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 冷月如辉,将地上两道浅影拉长,同路而不同道,于是分外寂寥。 苏晋又问:“大人当年……究竟对老御史承诺过什么?” ——苏时雨这一生太难太难了。 ——找到她,以你之力,守她一生。 柳朝明抬目看向天上月。 其实在深巷里找到她之前,眼前都是她那日蹲在都察院的老树下,抬着手背一下一下无声抹泪的样子。 这些时日,她这副样子数次出现在他恍惚之际,如工笔醒染,墨色深烙,连心底漏着风的空茫之感都清晰如昨。 柳朝明淡淡道:“那是我的承诺,与你无关。” 苏晋于是点了点头:“好,大人既不愿说,时雨便不问了。” 然后她抬眸,顺着柳朝明的目光,也看向天上一轮明月,忽然唤了一声:“柳昀。” 柳朝明的睫稍微微一颤。 “今日承蒙你舍命相救,我记下了。”她折转过身,郑重其事地对他揖了揖,淡淡地笑了一下,“但也只能先行记下,相报要待日后了。” 柳朝明知道为何要待日后。 时局太乱,立场不同,恩仇都在等着尘埃落定。 月色流转在她的眸,眸里火色让他想起初见她的样子。 暮春雨纷纷,隔着雨帘,他分明没有看清,却记得她眼底烈火与现在一样灼灼。 柳朝明没说话,淡淡“嗯”了一声,抬步便往都察院走去。 刑部衙司与都察院是一个方向,苏晋刚要跟上,手臂伤处的酸麻之感竟传至浑身上下。 她这才意识到曾府老仆用来刺伤她的匕首兴许了淬了什么毒,否则一刀不深不浅的口子,即便失血再多,又怎会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 苏晋走出几步都如踩在云端,一时之间竟站立不住,抬目望去,只见柳朝明的背影竟也渐渐模糊起来。 不远处还有宫婢内侍提灯走过。 苏晋知道她不能倒在这里,若叫人发现,一旦解下衣衫为她验伤,那她便当真只有死路一条了。 眼前景物逐渐变暗,她努力追上两步,昏晕过去之前,又唤了柳朝明一声。 柳朝明心绪沉沉,一时间没注意到身后异样,直到听到一句“柳昀”,才回转身来。 苏晋如同被抽了脊梁骨,正自向前栽倒。 柳朝明怔了一下,上前两步伸手一捞,矮下身将她接住。 然后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整个人蓦地便僵住了。 削瘦的身躯分外无力地卧在他怀里,清淡的,带着些许草药味的气息扑鼻而来。 他的下颌就抵在苏晋的发间,却不敢垂眸去看她。 有一瞬间,柳朝明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眼前的寸许月光和怀里的这个人。 而这寸许月光,就像要在他身前铺开一道素色红尘。 好半晌,身旁才传来迟疑的一声:“柳大人?” 原来是奉天殿一名值夜的内侍赶了过来,跪在地上与他一拜,问道:“大人可要小的背苏大人去太医院?” 怀里人呼吸平稳,想必所中之毒并不致命。 柳朝明沉默半刻,才安静地回了一句:“不必。”他将苏晋横抱而起,吩咐内侍道,“你去太医院,传医正方徐来都察院看诊。” 第135章 一三五章 到丑时正刻, 后宫已被彻底封禁,各宫都被勒令自查, 凡有不在的或行踪有疑的, 一经发现, 当立刻上报。 折杨宫内,一星灯火如豆。 戚寰刚从内侍手里接过第二道药, 便听竹榻上一声低哼。 是朱祁岳醒了。 睁开眼时还有一阵恍惚, 然后才想起兰苑外, 十三对自己下毒, 奇怪内心却很平静, 大约是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他。 戚寰搁下药碗,向朱祁岳行了个礼,唤了声:“殿下。” 朱祁岳偏过头去,屋内光太暗, 一星烛火微微晃动。 戚寰其实与戚绫长得有些像, 尤其当罩上一层暗色, 恍惚中, 简直觉得她就是她。 但他知道她不是。 戚寰是京中这么多贵女中, 最知书达礼的一个,就是已是深夜的现下, 她只要未睡, 依旧妆容精致, 云鬓环钗一丝不乱。 也是, 她是戚府的嫡出小姐, 原本是该嫁给朱南羡这样的嫡皇子的。 朱祁岳唤了声:“寰寰,过来些。” 戚寰便依言走近了些,却并不坐。 因为在家夫为妻纲,他没吩咐她坐。 朱祁岳自心里一叹,问道:“怎么样了?” 戚寰道:“回殿下,殿下所中之毒并非寻常麻药,而是一种特意调配过的药粉,只要沾上,体虚骨软,重则昏迷七日不醒,还好殿下吸入时下意识屏了呼吸,因而不甚严重。” “我不是问这个。”朱祁岳偏过头来看她。 她的含珠唇其实长得极美,一双水杏眼其实也好看。 他道:“我是问,宫中的情形怎么样了。” “方才七皇兄传旨,十三殿下被带人劫走,已派了羽林卫去追捕。今夜后宫出事,现已全部封禁,各宫正自查,要等卯正时分才允人出入。还有一事,”她说到一半,抬眸看了朱祁岳一眼,轻声道,“如雨今夜行踪可疑,有人质疑是她带十三殿下离宫,已被传去了宗人府问话。” “戚绫被朱沢微带走了?”朱祁岳听了这话一愣,“那她现在人呢?” 他才服过药,医正说过他醒来正是虚弱之时,不宜悲怒。 戚寰见朱祁岳要撑着坐起,不由敛了眸,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难过,然后才走去塌边,在他身后支了个枕,又续道:“方才殿下昏睡时,臣妾已去宗人府看过她,她好歹是戚家的人,宗人府不会为难她。”说着,又笑了一下,“而且沈三妹也被传去了宗人府,想必她会照应如雨,等到卯时天亮,后宫的封禁解了,她二人便出来了。” 朱祁岳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道:“这就好。” 手边的药汤已温凉,戚寰端起药碗,对祁岳道:“不烫了,我服侍殿下吃药。” 朱祁岳看了那深浓的药汤一眼,沉默片刻,忽道:“十三这回走了,如果被抓回来了,那就死路一条了吧。” 然后他又苦笑了一下:“这药我不吃了,最好能多病几日,若好得快了,七哥又要让我帮他去追十三。” 他在搁在塌边的手倏然握紧,一双好看的飞眉拧起,燕尾似的眼梢写尽颓然:“我不想去追十三,他不原谅我,骗我,对我下毒都好,这是我欠他的。我不希望他死,我希望他走得远远的,然后好好活着,再也不要回来。” 戚寰愣怔地看着朱祁岳。 她在岭南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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