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进人群看热闹去了,很快又挤了出来,幸灾乐祸地说:「是隔壁村的翠花,让几个混混堵在山上了。」 秦母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是那贱皮子呢!」 秦长林这才觉得心脏重新回到了胸腔。可是,诗雨到底去哪儿了? 想到那份离婚证明,再想到谢参谋长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只觉得胸口发闷。 秦长林心急如焚,正准备往机关大院赶,柳眉突然捂着肚子蹲了下来。 「哎哟,疼死我了!」柳眉脸色煞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长林,快送我去卫生院!」 秦长林皱眉看着她,心里烦躁得很,可柳眉毕竟怀着他的孩子,他不能不管。 「求求你,别丢下我和孩子…」柳眉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眼泪汪汪地望着他,「你发誓,发誓一定要陪着我们。」 「好好好,我发誓。」秦长林无奈应承,背起柳眉就往卫生院院赶。 趁着柳眉做检查的功夫,秦长林赶紧借了卫生院的电话,拨通了谢参谋长办公室的号码。 「对不起,谢参谋长出去办事了。」接电话的人说,「不清楚什么时候能回来。」 秦长林挂了电话,心里更加焦躁。 他坐在卫生院走廊的长椅上,虽然人在这里,可心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诗雨现在到底在哪?为什么会有那张离婚证明? 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在他脑子里搅得天翻地覆。可他现在被柳眉和肚子里的孩子牵制着,只能干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医生说柳眉只是虚惊一场,让她好好休息就行。 秦长林心里却越发烦躁,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柳眉这次的肚子疼得不是时候,偏偏在他要去找谢参谋长的时候。 「长林,你去哪?」柳眉见他往外走,虚弱地喊道。 「我去趟厕所。」秦长林头也不回地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卫生院。 他再也等不及了,必须马上找到谢参谋长问个明白。那张离婚证到底是怎么回事?诗雨人又去了哪里? 一路上,秦长林几乎是用跑的。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机关大院,却发现谢参谋长正站在办公室门口抽烟。 「秦长林同志?」谢参谋长看到他也是一愣,「正要派人找你呢。」 秦长林顾不上寒暄,开门见山地问:「参谋长,诗雨她…」 谢参谋长却打断了他的话,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他:「先看看这个。」 秦长林接过文件,随着一行行文字映入眼帘,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报告中详细记录了苏诗雨当年那起案件的调查结果,以及最近抓获主犯后的审讯记录。 原来那个当年的流氓,并非偶然作案,而是有人故意指使。而指使者,竟然是……柳眉! 报告中写道,柳眉因为嫉妒苏诗雨年轻貌美,嫉妒秦长林对苏诗雨的关心,于是花钱雇了几个流氓,想要毁掉苏诗雨。 当年主犯畏罪潜逃,直到昨日在后山再次犯案被抓,才供出了当年的一切。 秦长林如遭雷击,手中的报告「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谢参谋长,声音嘶哑:「这…这怎么可能?柳眉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参谋长叹了口气,「还能为什么?她嫉妒苏诗雨年轻漂亮,更嫉妒你对苏诗雨的一片真心。」 秦长林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墙才勉强站稳。他颤抖着声音问道:「那离婚证…诗雨她…」 「苏诗雨同志已经去支援西部建设了,你伤她太深了,她说自己不会再回来了。」 此刻秦长林才明白,苏诗雨是真的对他死了心。 他踉跄着走出谢参谋长的办公室,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海中一片空白。 想起和苏诗雨相爱以来的点点滴滴,想起她温柔的笑容,想起她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 耳边还是参谋长的话,「长林,你太糊涂了,当年的事情,诗雨同事也是受害者,你又何苦那样为难自己和她」 是啊,诗雨也是受害者,可自己却因为承受不住流言蜚语,对她恶语相加,其实她逼自己遭受着更大的痛苦。 他太不是东西了,因为对诗雨又爱又恨这才这样折磨她,他觉得自己爱上这样一个不洁的女人丢人,但又割舍不下,于是除了折磨她,他别无他法 「诗雨…对不起…」他喃喃自语,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秦长林身上。 他站在机关大院外,任凭大雨浇透全身,手中那份已经被雨水浸湿的报告纸张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诗雨...诗雨...」他仰起头,雨水混着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她走得决绝,连一个告别的机会都没留给自己。 秦长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不起!对不起!」 他对着漫天大雨嘶吼着,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往日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军官形象荡然无存,此刻他只是一个追悔莫及的可怜人。 秦长林站在雨中许久,浑身湿透,内心的悔恨渐渐转化为对柳眉的滔天怒火。 他紧握着那份被雨水浸湿的报告,大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柳眉正坐在客厅里织毛衣,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浑身湿透的秦长林,连忙放下手里的毛线,心疼地迎了上去:「长林,怎么淋成这样了?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别感冒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递上毛巾,又转身去拿干净衣服。 可秦长林一把打飞了柳眉递过来的毛巾,将手中淋湿的报告甩到她面前,「你自己看看!」 报告散落在地,柳眉弯腰捡起,却发现纸张已经被雨水浸透,字迹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苏诗雨」三个字。 「这是什么?我看不清…」柳眉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扇在她脸上。她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捂着脸。 「贱人!」秦长林咬牙切齿,「为什么要雇人欺辱诗雨?」 柳眉被打懵了,脸色煞白,捂着脸就哭了出来「长林,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没有害苏诗雨,是她诬陷我!」 「诬陷?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秦长林咬牙切齿,「主犯已经抓到了,口供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是你指使的!」 柳眉脸色瞬间惨白,她没想到事情败露得如此彻底。她慌乱地摇头,哭喊着:「长林,我是一时糊涂!我错了!我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把我送进大牢!」 她跪在地上,紧紧抱住秦长林的腿,「长林,我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你,孩子也不能没有爸爸!」 「我真的知道错了!都是我太嫉妒了…我看你对她那么好,我受不了…长林,看在孩子的份上,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 秦长林一把甩开她,眼中满是厌恶:「你毁了我与诗雨,若不是你,我和她会琴瑟和鸣,长长久久,可如今我们却被迫分开,只因为你那该死的嫉妒…这些年来我是瞎了眼,才会被你这种毒妇蒙蔽!」 秦长林抬手就要再给柳眉一巴掌,秦母突然闯了进来,一把拦住了他。 「长林!你要干什么?柳眉还怀着你的孩子呢!」秦母死死抱住秦长林的胳膊。 「妈,你别管!」秦长林怒吼。「这个毒妇害得我和诗雨...」 秦母护着柳眉,据理力争「别管她了,她名声早就臭了,现在眉眉最重要,咱们老秦家的金孙最重要」 「就算是眉眉杀了苏诗雨,犯了天条,只要肚子里有我的孙孙,我就不可能让你动他一下。」 「那个苏诗雨,早就不干净了,咱们老秦家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见母亲不但维护柳眉,还对苏诗雨口出恶言,秦长林从口袋里掏出离婚证就狠狠摔在桌上, 「够了!诗雨和我已经离婚了,以后她再也不会丢秦家的脸了!这下你们都满意了吧!」 秦母愣了片刻就拿起离婚证看了看,随即眼睛一亮:「好啊!那个贱人总算滚蛋了!长林,既然你们离婚了,不如赶紧和柳眉去打离婚报告?柳眉肚子里还有我的孙子呢…」 可秦长林看到他们这副模样,更是替苏诗雨不值「妈!你怎么也这样无可救药!」 柳眉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抓着秦母的手,生怕秦长林把自己关进大牢「妈说得对,长林,那个贱人走了是好事。我们赶紧去民政局...」 秦长林看着毫无悔意的她们,只觉得一团怒火直冲脑门一脚就踢翻了桌子。 桌上的杯盘碗筷四处飞溅,他不顾身后秦母和柳眉的呼喊直接摔门而出。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地打在秦长林身上,可他全然不顾。 他漫无目的地在村里的街道上走着,来到了村口的小卖部。 「来瓶二锅头!」 老板斜眼看了他一眼,「怎么,秦长林,和家里那俩女人吵架了?」 秦长林没搭话,只是一把夺过酒瓶,拔开塞子就往嘴里灌。 烈酒入喉,他眼睛泛红,喉咙像烧起来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秦长林早已醉得东倒西歪。 「嘿!这不是秦长林嘛!」 前方路口,几个村里的闲汉正聚在一起抽烟闲聊。其中一个身材粗壮的男子大声喊道,拦住了秦长林的去路。 秦长林抬起头,眯着醉眼认出来人是村里的王二麻子,平日里最爱搬弄是非。 「哟,秦营长来了!」 王二麻子吐了口烟,不怀好意地笑道,「怎么喝上酒了!又是因为你那个只能看不能吃的媳妇吗,可惜了便宜那些流氓了。」 周围几个男人发出刺耳的哄笑。 另一个瘦高个男子插嘴道,「这种破鞋,早就该…」 「闭嘴!」秦长林猛地抬头,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得近乎咆哮。 几个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大声了。 「哟,秦长林,这是装什么呢?」 王二麻子走近几步,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当初你不是和我们一块骂苏诗雨是个不守妇道的破鞋吗?现在装什么好丈夫呢?」 秦长林想起自己如何被流言蜚语影响,如何厌弃诗雨,甚至在背后也曾附和这些恶毒的言论。那些记忆如刀子一般,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我让你闭嘴!」他突然冲上前去,一拳重重砸在王二麻子的脸上。 王二麻子被打得后退几步,捂着流血的鼻子,眼中闪过凶光,「找死!」他和其他几个男人一起扑了上来。 秦长林疯狂地挥舞着拳头,一边打一边嘶吼:「不许你们侮辱诗雨!她是清白的!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拳脚相加中,他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挂满了泪水,他想起苏诗雨温柔的笑容,想起她清澈的眼神,想起他们曾经的美好时光。 如今,这一切都因为他的糊涂烟消云散,如果诗雨能回来,自己一定会好好待她,什么流言蜚语都影响不到自己。 西北的天气干燥而寒冷,但苏诗雨却觉得格外舒心。 远离了那个令她窒息的村子,她终于能安稳地睡个好觉。 得知当年那些事情竟是柳眉一手策划时,苏诗雨心里除了讽刺,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原来那些伤害她的流言,不过是出于一个女人的嫉妒之心。 她摇摇头,已经不想在这些陈年旧事上浪费时间。 医院的工作很忙,每天从早到晚都被病人和病历簿包围着。 西北的医疗很是落后,设备短缺,药品紧张,有些病人从几百里外的乡村赶来,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干燥的气候更是让苏诗雨的嘴唇总是干裂着的。 每到风沙大的日子,细小的沙粒会渗透进医院的每个角落,她不得不戴着口罩工作。 可苏诗雨却觉得充实,这样的生活让她找到了存在的价值。 白天在诊室里为病人看诊,晚上伏案写着病案合集,忙得连想其他的时间都没有。 唯一让她期待的,就是父母的回信。 可父母的回信没等到,却等来了写参谋长的电话。 「苏医生,秦长林他.和村里人打起来了,差点出人命,为了你那些流言蜚语,这事儿闹得很大。」 苏诗雨的手指微微一颤。 「他跪在我面前,求我告诉他你的地址。」谢参谋长叹了口气,「我觉得应该先问问你的意思。」 苏诗雨沉默了片刻,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谢参谋长,麻烦您转告他,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挂断电话,她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当初那些人说她的闲话时,秦长林不也在一旁附和吗? 如今她走了,他倒是听不得那些话了。 挂了电话,护士递过来了苏诗雨翘首以盼的信件,拆开信封,熟悉的字迹让她眼眶一热。 父母在信中说,亲人哪会有仇,他们打算抽时间来西北看她。 这一刻,苏诗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是啊,世间万般情意,终究还是亲情最为牢靠。 擦干眼泪,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份升迁报告上。 是兰城医疗主任的任命,她这段时间的工作也终于获得了组织的肯定。 离开秦长林,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对的选择。 秦长林从谢参谋长办公室出来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每一个字狠狠地剜着他的心。 苏诗雨真的不肯和他有关系了,连自己的地址都不肯透露半分。 他一进门就见母亲坐在炕头,脸色铁青。 「你个败家玩意儿!又跟人打架?王麻子放话了,要你赔医药费,五十块!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秦母劈头盖脸一顿骂,心疼钱又心疼儿子。 随后跟来的王二麻子捂着肿胀的脸,大叫:「秦大娘,你儿子就是欠收拾!为了那个跑了的…」 「闭嘴!」秦长林突然暴喝一声,眼睛通红地瞪着王二麻子,「你再敢说一个字试试!」 「够了!」秦母厉声打断,「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赶紧给人家赔钱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秦长林突然转向母亲,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您知道他们是怎么说诗雨的吗?您知道这些年诗雨受了多少委屈吗?」 「你…」母亲被他的态度震住了。 「要不是您当初非要撮合我和柳眉,诗雨也不会…」 秦母猛地打断他,拆穿了他的遮羞布「你这是怪起我来了?我让你背着诗雨乱来了吗?你和村里那些个女人胡闹,难道也是我逼的?」 「你嫌弃诗雨,受不了流言蜚语,也是我强迫的?你和柳眉有了孩子,难道也是我脱了你的裤子?」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得秦长林无地自容。 母亲说得对,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但源头就是那些流氓,那些被柳眉雇佣的流氓。 可如今柳眉有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还无法动她分毫,这是头一次,他产生了打掉这个孩子的念头。 这个孩子来到世上干什么,他的母亲是歹毒的贱人,孩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柳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轻轻拉住他的袖子:「长林,别说了。咱们把钱赔给他们,这事就算了吧。」她顿了顿,声音柔和地说,「咱们一家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秦长林猛地甩开她的手,泪水模糊了视线「一家人?没有诗雨又算什么家…」 「柳眉,这个孩子,你去流掉他吧。」 「你说什么?」柳眉不敢相信秦长林居然会不要这个孩子。 她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肚子,泪水夺眶而出,「长林,你说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啊!这是我们秦家唯一的……」 这是她机关算尽才得来的,可以让她傍身的孩子,他确实算计了苏诗雨。 她承认自己当年为了嫉妒一时糊涂,可她并非逼迫情长林与自己上床,也并非逼迫他兼祧两房。 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她与他本不是两情相悦吗,怎能如今连个孩子都不愿留下? 可这话更是激怒了秦长林,什么无辜,这个孩子的母亲是害了苏诗宇的罪魁祸首。 柳眉纤细的手腕都被他攥出了淤青「要不是你设计陷害,我和诗雨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那些流氓你找来的!」 可出于母亲的本能,柳梅努力地护着肚子求饶道「是我错了长林,等诗雨回来我一定向她道歉,我把你还给她,我求求你留下你的血脉,哪怕这个孩子不管你叫爹,我独自抚养他长大都可以。」 秦母更是惊呼「长林!你疯了不成?那是你的骨肉!」 她像是护小鸡仔一般,把柳梅护在了身后,这可是老秦家唯一的骨肉。 可秦长林没有丝毫动摇,跪在母亲面前声音却异常坚定,「我要去找回诗雨。这个孩子必须打掉,我要让诗雨看到我的决心。」 「你找回那个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用?」秦母气得浑身发抖,「她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她不是不能生!」秦长林猛地站起来,「是我们伤她太深,她心理出了问题。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能治好她。就算她真的不能生,我也认了。这辈子,我只要诗雨。」 见他失了离职,秦母只能抄起门边的剪刀,对准自己的脖子,「你敢!你要是敢动这个孩子,我就死在你面前!」 柳眉也瘫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长林,你要是想打掉孩子,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我死也要保住他!」 秦长林看着眼前的闹剧,只觉得心力交瘁。 可现在他才发现,他与诗雨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流言蜚语和偏见,还有他的母亲,柳眉,以及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他们争吵的声音引来了周围的邻居围观。 「这秦长林也真是的,有老婆的时候不珍惜,还出去乱搞。」 「就是,还搞大了自己嫂子的肚子,现在老婆走了,又在这儿闹腾。」 「男人啊,就是贱骨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这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席卷了秦长林的全身。 他转身回到屋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提笔就写。 周围的人也都渐渐安静下来,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里看。 「这是断绝关系的说明书。」秦长林的声音出奇的平静,「我会脱离秦家,去追随苏诗雨。娘,你带着柳眉和秦家唯一的血脉,好好生活吧。」 「你疯了!」秦母尖叫起来,「你要为了那个女人抛弃自己的亲娘和孩子?」 所有人都觉得秦长林疯了,没人会相信他为了苏诗雨能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他真的那么爱苏诗雨,那当初又何必和村里的其他女人乱搞? 又为什么和那些长舌妇一起诋毁苏诗雨? 秦长林自顾自地留下那一纸证明,转身进了屋开始收拾行李。 可柳眉却慌了,她知道家里没个男人是不行的,她是当过一次寡妇的,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 她哭着追了进来,拉住秦长林的袖子哀求「长林,你不能这样啊!你对得起我的一片真心吗?」 可回应她的是秦长林恶狠狠的眼神,和狠狠的一巴掌。 柳眉踉跄几步,捂着肚子哭喊道:「长林,我肚子疼...疼得厉害...」 秦长林甚至没有抬头,继续埋头收拾行李,「每次都是这样,装病装可怜,我受够了!」 「啊——」母亲的尖叫声突然从身后传来,「柳眉出血了!快来人啊!」 秦长林的手顿了一下,但他还是没有回头。他听到外面的人群一阵骚动,七嘴八舌地说着「快送医院」、「保大人还是保小」之类的话。 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喊着「秦长林,你还是不是人啊?」,还有人骂他「禽兽不如」。可他只是机械地系好布包,背在肩上。 当他走出房门时,柳眉已经被人抬上了一辆拖拉机,准备送往乡里的卫生院。他看见母亲满脸是泪,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爬上了拖拉机。 拖拉机突突地开走了,扬起一路尘土。 而秦长林,则挎着简单的包袱,跪在了谢参谋长门前,求他告诉自己诗雨的消息。 「长林,你回去吧。诗雨的去向我不能告诉你。」可秦长林执意一跪不起。 整整五日,秦长林终于扛不住了,被高烧和饥饿击垮晕倒在了谢参谋长的门口。 谢参谋长也终于妥协了「罢了,等他醒来,我就告诉他吧,希望诗雨能原谅我的一时心软。」 苏诗雨站在兰城医院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病人,心中涌起一丝欣慰。 这座她亲手参与建设的医院,如今已经开始接待病人了,自己也算是为了在这里干出了一番事业。 一个年轻护士小跑着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苏医生!刚才又有病人打听您呢,说是专程从邻省赶来的。」 苏诗雨一扭头就看到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整个人愣在原地。 那对年过半百的夫妇,不是她日思夜想的父母又是谁? 「爸…妈…」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诗雨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父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身形也比记忆中消瘦了许多,走路时微微驼着背;母亲的脸上布满了皱纹,鬓角也染上了斑白。 她清楚地记得当年离家时父亲乌黑的头发,记得母亲脸上细腻的皮肤。 一股深深的愧疚感涌上心头,让她的双腿仿佛灌了铅般沉重。 这些年,她没有尽到一个女儿的责任,没有在父母身边尽孝,甚至连一封家书都不曾寄回。 她哪还有脸走上前去相认?羞愧和自责让她动弹不得。 可母亲率先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父亲也快步走来,眼眶微红。 「诗雨,我的好女儿!」母亲抚摸着她的脸,泪水夺眶而出。 苏诗雨感觉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在父母面前再也绷不住,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们…你们怎么找到我的?」她抽泣着问道,「我当初写信只留了卫生院的地址…」 父亲慈爱地看着她「我们刚到火车站,随便问了个人'苏医生'在哪儿,人家就给指路了。说是整个兰城,谁不认识那个医术高明的苏医生?」 「是啊,」母亲擦着眼泪笑道,「听说你治好了多少疑难杂症,如今兰城哪有人不知道你的名号。」 苏诗雨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那么厉害…」 「傻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母亲轻抚她的后背。 听到这话,苏诗雨心里一颤,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那些关于秦长林的往事,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妈,我和秦长林…」 母亲打断了她的话,眼神中充满了心疼,「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些年你的事儿我哪能不打听?既然你选择放下,那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那些糟心事儿别再提了。」 苏诗雨再也控制不住,扑在母亲怀里失声痛哭,在至亲面前,所有的坚强都土崩瓦解。 父亲拍着她的背安慰「别哭,爸给你煮你最爱吃的酸菜面。」 正当一家人沉浸在久别重逢的温情时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苏医生!不好了!」一名护士慌慌张张地跑来,「兰城矿区发生大规模坍塌事故,已经有几十名伤员被送过来了,还有更多正在往这边送!」 苏诗雨的泪水戛然而止,她迅速擦干眼泪,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爸,妈,对不起…」 父亲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救人要紧。」 苏诗雨快步跟着护士往急诊室走去,一路上已经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和哭喊声。 到处都挤满了煤灰满面的矿工,有的躺在担架上,有的被人搀扶着,血迹和煤灰将地面染得一片狼藉。 「伤员情况怎么样?」 「目前送来的大多是轻伤,但听说坍塌事故非常严重,还有大批人员被困在井下。京市已经派来了救援部队,正在全力营救。」 苏诗雨立刻投入紧张的救治工作中。一台接一台手术,她已经记不清究竟过去了多久。 当她终于走出手术室,准备稍作休息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让一让!让一让!又有伤员送来了!」 她快步走到门口,看到几名穿着军装的战士正抬着担架往这边跑。 定睛一看,秦长林居然也在其中,他的军装上沾满了煤灰,脸上也布满了疲惫。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苏诗雨满脑子疑惑,秦长林是来着急的还是被派来执行任务?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毕竟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还有人命关天的事儿要做。 秦长林刚到兰城,还未来得及主动打听苏诗雨的消息,就在路上听到了路人的交谈。 「那位苏医生真是个神医啊,听说连省城医院都解决不了的病,到了她手里都能妙手回春。」 「可不是嘛!我家老张那病都快不行了,是苏医生救了他一命。」 秦长林站在路边,听着两位老人的交谈,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原来她在这里这样厉害。 可他当年却为了自己放弃了回城当医生的机会,他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想马上出现在她面前,但又怕看到她厌恶的表情。 正当他犹豫不决时,一声刺耳的警报突然响起,紧接着是四处奔跑的人群和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矿区出事了!塌方了!」 「快,叫救援队!」 「伤亡很严重,快联系医院!」 秦长林条件反射般地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矿区周围已经乱成一团,秦长林立刻加入救援队伍中。 几个小时后,秦长林的军装已经被煤灰和汗水浸透,脸上和手臂上也多了几道伤痕。 医院门口人头攒动,秦长林和救援的战士们抬着担架匆匆冲进去。 「让一让!让一让!又有伤员送来了!」 就在这时,苏诗雨从手术室走出来。 尽管她穿着白大褂,头发凌乱地扎成一个马尾,脸上满是疲惫,但秦长林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 秦长林在她眼中只看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震惊,可下一秒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他满腹的道歉和解释都卡在了喉咙里,那些在心里默默打了无数遍的草稿,此刻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苏诗雨冷静地指挥救援队员「把伤员送进去。」 秦长林木然地跟随其他人将伤员送进急救室,看着苏诗雨转身走进手术室的背影。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如今人命关天,之后他还有大把的时间求诗雨原谅。 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苏诗雨走出来,脱下满是血迹的手术服。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脚步也有些不稳。 秦长林下意识地想上前扶她,可她却强打着力气,宁可摔倒在地上,也要避开他的手。 秦长林看着她这样躲避自己,心里一阵阵发苦。他还是伸出手,想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别碰我!」苏诗雨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厌恶,「我嫌脏!」 秦长林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写满了受伤 一个护士闻声赶来,搀扶起了苏诗雨。 「诗雨,对不起。」秦长林低声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求你原谅。」 苏诗雨皱着眉头,冷笑一声:「我现在过得很好。离开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护士搀着她转身离开,她的背影决绝而坚定。 这时,手术室的门又开了,一位女医生走了出来。她打量了一眼秦长林:「请问您是?」 秦长林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我是苏诗雨的丈夫。」 女医生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原来你就是那个和自己大嫂搞在一起,辜负了苏医生的人?」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秦长林心上。 他环顾四周,发现走廊里的病人、护士和医生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摇头叹息,更多的人眼中写满了谴责。 他第一次有个千夫所指的感觉,当年诗雨独自面对那些流言蜚语时,而自己却没有坚定地站在她身边,她是不是也是这种感受? 那些不堪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柳眉的纠缠,自己的动摇,苏诗雨绝望的眼神全部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终于明白,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 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作自作自受。 苏诗雨回到家时,天色已晚。矿区的骚乱渐渐平息,但街道两旁还是时不时传来议论声。 她推开房门,昏黄的灯光下,父母正坐在桌旁,见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诗雨,你没事吧?」母亲关切地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 苏诗雨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没事,妈,我挺好的。」 秦长林来的事儿,她并不想让父母知道,免得他们担心。 苏父皱着眉头,敏锐地察觉到女儿的异样,「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看起来不太对劲。」 「没什么,就是今天太累了。」苏诗雨努力掩饰着内心的波动,不想让父母担心。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苏诗雨起身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男人——正是秦长林。 「叔叔阿姨好!」秦长林高声喊道,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苏诗雨顿时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想关上门,装作不认识。可秦长林已经抢先一步挤进了门。 苏父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酸菜面,看到秦长林的那一刻,怒火中烧。 他二话不说,抬手就将整碗滚烫的面汤泼到了秦长林脸上。 「啊!」秦长林被烫得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瞬间变得通红。 但他却纹丝不动,任由滚烫的面汤顺着脸颊往下流,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任由苏父打骂。 「滚出去!」苏父怒吼道,「你这个无耻的混蛋,还有脸来我们家!」 苏母也冲上前,抓起扫把就要往秦长林身上打。「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就这样任由苏父苏母打骂,一声不吭。 棍棒,巴掌和怒骂就这样全部砸在他身上。 「叔叔阿姨,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诗雨。」 秦长林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我这次来,就是想求得你们的原谅,求得诗雨的原谅。」 苏父怒气冲冲地说:「原谅?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吗?你知不知道你给诗雨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秦长林哽咽着说,「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弥补我的错误,只求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 秦长林站在那里,任由滚烫的面汤灼烧着脸颊,默默承受着苏父母的怒骂和殴打。 内心却坚信,自己这番示弱的表现,一定会触动苏诗雨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毕竟,她曾经是那么爱他,那份感情不可能完全消失。 秦长林暗自窃喜,觉得自己这招以退为进的策略非常高明。 他认定苏诗雨看到自己如此卑微,一定会心生怜悯。 同时,他也在赌苏父母的善良本性。 他相信,只要自己表现得足够真诚悔过,终究能博得他们的谅解。 可他错了,他面对的只有苏诗雨父母的狂风暴雨的责骂,苏诗雨就默默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一切。 他故作可怜的样子,如今在她眼里只是虚伪和做作。 她太了解秦长林了,知道他每一个举动背后都别有用心。 此刻他装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过是想借此博取同情,重新赢得她的心。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那张被烫红的脸,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不会打动她,只会让她觉得可悲自己爱上了这么一个人。 她平静地说「秦长林,我都知道了,那些流氓都是柳眉找来的。」 听到她知道了真相,秦长林顿时慌了神,猛地跪下,抓住苏诗雨的手,恳求道:「诗雨,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是被柳眉蒙蔽了,我对你的爱从未改变过!」 苏诗雨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秦长林,毫不留情地抽回自己的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鄙夷。 「秦长林,你还不明白吗?你和柳眉都是害了我的人。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伤害我。你虽然不是主谋,但你就是帮凶。」 苏诗雨的声音越来越冷,「你们两个一个是罪魁祸首,一个是甘愿成为帮凶的懦夫。在我眼里,你们都一样可恶。」 秦长林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跪在地上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颤抖着想要再解释,却被苏父一把拽起推向门口。 「滚出去!别再让我看到你!」苏父怒吼道。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门,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回头一看,原来是他带来的礼品被苏母扔了出来,散落一地。 秦长林呆立在那里,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变成一堆垃圾。 他弯腰想要捡起,却被邻居们异样的眼光刺得抬不起头来。 最后,他只得狼狈地拖着脚步离开,留下满地狼藉和街坊邻居的窃窃私语。 苏诗雨站在门口,看着秦长林远去的背影,胸口像压了块石头般沉闷。 她转身回到房间,却听见母亲站在客厅里唉声叹气。 「诗雨命真的是太苦了,这秦长林真不是东西。」 「他要是真的知错了,还能不能凑合过,这年头离了婚可不是什么好事。」 苏诗雨垂眸盯着母亲手里摇晃的铁皮罐头,罐身上的图案已经褪色,隐约可见「梅林」二字。 「妈,」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那些流氓是柳眉找的,但主意是秦长林出的。」 苏母愣住了,手里的罐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铁皮外壳瘪进去一块。「你说什么?」 「这畜生!」 苏诗雨搂着啜泣的母亲,父亲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造孽啊......」 直到苏诗雨的父母离开兰城,秦长林都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苏父苏母和医院的同事们打得火热,热情的同事们甚至开始张罗着给苏诗雨介绍对象。 其中一位外科的林医生,年轻有为,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绅士风度,很快就吸引了苏父苏母的注意。 林医生比苏诗雨小几岁,是留洋回来的医学博士, 父母甚至动了撮合他和苏诗雨的心思,总是有意无意地将两人安排在一起。 苏诗雨尽量和对方保持距离,毕竟她刚刚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身心俱疲,实在没有心思再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可父母不停地在她耳边念叨着林医生多么优秀,多么适合她,仿佛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一次午餐时,林医生主动坐到了苏诗雨身边。他笑着说道:「苏医生,听说你最近在研究一个新的麻醉方案?」 苏诗雨有些惊讶,没想到林医生对她的工作如此了解。她点点头,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研究。 林医生听得很认真,不时提出一些专业的问题,两人很快就聊得热火朝天。 然而,每当话题转向私人生活时,苏诗雨就会下意识地保持距离。 可熟起来后,林医生却很突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苏医生,我知道你可能还没有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但是我想告诉你,你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苏诗雨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能礼貌地点点头。 或许是把话说开了的缘故,两人逐渐熟络起来。不仅是在工作上有了更多的交集,会一起研讨一些医疗方案啊。 在生活上两人也有了更多的交集,严格意义上来讲从同事晋升成了朋友的身份。 苏诗雨虽然没有和林医生长期发展的想法,但她不排斥和他相处,和他在一起,自己能感受到久违的轻松和快乐。 就连父母离开时,他也不排斥林医生主动请缨和自己一起去送父母,起码这样也能让父母放心。 目送载着父母的绿皮火车缓缓驶离,苏诗雨心里涌起一阵淡淡的惆怅。 「走吧,我骑车带你回医院。」林医生温和地说道,拍了拍自行车后座。 苏诗雨点点头,刚要跨上后座,突然听到一声怒喝:「苏诗雨!」 苏诗雨和林医生同时回头,只见秦长林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他几步冲上前,一把拽住自行车的后座,险些将苏诗雨从车上扯下来 「你果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是不是?」「你和他在一起?」秦长林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嫉妒。 林医生皱起眉头,挡在苏诗雨面前:「请你冷静一点,没有证据就随意污蔑他人,这样对苏医生的名声很不好。」 「你算什么东西?」秦长林怒视着林医生,「滚开!这是我和我老婆的事。」 「前妻。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和谁在一起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苏诗雨冷冷地纠正道。 「没关系?」秦长林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指着林医生,怒吼道,「你和他在一起,却告诉我没关系?苏诗雨,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苏诗雨毫不客气地回击「我把你当成一个疯子,一个不顾我名声,随意污蔑我的疯子!」 秦长林怒火中烧,拳头紧握,眼看就要挥向林医生。苏诗雨见状,连忙伸手拦住他。 「够了!秦长林,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秦长林的眼睛:「柳眉和你妈打过电话了。柳眉现在肚子都大了。你不该在这里,应该回去照顾她们。」 秦长林愣住了,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他没想到诗雨竟然会得知柳梅已经怀孕的事情。 慌乱地解释「不,你听我解释......」 秦长林慌乱中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颤抖着手递给苏诗雨。 「你看,这是我和我妈还有柳梅断绝关系的证明。我真的和她们没关系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苏诗雨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后冷笑一声,将文件扔回给秦长林。 「你还是老样子,秦长林。以为一纸文书就能掩盖你的所作所为?你有没有想过,柳梅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你的母亲年纪大了,谁来照顾她?」 苏诗雨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失望:「你还是那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当初抛下我的时候,现在又抛下她们。你永远学不会承担责任,只会逃避。」 秦长林脸色苍白,张口想要辩解,却发现无言以对。 苏诗雨坐上了林医生自行车后座「你不必为之前的错误感到愧疚,因为那些已经无法弥补了。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去和柳眉一起抚养你们的孩子,好好过日子。」 秦长林摇着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不,诗雨,我不要柳眉,我只要你......」 苏诗雨厉声打断他,「你不必多说,我对你早已恨之入骨,如今你做什么都没有吗?还在弥补你对我的伤害。」 「你真的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一个懦夫!用一纸文书来逃避你的责任。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你还不如回去照顾你的新家庭。」 说完,苏诗雨转身坐上了林医生的自行车后座,留下秦长林一人呆立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份毫无意义的证明。 林医生见苏诗雨情绪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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