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来。宋柯相信数字生命是人类的未来,但凌田不同意。 她试图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没有死亡,活着有什么意义?如果没有衰老,年轻有什么意义?如果没有尽头,时间又有什么意义? 宋柯却懒得跟她讨论,只是不屑地说:“你一个美术生,跟你讲了也不会懂。” 当时,她只觉无趣。 直到此刻,竟有些感谢命运,她不幸得了病,但也因此浅尝了死亡的味道,真正开始努力地活着,做更好的事,遇到更好的人。 出了那栋大楼,她走进七月份明亮堂皇的阳光里,眯起眼睛,搭手望天,头顶碧蓝底色上大团的云白到耀眼。她深呼吸一次,跑过大楼前面的广场,钻进地铁站,吹着月台上列车带起的风,整个人简直要飘起来。 但飘完了,还是得落地。列车进站,她上车去陆家嘴,又一次找田嘉木帮她看合同。 还是在那间办公室里,田嘉木一行行地跟她过合同条款。 两人都记得一年多以前,她来这里找他,让他帮她看自己的第一份合同。也记得大半年前 她第二次过来,让他看第二份合同。他对程程工作室开出的条件很不满意,叫她别签了,提醒她小心,但她也对他说:等我红了,你再给我谈个条件好的。当时只觉是句玩笑话,却没想到她还真往前走着,一步又一步地。 过完条款,两人又开始按计算器,算了算版税和特许权使用费,刨去增税个税之后,能到手多少钱。 田嘉木一脸欣慰地看着凌田,又一次地说:“我们田田还真是说到做到,一次比一次好。” 其实金额并不太大,但对凌田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只要不挥霍,按照她现在的消费水平,足够她不接稿好几年,专心画自己想画的东西。但她也还记着连霏的邀请,她可以参与《废物小队》番剧的制作,把她小小的事业再往前推小小的一步。 她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但也不禁想到辛勤。 就像她那天对他说的,他们现在又增加了一个阻碍,她在上海,他在厦门。她本来还自由一点,等到开始在“动月”的工作,就真的要准备好长时间异地了。 前一秒,她还在想,感情就是这么麻烦的东西,永远充满了付出,妥协,牺牲。哪怕没病的人,也同样要面对类似的问题。搁他们身上,更是 debuff 叠满。 下一秒,却又回到最初的念头,她在上海,他在厦门。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很早之前就有的隐约的猜测,等着她去验证。 回家的路上,她站在地铁车厢的角落里打开小红书,一话话地去看自己过去发布的《废物小队》的连载。 最近这一波流量之后,阅读量和评论都增加了不少,但跟那条视频下面的四五千条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条每一话都会出现的评论:加油! 来自 HY2405178896。 当时评论下方显示的 IP 属地都是上海,但此刻她点进 TA 的主页去看,仍旧是一个什么都没写、一条笔记都没发过的号,只是 IP 属地已经变成了福建。 她忽然笑出来,又忽然想哭,自己都觉得奇怪,那个时候怎么会认不出他呢? 她再一次想起那一晚他对她说的话—— 我们只是分开一段时间。 我从没说过分手。 当时只觉是诡辩。 原来,他真的一直都在。 他们分开之后,他找她约稿,然后一路看着她把《废物小队》画出来,每一话都会对她说一句:加油! 最初看见,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加油,是读者对画师说的,鼓励她继续画下去。 直到现在,她终于知道这两个字也是他对他自己说的,她在网上连载漫画的那三个月,正是他承受着巨大压力,坦白病史,努力证明自己的三个月。 仅仅这些只言片语,此刻再看到,感觉已经完全不同。 还有,还有,她去“画月”找到他在她生日那天给她发的那条评论,他写道:我很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恰如那天他在电话上对她说:我很喜欢你,田田,非常非常喜欢。 地铁到站,她跑出车厢,走上台阶,却又逼着自己慢下来,带着这副脆皮身体,小心翼翼地去做二十几年的人生里最冲动的一件事。 …… 几个小时之后,飞机落地,天空中的晚霞已经被一半的夜色侵染,像红酒泼进一片墨蓝。 头顶“关闭电子设备”的提示灯熄灭,她打开手机,给辛勤发了条消息过去,没头没尾的一句: 稍后收到回复,同样是没头没尾的一句: 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显示的是辛勤的名字。 她看着,接起来,却没说话,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先给了她解释:“去年 5 月 17 日,你在画月申签成功的那一天发了橱窗链接给我,我就是那天申请的号,我以为你会早一点看出来的。” 而她对他说:“我等不及你轮休,我来厦门了。” 这不会是最后一大章吧… 不想结束!还没看够! 破镜重圆不会就完结吧!多甜一点吧! 来了来了 还有几章,以及番外,我还挺想写到他们的以后以后以以后的😂 双更的惊喜😆 写!使劲写! 双更!今天吃得饱饱的 啊啊啊啊啊啊今天好幸福 多写啊,拜托了! 田田在上海,或者自由画师,都可以呀!厦门上海飞机高铁非常方便! 出租车开到医院附近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凌田推门下车,一脸茫然地四下张望,直到看见辛勤。 他也是刚下班,换了自己的衣服,背着书包,站在路边等她。 两人目光接触,他眼睛亮起来,快步走到她身旁,一手从车上搬下拉杆箱,另一手牵住她。 而她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要他救命:“我把胰岛素放在托运行李里了,好像有点坏掉了……” 她出发得匆忙,到机场值机的时候,想起箱子里有护肤品,容量超了不能带进机舱,于是慌兮兮选了托运,登机之后才发现胰岛素笔也在里面。等到下了飞机,取回行李一看,两支正在使用的速效和长效,连同两支备用的,全部结晶,应该都失效了。 辛勤当然可以帮她解决问题,并且给她解释:“没关系,我那里有备用的。飞机货舱没温控,夏天在地面温度太高,飞高空的时候温度又太低,所以胰岛素只能随身带,你下次就知道了。” 凌田沮丧,这事她刚才电话上都没好意思讲。她本以为已经能够很好地照顾自己,刚走得远一点,才发现她那点保命技巧仍旧囿于极其有限的场景。 而且,他为什么好像又变成 AI 了?她本来打算跟他说什么来着的,一时竟想不起来。 辛勤带她去他住的地方,他已经不住宿舍了,就在医院旁边的小区租了一套一室一厅。 他们上楼,进屋。房间装修很新,打扫得也很干净。结构和色调跟他在上海的家完全不一样,但不知道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却很相似,让她彻底放松下来。 放下行李,他开了冰箱冷藏室,从自己的囤货里拿出来一支速效一支长效,拆掉包装,等待它们回到室温。 时间已经不早,凌田到处跑了一天,也不想再出去了。所幸冰箱里有他备好的菜,他问她想吃什么,然后开始做饭,很快炒好一份牛柳,一份虾仁,又烫了点菠菜凉拌,并一碗蒸蛋羹。凌田在旁边看着,再次感觉好像回到两个人在上海的时候。尽管已经分开大半年,他们之间原来还是可以这样自然而然地相处,就像从来没分开过似的。 电饭锅随即响起蜂鸣音,他们坐下吃饭。 她用了他给的胰岛素,然后一边吃一边把“动月”的事情告诉他。 他那么地替她高兴,好像她马上就会大红大紫。反倒是她反复跟他说这才迈出去半步而已,书未必能出,番剧也未必真能做成。但他不管,已经跟她定了亲签本。 他也给她讲医院发生的事,说:“我当初提出申请要到厦门分院来的时候,李理骂我发神经,他觉得我要是想留上海,单主任肯定会答应的,因为怕我也去讲座上举手,问他为什么蒋博淇可以,我不行。” 凌田听得大笑,说:“这还真是个办法,只可惜你干不出来。” 辛勤也跟着笑,笑完了才继续说下去:“而且,这不是一次面试就结束了的,如果留在上海,以后还要跟着单峰工作,我不想总是被迫去做一些只追求短平快的课题,一直呆在一个那种氛围的团队里……” 但现在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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