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吴妈妈垂眸冷声:“孟氏,该走了,平山堂二爷已经命人打扫了出来,您该去了。” 王妈妈上前一步狠狠推了吴妈妈一下:“呸,下贱玩意儿,你也配直呼我们姑娘的名讳,赶紧滚,少在这儿耀武扬威的。” 吴妈妈踉跄着险些气歪了嘴:“你、你赶紧同你主子一起治治脑疾罢。”许是王妈妈满脸横肉的模样太过可怖,吴妈妈心虚的没再嘲讽,嘀咕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了。 平山堂离西府有些远,沈氏唤了几个婆子把主仆三人看管着,强硬的送到了平山堂,一路上,孟禾鸢的鞋袜也踩了不少泥泞。 平山堂是一桩围了篱笆的院子,院内落雪遮掩了小几小杌子,总共三处厢房,正好给主仆三人居住,屋后还有一处小厨房、一处柴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小厮婢子们把箱笼放下便离开了,一句话也懒得说,似是避着瘟疫一般,孟禾鸢揉着手腕,心中一片苍凉。 * 颜韶桉靠着太师椅在书房发呆,玄色广袖滚着金边儿,眸色沉沉,小厮长安躬身:“爷,少……孟氏已然去了平山堂。” 他捏着眉心不耐:“着人看紧了,明日找个看脑疾的大夫请过去,再找个嬷嬷日日看着她喝了药。”,长安以往承过少奶奶的情,眼下也不免壮着胆子为她说几句话:“爷您别生气,奴才觉着,少奶奶苦的很,少奶奶自请下堂便是为了保全爷的名声,免得叫您落下薄待妻室、落井下石的名声。” 颜韶桉眸色沉沉:“这是她同你说的?” 长安跪在地上磕头,眼睛一闭撒了个谎:“是……是奴才在同鸢堂窗外偷听着的,她不愿耽误您,以您的前程配得上更好的妻室,何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颜韶桉听着,面色竟真的和缓了下来:“她……当真是如此说的?” 长安说得愈发顺溜:“奴才不敢欺瞒,您也晓得少奶奶那性子,沉闷的很,什么事都憋在心里,默默做事,过往三年,府上的中馈井井有条,却从来没张扬过。” 颜韶桉越听,越觉得是这个理儿,许多事便也恍然大悟了。 是了,他从来忽视了她的好,三年前她便是这副性子,后来二人渐行渐远,所以,孟禾鸢还是一心为他的,怕孟父的事牵连到他的仕途,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便倔强的用这种刚烈的方式决裂。 颜韶桉几乎一瞬间便升起了悔意,恨不得冲至平山堂,把她搂在怀中,轻言哄慰一番,但,震荡过后,稍微平静了下来,又开始瞻前顾后。 孟禾鸢为何要这样独行,不就是因为他以前给不了她想要的,没了信任,他就算现在去了,她也不会信自己,何况,现在风头正盛,朝中风声鹤唳,他的仕途确实正值敏感,他还不能去,得蛰伏,快速成长,成长到足以给足了她庇护,叫她再不会不信任自己。 左右人就在颜府,不会跑,等的起,正好这段时间二人也彼此冷静一番,颜韶桉心里头还是有些别扭的想。 长安松了口气,希望二爷能看在这番话的面子上,对二少奶奶好些。 * 孟禾鸢不知道颜韶桉的心路历程,她眼下正在院子里裹着大氅,烤着火盆,屋内王妈妈在铺盖被褥,开窗通风,许久未住人,屋内一股霉味儿,若是孟禾鸢住进来,可对身子不好。 拿些香包、澡珠熏一熏,也舒服些。 孟禾鸢眼下更关心的是颜韶筠三日前应下的承诺,要送她一份关于父兄的大礼,她焦灼的反复捻着绒毛边,视线眺望在篱笆外,天色已然黑了,莫不是颜韶筠也失言了? 随着沙漏的时辰流逝,夜色寒凉如水,孟禾鸢最终被王妈妈和春缇劝进了屋等,屋内炭火旺盛,王妈妈还埋了几个红薯。 突然,篱笆门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孟禾鸢条件反射的起身到了屋外,剧烈的心声不绝于耳。 月色朦t胧,颜韶筠半披着头发,一根墨玉簪挽起,白袍加身,裹着同色毛边大氅,撑着竹伞,缓步进了平山堂,抬眸一刹那,潋滟的含情目微微弯起,唇似月牙。 那一双眼睛不自觉的把人吸了过去,孟禾鸢别开脸,不去注视他那惊人的容貌:“你说的大礼呢?” 颜韶筠神姿高彻,缓步踏雪而来:“进屋说。” 王妈妈和春缇眼观鼻鼻观心,默契的退了出去,把门掩好,颜韶筠往后一撩袍裾,坐在了竹椅上:“此地冷得慌,我叫人多送些银丝碳来。” 孟禾鸢冷淡道:“不必了,兄长只需实现应下的诺言便好,我如今是弃妇,和我牵连,对你没什么好处。” 颜韶筠面色温和,倒也没有什么不悦,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递到了孟禾鸢的手上。 外面风雪摇曳,压弯了枝叶,孟禾鸢几乎在瞧见玉佩的一瞬间便红了眼眶,猛的抓过了玉佩,不可置信。 “是……是我娘的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她倏然落了泪,抽噎着问他。 颜韶筠不为所动:“她现在很好,从太后手底下把人换出来着实不易,你们二人还不能见面,这玉佩也算给你个念想。” 孟禾鸢急急的冲到他身边:“她还好吗?身子怎么样?我爹和兄嫂呢?”冰冷的双手攥着颜韶筠的手腕,此刻孟禾鸢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只想迫切的知晓她娘的情况。 颜韶筠抬头凝着孟禾鸢:“她很好,其他人,我不知道,我也没有义务帮你了,我素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他话语带着极为明显的暗示,今日的事以他的耳目,自然已经知晓了,颜韶筠冷着眉眼,睨着她。 孟禾鸢怔怔的松了手,后退了一步,心间思绪复杂,颜韶筠本事通天,能从牢狱中把她娘换了出来,眼下,这孤立无援的境地,竟然又是颜韶筠把炭火送上了门,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颜韶筠要什么,她一清二楚。 颜韶筠不动如山的坐着,声如碎雪:“我可以帮你复仇,你母亲也会得到很好的照料,必要时我会让你们见面,这并不亏本,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声音低沉悦耳,缓缓牵引着她,孟禾鸢闭了闭眼:“兄长可知,我并未同颜韶桉断绝夫妻情分,这样,你也愿意?” 颜韶筠骨子里有股浑不吝啬的劲儿,“情分不情分的,重要吗?”,他看上的东西,那就是要得到。 他垂首,二人气息缠绕在了一处,孟禾鸢闻言颤着手,伸向了颜韶筠的腰带。 颜韶筠垂眸瞧她,没有动作,遮掩了眸中的无边欲色,烛火映衬下,眼尾泛起了淡淡的薄红。 她抬起头,鸦睫轻颤的寻了他的薄唇,印了上去,分明不是未经人事,却连勾引人都这般不甚熟练。 颜韶筠犹如神君下高坛,愉悦撬开了她的唇舌,搅弄这一汪春水。 第二十二章 孟禾鸢被动承受着细密的啄吻, 从红润的薄唇到脸颊,再到细腻的脖颈,一路往下……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 但却从未被这般对待过, 颜韶筠怀中盛了一汪春水, 直到孟禾鸢被放置在榻上, 她才猛然惊醒, 推了颜韶筠一把:“等等,我、我还没做好准备。”她几乎一瞬间便后悔了。 她白日还是别人的妻子, 晚上便勾搭了前夫的兄长, 巨大的耻意缠绕在她的心间, 一时上头便推拒了起来。 衣衫挂在了肩头, 双肩白的晃眼, 银雪般美丽,发簪早已落地,青丝泄了满枕,抹胸在拉扯间下滑,春色颤颤,勾起无限美好。 颜韶筠骤然被打搅, 并无不悦, 脾气极好的罩在上方, 垂眸淡淡的瞧着她, 孟禾鸢被盯得背后发寒,怯怯的问:“可以吗?” 颜韶筠强势的捏着她的后颈,低哑道:“不可以。”, 随即覆身,他牵引着她, 安抚着她,孟禾鸢眼尾氲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忽的间,脑袋不小心磕在了床头,痛的她直打转,而后便被颜韶筠揉了揉又吹了吹。 红梅覆上了白雪,颤颤巍巍的开在了枝头,白雪化作水意,缓缓滴落。 泪意沾湿了枕际,屋内响起嘤嘤呜呜的哭声,夹杂着狂风暴雨、杂乱无章的暧昧声响。 孟禾鸢朦胧的想,她真是被他谦和如玉的皮子蒙骗了,昏睡过去之际,熟悉的、经历了一整夜的感觉又如潮水般侵袭。 晨暮时分,冰天雪地覆盖了这一桩小院子,屋外实在冷,屋内却燃了四五个火盆,热意翻滚。 孟禾鸢醒时是被冷醒的,浑身都泛着酸意,尤其是小腹,跟被碾过一般,痛的她皱了皱眉,下一瞬便被感受到了熟悉之意,她抬眸望去,床榻边颜韶筠只着松垮亵衣,正在一本正经的掀开被子研究着什么。 “你……你做什么。”嗓音间的哑意吓了她一跳,忍不住清了清喉咙。 颜韶筠凑过来吻了吻她的鬓边,轻咬耳垂,嗓音低哑:“破皮了。” 孟禾鸢:“……” 巨大的热意席卷而来,她的颊边瞬时红成了屋外的梅花,点缀在枝头,艳若春华。 颜韶筠这厮又翻新了她的底线,颠覆了她过往十九年的礼仪规矩。 孟禾鸢推开了他的头,别开脸,轻咬下唇,双颊已是飞霞而上,偏生一片香肩晃在颜韶筠眼前,上面印着点点痕迹,颜韶筠覆了上去,薄唇印在了她的耳廓处。 她羞恼的模样,愉悦了颜韶筠,掌心满手滑腻,她轻颤落泪的模样反倒是催生了他的蹂躏欲,这样一个宝贝,叫他发现了,占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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