第314章
伥?你明明可以止损,却贪恋功名利禄,害了身边故友?” 朱南羡的声音冷寒彻骨:“你这样的人,也配提与苏时雨的十年交情?” “她待人真诚,只要交心的,堪称‘绝不辜负’,当年不过一名知事,为了晁清亦可豁出命去,她也与你交心,你呢?你就这么待她?!” 周萍磕头道:“陛下,臣知错了,真地知错了,陛下宅心仁厚,求陛下饶臣一命。” “宅心仁厚?”朱南羡冷笑一声,“既是入局之人,凭什么乞求对手怜悯?” “但朕不杀你。”他收了刀,递还给茅作峰,“因为朕怕脏了手里的兵刃。” 然后负手高喝:“来人,把周萍拖下去,军令处斩!” 两名守在帐外的侍卫将周萍拖走了,营帐内又安静下来。 先时排兵布阵的沙盘还在,但转瞬之间,风云格局变幻。 茅作峰道:“陛下,不如由末将与左将军领着十五万大军挥师进京,将朱昱深与——” 话没说完,却见朱南羡摇了摇头。 手里的九龙匕游蟒狰狞,似在掌中吐信,却带着温软的湿意,像在乍暖还寒的春拿手心去接檐头雨。 她身陷绝境,费尽心思让覃照林将京师的消息带给他,是想让他转行向南,调兵入京吗? 可是他,怎么可能扔下她不管? 朱南羡伸手抚上心口,那里藏着一枚玉。 一枚镂着“雨”字的玉佩。 他上战场,上朝堂,主持政务,与外敌厮杀,都小心珍藏,也是从不离身。 伸手探入襟领,将玉取出。 玉佩上,缠着一匝一匝红线,这是他被幽禁东宫时,一下一下绕上去的,他那时也在绝境,这曾是他唯一的希望。 红线千匝,如她一身绯袍弹劾奸佞于朝堂,也如她一袭嫁衣,与自己说要等着他归来一辈子再也不分开。 这抹明艳朱色,早就在他心里催开一簇烈火,要焚尽他一生一世了。 朱南羡沉默地转身,又回到案前坐下,将匕首搁在案上,然后自脖间猛地一拽,扯断了玉佩上红绳。 他轻轻将这枚镂着“雨”字的玉佩放在匕首旁边,哑声开口:“朕……今日就回京。” 第203章 二零三章 “陛下?”帐内其余三人都愣住。 茅作峰不解:“陛下说回京是何意?” 左谦道:“陛下, 苏大人之所以想尽办法让照林来青州,不正是为了告知陛下京师的险境?您方才亦说了, 兵部已被四殿下控制, 右侍郎何苋被杀, 戚无咎不在,都督府不堪大用,北大营的虎符此刻落在陈谨升手上,您若现在回京, 哪怕十二亲军卫通通听您号令, 敌暗我明, 至多只有六成胜算, 最好的办法,转行向南——” “是, 转行向南。”茅作峰道,“末将愿带兵征赴邛州,守住木彦三卫, 陛下与左将军率五万人即刻前往南昌府, 从安庆等驻地集结兵马。” “不了。”朱南羡道。 他的目光还落在案头的雨字玉佩上:“朕赌不起。” “赌不起什么?”茅作峰竟似急了,“这天下本就是陛下您的,哪里起兵,就荡平哪里,谁造反, 就诛了谁!您是晋安帝, 是这天下当之无愧的君主, 是至高无上的皇——” “朕从来就不想要这个皇帝!”朱南羡道。 若早知到了最后,爬上这九重宫楼凌霄之巅都护不了她,他那时就该带她走,连就藩南昌都不必,从东海放舟远渡重洋,亦或穿过岭南的崇山峻岭,流落他乡,只要能在凡尘间做一对俗世夫妻,哪怕清苦一些,没有荣显与权尊,他愿意照顾她一生。 “我……”朱南羡的声音是沙哑的,“自继位来,征伐西北,守住了疆土,算是对得起先祖,对得起百姓,无愧于己心。但是我,曾有诺于一人,我现在,不能不管她。” “不能不管谁?茅作峰问,又迈前一步,“苏晋?他只不过是区区一名臣——” “朕心已决。”朱南羡不等他说完,语气不容置疑,“左谦,朕即日下诏,封你为一品征西大将军,与茅作峰一起暂留守邛州,待木彦三卫撤军,亲率五万人返回凉州,从今往后,朕把西北边疆交给你。” “茅作峰,朕封你为二品定国将军,自此留守邛州,直到北方太平。” 他二人都是晋安帝的心腹大将,此诏令他们远离京师,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保他们的命。 “不行。”左谦道,“回京也好,转南也罢,无论陛下做任何决定,臣都会听命。但臣跟了陛下这么多年,龙潭虎穴愿陪陛下一起去闯,纵是死,纵是赔上性命,臣身为武将——” “你既为武将,便不该轻言生死!”朱南羡斥道,“当年你随朕一起入军营,对着北方苍龙山握刀立誓,曾说过什么,你忘了?!” “身为武将,职责在守,在护,在战,在生,若一定要死,就当死得其所,否则就是懦夫!” “那就让末将——”茅作峰迈前一步。 “你也一样!”朱南羡喝住他,“怎么,朕现在还是皇帝呢,你们就要抗旨了吗?!” 他的语气又缓下来:“其实朕并非一定要阻你们,但赤力只是暂时败退,西北太平未定,你二人尚有职责在身,倘若随朕返京,与临阵脱逃又有何异?只当是帮朕守着这疆土,让朕长久心安。” “陛下,那就让俺跟着您吧。”覃照林急着道,“俺就是为俺家大人来的,合该跟陛下一起回京。俺身子壮,要是、要是他们真敢动刀子,俺能替陛下挡着。” 朱南羡笑了一声:“你随朕回去,日后谁来保护时雨?” 他心意已定,不欲再耽搁,吩咐道:“即刻命人为朕收拾行囊,待朕走后,召集一千名年轻的,初入军营不久的将士护送‘龙驾’回京。至于‘龙驾’,朕记得营里有两名患了寒疾已治不好的老兵,最后这一程,就辛苦他二人驱‘龙驾’,一路‘照顾’朕的病情。” 墨色斗篷披在双肩,兜帽罩住半张脸,朱南羡离开营帐前,将九龙匕与雨字玉佩交到覃照林手里,说:“这玉佩是她家人留给她唯一的东西,待有朝一日见到她,还给她。” 歇在兵架上的阿福被帐子里的暖意裹着,原本昏昏欲睡,却在朱南羡离开的片刻陡然惊醒。 青州荒寒,不知何时落了雪,冰凉的雪气穿过掀起的门帐扑面而来,阿福拍起双翅,像是意识到什么,在门帐落下的瞬间飞了出去。 行囊与千里马已备好,朱南羡翻身而上,听到身后传来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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