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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争吵和埋怨上的。 “万青这事你不用管了,帮我把基金债券那些管好就……” “房总,”匡正打断他,起身系起西装扣子,居高临下地说,“既然您已经不信任万融臻汇,我们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了,明天我的法务会联系您。” 他微微颔首,在房成城惊愕的目光中道一声“再见”,转身走向门廊。 廊上站着一个梳长马尾的女孩,一身名牌童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父母离婚,她跟了爸爸,弟弟跟了妈妈,家庭破碎。 匡正在她面前蹲下,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摸了摸她的头,女孩的脸木然地抖了抖,接着,一滴泪无声地滑下面颊。 她才只有八九岁,已经学会了偷偷哭泣。 匡正离开北一环,坐上迈巴赫赶往市中心,今晚是如意洲的封箱戏,那番浮华热闹在等他,他的宝绽在等他,他该开怀。 戏楼的小年夜灯火煊赫,一进大堂,马上有穿红的工作人员来问好,剧场那边响着欢快的音乐声,是请了大乐队,前厅人山人海,韩文山、杜老鬼这些戏迷都到了,还有张荣,远远地朝匡正挥手。 从门口到后台一段不长的路,他逐一寒暄过去,握不完的手、说不完的吉利话,笑得脸都僵了,偶然听到几句只言片语: “老康没来?” “他情况不好。” “他那股票,再跌可就跌停了。” “经济本来就下行,代理商又联合起来压价,他真是……” 匡正面无表情擦过去,敲响后台的门,一进屋,里头比外头还闹腾,嗷嗷的,居然有婴儿在大哭。 匡正皱起眉头,大伙都扮上了,一眼分不清谁是谁,他逮着最娇的那个花旦:“小侬,哪来的孩子?” “啊?”应声的却是另一把嗓子。 匡正愣了愣:“萨爽?” “匡哥,是我。” 匡正有点懵,萨爽上台从来是一身黑快衣,抹着乱七八糟的小花脸,今儿竟扮了个丫头:“谁的孩子?” “哦,”萨爽揉着白粉的胳膊腕一翻,水灵灵指着窗台那边,“侬哥的孩……” “滚你的!”这回是应笑侬的声音,又甜又脆,还贼他妈凶,“时阔亭的孩子,跟老子没关系!” “侬哥你当着孩子的面儿别总蹦脏字儿。”说话的是陈柔恩,可那个扮相……一条蓝茶裤,披着个绿蓑衣,头上还戴个草帽圈,十足的男孩儿装扮。 “滚算脏字儿吗,”应笑侬一身俏丽的粉靠,头上插着一对雉鸡翎子,怀里抱着挺大个襁褓,一看就是拿小被裹了一层又一层,“再说了,才几个月听得懂什么!” 匡正觉得魔幻,今天的如意洲好像哪哪都不对劲。 萨爽把他拉到门口,妩媚的杏核眼瞥着应笑侬,低声说:“他和时哥捡了个孩子,小女孩,到派出所登记了,人家要送福利院,时哥舍不得,非要自己养,侬哥不愿意,俩人正闹别扭呢。” “哦,”这种事,匡正站应笑侬,孩子又不是小猫小狗,他们两个大光棍自己都养不明白,还养什么孩子,“宝绽呢?” 萨爽涂着胭脂的小嘴儿一咧,笑得人见人爱:“上楼给孩子洗奶瓶去了。” 听到这个,匡正不大高兴,时阔亭捡的孩子,凭什么让宝绽给他伺候,他板着脸从后台出来,上楼梯,刚拐过缓步台,楼上噔噔噔跑下来一个人,一片素白的衣袂,和他走了个对面。 匡正一抬头,只一眼,就呆住了。 那是个一身白的旦角,一双桃叶眼水汪汪的,上挑的眼尾斜飞入鬓,有点玉面天生喜的意思,一点朱唇半启半合,衬着满头水钻,从骨子里往外透仙气儿。 匡正的心乱了,怦怦地跳,眼前这张脸说不好,他陌生,又熟悉,仿佛在哪片梦里见过,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恰好美在他的点儿上。 可他有宝绽了,人家对他是“黄沙盖脸,尸骨不全”,他也得一样。垂下眼,他绕开那“姑娘”往上走,刚迈出一步,对方忽然伸出手,把他的胳膊拉住了。 匡正这样的男人,身边处处是诱惑,但他冷漠地别开眼,不着痕迹地收回胳膊,继续往上走。 那“姑娘”怔了怔,不解地叫了一声:“哥?” 匡正的脚乍然停住,难以置信地回过头,一张颠倒阴阳的脸,一缕眼角眉梢的春情,一把弱柳扶风的小肩:“宝……绽?” 把眼前这位佳人和心里那个男孩联系到一起的刹那,匡正着魔了一样,从脊梁骨到头发根倏地发麻,反手抓住宝绽的腕子,用力往前一拽。 正在这时,楼下有人叫:“哎我的娘子!”接着,楼梯转角探出来一张脸,“奶瓶呢,孩子都快哭抽了!” 是时阔亭,也带着妆,雪青褶子外头罩着一件羽绒服,手里拎着一兜婴儿尿布,是刚从外头回来,看见匡正热情地招呼:“匡哥来啦!” 宝绽拿着奶瓶要下楼,被匡正死死拽住:“他叫你什么,”他压着声音,同时压住的,还有他不可告人的欲望,“什么娘子,你是谁的娘子?” “演戏……”他们头并着头,宝绽能感觉到他喷过来的热气,“白蛇传,师哥的许仙,我演白娘子。” 原来是这么个“娘子”,那匡正也不愿意,他从不知道自己的醋劲儿这么大:“谁同意你给他演娘子了,”他贴过去,几乎把宝绽整个搂住,纠缠着耳语,“不是老生么,怎么改演姑娘了?” “封箱戏……”宝绽这身打扮,和他拉拉扯扯的很别扭,“就是反串的。” 说着,他挣开匡正的手,一朵云一缕雾似的跑下去,左鬓上的白彩球荡起来,下头扎的白绸从匡正的手掌上滑过,他下意识抓了一把,滑溜溜的稍纵即逝,没抓住。 空握的掌心,淡淡的胭脂香气,匡正的心彻底躁了,像让人拿一根线拴住了心窍,魂不守舍的,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扎紧领带往下走。 邝爷的开场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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