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余念_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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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了她说出?第一个?完整单词的时刻, 而她说的是…… “妈、妈……？” 那?纯粹的、新生的嗓音, 稚嫩而略带好奇, 就这么微弱地传到了洞外蝶翼王的耳中。令琼尘眉梢微动, 竟有一瞬五味杂陈。此时的教皇还根本不知?道这个?词的含义, 只是因为它?在虫族语言中被使?用的频率很高所以学了来。可她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还原了“妈妈”最本初的用法——孩子降临世间之后，面对母亲所发出?的第一个?声音。弹幕的观众们也?安静了一刹。不可否认，芬格斯这个?虫族曾经的对手，在消亡七年后的此时此刻, 让她们产生了一缕复杂的触动。 * 电影院。 “……这是真的还是编的？”令妄行抿了抿嘴唇，语气古怪地问姐姐。 “我在回忆杀里?没有亲眼看到多?少它?们的画面。”令如律说, “但这一幕，有很大?概率曾经真正发生过。也?正是因为教皇的称呼，芬格斯主脑才在以后被祂的孩子们称为‘母神’。” 多?年来，她一直很好奇千万年前芬格斯之母遁入虚空的始末，因此持续关注着帝国科学院对前·芬格斯星域的探索与解密。随着进展，帝国逐渐解码了菌语。此前的一百多?代，虫族都没能?办到这件事，因为芬格斯过于训练有素，每次被俘虏之前都会?自?毁所有菌语内容。这一回母神陨落，它?们变成?了无头苍蝇，自?毁前也?没有带走自?己的文明，让帝国得到了很多?珍贵的研究资料。于是，帝国科学院还原了很多?它?们不为虫族所知?的历史。令如律让制作组把研究成?果浓缩为故事，呈现在了电影里?。蝶翼王单元采用了双线并行的方式讲述剧情，对虫族和芬格斯都有刻画。虫族结束了战争扩张阶段，进入家园建设阶段；而芬格斯跟不上进化过的虫族，虽然能?吞噬她们的精神力，但仍旧被追得四处遁逃，因此它?们也?亟需转型。若只着眼虫族，这个?单元的剧情平缓温馨。但若是放到整个?时代背景下来看，这反而是最紧张刺激的一个?单元。在发现芬格斯怎样对待虫族的尸体后，虫族的战士大?怒而震恐，战火一触即燃，可却又没有立即爆发，而是在沉默中酝酿。虫族和芬格斯你追我逃，都试图在进化的列车中超越对方。芬格斯之母十分寄希望于自?己培育出?的这个?新孩子，希望她能?通过学习虫族来带领芬格斯逆风翻盘。无怪乎虫族会?“以己度她”，认为这种重视行为意味着母爱。弹幕的讨论变得玄学和深奥，令妄行瞅了几眼不感兴趣地瞥开。画面上，蝶翼王即将生产王茧。在此前，她已经生下了新一批具有生育能?力的雌虫，把自?己的能?力切分了出?去?，身体变得极度病弱。芬格斯趁此机会?发动了突袭，但蝶翼王的姨母率领士兵反击，一路追击，逆风翻盘，甚至几乎把芬格斯逼到了绝境，芬格斯之母不得不转移巢穴。鲜红色的脑状菌类被从溶洞深处挪了出?来，配合着无处涌动的白色菌丝，瘆人而又有种古怪的色彩美感。 ——令如律不知?道芬格斯之母曾经的实体长什么样，所以就把精神空间里?祂的样子复刻了出?来，想?来八｜九不离十。令妄行却注意到了那?巨大?的主脑旁边还有个?半透明的人形：“嗯？” 她惊讶地说，“那?是什么？半透明的精神态……她该不会?是芬格斯之母吧？” 令如律：“是的。” 在对菌语的解码中，帝国研究院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芬格斯之母极有可能?也?拥有过人形态的精神体。祂是在摒弃肉｜体、“精神飞升”过后，才失去?了这个?形态，对外的宗教图腾只剩下圆圈—— 是蘑菇圈，是星球，是天空，是土地，是宇宙，是虚无，是一切。 “这其实也?解决了我的一个?疑问。” 令如律轻声对妹妹说，“当初大?战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她会?有一只‘眼睛’？” 芬格斯之母的那?枚圆环之眼有很明显的眼球组织结构，可按理来说，祂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就能?看到万物。 “眼睛”这种符号太?过具象了，只有当一个?智慧种拥有过具体的人形或有眼动物形，潜意识里?才会?认为“眼睛是观察世界的窗户”。看到这里?的弹幕亦是惊呼，帝红娱乐在建模时参考了教皇的脸，因此任谁都能?一眼看出?，那?两个?人形是母女。令如律注视着画面里?的“她”，心?说谁知?道呢？讲不定曾经的主脑人形态真的和芬格斯教皇很像。否则反过来想?，芬格斯教皇最初是怎么捏长相的？是她参考了母亲，还是母亲参考了自?己为女儿塑造？虫族乘胜追击，这对敌者的母女突出?重围，狼狈地逃到了一片戈壁滩上。她们脚下满是白色乱石，薄薄的溪水淤积着红色藻类，如血一般缓缓流动，夜幕的天空里?圆月高悬。天地浩大?，渺小得仿佛只剩下她们两个?。教皇的本体还在远处洞穴里?没法挪动，随时可能?会?死。现在还护卫着主脑的，只有她的几个?复制体。她们跪在了主脑面前。 “您是我们的大?脑，只要您还存在，我们即便全部死去?也?没有关系。” “请您将我们视作消耗品和棋子。” “您隐入虚空，我就是您意志的代行者。” 她面前，通体银白如月的精神体静默不语。而在另一端的虫族部落里?，蝶翼王终于挣扎着生下了王茧，凝聚出?最后的精神力对孩子许下预言： “终有一日，我们会?走出?束缚。” “……我的女儿们，能?够自?由地行走在大?地之上。” 蝶翼王精神体消散的那?一刻，芬格斯之母的人形态也?开始消融破碎。只不过，祂选择的是永远消失。令如律见识过芬格斯之母通过教皇的复制体“降临”现实的模样。在千万年之前，教皇也?正是通过一具复制体，送别了母亲。白石红河的戈壁滩上，银月的俯照下，祂自?此遁入虚空。祂创造了女儿们，也?收回了女儿们的自?由，将她们变成?祂意志承载体。两相画面的对比之下，观者更觉出?史诗般的震撼。弹幕有好几分钟只剩无意义的感慨词，然后才出?现句子。弹幕皆是情绪复杂，两种极端的进化方向让两个?种族彼此纠缠了千万年，孰对孰错，直到宇宙时代才分出?了高下。又或许也?没有高下，说不准未来虫族还会?遇到新的敌人呢？高光的一幕后，剧情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