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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轻声说道:「苏医生,我看你心情不太好,不如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顿饭吧?或许说出来会感觉好一些。」 苏诗雨本想婉拒,但看到林医生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点头答应了。 她确实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需要将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宣泄出来。 两人点了几道家常菜,苏诗雨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在林医生温柔地注视下,她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她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这些年的经历,从被流氓骚扰后的恐惧和无助,到周围人指指点点的冷言冷语, 她哽咽着说起这些年来的委屈:「林医生,你知道吗?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一直独身一人。可是那些流言蜚语却从未停止过。」 到动情处,她忍不住哽咽起来,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我不检点,有人说我勾引男人...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我以为秦长林是可以依靠的人,可是他却再一次伤害了我。见我抗拒和他亲密接触,他就去找村里的寡妇,甚至公然和那些议论我的人在一起,对我恶言相向。甚至答应婆婆兼祧两房把嫂子娶进门,日日夜夜当着我的面厮混。」 「我原以为可以信赖的枕边人却对我变本加厉的欺辱。明明这一切我才是那个受害者。」 林医生听着苏诗雨的倾诉,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心疼和愤怒。 他虽然曾听说过一些关于苏诗雨的传言,但从未想到她竟经历了如此痛苦的事情。 林医生心疼不已,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想给予一些安慰。然而,苏诗雨却像受到惊吓一般,猛地将手缩了回去。 林医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唐突了,连忙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苏医生,我不该冒昧地碰你。我只是想安慰你一下,真的很抱歉。」 苏诗雨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她看着林医生诚恳的眼神,轻声说道:「没关系,林医生。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我...我还是有些不适应和别人有肢体接触。」 林医生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想说些什么。 苏诗雨接下来的话却浇灭了他的热情「林医生,谢谢你听我诉说这些。我会把你当成一辈子的好朋友的。」 听到「朋友」二字,林医生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掩饰了过去。 他本想表白的话语,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多给彼此一些时间。 苏诗雨思来想去,还是拨通了谢参谋长的电话。 「哦,苏医生?有什么事吗?」谢参谋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苏诗雨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听说柳眉怀孕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谢参谋长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苏医生,你是不是因为当年那件事,想把柳眉关起来?」 苏诗雨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不,谢参谋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您能帮个忙,给秦长林和柳眉办一纸结婚证。」 「我来成全他俩,免得秦长林再来纠缠我。」 得到谢参谋长同意的答复,苏诗雨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他不是最爱柳眉吗?那自己就成全他,让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秦长林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医院急诊室,整条右臂都是破破烂烂的,像是被碎石划伤,又像是被重物砸过。 「哎哟,这不是那个渣男吗?怎么弄成这副德行?」 一名中年护士,她抱着胳膊,一脸嘲讽地看着秦长林。 「该不会是纠缠苏医生,遭了报应吧?」 周围的医护人员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啧啧啧,听说苏医生被他伤透了心。」 「真的假的?这小子看着挺老实巴交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还跟村里的寡妇不清不楚的,还搞大了自己嫂子的肚子,真是个人渣!」 这些议论像刀子一样刺痛了秦长林的耳膜,他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胸腔中蹿上来,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他紧紧地咬着牙,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努力克制住上前理论的冲动。 「护士,麻烦您帮我找一下苏医生。」秦长林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苏医生忙着呢,没空搭理你!」那护士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以为用这种苦肉计就能求得苏医生的原谅吗?,别再来祸害人家了!」 秦长林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说道:「我受伤了,需要医生处理伤口。」 林医生恰巧路过,见状皱了皱眉,走上前说:「秦长林,别闹了。我来给你包扎吧,别再去打扰苏医生了。」 秦长林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林医生,这是我和苏诗雨之间的事,不用你多管闲事!」 林医生不甘示弱,反驳道:「苏医生是我的同事,我有责任保护她不受骚扰。」 两人针锋相对,气氛剑拔弩张。突然,秦长林一把推开林医生,林医生踉跄几步,随即反手一拳打在秦长林脸上。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引得周围人惊呼连连。 就在这时,苏诗雨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男人顿时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停下动作,尴尬地看向苏诗雨。苏诗雨冷冷地扫了一眼林医生,然后径直走向秦长林,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臂就往急诊室走去。 秦长林心中一喜,以为苏诗雨终于对自己心软了。 毕竟,她没有多看那个林医生一眼,眼里只有受伤的自己。 他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等着苏诗雨为他包扎伤口。 他偷偷打量着专注收拾器械的苏诗雨,这一刻,秦长林觉得仿佛回到了从前,那些温馨美好的日子。 他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开口。也许该先解释一下自己受伤的原因?或者表达对她的思念之情? 秦长林在心里排练着台词,甚至想好了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悔意,如何请求她的原谅。 可下一秒苏诗雨面无表情地拿起消毒棉,却突然撒了一把盐在秦长林的伤口上。 「嘶——」秦长林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不可思议地看着苏诗雨。 「诗雨,你就这么恨我?」 秦长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苏诗雨。 苏诗雨冷冷地看着他,问道:「还不走?」 话音未落,她又抓起一把盐,毫不留情地撒在秦长林的伤口上。 见他疼得眉头紧锁,苏诗雨冷笑一声「这你就受不了了?这点疼痛,跟我这些年遭受的相比,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还有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对你有半点怜悯之心。」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苏诗雨转过身,背对着他说道:「滚吧,别再让我看到你。」 说完,苏诗雨转身就要离开。秦长林急忙抓住她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哽咽:「诗雨,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苏诗雨停下脚步,看着他的眼神里全是嘲讽。「我已经找谢参谋长给你们办好了结婚证。」 秦长林听到这话,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崩溃。 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诗雨,你怎么能这样?」他哽咽着问道,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你就要这样看着我和仇人结婚吗?柳眉是害了我们感情的罪魁祸首啊!」 秦长林泪流满面地抬头看着苏诗雨,眼中满是痛苦和哀求。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苏诗雨的衣角,却被她轻轻避开。 苏诗雨朝着门外喊道:「林医生,请进来一下。」 秦长林踉跄着走出急诊室,心如刀割,透过半掩的玻璃门,他看到了苏诗雨正温柔地为林医生处理伤口。 她的眼中满是关切,那样无数次看向自己的眼神,如今却再也不会投向自己。 秦长林低头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胳膊,伤口仍在隐隐作痛。 但这疼痛与内心的绝望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他清楚地意识到,他和苏诗雨之间再无可能。 她不仅恨他,更是用最残酷的方式惩罚他——让他与柳眉结婚。 那个害他们分离的罪魁祸首,如今成了他的妻子。 秦长林最终还是放弃了挽回苏诗雨,他回家那天,在门口犹豫了很久。 想起自己当初决然地和母亲一起柳眉断绝关系,如今又灰溜溜地回到了家里。 他不禁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隔壁的李大婶探出头来,见他站在门口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哟,你不是要断绝关系追着苏诗雨去吗?」 「怎的,人家不跟你回来,你又灰溜溜地自己回来了!」 看着对方脸上明晃晃的嘲笑,他鼓起勇气迈进了家门,哐的一声就关上了大门,隔绝了别人打量的眼光。 见他回来,母亲和柳梅两人也没有苛责,只是拿出一副碗筷让他吃饭。 饭桌上柳眉挺着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手里紧紧攥着一张鲜艳的结婚证,正兴高采烈地向秦长林炫耀着。 「长林,快看,这是什么?」她举起结婚证,语气里满是欣喜。 秦长林却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心中的怒火瞬间窜起。 他想起苏诗雨的冷淡厌恶的目光,她果然是狠毒了自己,这才给自己和柳梅办了结婚证。 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柳眉,他却萌生出了滔天的恨意。 如果不是他当年故人欺负了苏诗雨,自己与诗雨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他一把夺过结婚证,狠狠地摔在地上,怒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非要破坏我和诗雨的感情?」 柳眉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委屈。 「长林,你疯了吗?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试图去捡地上的结婚证,却被秦长林粗暴地推开。 秦长林的怒火越烧越旺,终于失去了理智。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掀翻了餐桌,碗筷瓷器摔得粉碎。 「你这个恶毒的妇人!」他指着柳眉厉声呵斥, 他一把抓住柳眉的手臂,粗暴地将她拖到家门口。柳眉惊恐地挣扎着,但无法挣脱他的钳制。 「大家来看啊!」秦长林高声喊道,「这个女人当年因为嫉妒,雇人欺负苏诗雨!她害得我和诗雨分手,现在还想用孩子来控制我!」 街坊邻居纷纷围了过来,窃窃私语。秦长林见状更加兴奋,继续大声控诉柳眉的罪行。 直到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他才停下来,满意地看着众人对柳眉指指点点。 他凑到柳眉耳边,低声说道:「我要让你尝尝当年诗雨的滋味。」 柳眉在众人的指责中如坐针毡,终于忍不住爆发:「秦长林,你这个伪君子!!」 「是我逼你和我有孩子吗,还是我逼你和村里的寡妇上床,还四处散播苏诗雨的谣言!』 秦长林冷笑:「我承认我也有错,但那不代表你就能逃脱惩罚。别以为有了这个孩子就能逃过牢狱之灾。」 柳眉听闻此言,怒不可遏,抬手就给了秦长林一记响亮的耳光。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周围人群一片哗然。 混乱中,柳眉突然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的腹部正好撞上一块突起的石头,瞬间两腿间鲜血直流。 秦母尖叫着冲上前,慌忙将柳眉送往医院。然而为时已晚,孩子最终还是没能保住。 「你这个畜生!」秦母对着秦长林痛哭流涕,「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秦长林却像疯了一般,喃喃自语:「这是在赎罪…为当年的错误赎罪…」 卫生院里秦长林冷漠地看着柳眉,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我们离婚吧,」 柳眉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颤抖着声音恳求道:「长林,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现在我已经身败名裂了。如果你抛弃我,我真的无处可去啊!」 她强忍着泪水,继续说道:「我可以留下来帮你照顾秦母,做家务,打理一切。你不用管我,就当我是个佣人。只求你给我一份体面,让我有个安身之处。」 秦长林皱眉,正要开口拒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砰」的一声,门被猛地推开,谢参谋长带着人闯了进来。 「柳眉,你涉嫌参与多年前一起流氓案件,现在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谢参谋长冷冷地说道。 柳眉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不可置信地看向秦长林,后者却避开了她的目光。 「不,不可能……」 「秦长林!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为你怀过一个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柳眉哭喊着被带走,她的哭声在卫生院的长廊里回荡,可怜又凄惨。 苏诗雨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医院的工作占据了她大部分时间,繁忙的工作让她暂时忘记了感情的伤痛,全身心投入救死扶伤的事业中。 不久后,医院副院长的职位空缺,苏诗雨和林医生成为最有力的竞争者。 然而,让苏诗雨意外的是,林医生主动找到她,表示要退出竞选。 苏诗雨惊讶地看着林医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退出竞选?为什么?」 林医生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苏诗雨。「因为你,诗雨。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这个职位。」 苏诗雨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林医生,你不能因为对我的感情就放弃自己的事业发展啊。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林医生轻笑一声,「为了你,当个主任我也无所谓。更何况,抛开感情不谈,我由衷地认为你救了这么多人,当这个副院长是受之无愧的。」 苏诗雨被他的话语触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谢参谋长打来的电话。 「苏医生,我想告诉你一个消息。柳眉已经被我们缉拿归案了。」 苏诗雨惊讶地问道:「这么快就抓到她了?她不是有孩子,估计也无法入狱吧!」 谢参谋长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可能不知道。这柳眉的孩子在和秦长林的争执中没保住。而且是秦长林主动向我们提供了柳眉的犯罪证据,要求将她绳之以法。」 苏诗雨听后沉默了片刻,心中五味杂陈。 谢参谋长又补充道:「还有,在柳眉入狱后,秦长林提出了离婚。最近听说他遁入空门,成为一名和尚。」 挂断电话后,她几乎是被这震撼的消息激得难以消化,但很快柳眉,秦长林就被他抛之脑后。 工作像一张巨大的网,迅速将她笼罩其中。 查房、手术、病历讨论……一桩桩一件件,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对。 那些关于和柳眉、秦长林有关的记忆总让她感觉像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医院里开始流传起苏诗雨和林医生的绯闻。 医院同事们的打趣声没停下来过:「苏医生,林医生最近总是往咱们科跑,是不是在追你啊?」年轻的护士一边换药一边促狭地眨眨眼。 苏诗雨笑了笑,语气轻松而自然: 「他现在可是我的竞争对手,哪有空追我呀。再说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不想分心。」 「哟,苏医生这是事业型女性啊!不过林医生人那么好,医术又高明,不考虑一下吗?」 面对同事们善意的调侃和打趣,苏诗雨不再像从前那样回避或尴尬,微笑着说: 「感情的事情还得慢慢来,我们现在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再说了,我觉得自己还得再发展发展,不着急谈恋爱。」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苏诗雨对于男性的排斥依旧没有减少,夜深人静,那些可怕的回忆便会悄然浮现,搅得她心神不宁。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讳疾忌医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于是,她找到了那位从海外归来的心理医生,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努力治愈过去的创伤。 年轻的护士急匆匆地找到苏诗雨,脸上写满了焦虑和犹豫。 「苏医生,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我……我最近遇到了一个难题。」护士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男朋友他要去另一个城市随军,想让我跟他一起去。可是……可是我如果跟他走,就得放弃现在的工作,放弃我努力奋斗的一切。」 护士说着,眼眶微微泛红,「我舍不得他,可是我也舍不得我的事业。」 苏诗雨静静地听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理解和同情。 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为了爱情奋不顾身,最终却落得一败涂地的境地。 「其实,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苏诗雨语气平静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曾经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我的理想,放弃了我的一切。可是到头来,我却发现,我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 护士惊讶地看着苏诗雨,她没想到一向坚强独立的苏医生,也曾有过这样一段痛苦的过往。 「您……您后悔吗?」护士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诗雨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还好,上天给了我一次补救的机会,让我重新找回了自己,找回了我的事业。现在,我对我的生活很满意,也很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苏诗雨望向窗外,阳光正好,医院的花园里绿意盎然。 她忽然意识到,那些曾经困扰她的阴霾已经悄然散去。 柳眉、秦长林,还有那些不愉快的日子,都已成为过去。 苏诗雨正准备离开办公室,林医生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苏医生,这是我从国外开会带回来的,希望你会喜欢。」 苏诗雨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巧的银质听诊器,做工精细,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她这次没有推脱,笑着把盒子收进了自己的柜子,林医生见他收下了自己的礼物,马上喜笑颜开。 「谢谢你,林医生。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她顿了顿,鼓起勇气说道,「正好我还没吃晚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就当是我对你的答谢。」 林医生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没想到一向习惯于拒绝自己的苏诗雨会主动邀请自己吃饭。 他的眼中闪过欣喜,连忙笑着点头答应:「好啊,我的荣幸。」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这一刻,苏诗雨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和愉悦,仿佛心中的某个角落悄然敞开,让温暖的阳光照了进来 第一章 父母从小就偏心妹妹。 最绝望的时候,是父亲的忘年交,傅西凛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他大她八岁,是京圈顶级财阀,人人畏惧的活阎王,手段狠戾,薄情冷血,却唯独将她捧在掌心,宠得无法无天。 她说喜欢银杏,他买下整条街种满银杏树;她说想吃城北的酒酿小丸子,他凌晨三点开车买来捧到她面前;她生理期肚子疼,他连夜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回国,抱着她哄了一整夜。 京圈所有女人都想嫁他,可他眼里只有她。 结婚那天,他单膝跪地为她穿鞋,京圈名媛嫉妒得发疯。 婚后,他更是宠她入骨,她孕吐,他推掉跨国会议陪她;她半夜腿抽筋,他立刻醒来按摩。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她回老宅参加家宴。 突然,大火燃起,浓烟滚滚。 一向偏心的父母一左一右护着江心遥冲出去,剩下她被撞倒在地,腹部狠狠磕在桌角。 濒死之际,一道身影冲破火场,傅西凛满手是血地抱起她:“别怕,眠眠,我在。” 她在他怀里落下泪来,那一刻,她终于确信自己是被人深爱着的。 直到三天后在医院醒来,她拖着输液架跌跌撞撞地寻他。 刚走到楼道,就听见里面传来冰冷的对话—— “谁让你们擅自放的火!”傅西凛的嗓音像是淬了冰,“现在才七个月,你们就急着要迷晕她、把孩子剖出来,是想害死她和孩子吗?!” 父母的声音唯唯诺诺:“我们也是没办法……遥遥的白血病越来越严重,急需孩子的骨髓,等不了了……” “我比你们更想救遥遥!”他低沉压抑的语气让她浑身血液凝固,“否则,我怎么会费尽心思去接近眠眠,让她怀孕?” 江雾眠的世界轰然崩塌。 “你们不准再动手。”他慢条斯理地说,“我自有计划。” 父母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我们着急了……” 江雾眠踉踉跄跄地离开楼道,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眼泪无声地往下砸。 原来,傅西凛娶她,宠她,让她怀孕, 都是为了用她的孩子,救他心爱的江心遥。 原来,他也喜欢着江心遥! 她死死攥着输液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过往的点点滴滴。 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差点丢了半条命,所以从小就不待见她。而父亲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连带着一起厌恶她,只对江心遥百般疼爱。 江心遥过生日,父母包下整个游乐园;而她过生日,连一块蛋糕都没有。 江心遥生病,父母彻夜不眠地守着;而她高烧到40度,却只能一个人缩在被子里硬撑。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爱她了。 直到那天,她去傅家参加宴会。 江心遥故意把她推进泳池,嘲笑她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周围全是嘲笑声。 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傅西凛如天神降临,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冷眼扫过众人:“谁再笑,试试?” 那一刻,她对他一见钟情。 没想到,傅西凛也喜欢她,对她展开猛烈追求,和她结婚后更是宠上天。 唯独每天晚上,他都狠狠要她,她哭着求饶也不肯放过。 她以为他是救赎,原来…… 他喜欢的也是江心遥。 三年前,江心遥确诊白血病,父母立刻做了配型,还拉着她一起做了,结果都不匹配。 她记得自己的确听到医生说了一句:“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让江大小姐生下孩子,看看孩子的骨髓匹不匹配。” 所以,这就是傅西凛接近她、追求她的目的吗? 他为了江心遥,竟然愿意牺牲自己,他的爱也是假的…… 她痛不欲生,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却在江心遥的病房门口,听见她在打电话。 “放心,我的白血病是装的。”江心遥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我就是想看看江雾眠越来越绝望的样子。” “还有傅西凛,他以为当年让他一见钟情的是我,所以才对我这么好,可他根本不知道,那天在花园里拉小提琴的人,其实是江雾眠!” “我不会让她抢走西凛的,永远不会!” 江雾眠僵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原来…… 傅西凛从头到尾爱错了人。 他满心满眼都是江心遥,却不知,真正让他心动的人,是她。 而她,却因为这场错位的爱,被利用得彻彻底底。 江雾眠麻木地抬起手,发现自己竟然录下了整个视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医生办公室的。 “我要打胎。”她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医生震惊地看着她:“江小姐,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您确定不要了吗?” “我确定。”她一字一句,仿佛要把心脏都剜出来。 医生面露难色:“可傅总交代过,这个孩子很重要,我们不敢擅自给您动手术,如果您坚持的话,这封手术同意书,必须让傅总签字……” 江雾眠闭了闭眼,拿起手术同意书,转身往外走。 刚推开门,就撞上了匆匆赶来的傅西凛。 他西装革履,眉眼依旧俊美如神祇,此刻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才松了眉头,几步上前将她揽进怀里。 “跑哪儿去了,乖乖?”他掌心贴在她后颈,嗓音低哑,“是想急死我吗?嗯?”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裹挟着她,曾经让她安心的温度,此刻却像刀割。 她抬眸看他,轻声问:“你很害怕我出事吗?” 傅西凛眉头微蹙,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自然,整个海城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命?更何况你现在还怀着孩子。” 孩子…… 江雾眠心脏狠狠一缩,痛得几乎站不稳。 她垂眼掩住情绪,将手术同意书递过去:“我打算要去做检查,需要你签个字。” 傅西凛接过文件,目光扫过纸张时顿了顿:“什么检查?” 她下意识用手挡住下半页内容,声音轻得像飘雪:“常规的……孕晚期筛查。” 他眉头微拧,正要细看,手机却突然震动。 江心遥的短信跳出来: 傅西凛脸色骤变,不再多看,匆匆将文件签好塞回她手中。 “眠眠,我有急事。”他捧着她的脸落下一吻,“你先自己去做检查,等我忙完,就一直陪你和孩子。”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离去,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 江雾眠站在原地,看着同意书上龙飞凤舞的签名,眼泪砸在“引产手术”四个黑体字上,晕开一片模糊的水痕。 …… 手术台上,冰冷的器械刺入身体。 由于引产,不能打麻药,每一寸血肉剥离的痛都清晰无比。 江雾眠死死咬住嘴唇,直到血腥味弥漫口腔,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过往。 初见时,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眼神冷冽却温柔:“别怕。” 结婚那晚,他单膝跪地为她穿鞋,指尖轻抚过她的脚踝,低声说:“眠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她孕吐时,他亲手喂她喝粥,哄孩子似的轻声细语:“再吃一口,嗯?” …… 全都是假的。 “啊——!” 剧痛骤然加剧,她终于忍不住惨叫出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孩子的啼哭,又似乎只是幻觉。 “傅西凛……” 她在心里默念,眼泪混着汗水滚落。 孩子没了。 我们,也结束了。 第二章 江雾眠在医院躺了一天。 没有人来看她。 江父江母没有来,傅西凛也没有来。 她独自办完出院手续,走过VIP病房时,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江父江母一左一右坐在江心遥病床边,满脸心疼地给她削水果、喂水。而傅西凛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检查报告,眉头微蹙,低声和医生说着什么。 江心遥撒娇似的拽了拽他的袖口,他立刻俯身,温柔地替她掖好被角。 江雾眠站在门外,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她想起小时候,她和江心遥同时发烧,父母彻夜守在江心遥床前,却连一杯水都没给她倒过。 后来,她习惯了。 再后来,她遇到了傅西凛。 他给她的爱,多到让她再也不需要羡慕任何人。 可现在, 她第一次看到,傅西凛对江心遥,比对她还要好。 原来,真的没有一个人爱她。 …… 回到别墅,江雾眠买了个假枕头,塞进衣服里,伪装成仍旧怀孕的样子。 然后,她将那个已经引产的、八个月大的孩子,放进精致的礼盒里,用福尔马林浸泡,轻轻锁进了抽屉。 这会是她要送给傅西凛的礼物。 做好这一切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清心庵的电话。 “您好,我想出家。”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缓缓道:“施主,入我佛门,需断情绝爱,此生不再沾染红尘。您想好了吗?” “想好了。” “那请您两周后来寺里,我们会为您举行剃度仪式。” 江雾眠轻轻“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没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 傅西凛推门而入,眉头微蹙:“眠眠,怎么出院都不跟我说一声?” 他走近她,掌心贴上她的腹部,嗓音低沉:“以后不准这样了,知道吗?检查结果怎么样?孩子还好吗?” 江雾眠还没开口,江心遥就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 “姐姐,你怎么能一声不响就回来呢?你不知道姐夫有多担心,就差把医院掀了。” 江雾眠抬眸看向傅西凛。 男人立刻解释:“遥遥最近想出院养病,我们这空气好,就接她来住几天。” 江心遥笑得无辜:“这几天就打扰了。” 她的眼神里满是挑衅,似乎等着看江雾眠崩溃、发疯、歇斯底里。 可江雾眠只是平静地点头:“不打扰。” …… 接下来的一整天,江雾眠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 她看着傅西凛亲自安排佣人给江心遥收拾客房,事无巨细地叮嘱:“床垫要最软的,她腰不好。” 她看着他在晚餐时,记得江心遥所有的饮食禁忌。 “她不吃香菜,海鲜要剥好,汤不能太烫。” 她看着他,忽然想起很多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每一次家庭聚会,傅西凛的目光总会不经意落在江心遥身上。 每一次江心遥生病,他总会“恰好”路过医院。 甚至在她怀孕后,他偶尔的走神,原来都是在想江心遥。 她怎么会没看出来呢? 江雾眠轻轻闭上眼,在心里对自己说, 江雾眠啊江雾眠,你太可笑了。 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被爱了。 她食不知味,草草吃了几口就回了房间。 没多久,傅西凛推门而入。 “今天怎么吃这么少?”他坐到床边,温柔地抚她的长发,“是不是不舒服?” 她避开他的触碰:“不饿。” 傅西凛捏了捏她的指尖:“真的不饿?” “真的不饿。” “那我饿了怎么办?” 江雾眠刚想说“那你出去继续吃”,傅西凛就低头吻上她的锁骨。 她浑身一僵。 为什么? 他和她上床只是为了救江心遥,现在她都已经怀孕了,他为什么还对她有这么深的欲望? 以前也是这样,刚过三个月危险期,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她,哪怕她哭着求饶,他也只是吻去她的眼泪,哑声说“最后一次”。 江雾眠推开他:“孩子……” “无妨。”傅西凛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低哑,“用腿,帮帮我?嗯?” 第三章 她没了拒绝的理由。 可曾经让她万分依赖的怀抱,如今只让她觉得窒息。 就在傅西凛吻得渐深时,敲门声响起。 “姐夫,姐姐,你们睡了吗?”江心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傅西凛动作一顿,眼底的情欲瞬间褪去,恢复一片清明。 他打开门,江心遥站在门外,笑容温柔:“姐姐孩子月份大了,应该行动不便吧?我最近学了理疗,想帮她按按。” 江雾眠抬眼看她:“不用。” “姐姐是不是嫌弃我?”江心遥眼眶瞬间红了,转头看向傅西凛,“姐夫,我只是想帮忙……” 傅西凛走过来,温热的手掌抚上江雾眠的脸:“好了,遥遥也是一片好心,就让她帮帮你。” 江心遥得寸进尺:“姐夫,理疗时需要绑住手脚,以防乱动哦。” 傅西凛点头,立即拿过丝带。 江雾眠眼睁睁看着他将自己的手腕绑在床头,打结的声音像一把刀插进心脏。 “姐夫,谢谢你信任我。”江心遥笑得温婉,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你先出去吧,理疗需要安静。” 傅西凛点头,指腹轻轻蹭过江雾眠的脸颊:“乖,听遥遥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江雾眠心上。 她盯着紧闭的房门,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喘不过气。 他连犹豫都没有。 江心遥一开口,他就听话地出去了。 “姐姐,放松点。”江心遥俯身,指尖划过她被绑住的手腕,“你这样紧绷,理疗效果会打折扣的。” 江雾眠冷冷看着她:“我不想理疗,出去。” 江心遥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 她凑近江雾眠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是不是知道真相了?” 江雾眠指尖微颤,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真相?” “别装了。”江心遥轻笑,“你知道傅西凛接近你,就是为了要孩子的骨髓。” 她叹了口气,语气怜悯,“可知道了又怎么样?你什么都阻止不了。” “以前是你被我欺负,等孩子生下来……”她指尖轻轻点着江雾眠隆起的腹部,“就是孩子被我欺负了。” 江雾眠咬紧牙关,唇瓣被咬破,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 “说完了吗?”她声音沙哑,“说完就出去。” 江心遥却忽然笑了:“我不是来说这些的。” 她转身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瓶酒精,“我是真的来给你做理疗的啊。” 下一秒,冰凉的液体倒在江雾眠背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江心遥已经划亮了打火机。 火焰“轰”地窜起,灼烧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啊——!” 江雾眠惨叫一声,拼命挣扎,可手腕被死死绑住,丝带勒进皮肉,火却越烧越旺。 她嘶吼着,身体疯狂扭动,床单被汗水浸透。 火烧得皮肉滋滋作响,她疼得眼前发黑,几乎昏死过去。 终于,她猛地扯动手腕,丝带断裂,她滚下床,用被子拼命扑打背上的火。 火灭了,可后背已经血肉模糊,每呼吸一次都像刀割。 江雾眠撑着床沿站起来,浑身发抖,一步步走向江心遥。 江心遥却突然尖叫一声,自己摔倒在地。 “啊——!姐夫!救命!” 门被猛地推开,傅西凛冲了进来。 江心遥泪流满面,捂着胳膊抽泣:“不怪姐姐……是我弄疼了她,她才推我的……” 傅西凛皱眉看向江雾眠,眼神冷得骇人:“眠眠,你怎么能这么做?遥遥也是好心。” 江雾眠张了张嘴,可后背的剧痛让她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攥着床单,指节泛白。 傅西凛没等她解释,弯腰抱起江心遥,转身就走。 他走得那么急,甚至没注意到自己撞到了江雾眠。 她踉跄着摔倒在地,额头磕在桌角,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可傅西凛头也没回。 江雾眠趴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额头的血滴在地板上,可她觉得,最疼的好像是心脏。 她那么狼狈,那么痛苦,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以前她蹭破一点皮,他都会紧张得不行,可现在…… 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 傅西凛,你那么爱江心遥。 若是有朝一日你得知自己爱错了人, 会不会撕心裂肺,悔断肝肠啊! 第四章 江雾眠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她咬着牙,颤抖着给自己上药。 每碰一下,都像是刀割,可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眼泪早就流干了。 药刚涂完,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啪!” 江母冲进来,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你这个孽障!遥遥好心给你做理疗,你竟然敢推她?!” 江雾眠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血丝。 还没等她缓过来,江父一脚踹在她膝盖上,她重重摔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 “把她拖去祠堂!”江父冷声命令,“今天必须让她长记性!” 保镖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她往外拖。 江雾眠浑身发冷,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他们拽着走。 到了祠堂,她才发现,地上铺满了尖锐的碎玻璃。 “跪下!”江母厉声呵斥,“你知不知道遥遥有白血病?她身体那么弱,还想着照顾你,你居然恩将仇报!” 江雾眠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忽然笑了:“如果我说,是她先伤害我的……你们信吗?” “胡说八道!”江父怒斥,“遥遥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伤害你?就算她不小心弄疼了你,你也该忍着!怎么能推她?!” 江雾眠低低地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滚了下来。 是啊…… 就算江心遥杀了她,他们大概也只会心疼江心遥的手疼不疼。 “你们知道吗?”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三年前,我去做过亲子鉴定。” 江父江母一愣:“……什么?” “结果显示,我确实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她抬起头,眼里全是血丝,“你们知道,看到结果的那一刻,我有多崩溃吗?” 江父江母难以置信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一字一句,像是要把心都剖出来,“明明都是亲生的,你们竟然真的可以偏心到这种地步!” 江母脸色骤变,但很快又恢复冷漠:“少说这些废话!你要是有遥遥万分之一的懂事,我们也不会这样对你,给我赤脚滚过去,今天不跪满一天一夜,别想出来!” 江父直接挥手,保镖立刻上前要按她跪下。 “我自己来!”江雾眠甩开他们的手,缓缓脱下鞋子。 她赤着脚,踩上碎玻璃。 尖锐的疼痛瞬间从脚底蔓延到全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鲜血渗出,染红了地面,可她面无表情,一步一步往前走。 最后,她重重跪了下去。 “啊——!” 膝盖砸在玻璃上,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可她死死咬着唇,没让自己倒下。 江父江母冷冷看着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时间不到,不准起来。” 祠堂的门被关上,江雾眠跪在血泊里,浑身发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地上的血越积越多,她的视线开始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就在她即将晕过去的那一刻,祠堂的门被猛地撞开。 “眠眠!”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傅西凛冲了进来,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可她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时,江雾眠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卧室里。 后背和膝盖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可疼痛依然清晰。 “醒了?” 低沉的嗓音从身侧传来,她缓缓转头,对上了傅西凛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像是守了很久,领带松散地扯开,连下巴都冒出了青茬。 “抱歉,是我来晚了。”他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掌心贴着她的后脑勺,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没事了,有我在,别怕。”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心跳声沉稳有力,可江雾眠浑身僵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以前每一次,她被父母惩罚,都是傅西凛赶来救她。那时候,她只觉得他是她的救赎,是黑暗里唯一的光。 可现在……她只明白, 他比父母更可恨。 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摧毁。 “怎么了?”傅西凛察觉到她的沉默,低头看她,“是不是还很难受?我叫私人医生过来看看,好不好?” “不用。”她攥紧被角,声音干涩,“只是有点头疼。” 傅西凛蹙眉,但还是起身:“我去给你拿药。” 他走向床头柜,修长的手指拉开抽屉。 江雾眠瞳孔骤缩! 那是…… 她放婴儿的抽屉! 第五章 傅西凛刚打开抽屉,就看到了里面放着的一个礼盒。 “这是什么?”他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搭在缎带上,刚要掀开。 “别动!” 江雾眠猛地从床上跌下来,膝盖的伤口撕裂般疼痛,她却顾不得,一把夺过礼盒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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