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百花镇有关的活动,不是种花就是种田,不是卖花就是卖田,这三个人从穿着用度的细节判断,不像是从事这方面的人。 “是承包花田花种吗?” “差不多。”季锦洲点了点头,“鲜花的松土,移植和栽培,促进鲜花再生长。” 总而言之,撬墙角。 把沈沉离挖过来却不好好珍视,最后自己出走的“花”松松土,再移植回去,最后包栽培售后。 容知景似懂非懂地点头,她是幼师出身,对农业方面不太了解,最多知道花圃里的花哪种卖得最贵。 “听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不专业不专业。”季锦洲笑容不变,“这你弟就挺在行的。” 他不是挺会挖人墙角吗? 杀千刀的沈沉离,来帮他追老婆,他自己老婆都快被勾跑了。 关妤,顾特助:“……”这都能被他逮到阴阳怪气的机会。 容知琛:“……” “知琛很在行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也不是不能去学门手艺。” 季锦洲和颜悦色,“是啊,不去专业挖墙脚可惜了。” “挖墙脚?” 季锦洲笑容不变,“我的意思是,松松土,越是顽固的花,就越需要松土。” 容知琛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所以再稳固的花,都有可以松土移植的可能了?” 季锦洲云淡风轻地举了个例子:“花想要遇到的是园丁,不是在那只会聒噪地叫,绕着它来回蹦跶的小癞蛤蟆。” 顾特助扭头和关妤附耳告状,“季总和这小孩语气里的火药味,都要直冲我脑门上了。” 关妤迟疑:“没事的,季锦洲他有分寸的……”吧? 顾特助也迟疑:季总他,真的,有分寸这种东西吗? 容知景看得一脸欣慰:“阿琛很少遇到说话这么投缘的知己了,相处得好融洽,他之前都不喜欢说话的。” 顾特助:? 《说话投缘》《知己》《相处融洽》。 这几个词单独他都能理解,怎么组成一句话就听不懂了呢? “相聚就是有缘,我们一起举杯庆祝一下吧。”容知景主动举杯,关妤响应得最为及时,杯子清脆地碰了碰她的杯子,之后是顾特助也拉着季锦洲凑上来,还有容知琛。 “那这一杯,就祝锦洲和阿妤感情顺遂稳定,顾先生事业有成,还有我的阿琛,早日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五只握着水杯的手碰到一起。 放下杯子,容知琛才抬眼看向容知景道:“姐姐,你这么说,会让人家难堪下不了台的。” “我?”容知景回忆自己是哪句话说错让人难堪了,只能用排除法排开季锦洲和关妤,两人一看就很恩爱,再排除顾先生,他一看就很喜欢工作,最后只剩下了——容知琛他自己。 “阿琛,那你的意思……”容知景小心翼翼,“你以后不想做个男人了吗?” 难怪,说话都自称“人家”了。 容知琛差点一口饭喷出来,猛地咳嗽了两声,还是有几粒黑色米粒不可控地飞到对面顾特助的手背上。 顾特助云淡风轻地一挑眉,“这么好,还给我盛饭。” “……”这话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 容知琛忍不住咳嗽了数声,咳得鼻尖和眼睛都红了,容知景连忙拍了拍他的背,“吃太急了是不是?都多大的人了,吃饭还会被呛到。” 容知琛勉强平复了呼吸,喝了口水压了压,“姐姐,我说的是你调侃他们的那句,人家年纪毕竟还小,季叔叔又年轻得不太明显,你这么硬凑不合适,要凑,也是找那种184,薄肌,体育生,痞帅,微风碎盖,冷白皮,会哄人的18岁男孩吗?我不是说我啊,我就是举个例子。” 季锦洲玩味地指了指自己,乐了:得,又叫他一声季叔叔,还说他年轻得不太明显。 容知景下意识地观察一眼季锦洲,对方高挺精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乖顺的黑框眼镜,眼睛清澈,不像是高中生,更像是介于成熟和稚气未脱的半熟男。 “阿琛,你会不会说话。”容知景没好气地嗔他一眼,“人家锦洲明明就很年轻。” “姐姐你不知道!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他很老的——啪!” 他的嘴被容知景轻轻拍了一下以示警戒,嗔怪似的瞪他一眼,“容知琛,没礼貌,人家多般配啊,” “……” 季锦洲心情大好,特地遥遥举杯和他对碰了一下,“知琛,哥哥和姐姐祝你学业进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 “什么姐姐。”容知琛眉头紧蹙,“关妤和我明明就差不了多少。” 当事人关妤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顾特助叹了口气,“无辜少男惨遭二十旬少妇欺骗感情,太惨了。” “什么叫欺骗感情,这是因果错乱。”关妤强调。 她的目的可不是欺骗容知琛的感情,是容知琛自己先入为主。 什么……二十旬少妇? 容知琛后知后觉地有了不好的预感,“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这位。”顾特助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眯眯地抬手介绍关妤,“穿着中学校服装嫩的这位女士,其实已经二十好几了,你说巧不巧,人家老婆。” 容知琛表情如遭雷击。 好不容易看入眼的清纯小学妹,居然,已为人妇? 第194掌:好一个婶沉梨 “还是有证的那种哦。”顾特助眉眼弯弯地补刀。 如同被五雷轰顶炸得灰头土脸的容知琛,震惊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仍然不敢置信。 她的眼睛,鼻子,嘴巴,眉毛,耳朵,皮肤……哪里看都像学生啊。 关妤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解释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吗?” 她比划着自己,意思是她为什么会穿着这件衣服在网吧晃悠。 千万别以为她是那种喜欢穿校服装嫩的变态老阿姨啊。 容知琛的意识已经恍惚了,看她比划着自己的脸,还以为她是在说自己驻颜有术的脸蛋,有些魂不守舍地回答:“是侏儒吗。” 关妤:“……???” “什么侏儒!我说的是这件衣服!衣服!”关妤没好气地解释,“是因为我之前自己的那套衣服脏了,在网吧门口碰到了个好心的妹妹,把自己的校服借给我穿,我刚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就被你撞见了。” 容知琛反应迟缓地点点头,脑子已经超负荷了。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孩子,虽然身边跟着个嘴毒心更毒的情敌,但好歹能靠着年龄差给自己心理安慰。 现在居然告诉他,他唯一的年龄优势不复存在了,而且情敌已经合法了,人家才是官配? 没关系,他会自洽。 老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六,抱两块,女大九,抱三块—— 年龄又算得了什么呢。 季锦洲眼睁睁看着已经蔫下去的容知琛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像是给自己打了气一样,一点点抖擞精神,最后重新变回容光焕发的容知琛。 顾特助佩服:“这就是年轻人的自我恢复功能吗?” 前一秒脸色还是灰败的,下一秒就变得精神抖擞,脸上都似乎镀了一层会发光的柔光。简直就是天选牛马打工人。 容知景看看关妤,再看看容知琛奇怪的表情,最后看看季锦洲,终于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奇怪的气氛是从何而来的了。 她忍着笑,“所以阿琛你不知道阿妤的真实年龄,不仅喜欢人家,还挑衅人家的丈夫?” “不只是挑衅,是多次挑衅。”季锦洲强调,“身为一个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我什么都不能说,实在是太委屈了。” 顾特助:“这么委屈,要不我们不干了?” 季锦洲义正词严:“我可以委屈,但委屈了别人不行。” “……” 别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家季总不一样,说什么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姐姐你别说了!”容知琛羞赧地扶住额头,无颜面对自己的姐姐。 愉快的说笑聊天间,一顿全黑盛宴结束了,容知琛熟门熟路地把碗盘端进厨房里,对一片狼藉的厨房显然司空见惯,挽起衣袖开始收拾。 容知景又把他们摁回沙发上,泡茶端水果摆小零食,等到容知琛打理好厨房,出来打开电视和大家一起看。 晚上的百花频道八点档,是一部男频抗日剧《俺爹李大康。》 “这大康不是小花的老公吗?”季锦洲一眼就认出来了。 懂事的特助早就开始上网查了,“百度百科介绍,俺爹李大康是俺娘张小花的后传,李大康被征兵后加入了炮连——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炊事兵,才华无处施展,他一气之下开始……开始……” 顾特助的声音犹豫了起来,“开始修……修……” “修什么,说啊?”季锦洲催促,“他会修大炮我都不觉得奇怪了,对小花母子俩好一点就行。” “可能比修大炮……还要再离谱一点。” “修轮船啊?” “再大胆一点。” “修航母?”季锦洲都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谬,“这是我的底线了。” 顾特助长呼一口气:“……修仙。” 季锦洲:“……” “修仙啊……也不是不行,”季锦洲选择把自己的底线降得一低再低,“对小花母子好就行。” 顾特助小心翼翼:“或许你听说过,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再斩亲生儿,最后降龙十八乱斩吗?” 季锦洲心都凉了,“他给我小花砍了?” 顾特助艰难地点点头,又迅速解释:“不过结局的时候小花又复活了。” “能修仙吗?” “也算能吧。” “也好。”季锦洲勉强满意,“重生后先把这个李大康砍了,当农民的时候我就不乐意看他,结局是好的吗?” 顾特助语气欢快,“是啊,结局李大康和‘眼睛肖像亡妻’的女仙A,‘嘴巴酷似吾妻’的女仙B,‘耳朵有亡妻影子’的女仙C,‘鼻子和先妻如出一辙’的女仙D,‘身形似故人’的女仙E,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季锦洲:“……” 顾特助:“……” 季锦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顾特助眨了眨眼,“怎么了吗?” “我要的是小花和她孩子一块回来,不是这一块那一块的回来!”季锦洲气得胸口痛,“等我回去,你帮我联系一下那个编剧。” “好嘞,不过结局真挺好的,李大康和他的几个老婆一人吃了一个完整的梨,寓意永不分离。” “你还说!”季锦洲恼怒。 梨…… 容知景脸上的淡笑凝固了,眼眶一瞬间漫上红色,眼底迅速凝结成泪珠滴落。 梨,离。 一片讨论声中,关妤第一个发现容知景的异常,“知景,你哭了?” 容知景连忙擦掉了腮边挂着的两串泪痕,眼眶泛着红,还强装没事,“没有啊,我很好。” 容知琛眉头紧蹙,“其实我姐姐身体一直都不好,除了眼睛不好,还得了一种怪病。” “还有什么怪病?” 关妤心想:沈沉离这个没用的东西,这个情报怎么没给他们。 “我姐姐不能听见‘婶’‘沉’还有‘梨’这三个字,即使是谐音,也会不受控制的掉眼泪,医生说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泪失禁。” 容知琛的表情严肃又认真,“我一直想,是不是因为去年隔壁大婶送来了一箱梨,我姐姐吃着吃着体重就沉了,快一年才减下去,所以留下了心理阴影,一听到就会哭?” 关妤三人:??? 好一个婶沉梨啊。 第195掌:脱敏治疗 “你,你以为的沈,沉,离,是这么个意思啊。”关妤抽了抽嘴角。 “不是这样吗?”容知琛疑惑,朝容知景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姐姐?” 总不能是受了情伤吧。 关妤若有所思,所以容知琛一直都不知道他姐姐和沈沉离的事? 容知景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难堪,却又没多做解释。 关妤朝顾特助使了个眼神。 顾特助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夫人为什么突然向他抛媚眼。 关妤翻了个白眼,清宫剧里的那些娘娘和她的身边人,皇帝和他的太监,不是交换了个眼神就能懂对方的意思吗? 她转换目标,又朝季锦洲投去眼神。 季锦洲也朝她眨眨眼,把媚眼又抛了回来。 关妤:“……” 她叹了口气,走到顾特助身边小声吩咐他,“你带着容知琛回避一下,我们有事和容知景说。” “知道了。” 顾特助走到容知琛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找了个男人的话题,“走,出去抽烟去。” “未成年不抽烟。” 容知琛奇怪地看他一眼,让高中生抽烟,头撞到墙了吧。 “差点忘了。”顾特助差点忘了容知琛还是个高中生,“那,出去做份试卷去。” 要不是姐姐在这里,容知琛一句“你有病吧”差点脱口而出。 他假笑一下,“外面做题,有点暗吧。”也有点病吧。 “不是有灯吗?” “你猜外面的灯为什么叫路灯,不叫台灯?” “我不管。”顾特助叫不出去,开始耍赖,“你要是不和我出去抽烟,我就藏门口草丛里,等到大卡车经过跳出来吓司机,到时候你就是虾仁饭。” “……” 容知景看出了关妤似乎有话和她说,于是温着嗓音开口,“阿琛,你就和他去吧。” “好吧。”容知琛不情不愿地站起来,顾特助哥俩好似的攀住他的肩膀,推着他朝外走,“等一下要是还有时间的话,我们还可以去看个电影,逛个商场,再去逛逛精品店……” “你以为是男女朋友逛街啊!” 关上的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只留下了容知琛恼怒的一句话, 声音渐行渐远,容知景仰起头,“阿妤,锦洲,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我们想说,沈沉离的事。” 容知景的瞳孔猛地一颤,飘忽不定地转动不安的眼珠,“沈……沈什么?梨子吗?” “我们想问你,”季锦洲的眸色变得锐利起来,似乎在这种视线下,一切谎言都无所遁形,他严肃地问: “你隔壁大婶送来的梨真的很好吃吗?” 关妤:“……” 容知景心里不知道是放松还是失望,“是挺好吃的。” 关妤笑眯眯地站到季锦洲旁边,从背后掐住他腰侧的肉,脸上的笑容越甜,掐人就越用力。 “嘶……” 关妤松开手,蹲在容知景面前,右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像是安抚,仰头视线和她相撞,“知景,你心里还有沈沉离?” 她口吻虽是疑问句,但是却很笃定。 容知景还想装傻:“对啊,因为婶子送来的梨真的很好吃,但是吃多了也真的容易长胖,所以我只能把它放心里。” “好烂的演技。”关妤直言不讳拆穿她。 “……”容知景低下头,“你们也认识沈沉离?” “当然。”关妤没打算继续隐瞒,“其实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受沈沉离之托,来挽回你对他的心。” “果然。”容知景了然地笑了笑,“我就说他为什么那么久没来,我早该知道了,幼儿园的孩子们一般静悄悄的时候,一般就是拉裤子了。” 关妤:“……” 首先,她同意把沈沉离比作成熊孩子。 其次,她不同意把她和季锦洲的到来,比作是拉裤子了,那他们成什么了? “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回到他身边的,你们不用劝我。” “谁说我们来的目的是为了劝你了。”关妤悠哉游哉地坐回沙发上,“我们的目的,是想让你假意回到沈沉离身边,这样一来,你不仅可以治好眼睛,我们也能得到一笔钱。”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骗沈沉离?” “骗人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做的都是一些天打雷劈的生意。”关妤耸了耸肩,“他欺负了你好几次,你也让他感受一下被抛下被欺骗的滋味,你就不想看到沈沉离被蹂躏后的凄惨样子吗?” 容知景抿了抿苍白的唇瓣,“他告诉过你们,我和他之间的故事吗?” 关妤点头,“来之前,我们交流过。” “我是有病吧?”容知景自嘲地笑了笑,“就算这样了,我也还是会一直想到他,听到看到有关他的名字,我也还会忍不住掉眼泪。。” 季锦洲摸着下巴思考,“是有病,典型的恋爱脑,重度。” “没事的。”关妤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们这种症状都是正常的,还有一些你的前辈症状更严重,死了都要爱,至少你的器官还是健全的,没有被挖肾挖子宫。” 容知景的眼神有些茫然,“不犯法吗?” “法律哪有虐恋重要。”关妤眨了眨眼,“说回正题,不管你是想忘记沈沉离,还是想治好眼睛,又或者是想给沈沉离一次机会,我都建议你回到他身边。” “为什么?” “你现在还是会想起他,就意味着你不是真的想远离他,你只是在逃避。这样下去你忘不了他,怎么拥有自己的新生活?不先治好眼睛,你怎么照顾奶奶和弟弟?” 还有奶奶和弟弟。 想起两个亲人,容知景的眼神变得坚定。 她还要照顾奶奶,她不能成为弟弟的累赘,所以,要治好眼睛。 “好,我答应你。”短暂的天人交战后,容知景终于松口,“什么时候?” “现在还不可以。”关妤拍拍她的手背,让她稍安勿躁,“要先脱敏。” 容知景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可是我没有过敏啊。” “是对沈沉离脱敏,你现在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就开始流泪,在他身边又爱上他了怎么办?” “那,那怎么脱敏?”容知景虚心请教。 “我还没想好。”关妤摸着下巴思考。 “我有个办法。”季锦洲灵光一闪,唇边噙着得意的笑,“关妤,你等着崇拜我吧。” 第196掌:沈沈和顾顾 十分钟后。 “锦洲还没回来吗?”容知景都等困了,望眼欲穿地看着大门的方向,刚才季锦洲扔下那句狠话,扭头就回了隔壁别墅,现在都没回来。 “他想到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关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季锦洲的脑回路一直都挺莫名其妙的,连她也抓不准。 “都过去快半小时了,知琛不会突然回来吧?”容知景看着挂在墙上的时钟,有些不安地问,“我现在还不想让知琛知道我们的事情。” “简单,我给顾筠打个电话。” 关妤给顾特助打去电话的时候,对面此起彼伏的嚎叫声,背景音是急促低沉的纯音乐,还伴随着尖叫的人声。 “顾筠,你把容知琛带去杀了?” “夫人,我们在看电影呢。”顾特助嚼着爆米花,悠闲开口,“你别说,随便挑的这个电影还挺好看的,男主角回家一打开门看到了一排陌生人的照片,每一张照片后都有一个字,连起来是‘我来找你了,你要不要和我玩游戏’,给容知琛这小子吓成孙子了。” “那行。”关妤放了心,“容知琛在干什么?怎么没听见他的声音?” “哦,他没事。”顾特助偏头看了一眼,“吓晕过去了而已。” “……行,有事打电话。” 十五分钟后,季锦洲抱着厚厚一沓纸匆匆进来,“我来了。” “这是?”容知景不明所以。 季锦洲把这一沓纸放在桌上,第一张就是沈沉离的公式照,板正的西装都盖不住眼神的侵略性,如同蛰伏的豹子,眼睛能透过照片看穿内心。 关妤的手始终覆在容知景的手背上,感受到了她的手背抖了抖,于是把容知景的手握得更紧。 关妤用另一只手翻了翻这一沓纸:“季锦洲,你打印这一堆沈沉离的照片干什么,看把她吓的。” “没事的,经过我的脱敏训练,保证她很快就不害怕了。”季锦洲信誓旦旦。 关妤和容知景对视一眼,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解地看着他在客厅忙活,把沈沉离的照片贴在电视上,塞在花瓶底下,又在墙上牵起一条绳子,用夹子挂满了沈沉离的照片。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关妤了然地笑了笑,俯身拿起其中一沓纸,起身去帮季锦洲。 “需要我做什么吗?”容知景问。 “不用。” 把靠近大门的绳子挂满了沈沉离的照片,季锦洲后退几步看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转身后撞到了一个人,两人不言而笑,各自做自己的事,客厅布置完了,又去布置厨房,卧室,以及二楼的各个房间。 肉眼可见之处全是沈沉离的脸,而且不只是一张,密密麻麻的全是他的脸,容知景的眼神都不知道应该落在哪里,只好盯着自己的手玩指甲。 这样真的能够脱敏吗?真的不会越看越在意吗?容知景半信半疑。 三小时后。 容知琛和顾特助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巷口。 “弟弟,走慢一点嘛弟弟。”顾特助紧紧跟着容知琛,“要不我们再去吃个烧烤?或者麻辣烫也行啊。” “你刚刚才去吃了小龙虾和蟹黄面,你还要吃?”容知琛步伐不停,“现在十一点了,我是个高中生,我要睡觉了。” “明天不是周六嘛,别急着回家啊,要不我们再去逛逛?”顾特助悄悄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消息栏恰好弹出季锦洲的信息,一个简单的ok表情。 “我不要,我要回家了。” 顾特助翻脸比翻书还快,“好吧,那我们回去吧。” 容知琛有些奇怪他突如其来的转变,还是没有问,加快了脚步。 先是陪这个怪哥哥抽烟,又突然兴起要去看恐怖电影,吓得他小死了一次,然后又说要去逛精品店,人家逛街的不是情侣就是闺蜜,害得他一路都受到奇奇怪怪的视线,逛完了又要去吃东西,要不是他非要回来,还要拉他去玩密室逃脱。 避免他再出幺蛾子,还是快回家吧。 又想到那恐怖电影,男主角就是在巷子里和一个陌生男人擦肩而过,结果回家的时候,打开门看到家里摆满了那个男人的照片。 每张照片连成一个话:“我来找你了,你要不要和我玩游戏。” 吹到身上的风都阴冷了许多,容知琛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迎面撞上了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男人肤色冷白,眼神阴鸷,在夜色中白得煞人,但是长得很好,所以他多看了两眼。 顾特助看到了来人,震惊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你……” 男人抬手捂住他的嘴,把他拉进了旁边的小巷子,回头看了一眼容知琛离开的方向,放手,“嘘。” “渣总……不是,沈总,你怎么来了?” “我放心不下她,来看看。” “沈总,我劝你还是快走吧。”顾特助好心劝他,“你知道上次她们以为那个消防栓是你,一个拿扫帚一个要揍你,架势有多恐怖吗?” 沈沉离没说话:“……” “你要是被发现了,说不定会被这条巷子,打到那条巷子。” “不,知景不会这么残暴的。” “我说的是我们家夫人。” “……” “知道我们季总为什么这么听话吗?我家夫人可是来者不拒的。”顾特助的语气甚至有些自豪,“季总一巴掌,季三少两巴掌,厉总三巴掌,其他人降龙十八掌,知道我在她身边保持着没被打的记录,有多了不起吗?” 沈沉离思考了一会,果断:“我先走了。” “快走吧,路上小心啊沈沈。” 沈沉离脚步猛地一顿,站定转身,眼神凌厉,“谁允许你给我取这么没礼貌的外号的。” 什么婶婶。 顾特助眼神无辜:“你也可以叫我顾顾啊,这样我们就都有亲戚关系了。” 叫他姑姑,他没意见的。 “……”沈沉离转身抬步就走。 离不正常的人还是远一点。 容知琛走到家门口,忽然发现身后那道聒噪的声音不见了,只余身后无尽的黑暗。 男主的朋友也是这么半路消失的。 他的脸色白了白,安慰自己:他可能是自己先回家了。 容知琛急促地打开锁,关上门,看见室内的灯光,砰砰直跳的心安宁了不少。 他走上台阶,打开门。 入眼就是和电影里一模一样的,一整排陌生男人的脸。 而且这个男人,就是刚才在巷子里见到的那个男人。 容知琛头皮猛地一麻,心脏漏了一拍,差点腿软。 第197掌:对吧,马桶盖 “知琛!”容知景看到容知琛扶着门框,脸色煞白的样子,急忙站起来。 容知琛卸力腿一软,无力地跪坐在地上,一摸额头才发现已经全头冷汗。 好险,差点吓死。 “哟哟,怎么跪着了。”季锦洲悠闲走过来,入眼就是这只小癞蛤蟆跪坐在地上的画面,似笑非笑开口,“现原形了?” 容知琛艰难地扶着门框站起来,也维持不住中二期酷哥的高冷淡然:“为什么要在门口摆这么多陌生人的照片啊!差点吓死我!” 季锦洲手持着沈沉离铜版纸打印的A4证件照,仔细观摩:“长得很丑很吓人吗?是没有我长得好看。”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摆这么多照片在门口啊!” “不。”季锦洲扶了扶黑色无框眼镜,突然惜字如金开口。 “不什么?” “不止是门口。”季锦洲让开身子,露出背后的两人的杰作,肉眼可见之处,全是这个陌生男人的照片,镜子,电视,花瓶,柜子,餐盘…… “这男人谁啊?”容知琛满脸不爽,“你男人啊。” 季锦洲迅速抄起沙发上的抱枕,毫不犹豫往他头上用力砸下去,动作快速果断,力道之大差点把容知琛又砸趴在地上。 容知琛捂着自己的脑袋爬起来,“喂,很痛啊。” “放在古代你这种乱嚼舌根的人是会被割舌头的,我已经很善良了。” 容知琛不满地走到容知景身边,坐在沙发上,“姐,他怎么回事,你就这么让他在我们家乱搞啊?” “知琛,我们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关妤主动解释。 容知琛的神色柔和下来,“你没事,你可以放。” 季锦洲:“……” “所以你刚才为什么一副……很害怕的表情?”关妤想起刚才容知琛煞白煞白的脸,绝对不是他的演技能演出来的,“还有顾筠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说到这个,容知琛紧绷地看了一眼门口,“刚才他就跟在我身后,然后……” 顾筠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浑身湿漉漉的,被打湿的发梢贴在脸上,脸庞上还挂着水珠,像是刚溺死从池塘里爬出来的水鬼一样,此时天边劈下一道闪电,照亮了他毫无血色的脸,劈里啪啦下着雨。 容知琛心脏忽然一紧一抽,连续的惊吓过度又放松下来,他脆弱的小心脏承受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顾筠,你怎么浑身都湿了。”关妤奇怪地问他。 “我好倒霉。”顾特助哀怨地拧了拧袖口衣角,哗哗下着水,“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下雨,然后一脚踩进路边花农浇花用的小沟里,你都不知道,我爬起来有多艰难。” 关妤:“……” “你先回去洗漱换衣服吧,下班了。” “收到!”顾特助一听到下班脸上就恢复了血气,元气满满地下班收工了。 季锦洲无奈地摇摇头,转过头来却突然看到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的容知琛,“他怎么了?” 关妤:“睡着了吧,年轻人身体就是好,说睡就睡。” 容知景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心疼,“知琛应该是太累了,坐在沙发上都睡着了。” “确实不早了,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回家了。”季锦洲拿起关妤放在沙发上的包。 容知景站起来送他们:“你们这就要走了?不是要脱敏吗?” “凡事都要循序渐进嘛。”关妤意味不明地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好梦。” 容知景半知不解,把两人送到门口,递上两把伞,“外面还下着雨,你们慢一点。” “知道了。”季锦洲只拿过其中一把,单手挎着关妤的包打着伞,另一只手半拥着她,“我们先走了。” “记得把门锁好。”关妤招招手,提醒她,“每道门都要锁好。” 容知景点了点头,目送季锦洲和关妤两人离开后,锁上大门,转念又想到前几日那位不速之客,总是不知道从哪里就闯入她的房间,觉得不安全,又拿着两把锁走到小门。 躲在暗处披着雨衣的男人默默地看着,沈沉离冷峻的脸在黑夜中忽明忽暗,看着关妤和季锦洲离开后,他还是忍不住走到大门口,意料之中地上了锁。 没关系,自有大儒为他指路,沈沉离转而来到偏门。 同样落了锁。 也没关系,以前容知景也会把偏门锁上的,他还有一道门。 沈沉离蹲下身,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低低吐槽了一句: “怎么连狗洞都上锁了。” 容知景把大小门和狗洞都上了锁,满意地回到客厅,弟弟还躺在沙发上睡得安详,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阿琛,回房间睡觉吧。” 容知琛呼吸平缓,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容知景试着拉了拉他,没拽动,只好把他轻轻放到在沙发上,从柜子里拿出被子,铺开帮他盖上。 她的视线落在被子上,上面也贴着沈沉离的照片。 “……”他们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还是上楼睡觉吧,她无声叹了口气。 容知景走进厕所准备洗漱,镜子有沈沉离,厕所门有沈沉离,垃圾桶是沈沉离,水杯是沈沉离,甚至—— 马桶盖,也是沈沉离。 “……” 容知景平淡如水的心里第一次掀起了疯狂的吐槽欲,但是唯一能听她说话的弟弟已经睡了,她怀着波涛汹涌的心情洗漱完,准备熄灯上楼。 容知景走到开关处,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的眼疾又加重了,不可置信地凑近看,灯的开关一左一右,贴着沈沉离照片裁剪下来的……一对鼻孔。 “……”一定有他们的道理的。 指尖碰上“鼻孔”,容知景犹豫着,在身上擦了擦手。 她上二楼休息,顺手打开楼梯旁的灯,低头一看,从第一层往上的每一层台阶,都贴着沈沉离的照片,因为台阶的层面窄,所以每一个沈沉离都长得奇形怪状的。 “……” 这么做一定有道理的……对吧? 容知景选择关灯,摸着黑踩着沈沉离往上走。 到了自己的房间,门上不出意外地也贴满了沈沉离的照片,此时容知景再看沈沉离的脸,心态已经很平和了。 长得好像也就那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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