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孟景舟_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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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完之后回趟老家，去找舅舅要鹅蛋。任杰鹅蛋还没吃完，记者就来了，除了记者，还有两个负责摄影的人。记者还没开始采访，黄依依也来了。陈迅把病床调整好角度，让任杰处于一个舒服的角度，开始旁边计时。记者开始采访：“任杰先生，我从垃圾收购店的老板得知，你没正式工作，主要是靠捡垃圾为生，任先生以前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会去捡垃圾？” 记者问题一出来，陈迅，黄依依，都大吃一惊，他们一直以为任杰在开网约车。陈迅很难过，他没想到，任杰遭遇这么多事情。任杰有点尴尬，不是为捡垃圾，是觉得一直瞒着陈迅有点不好意思：“我以前在机关单位工作，后来爸妈贪污被判刑，犯罪分子的子女不能担任公职，我就去开网约车，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被投诉，就捡垃圾先养活自己。” 采访一下就停滞了，记者一开始的设想，任杰是一个底层人，善良正义，冒着生命危险去救火，这样的故事，特别能引起人们的共鸣，大家都爱看。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贪官的儿子。 “你恨你爸妈吗？”记者反应过来，他希望的回答是，任杰恨父母，跟父母彻底断绝，说不定采访出来的冲击力更强，更能感染人。 “不恨，我爸妈是贪官，他们贪来的钱财，很大一部分用在我身上，我初中开始，吃的，穿的，都比同学好很多，我一双鞋，能抵同学半学期生活费，爸妈是贪官，但是我是实实在在得到好处的，现在他们被判刑，我就去恨他们，我比贪官还不如。我恨父母贪污的行为，我不恨他们。” “我看到到过一个案子，一个女歌星的母亲贪污了3.5亿，女歌星用这些钱，在国外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她母亲被抓，她没想着还钱，还宣称她母亲是一个伟大的母亲，我觉得恶心。” 记者很郁闷，任杰不按剧本来：“你打算捡一辈子垃圾？你爸妈出狱后怎么办？” “捡垃圾辛苦，赚钱也不多，但是每个月都能存一点点，我打算存够钱，开个店，给女儿上学，给爸妈养老，以前日子过得好，飘着，现在过心里很踏实。我赚来的钱，都是清清白白的，是干净的，我钱花出去，是堂堂正正的，没用钱干坏事。” 任杰语速不快，语气平淡，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晚上吃面一样的日常小事。第261章找老男人的黄依依记者问：“火灾之后，你最关心的是什么？” “我希望，不要禁止鞭炮，加强监管就行，劳累了一年的人，希望能在春节欢放鞭炮庆祝，不要因为火灾，就剥夺他们放鞭炮的权利。” “我还希望，可以对垃圾收购站的肖老板罚款，别让他关门，别封他的店，他孩子还小，农村还有父母亲，店要是关了，全家生活都会出问题。他只是消防不合规，没有违规经营。” 记者以为任杰会关心自己将来的生活，没想到任杰完全没说到这方面的问题。记者问：“你不关心那两个抢救出来小孩子吗？” “不用我关心，我相信我们县领导班子的能力，两个小孩子肯定会得到救治。” 记者又问了一些问题，最后建议：“你是救火英雄，你其实可以提出给你父母减刑的。” 任杰说：“我希望父母能得到减刑，我希望的是，他们真心悔改，在监狱里表现好得到减刑，我提出减刑，是在用道德经绑架法律。” 记者还有很多问题要问，陈迅看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把记者一行给赶走。 “先生，留个电话，等任先生身体好点，我再来采访。”记者不知道陈迅什么身份，和任杰什么关系，他和陈迅加了彼此联系方式。医生过来做例行检查后，说任杰皮肤外面的伤开始结痂，从今天起，不能再用纱布，需要将皮肤接触空气。任杰问：“我可以转院吗？” 医生说：“不行，你这种情况，想出院，至少要20天，天气越来越热，细菌会滋生，皮肤受伤，毛孔排汗功能都受到影响，肯定不能出院。” 陈迅也奇怪：“刃哥，你怎么会想着出院，还没恢复呢。” “我想回家。好久没见甜甜了。”任杰不是终于想起来，而是一直都在想，前妻为什么不来看他。 “我给那个记者说一声，让他帮帮忙，安排去县医院也行，不能直接出院。”陈迅说。三天后，瑞金医院的救护车载着任杰，开往县城，陈迅开着车，紧跟在后面。下了高速，拐了几道弯，救护车缓缓的开向县人民医院。今天是上班时间。陈迅以为街上人很少。街上人很多，无数人拿着鲜花，水果，举着横幅。有普通工人，农民工，小商贩，甚至还有颤巍巍的老人，在举着横幅，写着：“任杰，欢迎回家。” 救护车穿过人群，穿开过花香满街的路，来到医院。县人民医院门口，堆放着无数人送来的鲜花。下河街小学五年级三班，总共38个学生，来了36个，还有两个在医院躺着。孩子们看到救护车过来，齐刷刷的举手，向车里的人敬礼：“任叔叔，谢谢您！欢迎回家。” 救护车里躺着的那个人，救了他们的玩伴，他们的同班同学，值得他们去尊敬，去敬礼。陈迅后悔得要死。他在县医院不认识人，找记者帮忙安排一下，没想到，这记者是电视台的，在电视台播放了采访的录像，还公开了任杰要转院的消息。县里，很多人都自发去迎接任杰。还有人从乡下坐几个小时的车来县城，只为了迎接他们心中的英雄归来，尽管，他可能没机会见到任杰一眼。记者都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陈迅急得差点把刹车当成油门。那么多鲜花，会不会让任杰皮肤过敏啊。救护车开到医院楼下，医生把任杰推出，走专门的电梯，直接进入五楼烧伤科。陈迅要去办理手续，结果完全不用他动手，一切早已被准备好，连专门的病房都已经准备好。看来，这个记者并没多坏。黄依依带着一束鲜花，来到瑞金医院。病房里没人。黄依依问值班护士：“607房间的病人呢？” “转院了，回他们县医院了。” “他不是没完全好吗？” “病人想回家。” 黄依依看到空空的病房，心里忽然空落落的，垂头丧气的回到家，看到妈妈在厨房炒菜，老爸和大伯在喝酒。 “依依，见到大伯也不知道喊人。”老爸说。黄胜发是一长发男，也是艺术家，看了看黄依依的样子：“依依不会失恋了吧。” 黄依依老爸不屑一顾：“做梦吧，她挑着呢，男朋友都找不到，怎么可能失恋。” 黄依依怒了：“我怎么找不到了。爸，你成天背后说我坏话。” 说完，不理人，打开电视，找到任杰所在县城的地方台，看新闻。果然，任杰到了县医院，还有无数人在迎接。黄胜发也被电视节目吸引住了，感慨起来：“那个任杰，真的不错，我说的不是长相不错，他整个人不错。” 黄依依忽然问：“大伯，我本来还想找任杰做男朋友呢，不过他脸上有一道疤痕，不好看了。” 黄胜发喝了几口酒，本来就是感性的人，变得更加感性：“依依，任杰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救赎者，商品经济的发展，会让人心变得越来越复杂，社会道德没有跟着堕落下去，就是因为有了任杰这样的人。” “他们是这个社会兜底的人，因为他们在兜底，这个社会的道德底线才一直都存在，人心才不会变得越来越肮脏。依依，如果你找他做男朋友，大伯双手赞成，大伯把恒山路的那套房子送给你作嫁妆。” 黄依依想了想，给大伯倒满酒，老爸怒了：“我养了你二十几年，你不给我倒酒，你大伯一句话，你就叛变。” 黄依依决定了，她要勇敢一回，不管有没有结果。第二天，黄依依去找牛谷红：“牛姐，我辞职。” “辞职？不想当律师了，还是嫌工资低。” “我恋爱了。” “恋爱也不用辞职吧，我看你是被人包养了，至少五个同事证明，有老男人给你送花，这样的老男人，建议给其他同事也介绍几个。” 黄依依说：“我男朋友病了，需要我去照顾，至少一个月，我怕耽误事务所的事情，只能辞职。” 一个小时之后，黄依依坐上了去县城的长途汽车。牛谷红给她两个月时间，如果还不能上班再辞职。 “黄依依找了个老男人，生活都不能自理，需要依依去照顾，我真不明白她怎么会看中这样的。” “不懂了吧，健康的老男人虚耗你的青春，没有人喜欢。病危的有钱老男人，最多占用你半年时间，能得到遗产还能获得自由，绝对是金龟婿。” 律师事务所，两个女人讨论着黄依依，脸上都是羡慕的表情。第262章陈大东开始怀疑儿子有问题牛谷红鄙视：“羡慕了吧，依依命好，躺着把钱赚了” “不羡慕，我马上去配药，把我老公毒死，找机会躺平赚钱。”一个女人说。 “还是算了吧，你们躺着是躺平，依依躺着凹凸不平。条件差太远了。”牛谷红指出这两人的问题后，两人全都捂着胸，虽然小，但依然感觉受了伤。 “牛姐，你的话太打击人了。” “牛姐，你呢，一直没结婚，是等前夫还是有了小鲜肉？”另外一个女人把火往牛谷红身上引。 “我？我从结婚到离婚，整个过程都已经走完，现在以事业为重。”牛谷红说。 “你觉得结婚好还是单身好？” “没区别，结婚的尽管结婚，单身的尽管单身，反正你们将来都会后悔。”牛谷红不屑一顾的说。黄依依从小就去过很多地方，自认为是旅游达人，出县城车站后立即懵逼，这地方人有点多，司机和行人混杂，人们说话的平均音量超过魔都，连笑容都比魔都的人开朗。黄依依打车去医院，出租车司机问：“你不会是去看任杰的吧。” 黄依依说：“你怎么知道的？我是他女朋友。” 司机笑了：“我今天接到好几个从长途车站来的单身女，全都宣称是任杰的女朋友。那小子是真帅，是普通人心中的英雄，是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的偶像，对吧。冒充他女朋友的人特别多。都是去医院看望的。” 黄依依这才想起，任杰虽然上过多次电视台，但是，任杰受伤的照片，一直没公开过，其他人还以为任杰很帅呢。司机见黄依依不说话，很得意的说：“小姑娘，我说中了吧，没事就赶紧回去，别冒充了，你见不到他的，县里都安排警察执勤了，不让人随便去干扰任杰。” 黄依依听这么说，也担心起来，她给陈迅发信息，说来县城，要去看任杰，顺便给司机解释：“我给任杰的同学发个信息，让他去医院门口接我。” 司机明显不信。出租车离开车站之后，路上开始正常，人车分流，跟魔都没什么两样了。陈迅直接电话过来：“黄依依，你来干嘛？你没在魔都，你直接来县城了？” 黄依依说：“对，我听司机说，县里不让其他去看任杰。” “对，人特别多，很多人是真心来关心任杰的，还有一些是直播的，后来安排了武警，把大家疏散走了。” “你安排一下，我要去照顾任杰。”黄依依说完，把电话挂了，刚刚陈迅直接叫她名字，看来，她来县城这个决定，把陈迅都给惊到了。司机也非常吃惊：“你是真的？你真的是任杰的女朋友？” 黄依依懒得废话，直接打开手机，拿出陈迅发的任杰视频聊天截图给司机看：“那个时候，任杰脸上还裹着纱布，在魔都瑞金医院，我一直在他身边，这是视频截图。” 司机手一抖，差点撞到绿化带。他很快调整过来，把黄依依送到医院，坚决不收一分钱出租车车费：“小姑娘，替我们照顾好他。” 黄依依忽然明白了，大伯说任杰是这个社会兜底的人是怎么回事。陈迅把黄依依接去医院，还办理了一个出入证。任杰有点尴尬，他没想到黄依依会过来。让他更加尴尬的是，医院为了让他快速恢复，已经去掉了他身上的纱布，他现在什么都没穿，一丝不挂。还好，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不然，他直接社死。 “黄小姐......”任杰不知道该说什么。 “叫我依依就行。”黄依依把行李放在病房。陈迅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灯泡，他明白怎么回事了：“我回家一趟，刃哥，想吃啥，我给你煮好了送过来。” 陈迅在县城有房子的。 “我也去煮吧。”黄依依说。照顾病人是个长期过程，持续时间估计会超过一个月，宾馆里没法做饭，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黄依依去陈迅家住，做好饭每天送到医院。陈迅开车，带着黄依依到家里。陈大东早已买好了黑鱼，在等陈迅回来炖鱼呢。看到陈迅领回来一个美女，而且这个美女上次见到他，神色有点不对劲，他顿时警惕起来。把陈迅抓进朝北的卧室，低声问：“陈迅你个畜生，你老婆都怀孕了，你不好好照顾老婆，偷偷领个女人回来，你要把家垮啊，你非要弄得妻离子散你才心甘！” 陈迅说：“爸，不是这样的。” “什么不是这样的，十分钟之内，把这女人赶走，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大宝，你真的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你要把你爸急死，你在不让她走，我马上心脏病发作，我给你说，我心梗三期。” 陈迅从没听说过什么心梗三期，估计是老爸发明的名词要以死明志：“爸，她叫黄依依，是来照顾任杰的，任杰不是回县城了吗。她就跟着来了，看样子，是喜欢任杰。” 陈大东恨铁不成钢：“你把你爸当蠢猪！我陈大东这点都看不出来，我眼瞎。” “你白内障！”陈迅又好笑又好气。 “你，你，你......不行，我心梗发作，马上把那个女的送走，再不送走，你就准备好吃席，准备我和你妈合葬吧。” 陈迅说：“爸，你让黄依依在这里住几天，我要去舅舅家拿鹅蛋给任杰吃。他们家的鹅是散养的。” 陈大东问：“你来真的？” 陈迅被老爸说得晕头转向：“什么来真的？” “你要找你舅舅来气我？” “我是去舅舅家拿鹅蛋啊，你说到哪里去了？” “这次请客，你舅舅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姐夫当回事了，哼哼！”陈大东很不爽的样子。陈迅记得春节前，舅舅就提醒过陈迅，说村里有人安排给老爸相亲，舅舅肯定不高兴了。估计在这个事情上，跟老爸闹了。厨房里呲呲的声音打断了父子俩的谈话。 “任杰可以吃红烧鱼了，我没放豆瓣酱也没放姜，只放了点蒜瓣去腥味，估计味道一般。”黄依依围着围裙的样子，好像是家里的女主人，让陈大东更加不高兴了。陈大东在纠结，到底是现在打电话去给亲家母告密，把陈迅出轨扼杀在摇篮中，还是等孙子出生，睡在摇篮中再打电话让亲家母帮忙。人生的选择太难了。陈大东迷糊：“还是当门卫好，烦恼少。” 第263章桃树鱼做好之后，陈迅开车，和黄依依一起，带着去医院。等任杰吃完，聊天到晚上9点，医生来赶人，陈迅和黄依依才离开。陈大东在县城买的房子，三室两厅，陈大东规划得很好，主卧给儿子儿媳住，次卧给孙子住，他一直住在朝北的小房间。当天晚上，陈迅住在主卧，黄依依住在次卧，陈大东半夜起来十几次，监督陈迅，看陈迅是不是跑到黄依依的房间去了。第二天早上，陈大东的黑眼圈特别明显。陈迅没去医院，他要开车回乡下。黄依依打车过去的，这次她烧了三个菜。 “任先生，你怎么忽然要回县城，魔都医院不好吗，这里没魔都条件好。”黄依依说。任杰说：“你以后叫我名字吧。陈迅老婆要生孩子了，他应该多照顾他老婆，我要是在魔都，他两头跑，他这个人，我劝不动。” 黄依依说：“陈迅好像很温和的样子。” 任杰说：“他脾气好，以前特别胆小。我跟他同桌过一年，经常抄他作业，我们偷偷溜出去玩，他都提前把作业做好了才敢出去，怕被老师训。” “他说要回趟老家，去他舅舅家拿鹅蛋，散养的鹅蛋，败火，去火毒。”黄依依说。从县城到乡下老家，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陈迅直接去舅舅家。舅舅和舅妈都在家。 “淑兰开学了，你没去学校看她？”舅舅问。 “没去，我忙呢，在县城住了一晚上。舅舅，你没和我爸吵架吧。”陈迅问。 “没，我就说了他两句，他这人嘴犟，知道错了，口头不认输，他不像我这么懂得接受别人的意见。”舅舅说。舅妈去准备好吃的：“陈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去你地里砍棵白菜，弄点豌豆尖，我要煮汤。” 等舅舅下地之后，舅妈才说：“你爸初八请大家吃饭，有几家人要让你爸去相亲，你舅舅不高兴，说了你爸，你爸就生气了，说他根本就没去相亲，你舅舅想太多。” “舅舅怎么说？” “你舅啊，当然生气了，说你爸老不正经，要真没心思，干嘛不公开说自己不结婚。你舅舅说的也是道理，那些人，都想着你爸的房子。”舅妈一边洗肉，一边给陈迅讲解了整个过程。陈迅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上辈人有自己的处事方式。吃过饭，舅舅非要留他住一个晚上，让他明天再回去，陈迅只好同意。下午没事，从舅舅家步行到自己家，像散步一样，走了接近一个小时。刚到村口，就听见小孩子在哭。 “乖，不哭不哭，爸爸出去赚钱，给我们家乖乖买好吃的好不好。”一个男人，一手拖着个行李箱，另外一只手牵着个几岁的小孩子，在往外走。 “我要爸爸，我不要好吃的。”小孩子哭得满脸鼻涕满脸泪。男人是陈迅小时候的玩伴，比陈迅大几个月。叫张二牛。这情景，陈迅太熟悉了。小时候，张二牛家里没钱，他爸张云舒要外出打工，骗他说很快就要回来，每天放学，张二牛就找陈迅陪他，坐在村口那棵大杨树下，等他爸爸回来，等了又等，每次都失望而归。下一年，张云舒又要出去，张二牛边哭边追着车跑，路过村口的车，还是把父亲带着去远方。张二牛笑着哄儿子。小时候，他记得父亲低着头，没看他就走了，长大了才明白，父亲不敢回头。人生，总是一次次的别离，从小时候撕心裂肺的哭声，到长大后的含笑说再见。 “二牛哥，你要去深圳？”陈迅打招呼。 “对。我儿子非要跟着去。”张二牛笑了笑，要给陈迅发烟。 “我戒烟了。” 张二牛的老婆过来，抱着儿子：“这下相信了吧，爸爸根本就不会走。” 小孩子根本不信：“妈妈骗我，爸爸要走，爸爸要走，爸爸在等车。” 没多会儿，车来了，张二牛上车。小孩子挣脱母亲怀抱，跟张二牛小时候一样，在车后面狂奔，一边跑一边哭喊着。张二牛在车上，埋着头，不敢回望，当年追着车撕心裂肺哭喊的小孩，现在也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去远方，不敢哭，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再也走不开。农村穷，靠种地赚不了多少钱，农民不得不外出打工。陈迅很难过，这是我国农村非常常见的情景，每年春节之后，都在各地农村上演。大量留守儿童的哭声，在城市建设的轰鸣声中，如此的微不足道。陈迅去母亲坟上祭拜，看到周围有摆好的香烛，应该是父亲已经祭拜过。陈迅给母亲磕头：“妈，你以前求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