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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像也觉得很满意,见面礼给的很大方。 方镀公司还有事,吃顿饭就要回去,但是他不想让沈怡好跟着折腾,就让沈怡好先在家里住着,等自己有时间了再回来接他。 沈怡好其实平时没什么爱好,就是看书学习,这次回来什么也没带,觉得百无聊赖的,又懒得去买书,幸好方木的女朋友有时候会来找他,带他出去玩玩。 方木女朋友芳名许依然,沈怡好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叫她,她笑着说:“你叫我依然姐就行了,我和方木又没结婚。” 沈怡好觉得这个关系怪乱的,但是让他叫弟妹他更叫不出口,也就叫她依然姐了。 许依然好像很喜欢沈怡好,总带着他一起出去玩,还会带着他和自己小姐妹一起聚聚,说沈怡好是自己弟弟,沈怡好虽然从小到大没被女孩追过,但是他身边的女孩一直都对他挺好,研一的时候有段时间穷的真的吃不上饭,他一个师姐看着挺心疼,还给他网购了两大箱子吃的到宿舍。 许依然的小姐妹也都挺喜欢沈怡好,每次许依然带着他出来吃饭,她们就要和他一起拍个照片发微博,沈怡好身边一直没什么朋友,这段时间没方镀陪,觉得有点寂寞,听她们凑在一起聊聊工作聊聊八卦,虽然插不上嘴,但是觉得这样也挺开心。 方镀一直抽不出来时间接他,有点后悔把沈怡好留在家里了,可没过几天,他就接到了方木电话,方木在那边很苦闷地说:“哥,你管管我嫂子。” “怎么了?”方镀还以为沈怡好出什么事了。 “我嫂子天天和依然出去玩,我想找依然约会她都说没时间,这像话吗?” 方镀知道沈怡好没出事就放心了,心不在焉地说:“不让他出去玩还能天天在家闲着啊?别小心眼。” 可没想到过了几天,方镀终于有时间去接沈怡好了,发现他穿了个粉色的毛绒拖鞋在床上趴着看书。 “……你这个拖鞋,”方镀一言难尽:“哪儿买的?” “方木女朋友给我买的,怎么了?” “没怎么,很衬你,衬的你特别娘,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娘炮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娘,沈怡好揍了方镀一顿,两个人闹着闹着就滚在了床上,方镀笑着把沈怡好抱在怀里去亲他的脸:“玩的还开心吗?” “开心啊,”沈怡好想了想:“虽然很娘,但是很开心,我现在已经和方木女朋友学会自拍了。” 方镀忍不住笑,很爱不释手似的搂着沈怡好翻来覆去地抚摸亲吻,咬着他的耳朵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沈怡好伸手去摸他的后背,觉得耳朵上麻麻的,稀里糊涂地说:“因为你喜欢我呗。” 方镀捧着他的脸看了他一会,又低下头去吻他,咬着他的红嘴唇含糊地说:“因为你讨人喜欢。” 第29章 沈怡好还是回去读研了,虽然同意搬出来和方镀同居,但方镀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研三开学的前一天,方镀搂着沈怡好不住地揉捏亲吻,小声说:“明天就看不见我了。” “我晚上又不是不回来,走路五分钟就回家了……”沈怡好被他弄得有点喘了,他赤身裸体地贴着方镀,方镀却穿着衣服,沈怡好觉得有点羞耻,方镀在他光滑的肩膀上不住地亲吻舔弄,伸手去摸他胸口的疤:“不能太累了,听见了吗?” 沈怡好嗯了一声,又往方镀怀里缩了缩,他觉得有点冷,伸手去解了方镀的衬衫扣子,和他温暖的皮肉挨着,方镀很舍不得地亲了亲他的脖子:“冷吗?” 沈怡好没说话,两个人对视了一会,方镀慢慢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和沈怡好亲密无间地挨着,他紧紧抱着沈怡好,恨不得把他变小了捧在手里似的,沈怡好捧着他的脸,凑过去很缠绵地和他亲吻,没过一会两个人都硬了,方镀问他:“要吗?” 沈怡好点点头,方镀让他平躺着,看着他在月光里澄澈的眼睛,握着他的腰慢慢挺了进去。 方镀做的很慢,沈怡好一直在抿着嘴唇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闷闷地喘,方镀顶的太深了,沈怡好腰都软了,他稍微动作快一点,沈怡好就觉得自己要疯了,方镀就这么慢慢磨了他很久,沈怡好忍不住开口求他:“哥,我不行了……” 方镀觉得自己被他那声哥叫的硬了点,他挺着腰狠狠地动了一下,沈怡好长长叫了一声,恳求似的看他。 “再叫一声。”方镀把他额前的碎发用手指梳到后面去,看他陷在情欲里的脸,沈怡好也看着他,伸手压着他的脖子让他慢慢低下头,在他耳边小声说:“哥哥,求求你。” 哥和哥哥,叫出来肯定是不一样的,方镀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忍不住挺着腰去狠狠地操弄沈怡好,沈怡好刚叫出声就被他死死捂着嘴,只能恳求地看着他,他越是挣扎方镀力气越大,沈怡好忍不住拿手在方镀后背上乱抓,方镀又狠狠顶了两下,把他翻了个身,拿领带捆着他的手,沈怡好刚回头,嘴里就被方镀拿衬衫胡乱地塞住了,沈怡好说不出来话了,软弱地跪趴着,头轻轻抵着枕头,随方镀怎么摆弄。 方镀回头一看,一个小个子站在老师前面,长得白净又清秀,一双眼睛很出挑,就是瘦,穿一身脏兮兮的校服,好像有点感冒了,还在吸鼻涕。 「正―」 沈怡好早就射了,被方镀放开以后软绵绵地趴着,方镀扯了他嘴里的衬衫,却没把他的手解开。沈怡好勉强跪起来蹭到他怀里,举着手让他帮忙解开。 “再叫我一声,”方镀摸了摸他光滑的背:“叫一声就帮你解开。” “叫什么啊?”沈怡好的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他不舒服地在方镀身上蹭了蹭眼睛,和方镀说:“老公,求你帮我解开吧。” “……”方镀看着他:“你故意的?” 沈怡好还真不是故意的,他现在就想洗个澡睡觉,苦着脸说:“叫老公还不行啊?我不要面子的吗,不叫了,我要睡觉,你欺人太甚。” 方镀忍不住笑,帮他把领带解开扔在一边,亲了亲他的嘴,抱着他去洗澡了。 第二天两个人起了个大早,方镀开车带着沈怡好去吃广式早茶,又送他到学校门口,沈怡好要下车,方镀没让,他握着沈怡好的手,很认真地说:“开始新生活了。” 沈怡好点点头,两个人对视了一会,方镀又说:“晚上早点回家,听见了吗?” “听见了,”沈怡好说:“早点回家,晚点走,多陪你,是不是?” 方镀抱了抱他:“是,你知道就行,走吧。” 沈怡好下车了,回头和方镀摆了摆手,方镀一直在看他,看他走的远了,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方镀突然想起了高中的时候那个又倔强又可怜的小孩,一转眼已经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带着自己的一腔孤勇熬过了很多苦日子,方镀心想,幸好他遇到了自己。 沈怡好说过,遇到他是一件又幸运又痛苦的事,方镀也是这么想的,他最大的痛苦都来自沈怡好,可最真切的幸福也是他给的,幸好痛不抵爱,茫茫人生,痛是必须,只有这样,才能更清醒地分辨爱。 方镀开车走了,虽然还有点舍不得,但是他知道沈怡好会回来,剩下的漫长余生里,沈怡好也会一直在。 他是爱,爱永远在。 ―――――――― 正文完结 整理 被秦长林第999次说在床上像块破抹布时,苏诗雨递交了离婚报告成全了他兼祧两房。 「首长,我决定离婚了,加入西部荒漠计划。」 谢参谋长皱了皱眉,推了推手里的报告「你想好了吗,诗雨,去了西部你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苏诗雨坚定地点了点头。 谢参谋长见此收下了报告「五日后出发,你做好准备,和长林好好道个别吧。」 「你为他放弃大学,又丢了工作,长林这孩子,真是不懂得珍惜。」 秦长林本就不爱她在床上的模样,如今他兼祧两房更是和自己的嫂嫂放肆。 还哪里需要和她道别,只怕巴不得她主动划清关系。 …… 苏诗雨推开虚掩的房门时,秦长林和柳眉,衣衫半褪,纠缠在一起。柳眉媚眼如丝,口中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呻吟。 见苏诗雨盯着看,他们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变本加厉,叫声更大了,像是在故意挑衅。 秦长林赤着上身,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按着柳眉的脖子就问道。 「好嫂嫂,你说是我厉害还是我那死鬼哥哥厉害?」 「长林...你真厉害...」柳眉的声音娇媚动人,「比你哥哥强多了...」 秦长林听了,嘴角一咧,腰身一挺,动作越发肆无忌惮,两人的喘息越来越重。 苏诗雨攥紧了门框,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秦长林瞥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完事儿后慢条斯理地提起裤子,拍了拍柳眉的屁股,语气轻佻「我有生理需求要满足,嫂子也想要个孩子,这不一拍即合?」 他转头看向苏诗雨,嗤笑一声,「看什么看,谁让你在床上像块破抹布,比死鱼还冷淡,硬邦邦的,连个男人最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 苏诗雨张了张嘴,想反驳些什么,可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只能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秦长林却没打算放过她,他系好裤带,慢悠悠地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低沉却字字如刀:「说到底,你不就是当年被那些流氓摸坏了,早就不是什么干净货了,不知道在我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女。」 这话像一道雷,直直劈进苏诗雨的脑子里。她猛地抬头,眼泪终于绷不住,顺着脸颊滑下来。 当年那群流氓的笑声、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上游走的触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的眼泪终于绷不住,顺着脸颊滑下来。 那是她藏在心底最深的伤疤,秦长林娶她时曾搂着她发誓,绝不会拿这件事刺她。 可如今,他却用这样恶毒的语气,将她最脆弱的伤口撕开,任其血肉模糊。 柳眉从床上爬起来,懒洋洋地拢了拢头发,斜眼瞥着苏诗雨,嘴角一撇,嗤笑道:「哭什么啊,妹妹,长林说得也没错。你自己没本事留住男人,还怪我们不成?」 她起身,赤着脚踩在地上,故意挺了挺胸,,「长林啊,咱俩这事儿可得抓紧,我还等着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呢。」 秦长林转身搂住柳眉的腰,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柳眉又是一阵娇笑。 见苏诗雨愣在原地泪流满面,秦长林皱着眉头喊她「苏诗雨,你真的是一点眼色都没有,不知道去打盆水来给嫂子擦擦吗。」 苏诗雨机械地转身走出去,很快提着一桶水回来。 柳眉懒散地靠在床上,伸手一摸水,尖叫着缩回去,「这水冰死人了,你是想冻死我啊!」 秦长林脸色一沉,转身就是一巴掌扇过去,啪的一声,苏诗雨手里的桶被打翻,水泼了一地,溅湿了她的裤脚。 「连个水都提不好,睡觉像块烂抹布就算了,现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你还能干什么?」 苏诗雨浑身发抖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水太凉,她含着泪问秦长林:「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 秦长林却平静地给柳眉套上衣服,连一个眼神都没递过来「为难你?我倒要问问,你能做什么?除了在床上像具尸体,你还会什么?」 苏诗雨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曾被人夸过歌声动听,会修理机床,才艺双全...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太清楚了,无论她说什么,秦长林都会拿她在床上的冷淡来反驳她,羞辱她。 那是他手里最锋利的刀,次次都能刺得她鲜血淋漓。 见她不反驳,秦长林更加恼火,一把扯住苏诗雨的手臂将她拽到床边。 「既然你这么不服气,今天我就让你好好表现表现。」他粗暴地扯开她的衣领,纽扣崩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苏诗雨拼命挣扎,可她的力气在秦长林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那些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阴暗的小巷,粗重的喘息,还有那双双肮脏的手。 「不要!求你...不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只受伤的小兽。 柳眉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妹妹,你看你这样,怪不得长林会嫌弃你。」 苏诗雨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大,衣服已经几乎被完全褪下,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叫,狠狠地咬了秦长林一口 秦长林随即停下动作,啐了一口,「晦气,真他妈扫兴!」 他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得一脚踢翻了床边的木桌,柳眉见状连忙贴上来安慰。 苏诗雨跌跌撞撞地爬到墙角,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号啕大哭起来。 「你说你这样有什么用?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 秦长林拉着柳眉往外走,临出门前,目光又落在墙角蜷缩的人影上,他的眉头皱了皱,手搭在门把上迟疑了片刻。 他也不知道那一瞬的心绪是片刻的怜惜,还是只怕她这副模样被外人听见丢了自己的脸面。 最终,只是用力带上了门,隔绝了屋里的啜泣声。 隔壁传来暧昧的声响,柳眉刻意放大的娇喘,秦长林粗重的呼吸,还有床板吱呀作响的节奏。 明明这样的场景她经历过无数次,别说是听到,秦长林甚至会逼迫她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嫂子欢好。 自己早该麻木的,可每一次都像是一把钝刀,在她心上反复割磨。 苏诗雨靠在墙角,听着隔壁的声响,想起自己被流氓欺负时多么的害怕,害怕失去清白,更害怕失去秦长林,万一他嫌弃自己怎么办。 万幸他没有丢下她,即便全镇都在传她「不干净」了,秦长林依然坚定地牵着她的手要和她结婚。 他斥责议论的人是长舌妇,又努力说服死活不同意的父母,最终如愿以偿把她娶回了家。 可婚后每一次亲密,那些不堪的记忆都会涌上心头。 她努力克制着颤抖,想要做个好妻子。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不受控制,她会僵硬,会哭泣,会无意识地推开他。 秦长林的耐心在一次次的尝试中消磨殆尽。 「装什么清纯?当初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现在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女?」 爱情就像是一盏油灯,她的每一次抗拒,每一滴眼泪,都在一点点耗尽那微弱的火光,直到如今,连余烬都不剩下。 直到他瞒着她同意兼祧两房。寡嫂柳眉搬进主卧的那天,她甚至还单纯地以为嫂子只是来借住,却没想到她是来加入他们的。 从那以后,每个夜晚她都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声响。 有时是故意的,他们会把门虚掩着,让她亲眼看到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 甚至越来越过分,从偷偷在她睡觉时和嫂子欢好,到把她喊醒只为羞辱她。 「看什么看?是你不行,连女人最基本的能力都没有!」 可她明明也是受害者啊,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羞辱? 现在想来,或许从一开始,秦长林就没有真正理解过她的痛苦。 苏诗雨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她和秦长林之间,早已没有了回头路。 木门被猛地踹开,发出一声巨响。秦长林端着一碗饭大步走进来,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 「闹什么,大半天不出来,还等着我喂你吃?赶紧吃!」他把碗往炕边一推,语气粗暴。 苏诗雨缩在墙角,泪眼蒙眬地望向那个碗,一大碗饭上盖着香椿炒鸡蛋,那是她最爱吃的菜 婆婆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长林,你这是干什么?养这么个不下蛋的母鸡在家里,丢人现眼!饿她几顿,说不定就能老实了。」 一开始,婆婆还会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地疼她几分。可渐渐地,随着秦长林对她越发冷淡,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婆婆连最后那点虚与委蛇的温情也不愿意给了。 「我们秦家的儿媳妇,连个床都上不了,要你有什么用?」 秦长林没有回应婆婆的话,只是站在那里,目光落在苏诗雨身上。 她胡乱擦干了脸上的泪,小心翼翼拿起了那碗饭,心底此刻又泛起一点暖意。 长林还记得这是自己最爱吃的菜。 或许,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吧?那个曾经温柔的少年,是不是还藏在这个暴戾男人的躯壳之下? 一口,两口…她刚有片刻动摇的心却在吃到第三口时,坠入谷底。 藏在香椿炒鸡蛋下的居然是香菜,她突然感觉到喉咙一阵发紧。 自己明明是对香菜过敏的,长林他是忘记了,还是从不在意,又或者是故意的? 她抬头对上秦长林的笑容扯了扯嘴角,,大口大口地将饭菜送入口中,边吃边笑。 很快,就开始呼吸急促,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却依然倔强地扒着饭,直到手脚发麻,碗从她的手中跌落。 在彻底昏过前,她看到秦长林朝自己伸出的手,和担忧的眼神。 他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吧! 苏诗雨醒来时,人已经被送到了卫生院。 她感觉喉咙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狠狠掐过一样。 「你多大的人了?知道自己过敏还要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怒意和不耐烦。她偏过头,看到秦长林胡子拉碴的脸,眼睛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苏诗雨躺在病床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原来,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香菜过敏。 她盯着秦长林,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这是你拨给我的饭。」 因为她要走了,这次不吃,以后再也吃不到他端给自己的这碗饭了。 秦长林听到这话一愣,但还是没对她好声好气「少耍这些小把戏,别以为你昏过去,我就会可怜你。」 他下意识掖了掖被角,作势要起身离开。 病房里突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几个病人正凑在一起说着什么。 「你说那个就是秦营长的媳妇?」 「可不是,听说当年在山上被流氓欺负过,早就不干净了。」 「怪不得秦营长对她不好,这种女人谁会当回事?」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震得整个病房的人都愣住了。秦长林一脚踢翻了病床旁的凳子,铁凳子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大步走到说话的病人床前,双手撑在床沿,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你们他妈的给我闭嘴!」他咬牙切齿地说,「再让我听到一句,我就把你们的嘴给缝上!」 病房里瞬间鸦雀无声,那几个病人吓得缩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苏诗雨躺在病床上,看着暴怒的秦长林,心里却异常平静。 原来他还会为自己生气,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这样的维护不过是男人可笑的自尊心在作祟罢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离开是对的。他们之间早就没有爱情可言,剩下的不过是一纸婚书的束缚。 这样的婚姻只会让两个人都不幸福,与其这样,不如放手。 柳眉的娇笑声从走廊传来,言语之间全是喜悦「妈,我怀孕了!医生说已经两个月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终于要当奶奶了!」 秦长林也全是惊喜「真的吗?眉眉,我要当爸爸了!太好了!」 苏诗雨忍不住探头望去,她看到秦长林一把将柳眉抱起来转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柳眉被他转得咯咯直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像是一对璧人。 那一刻,苏诗雨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秦长林抱着孩子,柳眉在一旁温柔地笑着,婆婆慈爱地看着他们。 而她,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这幅画面里。 正当她出神之际,婆婆突然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那张刚才还带着笑容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大步朝她走来揪住她的胳膊,就往病床下拽。 「你还躺在这里干什么?知不知道住院要花多少钱?不下蛋的母鸡就该宰了!这些钱要是省下来给柳眉的孩子多好!」 苏诗雨一个踉跄,手背被病床锋利的铁丝钩破,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 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可婆婆还没放过她不停地推搡着她, 「你不是个医生吗?你怎么不自己治自己?凭什么用我们老秦家的钱。」 秦长林眉头一皱竟觉得面色惨白的苏诗雨有点可怜,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秦母的手腕。 压低声音说道「妈,别这样。这是卫生院,外人看着呢。」 柳眉也施施然走过来,抓起苏诗雨手上的伤口就故作心疼「呀,苏妹妹,你这手可得好好包扎。」 她擦拭的血迹的帕子趁着无人注意,狠狠地碾在了苏诗雨的伤口上,疼得苏诗雨倒吸一口气就想把手抽回来。 却不承想带倒了柳眉,她啊的一身就倒在了地上。 秦长林一个箭步冲到苏诗雨面前,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在病房内回荡,苏诗雨被这一巴掌打得踉跄几步,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秦长林此刻后悔自己对她的心软,居然还觉得她可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自己没法生孩子?所以故意推她?你的心怎么能这么歹毒!」 柳眉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呜咽,婆婆连忙去扶她。 「我的乖孙啊,可千万别有事!苏诗雨你这个扫把星,早就该赶出去!」 「妈,快带眉眉去检查!」秦长林急切地说道。 婆婆搀扶着柳眉往外走,柳眉还在抽泣,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路过的病人纷纷侧目。 果然他们断了给卫生院的缴费,苏诗雨只能问护士要了一卷纱布随便地把伤口缠了起来。 秦长林早就带着没事的柳眉走了,走的时候还大声地安慰柳眉会买她想要的连衣裙补偿她。 外面的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 苏诗雨站在卫生院的走廊里,看着雨帘发呆。 「护士同志,我能不能在这里等雨小一点再走?」她轻声问道。 值班的护士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不好意思,马上要查房了,病人家属都得出去。」 苏诗雨攥紧了手里的纱布卷,默默地迈步走进雨中。 单薄的衣服很快就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冰凉刺骨。 她一步一步地在泥泞的路上艰难前行,手背上的伤口在雨水的浸泡下隐隐作痛。 一辆眼熟的军用皮卡从她身边疾驰而过,溅起的泥水劈头盖脸地浇了她一身。 车窗里传来熟悉的笑声,苏诗雨抬头望去,只见柳眉靠在秦长林肩头,正开心地说着什么。她穿着一条崭新的碎花连衣裙,妆容精致,哪里还有方才在卫生院里楚楚可怜的模样。 苏诗雨愣在原地,雨水顺着发丝滑落。她知道秦长林最看不起团长家的那辆破车,可现在为了柳眉,他竟然放下架子去借了。想起当初自己发烧40度,他都不愿意去找人借车,只让她自己走着去卫生院。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或许,当初自己不该为了秦长林放弃回城的名额,就不会发生后来被流氓欺辱的事情,更不会嫁给秦长林,过着这样痛苦的互相折磨的日子。如果当初她回了城,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苏诗雨走了许久,浑身湿透,终于看到了村口那个小卖铺。几个大姨正站在门口叽叽喳喳 「你们看见没有,秦长林今天可神气了,带着柳眉到处转悠,说是有喜了。」 「可不是嘛,那个柳眉穿得花枝招展的,跟只孔雀似的。」 「听说秦长林还说这是他们秦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什么兼祧两房。呸!分明是和自己嫂子勾搭成奸,现在还要脸说是传统。」 「可不是,后天就要摆酒席了。我问他那苏诗雨怎么办,他说留着伺候柳眉正好,反正也不会和她离婚。」 苏诗雨目不斜视地从几个大姨面前走过,耳边传来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仿佛与她无关。 摆酒席?当年的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无媒无聘就嫁进了秦家。 推开门的时候,一股饭香味扑面而来,秦长林正坐在桌边,手里摆弄着几条红绸子,那是明天要用来布置喜酒席面的装饰。 桌上的碗碟被吃得干干净净,一口剩菜都没留下。 秦长林头也不抬,「正好,把碗洗了。」 苏诗雨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她的头发滴落在地上,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秦长林见他没动,抬起头来眼神冷漠,「柳眉差点被你害得没了孩子,你洗几个碗还委屈了?」 「我一口饭没吃,凭什么要洗碗?」 秦长林把手里的红绸往桌上一摔「你今天做错了事,还有脸要吃的?要不是看在你还能伺候柳眉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个家待着?不想洗碗是吧?行,今天就别进这个门了。」 苏诗雨咬着嘴唇,她知道秦长林是在拿捏她无处可去。 她很想大闹一场,掀翻桌子,大骂秦长林不是东西,可离婚手续还没办下来。 转念一想,自己也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不值得闹得太难堪。 她默默地进了厨房,开始收拾那些油腻的碗筷。 一整天没吃东西,胃里空空如也,她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扶着灶台站稳后,她四处张望,想找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锅里有个白面馒头,像是前几日的,皮已经硬了。 她刚伸手拿起,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秦长林就冲了进来,一把打掉了她手中的馒头。 白馒头骨碌碌滚到了地上,沾满了泥灰。 「宁可馒头脏了不能吃,也不能便宜了你。」秦长林冷冷地说,「欺负眉眉的事儿,你必须接受惩罚。」 苏诗雨看着地上脏兮兮的馒头,胃里一阵绞痛,她捂着嘴弯下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秦母闻声赶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尖声叫骂起来:「哎哟,真是晦气!你这个扫把星,是不是怀了哪个野男人的种?在这儿装什么恶心!」 「苏诗雨,你就是个下贱胚子,脏死了!」 秦母越说越来劲,指着苏诗雨的鼻子骂道:「贱人!我就说你怎么最近总往外跑,原来是和野男人搞在一起了。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也配住在我们秦家?」 苏诗雨扶着墙,任由任由污言秽语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抬头看向一旁的秦长林,却发现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仿佛事不关己。 直到秦母骂累了,转身离去,他才缓缓走到苏诗雨面前,捡起地上沾满泥土的馒头,塞到她手里。 「诗雨,懂事一点,搬去柴房住。房里没有你的东西了,别去惹柳眉不高兴。这几日你也别出来,我要给柳眉摆席。」 见秦长林绝情至此,苏诗雨终于崩溃了,大吼着质问道「秦长林!既然你这么嫌弃我,为什么不和我离婚?」 秦长林猛地转过身,眼神凌厉地瞪着她:「离什么婚?你为了我放弃回城,现在离婚,我成什么人了?别人会说我始乱终弃,说我忘恩负义!」 苏诗雨知道,他担心离婚后,旁人会做实了她被流氓欺辱的事,更怕有人嘲笑他当初坚持娶她,如今又急着离婚。说到底,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为了保全自己的脸面 这个男人,从来都只在乎自己的名声。 看着苏诗雨绝望的模样,或许是想起当年她为自己做的事儿吗,秦长林心有不忍,走上前去抱住了苏诗雨。 「诗雨,只要你听话,眉眉的酒席摆完后,咱们几个人以后一定能把日子过好。」 他轻描淡写,仿佛自己从没伤害过苏诗雨。 苏诗雨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柴房,扑面而来的霉味让她忍不住咳嗽。 角落里堆着几捆干草,这就是她今晚的床。 她蜷缩在干草堆上,望着月光透过墙缝洒下的斑驳光影,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想起那年,父亲拿着市医院的录用通知书让她不要放弃前程,可她却执意要留下。 多少人都说她傻,放着城里的工作不要,非要跟着一个农村小子吃苦。 可那时的她满心欢喜,觉得只要和秦长林在一起,就是天大的苦也是甜的。 为了他,她不惜和父母闹翻。 父亲气得掀翻了桌子,母亲整夜以泪洗面,可她还是倔强地选择了秦长林。 多讽刺啊,她放弃了那么多,甚至不惜与至亲反目,换来的却是现在这般境地。 夜风呼啸着,掀起屋顶的茅草瑟瑟作响。她对秦长林最后一丝留恋,也随着这呼啸的北风,被吹散在这个漆黑的夜晚。 天还没亮,苏诗雨就被秦母尖锐的叫声吵醒。 柴房的门被粗暴地推开,寒风灌进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还不快起来帮忙!一大早就在这儿偷懒!」秦母扔给她一卷红绸, 「把这些都系上,再把窗花贴好。」 苏诗雨默默起身,攥着那些大红的绸缎,想起自己成亲那天,连一条红绸都没有。 秦母说她是个不干净的人,不配用这些喜庆的东西,怕晦气。 厨房里已经热火朝天,村里的媳妇们都来帮忙。 锅里滚着沸油,炸肉的香味飘得老远,秦长林借来的音响正放着喜庆的歌曲。 苏诗雨站在梯子上系红绸,眼看着那些肥厚的五花肉一块块下锅,金黄酥脆地捞上来 「诗雨,把那边的窗花也贴上。」 秦长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头看去,只见他正忙着搬桌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阵欢呼声从院外传来,只见柳眉穿着一身雪白的洋婚纱,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蕾丝花边,头上别着一只镶嵌着水钻的蝴蝶发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那发卡一看就不是供销社能买到的,想必是秦长林特意托人从城里买来的。 「哎呀,新娘子可真漂亮!」村里的媳妇们纷纷围上去,七嘴八舌地夸赞着。 秦长林站在一旁,眼里满是宠溺,嘴角挂着骄傲的笑容。 「诗雨妹子,」赵寡妇挤眉弄眼地凑过来,「你瞧新娘子这身打扮多气派啊!以后她进了门,可就是一夫二妻了,你愿意不?」 秦长林猛地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急切地想要打断开口的苏诗雨,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她却微微一笑:「有什么不愿意的?嫂子这么好,能给长林哥生个大胖小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秦长林愣在原地,一脸震惊。他没想到一向倔强的苏诗雨会说出这样的话。莫非她终于想通了? 可他没看到,当苏诗雨与他目光相接时,那双眼睛里的温度比寒冬的风还要冷。她轻轻避开他赞许的目光,继续低头贴着窗花。 柳眉得意地扬起下巴,挽着秦长林的胳膊往屋里走。 经过苏诗雨身边时,她特意撞了一下梯子。苏诗雨踉跄了一下,手中的浆糊差点泼到婚纱上。 「哎呀,对不起啊妹妹,」柳眉假意道歉,眼中却闪着讥讽的光,「你看我这身衣裳多贵重,可不能弄脏了。」 苏诗雨放下手里的活儿,转身对柳眉语气诚恳地道歉:「姐姐,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小心,差点弄脏了你的婚纱。」 柳眉一愣,显然没料到苏诗雨会这么主动认错,甚至一反常态叫自己姐姐,而不是嫂子。 她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苏诗雨,想从她脸上找出些许不情愿或者怨恨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平静。 没看出一点奇怪,柳眉扬着下巴说道,「看你今天起这么早帮忙,也够辛苦的。本来我和长林说好了不让你上席的,但今天破个例,让你也沾沾喜气吧。」 苏诗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转身继续干活儿。 院子里人声鼎沸,整个村子都被这喜庆的气氛感染。 秦长林特意从县城请来了一支乐队,欢快的音乐声传出老远。大门口贴满了大红的「囍」字,两排红灯笼一直延伸到村口。 公社主任带着一帮干部前来道贺,他们都穿着体面的中山装,胸前别着大红花。供销社主任更是拉来了一整车的糖果点心,分给村里的小孩子们。 院子里摆了二十多桌酒席,桌上的菜品琳琅满目。不光有本地的大菜,还特意从县城请来了两个大厨,做了不少稀罕菜。 一盘盘清蒸鲈鱼、红烧狮子头端上桌,香气四溢。 秦长林穿着崭新的西装,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他不停地给客人敬酒,脸都笑开了花。 柳眉挽着他的胳膊,穿着那身漂亮的洋婚纱,在人群中格外耀眼。 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恭维着,说秦家这次是真的交了好运,娶了个这么体面的媳妇。 没人提起苏诗雨这个正室妻子,仿佛她只是个帮忙的村妇。 她安静地站在角落,看着众人将目光聚焦在那对新人身上。 突然间,人群一阵骚动。谢参谋长出现在院门口,身后跟着两个警卫员。秦长林脸色一变,慌忙迎了上去。 「首长,您怎么来了?」 谢参谋长笑呵呵地说:「路过听说村里有喜事,我来沾沾喜气。」 秦长林只好将谢参谋长安排在主桌。谢参谋长入座后,目光在人群中搜寻,最后落在苏诗雨身上,轻轻点了点头,苏诗雨会意地低下头。 喜宴进行到一半,新人被簇拥着送入洞房。苏诗雨悄悄起身,背起早已准备好的布包。 苏诗雨钻进谢参谋长车里,看着后视镜中渐渐远去的秦家院落,攥紧手里的那张离婚证。 秦长林,永别了。 没了这一纸结婚证的裹挟,我要去做我想做的事儿了 苏诗雨在县城火车站买了张直达西部的硬座票,没有丝毫犹豫地踏上了西去的列车。 火车轰隆轰隆地前行着,她从布包里取出信纸和铅笔,在颠簸的车厢里一笔一划给父母写下了一封信件求父母原谅这些年自己的自大和无知。 酒席第二天一早,秦长林从房里出来,柳眉挽着他的胳膊,脸上还带着新婚的喜气。 「诗雨呢?」秦长林环顾四周,没见到苏诗雨的身影。往常这个时候,她早该在厨房忙活了。 柳眉撇了撇嘴:「八成是闹脾气了呗,昨天那么多人夸我,她心里不痛快,肯定是躲起来生闷气去了。」 秦长林皱了皱眉,觉得不至于,昨儿的苏诗雨明显已经想明白了「昨天她看起来挺平静的,还主动帮忙。」 柳眉不屑地说,「女人心海底针,越是表现得平静,心里越是不痛快。不过你放心,她能去哪儿?又没钱又没亲戚,饿两天自然就回来了。」 秦长林听着柳眉阴阳怪气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但想到苏诗雨确实无处可去,也就没再多想。 柳眉紧接着抱怨道「诗雨不在,家里的活儿可怎么办?我现在怀着身子,总不能干这些粗活吧?她不在也没人伺候我。」 听到这话秦长林有些不悦,这柳眉明显是把苏诗雨当丫鬟使唤呢「什么伺候不伺候的,咱们是一家人,都得互相照顾。你现在怀孕,诗雨照顾你是应该的。将来诗雨要是怀孕了,你也得照顾她。」 柳眉嗤笑一声,「她?她连那种事都做不了,还怎么怀孕?」 秦长林脸色一沉,这种话他自己说说也就罢了,但从柳眉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格外刺耳。 他冷冷地瞥了柳眉一眼,没有接话。 柳眉见秦长林生气,识相地闭了嘴,转身去了厨房。 「妈,诗雨今天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您看这饭…」 秦母正在灶台前忙活,听到这话顿时来了气,「这个懒婆娘,新媳妇进门了就撒欢儿,一大早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她一边往灶里添柴一边骂骂咧咧,「本就是个不干净的,娶进来让人脸上蒙羞?现在倒好,新人进门了就耍性子,跑出去偷懒!」 柳眉在一旁笑眯眯地帮着递碗,不时附和两句,更是火上浇油。 秦长林突然想起昨天谢参谋长临走前塞给自己的一个文件袋,说是新婚贺礼。当时他忙着招待客人,就随手放在了柜子里。 现在想起谢参谋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婚宴上,心里不禁一喜。莫非是上级看中了自己,要提拔重用?毕竟谢参谋长平日里高高在上,能亲自来参加自己的婚宴,肯定是有什么好事。 他急匆匆地翻出文件袋,手都有些发抖。可当他抽出里面的文件时,整个人如坠冰窟。 那哪是什么提拔文件,分明是一纸离婚证明!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他和苏诗雨的名字,还盖着鲜红的公章。 「这不可能!」秦长林脑子里嗡的一声,想起昨天谢参谋长和苏诗雨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交换,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都被带倒了也顾不上,跌跌撞撞地往外冲。他现在只想找到谢参谋长,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长林刚冲到院门口,就听见村里一阵嘈杂的喊声:「后山又有流氓了!抓流氓啊!」 他脚步一顿,就听见身后秦母和柳眉急匆匆地追了出来。 「哎呀!」秦母一拍大腿,「不好!诗雨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该不会是去后山了吧?那边可不太平,经常有外村的流氓混混出没!」 柳眉也跟着惊呼:「天哪!她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啊!要是遇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秦长林跟着秦母往后山赶去,心里乱成一团。 秦母一路上不停地絮叨着:「这苏诗雨也真是的,大清早地往后山跑什么?要是真让那些混混给祸害了可咋整」 「妈,您别说了。」秦长林心烦意乱地打断道。 他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苏诗雨的影子,想起她这些年为了自己放弃的一切。当初为了嫁给自己,她放弃了回城的名额;为了照顾家里,她辞掉了医院的工作。 结婚这么多年,连最基本的夫妻之实都没有尽到,想到那些混混可能对苏诗雨做的事,他就嫉妒得发狂。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可得休了她。」秦母又开始唠叨,「咱们村里可容不下这种不干净的女人。」 秦长林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诗雨该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办? 结婚几年了,他连诗雨的手都没碰过。 想到可能有别的男人碰了她,秦长林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可转念一想,如果真是那样,自己休了她,她又该何去何从? 想起诗雨当初为了他放弃回城的名额,放弃医院的工作,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他暗暗下定决心,如果诗雨真的被人欺负了,他就给她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至少能过上安稳日子。 后山的喊声越来越近,人群的嘈杂声中夹杂着女人的哭声。秦长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被围住的人是不是诗雨。 柳眉已经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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