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神豪_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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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比他们更早到，排起了三队长长的队伍。男子连忙拽着自己的爹上前去排队。队伍最前方，架起了几口大锅，盖着盖子，底下火焰熊熊燃烧，一股米香和肉香混合着，从木板锅盖的缝隙里溢了出来。哪怕是排在很远的后面，茹娘的丈夫依旧闻见了。他吸了吸鼻子，“肉？还有肉？” 男子身后有些苍老的父亲也跟着吸了吸，眼里露出一丝讶异。怎么会有肉？善人一般施粥都算心善了，怎么还能往里面放肉呢？而且这香味闻着十分浓郁，肉放得应该不少！他们家也就逢年过节能吃点肉，打打牙祭，平常可是舍不得买肉吃的。在排队等候的过程中，所有人都要检查户籍，登记姓名，免得有人故意多领冒领。填写完后，便有人迫不及待的问，“真的发御寒衣物吗？现在就能发吗？” 哪怕个个都里三层外三层的套着衣服，把家里能穿的都穿上了，依旧觉得冷，迫不及待的想再套一件厚实的衣服上去。负责登记的人都快被问烦了，只能大声的一遍遍回道：“衣物都有，来的人每户一套！想要更多的话，就得帮忙干活！” 衣物是宋昭灵让人从府中拿的多余的衣物，太子府奴仆每季都有两身新衣，但每次都会多备一些，库房里翻出余下没发完的，也有个几十一百套。来领粥的人个个端着盆碗，闻言丝毫不觉得需要自己干活而愤怒，反而更加安心了。干活好啊！干活这衣服拿得也心安，不至于惶惶不安担忧不会给衣服，或者给的衣服根本无法御寒，毕竟一件能御寒的衣服可不便宜啊！ “官爷，要我们干啥活啊？您只管说，我们有的是力气！” 只要干活全家人就都能穿上厚实的衣服，谁听了不心动？干点活怎么了？他们干一辈子活，都没有银钱给全家人买上一套全乎的衣服呢。所有人的衣裳都是穿了又穿，穿不下了，就给底下的弟弟妹妹穿。看大部分人都一脸惊喜，只有少部分人垮了脸色，不情不愿的样子，负责登记的人也不说什么。无论哪里都是这种只想占便宜，一点都不愿意付出的，很正常。不干活反正就没有更多的了，若是人人都衣来伸手，秩序都要乱了！所以哪怕那些人说得再可怜，哭诉自己家中有多惨，护城卫和太子府的管事都不为所动。肉粥熬煮好后，太子府的人便将盖子掀开，撒了盐进去，伸长长的木勺子进去搅均匀。那木勺子差不多有人的脑袋大，伙夫垫着高凳子站上去，奋力搅动一大锅肉粥。随着掀开盖子搅拌，一股浓浓的肉香和粥香飘了出来。排队的人咽了咽口水，好香！这么香的肉粥，真的能给他们吃？他们自己家的伙食都没有这么好……太子殿下人真的太好了！ “愣着干什么？过来呀！” 见排在前面的人一直不动，负责施粥的人有些无语的提醒了一声。排第二的人连忙捅了捅前面那个人的腰，他顿时一个激灵，便下意识的伸出了手……里的大海碗。看着架得快齐人高的锅，个子矮些的根本看不见锅里都有什么，只能闻到接连不断的香味。 “叫什么？” “吴、吴大壮。” 排第一的男子颤颤巍巍的开口答道。他离这边比较近，一听见铜锣声就抄起碗跑出来了，主打一个有没有的先不说，但不能错过任何一丝机会。 “吴大壮，家里九口人。” 记录人口的人看了眼名册，念了出来。负责熬粥的伙夫闻言，便拿大勺子给他打了一次，将大海碗都快给填满了。吴大壮目瞪口呆，看着快满到自己拿碗的手指，而且米多肉多汤少的粥，都快愣住了！ “这……这都给我？” 他喃喃出声，不可置信的问道。伙夫点了点头，有些不满的说道：“这次就少给点，下次记得拿个大点的碗，你家九口人，这碗装不下。” 吴大壮:“啊？” 这里都够他们全家人喝三天了呀！哪里少了？他恍恍惚惚的端着碗要走，另一只手又被人塞了一套衣物，摸着是细绵布做的，比身上的粗布细腻很多。很厚实有分量的一套，看着显得有些臃肿，但穿在身上一定很暖和吧…… “衣服拿好了，要干活换更多衣物就吱一声，不要就可以回去了！” 吴大壮恍恍惚惚间，已经踏出几步的脚因为这一句话，又收了回来，双目放光的看着眼前的管事，“我要！” 第1149章可以苦丈夫不能苦孩子拿了粥，拿了御寒衣物，大部分人都选择报名干活，以换取更多御寒的衣物。也有少部分人不愿意，抱着发放的衣物和肉粥便离开了。太子府管事也没在意，只是在人名后面打了个叉。纸上写着的一个个人名里，打勾的远比打叉的更多，不是所有人都自私自利，眼中只有自己的。领粥领衣物的队伍越来越长，眼看衣物不够发了，宋昭灵又让人去采购一些过来。她已经命人尽快再赶制一些了，但哪怕尽量粗简的做，也需要不少时间，今天必然是做不出来的。领了御寒衣物和肉粥的人，管事都让他们先回去，吃了再过来，不然饿着肚子又冷也干不了活。排完队的人陆陆续续回去，沈沅沅坐在马车里，看着一张张冻得青紫的脸上，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心情都明朗了许多。 “娘亲，他们的快乐好简单。” 只有一碗肉粥，一件御寒的衣物，就能让他们高兴得脸上焕发生机，仿佛重获新生一样。 “是啊，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能吃饱穿暖，有房子遮风挡雨，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宋昭灵也看着外面，眼中露出怜悯之色。她从前也是这样的，就想着能吃饱穿暖，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活着，就万分感激了。可惜就连这都很难做到。现在虽然回了京城，成了身份尊贵的太子妃，但需要处理的事情更多了，每天都很疲惫，还时不时被安皇针对几句。在小河村的累，是身体上的繁重劳作。在京城的累，是身心俱疲。如果要问宋昭灵喜欢哪种？她其实两种都不喜欢，只想富足、安稳、平淡的过完一生。但渊哥的出身便是如此，除非安皇再生几个培养，又或者将重担压给晏云…… 不过宋昭灵想了想，还是排除了第二个选择，不行，那样晏云也太累了！沈青渊:? 我请问呢？在看见有几名女子过来，见队伍里都是男子，犹犹豫豫排到了最后面时，宋昭灵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几位，过来我这里排队吧。” 她在桌子后面坐下，拿起了毛笔。几名女子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看了看前方的太子府管事，不知道该不该动。管事和煦的看着她们，“那是太子妃娘娘，你们尽管过去，今日施粥之事就是太子和太子妃主导的。” 几名女子这才敢过去，低声朝着宋昭灵道谢，也有性子强势些的大声道谢。但不管是低着头轻声细语，还是大大咧咧的爽朗娘子，感激的心都是一样的。男子的队伍较长，有些男子眼珠子微微一转，便起了念头，也跑去了女子那边排队。正当他们沾沾自喜觉得能少排队之时，宋昭灵瞥都没瞥他们一眼，便让侍卫将他们赶到了一边去。男子只能悻悻的回去原先的队伍，想排回之前的位置时，却被人推了出去。 “你都离开了，重新排！” 那几名起了小心思的男子想争执，推搡间又有侍卫过去了，盯着他们警告道：“再吵吵闹闹的，你们就别领了？” 那几名男子闻言，只得赔着笑脸点头哈腰的道歉，再回到队伍的最后面，重新开始排起。无端端的多排了更久的队，所有人都心情抑郁，互相指责了起来: “都怪你，非要过去耍小心思！” “怪我？我求着你跟我一起过去的吗？你要没想法跟着我干嘛？” 几个狐朋狗友瞬间闹掰，互相视对方为仇人。但没人在意他们，所有人都只想着领了肉粥早些回去，家里人还在等着呢！其中不乏有一些端着个大木盆过来的，求着打粥的伙夫多打点。但伙夫不为所动，只按照他家中人口的量打了个底。小心思被揭穿，那端着木盆的男子也不敢闹，乖乖的离开了。男子走后，终于轮到了茹娘的丈夫。他精神一震，差点捧着碗就跪了下去喊一句，‘老爷行行好吧。’ 好在他端住了。十年前讨食的记忆太深刻，一看见施粥的就差点忍不住。但他的双眼依旧明亮的惊人，直勾勾的看着打粥的伙夫，“鄙人！石敢当！家中八口人！” 伙夫被他嘹亮的嗓子吓了一跳，抓着大勺子的手都犹豫了一下。这人看着中气十足的，不太像穷苦百姓啊！但目光瞅见对方身上打了好多补丁的衣裤，伙夫还是给他打满了。 “哎！谢谢官爷！谢谢太子殿下！谢谢太子妃娘娘！谢谢菩萨……” 石敢当连连道谢，一开口就是一连串感谢，要不是怕粥撒出来，他高低得磕一个。其他人都看呆了。这人好秀啊！显得他们干巴巴的一句谢谢，特别的敷衍啊…… 有了石敢当打样，后面的人都有样学样，一个个都不停的往外蹦感谢的话。石敢当选了要领任务干活，一手衣物一手拿碗，竿子夹在了咯吱窝下面，出来后他东张西望了一会，有些疑惑的想挠挠头皮。然而两只手都空不出来，只能遗憾作罢。 “爹！老爹？老爹你人咧？” 在他的高声呼唤中，藏在人群中的一个老头站了起来，手捂着脸，鬼鬼祟祟的狂奔过来。一手抄走石敢当手上的衣物，便头也不回的跑了！护城卫眼神一厉，刀都快要出鞘了，“有贼抢衣物！” 石敢当面色大变，“等等！那是我爹，不是贼人。” 护城卫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着跑了几步又僵住了的老头，觉得十分无语。这父子俩可真有意思！一个大大咧咧，一个鬼鬼祟祟的。在确认了对方真的是父子俩，也不存在什么抢东西的恶劣现象后，护城卫将他们放走了。走在回家的路上，老头依旧垮着一张脸，抱着厚实的衣物，健步如飞的朝前疾走。石敢当在后面跟着，端着粥根本不敢快步跑，只能无奈的看着两人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他忍不住喊道：“老爹你慢点！别摔倒了！” 此话一出，前方已经成了小点的背影瞬间跑没影了。第1150章普通百姓石敢当回到家中时，便看见他妻子茹娘守在厨房门口，脸上挂着一抹担忧。看见他走来，她眼睛微微一亮，“孩他爹，你回来了！” “嗯，爹呢？” “爹在里面烤火呢，裤子和鞋都湿了，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没一块回来？要不是爹说你没事，我都担心死了！” 石敢当无奈一笑，“老爹他……可能是觉得有点丢脸吧。” 他刚开始还有些不明白，后面就想通了。他爹的脸皮没有他厚，听见他那大嗓门嚷嚷个不停，估计快气死了。难怪一开始躲在了人群里，出来还捂着脸。 “这是粥？” 茹娘看着他捧着的大碗，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这么大一碗？而且如果她眼睛没出问题的话，那浓稠的白粥里怎么还有大片大片的肉片？ “怎么给了这么多？还有肉呢！这次施粥的是谁？好大方！” 领回来的衣物她看过了，布料是不太起眼的深灰蓝色，但做得十分厚实。随意剪了个小口子掏出里面的东西一看，都是塞得柔软白净的棉絮，并不是用得黑漆漆了的破烂棉。茹娘简直惊喜不已，立马起了心思想将棉衣拆了，匀出一些给孩子们做件薄夹袄…… 但公爹说，只要愿意帮忙干活，就还会发衣物，茹娘才歇了拆这一套衣物的想法，又拿针线细心的缝补上了。但还来不及细问，茹娘担心自己丈夫久久未归，便又到了门口等候…… “是新登位的太子殿下，他比前太子好多了，一点都不仗势欺人！我刚刚还看见他了，他还朝我笑了笑呢！” 石敢当自豪的说道，端着粥便走进了厨房里，将粥又热了一下，拿碗每个人都打了满满的一碗。就这样，碗里依旧还有剩余的。几个孩子眼巴巴的看着，却没有上前争抢，同时看向了石爷爷石奶奶。 “爷爷奶奶，你们先吃。” “好好好，这次的粥给得多，不用推让，大家都吃。” 石爷爷看着几个乖巧懂事的孙子孙女，还有马上要及笄的小女儿，满脸的慈祥喜爱之色，完全没有了在城门口看儿子的嫌弃与羞耻。茹娘也跟了进来，疑惑问道：“孩他爹，你怎么知道谁是太子？你又没有见过太子。” “我虽然没见过，但我有眼睛看啊，太子衣物上可是绣了团龙的，除了太子还有谁敢穿这样的衣物？” 石敢当分了父母的份后，便将盛满了粥的碗放在她手上，“快吃吧，吃完了我还要去干活呢。” 茹娘一震，被烫得差点托不稳碗，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碗烫，你放桌上给孩子。” 石爷爷石奶奶捧着碗，一点反应都没有，烫吗？没有吧！最小的孙女撇了撇嘴巴，爷爷奶奶根本不怕烫的，早上洗脸直接拿巾子往自己脸上抹，烫得她不停摇晃脑袋，脸都红扑扑的了。就这，奶奶还夸她气色好，脸蛋红彤彤的像个红鸡蛋。洗脚也直接让她脚放下去，烫得她呲牙咧嘴的，泡在水里的地方红彤彤一片，露在外面的脚腕子却黄黄白白的。石敢当“哎”了一声，将碗都端到了吃饭的桌子上，一家八口围坐下来。 “茹娘，你手烫到没有？” “没有，小孩子的手嫩，怕烫，我没事。对了孩他爹，太子殿下要你干什么活？” 石敢当摇了摇头，“还不清楚呢，不过不管是做什么，我都会好好做的。就是不知道要干多久活，才能再发新的衣物……”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两个人干活更快些。” 茹娘咬了咬牙，认真的说道。她打定主意，就算是去挖河渠，她也要去！不然靠着孩他爹一个人，一家八口哪顾得过来啊？ “外面这么冷，茹娘你就在家看着虎子他们，要去也是我和石头去。” 石爷爷说道。石奶奶也点了点头，跟着说道，“我们年纪大了，不怕冷，有棉服发先给茹娘和虎子他们，我们不用穿。” 一家几个大人都发表了各自的意见，剩下小孩子都红了眼眶。 “爷爷奶奶……爹娘……” 他们不懂暴雪代表什么，早晨起来虽然被冻的哆哆嗦嗦的，但在厨房烤了一会火后，看见外面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还是孩子心性。忍不住摸到厨房门口，伸手抓了一团雪玩了起来。此刻看见了爹娘沉重的面色，才似懂非懂的意识到，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玩有趣的东西。石敢当见爹娘都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鼻子微微一酸，掩饰性的低下头。 “再说吧，太子殿下不一定还招人，爹娘你们也别这样说，孩儿不能失去你们，你们要长命百岁的！” 石爷爷石奶奶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又吃起了粥。肉粥用的米都是好米，不像他们平常吃的陈米一股子陈味。新米充满了米香味，煮得浓稠软烂，每一口粥都带着肉的淡香。有了施的肉粥和御寒衣物，不少人都有了盼头。回去喝完了肉粥后，那些准备干活的人便穿上厚实的衣物，出发又到了城门口聚集。石敢当到时，依旧不是第一个到的，因为住处离这边较远，等他赶过来时，前面已经聚了百来人。石敢当连忙站了过去，看了一眼施粥的队伍，只见现在排着的人，身上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乞丐服。京城富人多，但也不完全是富人，依旧会有乞丐有穷人，石敢当家就是穷人。比乞丐好的一点，是他们有房子住，衣服坏了有母亲和媳妇帮忙缝缝补补，家里日子过得不错时，还能偶尔吃顿干饭。京城的富人很多不喜欢看见乞丐，不允许乞丐出现在主街道上乞讨，便会让巡逻兵进行驱赶。所以乞丐也不好混，其他季节还好，冬季寒冷过得最为艰难。就算讨了东西回去，也是冷冰冰的勉强果腹，吃进肚子里凉飕飕的。石敢当收回同情的目光，唉，要不是今天太子殿下施粥，天寒地冻没活干，他自己也快食不果腹了！第1151章我叫瘸子看着来的人越来越多，负责点名的管事这才发下了命令。 “你们的任务就是每天负责扫街上的雪，还有屋顶上的，扫完就去加固屋顶。” 石敢当听完后，有些不明所以，开口问道，“官爷，扫哪里的？太子府的吗？” 太子府的奴仆那么多，应该不缺扫雪的吧？京城的街道上也有负责打扫的，但会优先打扫繁华的地段。再加上积雪比较难清理，现在那些人还在主街那边忙活，根本顾不上这边路面的雪。管事瞥了他一眼，笑着解释道: “不是，太子府不用你们管，扫京城的街道即可。比如你们自家门口，你们可以先去扫好，再扫其他地方。” “需要的工具我们会发给你们，不过如果你们自己家就有，也可以用自家的，我们会付十文钱当租赁费用。”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开口说要用自己家的工具，还能多得十文钱呢！ “官爷，我们啥时候能干活啊？早一点干活早一点轻松，万一今日再下雪，可就更不好扫了。” 看着所有人都迫不及待想干活，管事便让他们自行回去取工具，先打扫自己家门口。为了防止有人偷懒，每条街道都有两三个人会盯着，若是偷懒，就不用再想衣物的事情了。所有人都点头保证不会偷懒，兴冲冲的又回去了。石敢当回到家中后，便立即去找工具，找了把铲子和几个桶，将雪一下下铲进桶里，再运到城外去倒。有牛车的人可以用牛车拉，用马都也可以用马拉，石家只有一辆二轮板车，只能靠人力来拉了。石家人看见石敢当匆匆忙忙跑回来，拿了几样东西又匆匆忙忙跑出去，接着门口传来了些杂响，都有些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几个大人便打算出去看看，一出门口就看见了石敢当在铲雪。石家人都吃了一惊，不过也明白了石敢当要干的活就是这个，默默的转身回去，拿了东西出来帮忙打扫。铲子不够，就拿木盆，拿葫芦做的木瓢…… 一家八口，就连最小的小孙女都拿了个东西，出来帮忙铲雪。但她还没有桶高，小小的一团，努力铲的雪举过头顶一倒，全撒自己身上了。最大的孙子能帮忙干活，但还是被石爷爷石奶奶给撵了回去烤火。但石爷爷石奶奶，包括茹娘，都不是轻易会被劝动的人，谁都没有回去，闷不吭声的继续帮忙。有了他们的帮忙，一桶桶雪很快填满，石敢当便将桶搬到了车上，装满后固定住，钻到车前，“唉嘿！”一声，抬起前面的车把就准备走。几桶雪装满有些重，刚吃力的抬起车把，车把便随着重心偏移往上翘。石敢当又用自己身上的重量压住，将车把控制在既不往上翘也不往下沉，与腰齐平的位置。积雪又深又厚，到了膝盖处，拉板车并不怎么好拉。石敢当正用力准备拉车时，后面突然传来一股推力，顿时轻松了几分。他扭过头朝着后面一看，看见了妻子那张平庸不起眼的脸，五官平平，丢人群里都认不出来了。可是对于石敢当来说，茹娘却是无价之宝，他从来没有后悔当年‘买’下她。那年她父母都死了，也是这样的暴雪天，她想卖身葬父，但富人让她抬起头来看看时，又被这张平平无奇的脸扫了兴致。看着她单薄却坚毅的样子，石敢当动了恻隐之心，便花钱‘买’下了她。花的钱不多，他本身也没什么钱，也不想动父母的钱，那点钱只够让对方买一副薄棺而已。他也说了不用她还，不需要她当牛做马或者以身相许，因为他更喜欢好看的姑娘…… 但茹娘说她家房子被雪压塌了，已经无家可归，如果他不愿意收留，她就只能在葬完父母后投湖自尽。石敢当觉得这样太亏了，救人应该救到底，便让她跟着回家了。一开始没什么想法，但日日相处中，发现这姑娘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长相平凡，几乎没有其他可以指谪的地方。渐渐的，看着那普通的五官也觉得灵动起来。告知了爹娘，又去茹娘父母坟前说了后，他与茹娘便正式的结发为夫妻了。 “傻笑什么？还不快干活！要是干不完，几个孩子的衣物怎么办？” 茹娘见他发了一会呆，不知道干活，有些生气的说道。石敢当回过神，便拉着板车朝着城外走去。在他拉车离开时，石家爹娘还在孜孜不倦的铲雪，等石敢当回来，又铲了一会，就差不多可以继续拉了。来回几趟后，石敢当怕爹娘或者茹娘会冷，提出要将衣服脱下来，给他们穿。但石爷爷石奶奶都拒绝了，茹娘也摇头说不冷。石敢当悄悄的握了一下她的手，冷冰冰的，还是强行脱下来给她披上了。冷冰冰的身子顿时暖了许多，茹娘虽没有说什么，嘴角却微微扬起…… 领了活干的人都在忙碌，很快便将街上的积雪清理干净了。稍微歇息了一会后，又接着去清理其他街道的。被管事派来看着点的人，将所有人干活的进度都看在眼底，在名册后又加了一些内容。 …… 城北门口。几锅粥不够分，眼看着不太够了后，又搬来了大米和肉，大米先放下去熬煮，肉当场切成一片片的。宋昭灵和沈青渊带来的人忙坏了，但看着这些可怜的乞丐，疲惫的身躯中，又有了些动力。 “姓名？” 乞丐愣了愣，“小、小的没有名字……” 他都当乞丐了，哪里来的名字呀？虽然有些后天乞丐有，但他这种从有记忆就是乞丐的人，真的没有哇！从小养大他的人就是老乞丐，说是在路边捡到他的，还疑惑他一个男娃怎么会被人扔了？后面他会走路了，老乞丐才发现，他走路脚一瘸一拐的，细看发现他的脚一边高一边低…… 低的那边脚还有些扭曲，姿态不太自然。怕没有名字不给领，乞丐急得满头大汗。 “不，官爷，小的有名字，叫、叫瘸子！” 第1152章主子不给饭吃乞丐脏兮兮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有些拘谨又害怕的缩着身体。 “官爷，小的叫瘸子，别人都叫我死瘸子。” 管事皱了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只开口说道，“家中几口人？” “两个，小的跟小的养父。” 瘸子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豁了三个口的碗，询问道，“官爷你看，小的能不能也报名干活？小的什么都可以做的！” 管事看得有些于心不忍，点了点头，“可以，不管是谁，只要愿意干活，都能再领一身衣服。” 瘸子“噗通”便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但不管他头磕得怎么样，碗依旧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