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二品,军师柳川赏金五百两,封昭策参谋,入史册留名!” 众人再度跪拜谢恩。 随后,高显又道:“今日诸位可先回府,三日后设宴庆功,届时,满朝共贺。” 孟择站在殿中,看着面前的那张雕着蟠龙纹的书案,案上堆着一摞奏折,墨香浓郁。 金丝楠木的博古架,悬着湘妃竹制成的卷帘,刻着“承乾永安”的青铜鼎…… 他站在那里,背脊僵直,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这里的一切都好熟悉。 就好像……来过这里很多次,很多次。 下一瞬,脚下一软,竟踉跄了一步。 谢砚礼伸手扶住了他,目光沉了沉,低声问:“你怎么了?” 孟择摇了摇头,“没,没事。” 高显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多看了孟择几眼。 但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元喜上前,躬身引着他们走出去了。 穿过回廊,朝着宫外走去,几人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快些回家。 可就在他们即将走入另一道回廊时,迎面,一群宫人簇拥着太后缓步而来。 谢砚礼和谢惊春几人立刻俯身行礼。 太后一身头戴宝顶珠冠,神色温婉,见到谢砚礼,她唇边扬起一抹笑。 “谢世子,此番凯旋,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谢砚礼恭敬道:“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太后摆了摆手,目光又落到谢惊春身上。 正要再言语,却忽然一顿。 她的目光落到了人群后方,那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身上。 那人眉目朴素,神色平静,正低着头。 可太后却在那一瞬间怔住了。 她的目光微不可察地一滞,那双眼睛,那个神情,像极了…… 太后心中微微发紧,“这位是……” 谢砚礼道:“是军中幕僚,柳川,这次大战,他也立下不少功劳。” “柳川?”太后轻轻念了一遍。 孟择此时抬眸,和太后对视。 那一刻,孟择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脑中轰然炸响。 画面,如决堤般冲入脑海。 他记得这个人! 一位宫装华贵的女子静立于帝王身侧,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婴孩。 她对他微笑,眼神柔和。 但眸子的深处,是藏着的提防,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和现在的这个眼神……很像。 紧接着,更多的记忆涌现出来。 他坐在御书房前的案边,咿呀学字,身旁一名温婉的女子握着他的手,轻声教他:“这字念祈,是你名字的一部分。” 他自幼早慧聪颖,得众师赞誉,生而为皇长子,天赋秉然。 再之后,是那个肃杀的夜晚,血流成河—— 他亲手将顾青与念初推上马车,大喝一声:“走!你们护她走!” “我……是高祈渊。”孟择呢喃着,声音微颤。 他手指发抖,脑袋仿佛要炸裂一般痛。 他记起了,他全都记起来了。 —— 夜色,清澜院。 桌案上是热气腾腾的菜肴和甜香四溢的果酒。 谢珏高高举起小茶盏,笑容飞扬:“庆祝胜利!庆祝父亲和大哥回家!” “好!”众人笑声一片,齐声应和。 屋中其乐融融,杯盏交错。 唯独坐在下首一角的孟择,始终神情寡淡。 他举杯应酬时面上有笑,话语却不多,眼底却泛着一层晦暗的沉沉雾色。 气氛太过热烈,以至于一时都没人注意到他眼底的深意。 他的目光时不时掠过院外,心有所思。 用过晚膳后,众人喝了一会儿茶才离开。 孟择是第一个走的。 一刻钟后。 孟择静坐在窗前,看着窗外。 这是五月,院中槐花已谢,檐下却还有淡淡余香。 一切都很安静,静得能听见风卷过瓦脊的声音。 他的桌前放着一盏热茶,碧色盏盖轻覆其上,水汽氤氲。 但他一口未动。 孟择闭着眼,看似小憩,实则一刻未眠。 脑海中,一幕幕如浮光掠影般闪现。 程念初立于绣房门口,乌发半挽,双眸清澈温润,望着他时仿佛映着万千柔情,“殿下今日回来得早。” 她托着茶盏,茶香缭绕中,她抬眸看向他,眼中是藏不住的担忧,轻声道:“你怎么又在外头吹风?御医说你身子不好……” 夜雨潺潺,她披着他的披风站在廊下,额前几缕碎发被雨意沾湿贴着脸颊。 她眉目中透着一丝倔强,却语调轻柔。 “你去得久些也无妨,我会等你。” 那双眼睛,清澈如水,透着世间最简单也最深沉的爱意。 如今想起,却仿佛隔了一生。 她死了。 刚生产完,就被人捅了十几刀,连胸膛都被剖开,死在冰冷简陋的木板床上。 连最后一口气也未曾等到他…… 孟择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第484章 孟择不见了(加更) 他抬手,一指拂过眼角,指腹一片湿润。 夜风未入,他却如坠寒潭。 心口一下下抽痛着,让他几乎说不出话…… 他闭了闭眼。 良久,他睁开眼眸,神色已经大变。 三日后,清澜院。 秦九微正带着几个侍女,在给谢惊春挑衣裳。 “这个如何?”秦九微指着一件深青色滚银纹的锦袍,转头问道。 谢景坐在一旁,闻声抬眼看了一眼,“颜色倒是稳重,但肩上那条银纹太显,换一件。” “那这件?”秦九微又换了一件墨青织金云纹袍。 “太老气了。”谢珏立刻摇头,晃着手里的小梳子,“大哥还没成亲呢,怎么能穿这么像老成持重的模样?” “母亲你看这个!”他扑到一旁衣架上,拿出一件绣暗红流焰纹的玄色衣裳。 “这个好看!大哥穿上肯定很好看!” 谢惊春嘴角不由抽了抽,“这是不是有点太张扬了?” “不会啊!我觉得特别好!”谢珏立刻道。 秦九微失笑,把衣裳放在他身上比了比,点头:“好像是不错。” 一旁的谢景也点了点头:“这件最好看。” 谢惊春无奈笑道。 “好吧,那就这件。” 谢惊春走进内室,换完衣服后,坐到镜前,由侍女替他束发。 最后,秦九微为他戴上一顶雕银嵌玉的发冠。 束冠毕,他起身。 一身玄衣如墨,袖口绣着金线流焰,腰束玉带,少年挺拔俊朗,英气勃发。 日光自窗外洒落,他踏出屋门那一刻,正好迎着光。 院中众人都不由一怔。 谢珏张大嘴:“大哥你今天也太帅了吧!” 谢惊春被谢珏那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弄得一怔,耳尖微红,目光轻轻避开。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父亲他们该等着急了。” 金銮殿内,丝竹悠扬。 殿中坐满了朝中权贵,公卿重臣齐聚,觥筹交错,笑语不断。 高显端坐于主位之上,他举起玉盏,朗声开口:“诸位爱卿。”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高显目光扫过全场,“此番大捷,震慑四方,大晋得以安稳,百姓得以安居,皆是将士奋勇,众臣用心之功。” “尤其是谢砚礼,谢惊春父子,临危受命,调兵遣将,奇谋制敌,一战定局!此等忠勇,朕记于心!” 言罢,一饮而尽。 群臣亦纷纷起身,举杯恭贺。 众目如潮,纷纷落在殿中一席上。 谢砚礼神情沉稳克制,周身自带一股从容之气。 谢惊春身着一件绣暗红流焰纹的玄色衣裳,风采不让其父,坐得笔直,显然还不太适应此等场合,却也丝毫不怯场。 他们身旁,是名震京城的谢景,仪态端方。 最末是软软靠在兄长怀里的谢珏。 他今日换了新衣,皮肤白净,五官精致,看起来很是乖巧。 殿内众人惊艳于这几人的容貌与气质。 “这便是谢家的几位小公子?果然不负盛名啊。” “世子端方持重,自有将相之风,那位少年将军便是惊春吧?年纪轻轻,已能领兵作战,实在了不得!” “都是一表人才啊,我听说都还没定亲呢。” 紧接着,众人的目光落到秦九微身上。 她穿着一袭剪裁得体的织金石榴红褙子,腰间垂着一串珠玉鎏金步摇,妆容不浓却极为得体。 鬓边簪着一枝白玉海棠,举止端雅,坐姿娴静,眉目间自有风华。 “那便是谢夫人吧?果然气度不凡。” “我听说她出身不显,可如今……啧啧,不仅把几个孩子教得出色,这气派也半点不输宫中贵妇。” “谢世子娶了位好夫人啊。” “当年世子娶她时,可没少叫人质疑,如今倒是叫那些人都闭了嘴。” “也不知,她究竟是怎么教孩子的,教出来的孩子都这么好……” 谢砚礼与谢惊春听到他说话,同时起身,俯身谢恩。 “谢皇上隆恩。” 高显看着他们一家子,心中忽然一窒。 有一丝藏得极深的情绪翻涌上来。 可也只是短短一瞬。 下一刻,他便抬眸一笑,温声道:“沈将军亦功不可没,三战皆捷,挽边境于危难,实乃大晋栋梁。” 沈行简立即出列,单膝跪地,拱手谢恩,“臣受国之恩,自当奋命以报。” 御宴正酣,殿中杯盏交错、丝竹悠扬。 孟择这次也来了,仍带着人皮面具,安静地坐在后面。 谢砚礼其实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 这几日,孟择的情绪很奇怪。 明明打了胜仗,但却不高兴,话也变少了。 但这几日回京,事务繁杂。 经常要深夜才能回来。 谢砚礼抿唇思索,想着今天庆功宴结束后就去找孟择。 他转头,正欲转头看孟择一眼。 却发现身旁的座席已经空了。 他眉头一蹙,目光扫了一圈,仍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柳先生人呢?”他低声问向一旁的梓竹。 梓竹连忙躬身答道:“回世子爷,柳先生去更衣了。” 谢砚礼听罢微一沉吟,也未再多问。 正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内监高声通传。 “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立刻起身行礼,原本喧闹的金銮殿瞬时肃静下来,恭迎太后落座。 太后端起酒盏,举杯一笑,“今日哀家也要为诸位贺功,大晋能有今日,皆是你们的功劳。” “谢太后!”众人齐声道贺,举盏共饮。 殿内气氛愈发热烈,就连一向持重的太后也饮了几杯。 而后,金樽再斟,丝竹声起。 一直到夜色沉沉,宴席才渐渐散去。 群臣纷纷起身,朝太后与皇帝谢恩辞退,各自往外走去。 谢砚礼立在宫门外等人,回头张望,其余人都回来了,却没见孟择的身影。 他蹙了蹙眉:“柳先生呢?” 秦九微也疑惑:“方才还在,怎么散席就不见了?” 谢砚礼垂眼片刻,吩咐左右。 “去找人,沿路查查,看他是不是走错了路,别出了什么事。” 寿安宫。 太后饮了些酒,此刻微醺,一回殿便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魏嬷嬷搀着她进了内殿,亲手为她卸下头面珠翠,换上寝衣,又服侍她坐于榻边梳理鬓发。 “娘娘今儿喝的有些多,不若喝些茶?”魏嬷嬷低声劝道。 太后摆摆手,“无妨。我睡一觉便好。” 魏嬷嬷劝了两句见劝不动,便顺从地将她扶入寝榻中,又熄了殿中数盏灯。 只留了两盏昏黄的烛火映在床前。 太后缓缓合上眼,身子微侧。 半个时候后,她忽觉床帐轻轻一动。 睁开眼…… 只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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