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这里清楚的展示自己的作用,不会欺骗任何人。 可人的脸是会具有迷惑性的,微抿的嘴唇,向内敛下的眼瞳,随着呼吸起伏的脖颈,各种表象组合在一起,可能有一万种意思。 玛格丽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站了起来,轻而易举拦住了她面前的大部分光线,衣摆与手臂从视线中经过。 “跟我来。” 她抬眼,不自觉地捕捉到目光指引意,转身随着他一路往书房的深处走去。 地板干燥,这里为了防火,并没有壁炉,书橱之间的空气还很湿冷,那静静垂在窗边的帘子也挡不住什么。 索伦在书房一角的书橱前站定,示意旁边镶着丝绒布的软凳,叫她坐。 玛格丽特狐疑地坐下,看他身体半蹲下来,抬手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书橱柜门上的小锁,从里面拿出一些陈旧的记事本。 接近正午,外面天气很好,出了一点太阳,已经两天没有下雪了,只不过积雪没化开。 他的手很洁白,修长地很,指腹搭中其中一本,轻轻的将它打开,扭过身,递给玛格丽特。 “这是什么?” 她问着,捧了过来铺在膝盖上,阅读着他翻倒的这页。 里面同样是一些令人看不懂的机械图纸,以及各种草稿一样的短段注释。 “......这是外祖父改良过的织机,后来母亲又在这个基础上做了改造,能让丝线更结实。” 他解释着,又翻开其中一页。 “她会说很多种语言,很崇拜阿基米德,也会很多东西。” “小时候,我只要做错了事情,就会被关进衣橱里,她的衣橱里都是这些,我都看完了。” 玛格丽特听了进去,忽然放松下来,短暂地放空起大脑,只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好奇。 “所以你继承来的还有这个爱好?因此受益了?” 她观察着索伦,忽然被吸引了注意。 要是她未来有小孩,倒也可以试试这种教育方式,虽然粗糙,但看起来很管用。 “这不怪她,我那时候比约翰更不服管教。 所有的仆人都怕我,不愿意接触我。” 索伦并不避讳谈论自己的糗事。 “真的?看起来不像。”玛格丽特还以为他从小到大都这样。 说起约翰勋爵,怪不得索伦在一众兄弟中会对他格外的关心,就连亲弟弟亨利都比不上,原来是这个原因。 索伦依旧单膝触地的蹲在她面前,他想起小时候,父母之间关系冷漠。 他对父亲有种天生的怨怼,恰好对方也不在乎他。 而母亲身上肩负了保住外祖家财产的责任,既要经营生计,还得替远在外面求学的舅舅操心。 面对温菲尔德家族里的种种是非,同样可以斡旋。 这也导致她的耐心只限于大女儿和小儿子。 索伦运气不太好,夹在中间总是不尴不尬。 又或者说,作为长子,母亲对他的期待要比对别人多,自然更理性。 那时候,他为了能得到更多的关心,总是故意惹人生气,捉弄家庭教师。 索伦讲述了其中的细节。 玛格丽特上辈子也不是独生子女,倒可以体会这种心情。 只不过她那时候已经不小了,擅长使用更高明的办法弥补自己。 “......起初,这一招很奏效,只不过后来她看出了我的意图。” 最后,他颇具歉意地抿起唇角。 “那这罚倒也挨的不冤枉。” 她同情那些可怜的家庭教师,举起笔记本挡住下半张脸,看着他。 二人无话。 索伦的五官从未距离她如此之近,中间只隔着一本书的距离,她可以看的无比清晰。 这包括嘴唇上干燥的纹路,深蓝色眼睛浓稠的很,高挺的鼻梁稍微驼峰,隐约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 这些在寻常时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武器,会毫无感情,冷漠的带着尖刺。 毫无疑问,他此刻一改往常,一点也不与她见外。 当这种毫不设防的情况出现,就自然地让他天赋异禀,能让上帝的天秤上下摇晃。 让人不自觉放宽了感知的限度,能听到胸腔中的振动,书橱门锁细微的在半空吱呀,无限的体会到他的心情。 她的面孔遮盖在陈旧的封皮之下。 眼睑的弧度如同睫毛一样微微弯曲,深蜜色的瞳孔里情绪有些复杂的滞涩。 不难想象,隐藏在书本下的那部分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索伦无意间发现自己可以毫无难度的幻想出来应该有的样子。 通过咫尺的距离交汇,视线定格在一起。 同时,感到心里一阵异样的失衡,仿佛打碎了什么东西发出巨响后的沉寂,格外明显。 意识到这种逾越之后,索伦清了清嗓,手背轻擦裙摆,他扶了扶凳腿站起来。 往后退了半步,衣着包裹下的脊背紧靠着书橱。 玛格丽特来不及收起的表情一点点凝固在脸上,她仓皇的放下日记本,低下头。 气氛被默契的克制化解。 “所以你认为,她这样的人,真的会自杀吗?” 索伦垂眼看着地面,忽然沉思起来。 一个人有众多爱好,富有智慧,身上肩负着一定的责任。 又已经撑了十几年,她会那么甘心将一切摧毁吗? 索伦不相信,他心存疑惑,却不敢盲目猜测答案。 害怕这背后会是更虚无和难以抉择的东西,让人迷失。 玛格丽特平直的凝视着他垂在身侧的手。 衣袖往上挽了一节,露出完整的腕部与手背线条,蜿蜒着青色血管,与梦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也不知道,或许不是。” 她从软凳上起身,十分纠结,又害怕被看出端倪,有些回避。 他瞥过来。 “忘了这些事吧。” 索伦说着,朝书桌的方向走去,他整理好衣袖,站在书桌边上,捏起一粒袖扣装了上去,留给她一个侧影。 看样子是不打算留在书房了。 玛格丽特回过神来,将日记本原样锁了回去,将钥匙拔出来,走过去放在书桌上。 她现在只想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想想,但走到半路,又被叫住。 回过头去,索伦整理好了衣服,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圣诞节之后,跟我去一趟曼彻斯特吧。”他说。 玛格丽特仿佛凝固了一会儿,莫名其妙的点了头。 “好。” 在大约距离圣诞节后一周的日子,是麦考利家老夫人的生日。 这位老夫人是蒙斯坦夫人的母亲,是琼丝.麦考利的婶婶,这位老夫人也有些出身。 每一年,都会办隆重的的生日宴会,邀请亲朋好友。 她知道这件事,但却想起来什么。 祭日,那几天也是他母亲的祭日。 她咽了一口空气,转过身,继续朝门外走去。 长廊里,有寒风时不时从敞开的窗洞刮进来,吹动她的裙摆。 玛格丽特在幽长的走廊里抬起头,她看见了廊顶上的油画。 那里画的是美狄亚。 美狄亚的神话故事玛格丽特大概还记得,有关于复仇,背叛,杀子。 她沉默的回忆,一边思索,在庄园里漫无目的前行,下了楼,又无意识地穿过南翼。 貌似莫名受到什么指引,她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行走,不知不觉来到了庄园里的礼拜堂。 这里不算宽阔,空间却十分高挑,中间摆着两三排木长椅,两侧有许多宽大的雕塑,摆在窗边。 微弱的光线透过厚帘照进来,大部分地方都沉浸在阴暗中,显得分外幽深。 由于老夫人的信仰,还留有一个狭小的木质忏悔室在侧边。 玛格丽特在外面就看见了墙上的十字架,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忽然听见忏悔室里传出来呢喃细语。 … [垂耳兔头]有三更 63 · 六十三,二更 非礼勿听,她下意识地想避讳出去。 连退了两步,刚到门边,耳朵里就不慎听见了有关于“格蕾丝.贝兹”这个名字。 寂静而高挑的空间,能够将一切声音细小的震动出来,即便是低声叹息,也可以隐约听清。 玛格丽特顿时愣住了。 忏悔室里的人是梅格小姐,是她的声音,可她为什么要提起“格蕾丝.贝兹”呢? 难道她也知道什么? 玛格丽特顿时有种预感从心里冒出来,四下观望,躲进了雕塑旁的窗帘后。 她身量小,将自己完全隐蔽起来,进乎天衣无缝。 呼吸也控制的轻微,可以隐约听见忏悔室里的低语。 玛格丽特蹙起眉。 梅格小姐似乎在怀念格蕾丝.贝兹,但口吻有些奇怪。 玛格丽特侧耳,忍不住往前倾了倾。 “……可怜的格蕾丝,可怜你枉死,你真应该活着,你比他们要强得多。 你的丈夫如此不堪大用,令人作呕。 而你寄予厚望的儿子呢,他一心扑在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上,还喜欢玛格丽特,一个女仆,一个招人喜欢的女仆,我能看出来。 不过你放心,我会帮助他,让这孩子如愿以偿的。 可怜的格蕾丝,你告诉我,他们凭什么比我拥有更多的继承资格? 他们凭什么得到这个家族里我父亲的心血,以及你的心血呢? 他们一点都不配。” 她继续低语着,声音变小,听不清了。 玛格丽特伸手攥住了窗帘布,错愕地盯着布料,眼神透过织物经纬间的孔洞,盯着外面的光线。 梅格小姐也知道温菲尔德夫人死亡的真相?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不过,她说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是火车吗? 还有索伦喜欢……她? 玛格丽特确认自己没听错后面这个名字,说的是她。 简直荒谬。 说他喜欢“帕特森爵士”还差不多。 玛格丽特有点尴尬,手指发抖,心脏跳动两下,又听见梅格小姐的声音。 “……索伦会为你报仇的,我会等着这一天……” 她想继续听,又忽然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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