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_第324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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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承诺？”凯文的呼吸节奏不由乱了几拍，对他来说，这显然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但同时，他也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似曾相识之感。对方口中，那无关乎万众理想与乎个人存亡的承诺，无论此次回答是否真实，但既然能够被前者刻意提出，便意味着这与自己存在着某种关联？只是，他并不记得自己曾经有说过与这雷同的话，即便是那唯一坚守并背负了五万年的救世时所渴求的念想，最终也随着踏上旅途的那一刻而被他放下…… 或许，只有往世乐土中的那个自己才能心无旁骛地做出如此承诺吧？ “不。”对面的‘罗刹’突然打断他的思绪，竟主动反问道，“现在的你，不也这般心无旁骛么？” 可凯文却摇了摇头：“但这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在乎。” 纵使如今的他早已无需背负，道德仍约束着他的底线，作为人类的思维与情感无时无刻不在推动着他前行，而这，恰巧是他作为人类的最好证明。正因如此，他深知自己无法做到真正的心无旁骛，而自己内心那仅存的一点念想，便是…… 蓦然间，凯文抬眸看着对方，沉声问道：“你在刻意引导我？” “我不过是在道出一个事实。”托着下巴，‘罗刹’那紫色的眸中满不在意，‘他’抬起手，缓缓说道，“至于如何遐想，当然，这是你的自由。” 面对如此含糊不清的回答，感性与理性如同两只产生争执的小恶魔与小天使在凯文脑海中不停地争执。感性告诉他，这或许是只此一次的机会，对方明明身份不明，却又知道很多，以自身如今的实力，即便探查不了对方的意识，未尝不可强行逼迫其道出真相。而理性却又在无时无刻地向他警告着，没有人会做漫无目的之事，既然对方选择在这个时机向自己表明一些事实，是否又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对方能够知晓脑中声音这般隐秘的存在，恐怕对自身的实力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可即便如此，对方却还是这般毫不在意，胸有成竹的模样。而在这一切还尚未明确的情况下掀桌子，只有昏庸莽撞之人才会这么做。看着凯文渐渐垂在腿上的手掌，‘罗刹’点了点头，评价道：“很明智的决定。” “我想，我们可以继续第三个问题了。”凯文端正身子。 “当然可以。”‘罗刹’抬手示意。但凯文却没有立即提问：“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游戏之外的问题。” 闻言，‘罗刹’的面上依旧平静如冰，没有丝毫意外与疑惑，反倒十分慷慨：“问吧。” 凯文抿了抿唇，当即问道：“对于星神，你有何见解？” “星神么？关于祂们，我所知道的也不多……”面对凯文给出的问题，‘罗刹’的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色彩，但还是被对方捕捉到了这一丝微不足道的波动，“不过，既然你硬要问，我倒也能给你一些独到的看法。” “在这片银河，人们似乎有一个共同的认知：这名为的存在，祂们举手投足便可造就现实，抹消星辰，就连如今人们跨越那本被虚数空域间隔的世界与星海，都是借助着那被星神所执掌的命途的力量。”捏着下巴，‘罗刹’一副为学生讲课的老师态度，“在寻常人眼中，星神与命途的关系就如道路与其上走得最长远的人这种浅薄的关系，而身为这条路上最资深的行者，星神有权利掌控这命途上的所有力量。” 听着‘罗刹’的讲述，凯文点了点头，这和他了解到的信息大差不差，基本上可以说是大众认同度最高的推断了，既然对方能够说出这些，就代表着自己接下来的问题，后者有给出答复的基础。那么…… 看着凯文，‘罗刹’却突然问道：“在你看来，对命途而言，星神们真的走到极境了吗？” 这是个意想不到的问题，凯文的眼神不由凝重了几分，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长久以来的沉稳让他一时间给不出随意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就说说我的‘见解’吧。”见凯文没有回复，‘罗刹’似乎并不意外，‘他’双手十指交握：“都说星神的诞生意味着一道命途的开启，星神虽然可以使用对应命途中的能量，但同时也会受到命途的限制，关于这一点，你想到了什么？” “原动力……？”凯文不确定地回道，这是他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方面。 “嗯，倒也不意外。”微微叩动指关节，‘罗刹’淡定地评价道，“人们往往赞颂未知事物的强大，却又惧其强大至超乎想象，故而为其附加上些许限制，以抚平内心的脆弱与恐惧。” “你想说什么？”凯文的眉头微微蹙起。对方却是缓缓继续道：“只可惜，这道路之上，并不存在所谓约束星神行为的原动力，而那所谓的命途，也不过是星神们渴求而又无法到达的。” “永无终尽……为什么？”凯文问。 ‘罗刹’回道：“当一件事做到极致时，很多人便会将与之无关的杂念抛至脑后，这便是所谓的心无旁骛，星神也是如此，只是，祂们的极致是常人无法企及的程度。” ‘罗刹’摊了摊手，抬手间，一片弥漫着金色光芒的虚影在他手中浮现，仔细看去，那是一片茂密的金色森林，枝叶交织，看不到每一棵树的树冠与根须，也看不到尽头。注视着这片浩瀚的森林，‘罗刹’的语气似乎也变得深不可测：“世界犹如冰冷运转的机械，命途本就存在，只是星神将其开启，就连那登神之际的升格，也不过是被敲定好的进行的程序。” “若想要打破这永无终尽的格局，是必须逾越的高山，但也是失足便不可挽回的深渊。”说话间，‘罗刹’盯着凯文的眼睛，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而这，也正是祂们盯上你的原因……” 话音刚落，凯文的脸上却已经写满了错愕，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对方一直以来回答的并不是他所询问关于第三个问题的前提，而是他心中早已决定好的第三个问题的本身，那就是——星神为什么会盯上自己？透过眼前那茂密的金色森林虚影，凯文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却看不出丝毫波动，仿佛对方的思绪早已被着面前的金色与眼中的紫色所掩盖。感受着对方眼中的炙热，‘罗刹’却不为所动：“我想我已经说得够多了，若你真的想知道，就应该直接去问祂们。” “你到底是谁？”凯文沉声追问道，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手中的力度已经把坐下的白色塑料椅碾得粉碎。对方面色从容地叩了叩指关节，反问道：“我可以把这当做你的第四个问题吗？” 话说出口，凯文瞬间沉默了，在这被空间权能与风之权能交汇包裹的狭小空间中，只听得见那逐渐平息的呼吸声。凯文凌空坐着，静静看着‘罗刹’，从这三次提问的交谈来看，对方的回答永远都只是恰到好处便点到为止，有种鱼咬钩了结果却只钓上来个鱼头的感觉。片刻过后，凯文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开始第四个吧——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托着半边脸，罗刹若有所思道：“对如今的你而言，我只是一位的旁观者。” “旁观者……”凯文垂下眸子，仔细思索起这三个字的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