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的五脏六腑,而后一边喝他的血一边看他往门外爬,最后人死了,蛇把腹里喝到的血吐在了客厅。” “因为身体里彻底没血了,所以这些人死后就像张人皮挂在骨头上,”姜厌说,“先前死去的尚德民和李荣海应该这是这种死法。” 虞人晚想起沈欢欢先前打听到的消息。 ——尚德民虐杀蛇的时候,好几个老人在围观。 所以李荣海和新死去的老人都是围观虐杀的人吗? 于是都遭到了蛇的报复。 但听到虞人晚的分析,姜厌摇了摇头,她没有解释自己摇头的原因,只是兀自走进老人休息的卧室。 卧室的桌子上有个结实的帆布袋,还有一堆没有收起来的百元钞票。 姜厌拿起帆布袋看了眼,里面什么都没有,于是她凑近袋子闻了闻。 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果然,只是围观的话没理由和虐杀者是一个死法,蛇完全可以为他们挑个更贴切的,比如把眼珠子抠出来或者把腿钉地上。 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姜厌对虞人晚说:“不仅尚德民虐杀了蛇,死去的三人都杀了蛇。” “我们晚上碰到老人的时候,他应该刚把蛇尸卖了,并用卖来的钱买了一袋苹果。” 虞人晚忽然想起晚上那会儿许金花说的话。 五楼的老人平日里非常抠门,用许金花的话来说就是别人跟他借勺盐都会要求换一袋,从不送人东西,更何况是卖相非常好的苹果。 所以今晚的分享,完全是因为老人挣了钱心情好。 说完话,姜厌揉了揉眉心。 她在想虐杀蛇这件事的时间。 没理由三人同时虐杀了蛇,旁人只说是尚德民虐杀的。 所以这些蛇是分批出现的,分批出现在尚德民,李荣海,以及五楼老人面前的。 而大家都不知道后面两人虐杀了蛇。 但这些蛇为什么只在这栋楼里多次频繁出现呢? 五楼老人的死亡时间为什么比另外两人晚了两个星期? 姜厌试图回忆来到厂房以后看到听到的所有事情。 许久,她舒了口气,走向床,掀开了床单。 老人垫着的正是他大夸特夸的磁疗床垫。 姜厌的手指在床垫的各个地方摸索起来,几分钟后,她的动作倏地停止了。 床垫的边缘有一个瓶盖大小的洞。 姜厌勾起了唇角。 她抬眸看虞人晚:“你猜床垫里是什么?” “………” 虞人晚也看到了那个洞,她心里有了个很震惊的猜想,当即磕巴了下:“蛇,蛇…?” “我也是这么想的。” 姜厌大力扯开床垫的塑封,而后轻轻一推,伴随着轰隆一声,床垫从中间横截面处断开,露出了里面大片的中空。 到处都是黏腻的体.液。 到处都是蛇爬行的痕迹。 “他们的确虐蛇了。” 姜厌想到小巷口消失了的床垫摊位,淡淡道:“但虐蛇这件事,是被人提前设计好的。” 虞人晚站在床边想了一会儿,她不笨,很快就明白了姜厌的意思。 她蹲在床垫子旁边,摸了摸蛇体分泌的液体,小声说:“这个垫子很厚也很结实,在中空地方放几条小蛇,然后加固的话…” 她想了想,得出了肯定的结论:“短时间内的确感受不出来。” “但是…” 姜厌:“有问题就提。” 虞人晚抬头看姜厌:“可是那个表面的小洞会不会有些明显,铺垫子的时候很容易发现…” 她越说声音越小,生怕落了姜厌的面子。 姜厌自然想过这个问题。 “垫子刚搬来的时候当然没有洞。” 她把自己的手放在虞人晚的鼻尖:“什么味道?” 虞人晚一愣,小心翼翼地闻了闻:“好像有肉腥味…” 姜厌:“这是我刚才在床垫破洞的地方蹭到的。” “蛇蜕皮的时候需要不断进食保持体力,床垫里没有任何食物,如果在床垫边缘的薄弱处抹些动物油脂,蛇在饥饿的刺激下就会不断撕咬那里,直到咬穿床体,从床垫里爬出去。” “合理怀疑,床垫昨晚刚到老人手里时,里面的蛇是喂饱了的,而后经过一晚上,蛇在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上爬出床垫,被老人发现后打死。” 虞人晚懂了:“然后今天下午老人就把蛇尸卖了钱,当晚就遭到了蛇的报复。” “放蛇的人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害死三个老人,她还脏不到手。” 姜厌点了点头。 之后两人费了番功夫才把卧室恢复原样,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虞人晚还用了张符。 最后检查了一遍房间,两人往楼下走。 姜厌跨过老人的尸体,站在了四楼半的地方。 虞人晚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她问姜厌:“我们要挨家挨户告诉大家吗?” 姜厌回了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虞人晚下意识缩了缩肩膀,“那…?” 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姜厌面无表情地尖叫了一声。 虞人晚:“??” 姜厌无语:“你觉得正常人看到尸体后会挨家挨户敲门转告吗?” 说完她又尖叫了一声。 “愣着干什么,你就这么听着?” 姜厌盯向虞人晚。 虞人晚连忙摇头,小声叫了下,见姜厌还在瞅她,她又大着声音叫了好几声。 姜厌缓缓收回眼。 这会儿所有楼层的感应灯都被她们喊亮了,不仅这栋楼,周围四五栋楼的感应灯全亮了。 楼下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许金花推开窗户大喊了一声,“大晚上鬼叫什么?!” 而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沈欢欢是最快到的,甚至不到半分钟她就匆忙跑了上来,“姜厌姐,怎么了,你们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没事,装的。” 姜厌注意到沈欢欢光着的脚,为了防止吓到别人,双胞胎平时出门都是戴美瞳打粉底的,现在白得像雪的脚暴露在空气里,清透的血管遍布整个脚背,姜厌皱了皱眉。 虞人晚顺着姜厌视线看去,也看到了沈欢欢的脚,她把自己袍子似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沈欢欢肩上。 “拖地那块可以踩着。”她跟沈欢欢说。 她有一米七,比沈欢欢高了将近十厘米,这个袍子一盖上顿时把沈欢欢遮得严严实实。 一分钟后,沈笑笑和程光也先后上来了,沈笑笑拎着沈欢欢的鞋,气喘吁吁的,“咋回事咋回事,刚才那尖叫吓得我牙刷都掉了,发生啥了?” 程光也问:“师姐怎么了?” 姜厌又重复了遍:“没事,装的。” 她示意几人看楼梯上的尸体。 尸体现在的肤色完全呈现出一种灰白色的状态,沈笑笑吓得倒抽了口冷气,但她一边害怕还一边想凑近了看,被沈欢欢拉了一把:“别破坏现场,等这里的居民来。” 姜厌也是这个意思。 本楼第三起相似事故,她很好奇同楼居民的反应。 见迟迟没人上来,沈欢欢也叫了两声,在姐姐的带动下,沈笑笑扯着嗓子叫得分外卖力,堪称声嘶力竭,这下周边所有楼的感应灯全亮了。 院子里打牌下棋的都往这边看,楼下也传来了愤怒摔门的声音。 许金花的声音隔着三层楼都听得清清楚楚:“你们有完没完了?一群没教养的!” “你们这群小年轻搬来我就知道铁定没好事!没脸没皮的,我要是生病了你们全都得给我掏医药费!” 此时的许金花俨然没了初见面时的和蔼友善,更像是陆婧荣信件里的那个许奶奶。 她穿着拖鞋跑到了四楼半,怒斥道:“你们在干——” 话没说完,许金花就突然闭了嘴,她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化,死死盯着楼梯上的尸体。 许久,她惊恐地磕巴道:“孟、孟向江?” 尸体自然无法应声。 许金花迟疑地凑近了些,仔细瞧孟向江的尸体,确认人已经死亡后,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许金花六神无主地看了看四周,姜厌主动道:“是我先发现的,现在怎么办?” “打120吗?” 许金花下意识道:“别,别!” 姜厌挑了下眉。 许金花咽了咽口水,“死都死了,打120干什么?” “不一定死了,”沈欢欢说,“说不定还有救,赶紧找人来吧,要是耽误了时间…” 许金花急忙道:“肯定死了!” 沈笑笑拿出电话:“你说死了就死了啊,我现在就叫救护车,我可不想以后被老人家属赖上!” 眼见着沈笑笑电话都拨通了,许金花顿时急了,她伸手把沈笑笑的手机打到地上:“都说了不用打电话!” “丢死人的,有什么好救的?早就死了,救不了!” 许金花见几人不打算听她的,气急败坏地呸了一声,“就这症状根本不用救,一发病就是个死,全身的血都被吐出去了,这就是种病,五楼的李荣海也是这么死的!” 她刻意没说她的丈夫尚德民也是这种死法。 姜厌:“吐血?你见过?” 许金花:“没见过,哎呀,一回家就满客厅的血,还能是咋的,从皮肤里流的啊?就是吐的,专业人士说那药是大城市新出来的一种违禁药,吃多了就会得这种病,吐血到死,肝啊脏啊都吐出来!没得治!” 专业人士。 姜厌抬眸看了眼沈欢欢,沈欢欢对她轻轻点了下头。 沈欢欢轻声问:“什么药啊,这也太要命了。” 许金花嗤笑:“还能是什么药,老了没脸没皮的药呗,我还以为就李荣海和我家那…”她语气一顿,色厉内荏道:“问这么多干什么?不用打120,我待会儿就给孟向江他家打电话,你们不用管了,赶紧走!” 姜厌思忖着许金花的话。 其实整个事件已经很清晰了。 尚德民死的时候家里并没有人,所以许金花回到家只看到了满客厅的血和一具尸体,在她准备送医或者报警之前,出现了一个专业人士。 这个专业人士说这是吃一种违禁药的后遗症,而那种药是能增强男性性能力的,可能是出于对这位专业人士的信任,也可能是出于对自己丈夫的了解,许金花信了。 毕竟尚德民是能猥亵初中生的人,老了吃壮.阳药出去鬼混完全可以想象。秉承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态,许金花试图把这件事往下压,李荣海家大概也是类似的心路历程,虽然外头已经有人猜忌两人死得古怪,也有不好的风言风语,但两家就全当两个老人是突发疾病离世。 没有报警也没有探究。 现在许金花发现孟向江和她丈夫是一个死法,因为担心送去医院医生会发现孟向江是因为吃壮.阳药才死的,害怕医生把这个丑闻爆出来干涉到自己的生活,所以她现在准备继续压下这件事,直接通知老人家属。 想明白后,姜厌有些好笑。 这件事但凡放在其他人身上,都不会这么容易受骗。设下这个骗局的“专业人士”一定非常了解许金花,也了解尚德民与李荣海。 沈欢欢等人已经下到了四楼,“姜厌姐?” “等会儿。” 姜厌转头问许金花:“你家先前有买新床垫吗?” “我看集市上有款床垫不错,店家说你家买了。” “买了,”许金花皱紧了眉,“我丈夫带回来的,又怎么了?” 姜厌笑了笑:“没什么,问问你睡得怎么样。” 许金花不耐烦地低下头,手指不断戳着手机,来回拨着一个电话号码。 一直打不通电话,许金花的脾气愈发暴躁,她看向迟迟未走的姜厌,扯着嗓子喊:“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听得懂。” 许金花瞪眼:“那你还不走?” 姜厌:“你电话通了。” 许金花迅速摆出一副恭敬讨好的样子,柔着嗓子对手机说道:“打扰您了,这么晚还给您打电话。” 电话对面一声不响,许金花又轻声细语问了好几遍,但对面一直没有声音,她小心翼翼看了眼手机,看到了没有拨通的电话界面。 许金花顿时恼羞成怒:“你这个臭——” “这次真通了。” 姜厌遥遥点了点许金花这次拨通的界面,以及刚过两秒的通话时长。 许金花当即再次恭恭敬敬捧起手机。 就像在做马戏表演。 姜厌稍显戏谑地笑了笑,她走前两步,抽走了许金花手里的手机。 对面像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一时没有说话。 姜厌主动打起招呼:“晚上好。” “孟恨水。” 第39章 欢迎进门 这个结论很好猜。 孟向江死亡的场景刚才被姜厌几人看到了, 许金花为了打发走她们被迫说了些许实情,但姜厌迟迟不走,剩下的几人又只是站在几阶楼梯下, 孟向江的死法一看就不是正常猝死, 许金花必然不相信她们不会报警。 按照她秉持的家丑不可外放的理念,她现在一定会第一时间打给那位“专业人士”,询问一旦有医生检查孟向江的尸体,会不会检查出他体内的违禁药, 这件丑事会不会暴露并传播出来。 毕竟有实凭实据的言论与捕风捉影的传言大不相同。 这件事情本来没问题, 也符合许金花的做派, 但怪就怪在她这个电话打得太恭敬了。 那种即使不是面对面,也会下意识对着手机屏幕谄媚的恭敬。 所以这位“专业人士”的社会地位必然不低, 并且一言一行都可以干预到许金花的生活。 目前姜厌在厂房诸多死亡案里, 唯一知道的有如此社会地位的只有孟恨水。 这位公安局副局长的女儿。 一旦怀疑起这一点,那倒推起来就无比容易。 孟恨水的身份完美符合那所谓的“专业人士”——既能让许金花恭敬对待无条件信服, 又了解厂房所有居民的禀性性格。 最重要的是,孟恨水与厂房有命案纠葛。 如果她与苏知渔的关系好,那部分厂房居民就是害死苏知渔的真凶,她要报仇。 如果她对苏知渔只是利用,那部分厂房居民很可能知晓她与苏知渔的真实关系,知道苏知渔是因她而死, 那她如今就是要销毁人证。 总而言之,贩卖床垫,在床垫中藏蛇的,以及误导许金花与李荣海家属的“专业人士”, 很可能都是一个人。 而最有这个嫌疑的就是孟恨水。 “你是谁?” 孟恨水的声音非常好听,几乎称得上是悦耳动听。 姜厌没有回答, 而是把手机还给了许金花。 电话还在进行中,许金花瞪眼看着姜厌下楼的背影,一句狠话都不敢说,只能继续轻声细语和对面讲话。 姜厌到四楼与几人碰面后,粗略说了说当前的信息。 她现在已经不着急知道孟恨水的杀人动机了。 明天白天孟恨水一定会来,而那时候她一定会来主动找她,到时动机自然而然就会清楚。 姜厌现在疑惑的点是孟恨水为什么知道蛇会复仇。 虐待动物的人比比皆是,孟恨水为什么觉得这些老人看到蛇就会杀掉而不是放走,又为什么觉得他们杀了蛇就会被报复? 她看过那两个蛇鳞,蛇鳞上没有丝毫精怪的特征,它们都来自于非常普通的蛇。 普通到哪怕死了都报复不了人。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杀死了尚德民三人? 姜厌觉得自己还得想一会儿,于是让双胞胎和程光先回去,她和虞人晚回了屋。 桌上剩下的饭菜已经凉了,天花板上的血凝成血珠,有几滴落在饭上。 咕—— 虞人晚的肚子叫了一声。 她刚才没吃几口饭,但看着米饭上那几个血点,她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下咽。 虞人晚斟酌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饥饿感:“我想出去买点夜宵…” 她问姜厌:“你吃吗?” 姜厌头都没抬:“不吃。” 虞人晚有些迟疑地问:“你在想什么?” 姜厌随意道:“在想到底是什么杀了三人。” 虞人晚也不知道,所以有些局促地“哎”了声,“不是蛇吗?” “不仅仅。”姜厌回。 虞人晚又点了点头,她站在原地待了会儿,舔了下嘴唇,去沙发后面把乌鸦抓了出来。 她自言自语道:“小哇,我带你出去散散步。” 戴着红领结的乌鸦睁开石子大小的豆豆眼,理了理顺滑的羽毛,叫了几声。 虞人晚小声:“我不是,我没有尴尬,也没有没话找话。” 小乌鸦又哇了几声。 虞人晚偷偷看了姜厌一眼,把乌鸦塞进鸟笼,小跑着出了门。 一边下楼,她一边教导小乌鸦。 “是非常非常好看,但你也不能整天躲在沙发后面偷偷看。” “眼睛漂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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