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醒来,系统在她耳边播报: 苏淮月这才发现,膝盖紫肿成了馒头,她都已经痛到麻木了。 这时,房门被不客气推开,下人冷冷道:“王妃,王爷吩咐你马上做一桌素菜去给苏杳杳小姐赔罪。” 又是一个不容拒绝的要求。 苏淮月被奴仆拉到了厨房,大有她不做好饭菜就不让她休息的意思。 做好饭菜,苏淮月又被带到静山寺香客吃饭的膳厅。 屋内,所有人都围着苏杳杳。 而苏杳杳靠在贺临渊的怀中,撒娇说:“临渊哥哥,这菜一点味道都没有,你喂我才吃。” 号称‘玉面阎罗’,让人闻风丧胆的贺临渊却没有半点不耐,满眼溺宠,吹凉勺上的粥喂到苏杳杳嘴边。 “小心烫。” 两人你喂我吃,亲昵非常。 见苏淮月来了,贺临渊也还抱着苏杳杳,没觉得当着妻子的面抱着小姨子有什么不对。 甚至还施舍般说:“过来坐,这顿饭权当你对杳杳的道歉,以后给她祈福不要偷懒睡着了,也不要再欺负她了。” 苏淮月没像从前那样吃醋闹委屈,默默坐下吃自己的。 可苏杳杳却不放过她,抱住贺临渊的胳膊,可怜兮兮求道。 “姐姐若是诚心想赔罪,那我要姐姐亲手写一张我和临渊哥哥的姻缘签,割血喂经供奉佛前,祈求我和临渊哥哥长长久久在一起。” “姐姐是尼姑,这些事应该很熟悉才对,帮我满足一下心愿好不好?” 话落,苏淮月还没回答,苏父苏母就开了口。 “你妹妹难得想要什么,你就帮帮她。” “对啊,反正你不管受伤多重都能马上恢复,割多少血都没关系。” 轻描淡写的话,针一样刺着苏淮月。 她的治愈力是系统给的攻略福利,可任务放弃以后,这些能力系统都收回去了。 而且就算能治愈,她也是人,她也会痛。 这么多年来,苏杳杳一旦有什么问题了,就要她割血,可他们从来没问过她疼不疼。 他们从不在乎她。 苏淮月压下心底嘲讽,眼睛直直盯向贺临渊问:“如果你喜欢苏杳杳,为什么不跟我和离娶了她?这比什么姻缘签都管用,不是吗?” 她以为自己给了最好的选择,贺临渊却皱眉:“你又乱吃什么醋,杳杳只是听说姻缘签很灵想试试而已,没别的意思。” “我答应你,只要你满足杳杳的愿望,我们就原谅你罚杳杳下跪的事,你还是我们疼爱的家人,行了吧?” 放在以往,苏淮月听贺临渊这么说,信他的承诺,什么都愿意做。 可现在才看清,男人眼里的敷衍多么明显。 果然,贺临渊不是跟她商量,而是通知。 他根本不等苏淮月同意,就让人直接把她押到了祈福的佛堂,被利刃划破了手腕,被逼着一笔一划写下姻缘签。 停笔的刹那,失血过多的苏淮月眼前发黑,撑不住又昏迷过去。 等醒来时,一个白胡子大夫正帮她诊脉,半晌神情惊骇道:“王妃,你已病入膏肓,恐怕活不了几天!” 苏淮月想到系统植入的病亡程序,并不意外。 正想安抚老大夫,却听见门外传来贺临渊冷冽一句:“你说谁活不了几天了?” 苏淮月神色平静。 一面让老大夫离开,一面神色坦然告诉贺临渊:“是我活不了几天了。” 话落,贺临渊脸色瞬间黑沉。 “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也敢乱说?就算你嫉妒我们对杳杳的爱护,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苏淮月听出了他满腔的怒火,一时看不懂他了。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平时苏杳杳有个好歹,你们都说是我克了她,是我的错,现在我真的要死了,你不该高兴吗?” 这些年她为苏杳杳受的罪,数都数不过来。 “行了。” 贺临渊却已经不耐烦:“我知道你身上有神通,天生治愈能力强,当初你为了给我挡箭,被贯穿了心脏都没死,现在不过要了你一点血,你怎么会死?” “别再演戏了,我去陪杳杳了,你治好自己就继续给杳杳诵经祈福。” 说完,他拂袖而去。 苏淮月没有挽留。 脑海中,系统例行播报: 苏淮月苦笑:“大夫证明也没用,就算我现在就死,他们也不会动容的。” 在苏杳杳面前,她没有任何胜算,只要苏杳杳需要她就得付出。 就像她现代被丢弃在孤儿院一样,两辈子以来,她从出生开始就不被期待。 谈话间,禅房外面忽传来一阵喧闹。 是苏杳杳在门外大张旗鼓捐香火,给难民施粥。 苏父苏母和贺临渊满脸宠溺温柔,不断夸赞苏杳杳。 “我们杳杳不仅有神通,长得美,心还这么善良,真是我们的骄傲。” “朝堂上已经有官员上奏皇帝,求皇帝颁发圣旨赐给杳杳‘神女’之名,护我大晋国泰民安。” “几天后皇帝祭祀,到时候就让杳杳一展神通,此后杳杳一定能闻名整个大晋。” 苏淮月听完,却讽刺垂下眼眸。 苏杳杳算什么神女? 让苏母青春常驻,成就苏杳杳是“京城第一孝女”的,是她提供的灵泉水。 让苏父升官发财,吹嘘苏杳杳为“神女”的,是她给出的金矿铁矿位置。 让贺临渊每次打仗所向披靡,成就苏杳杳“预知神通”的,是她实时播报的敌军动向。 可笑的是,他们明知道苏杳杳所谓的美名,都是抢了她苏淮月的功劳,竟然还大张旗鼓宣告天下。 等她死后,苏杳杳拿不出神通,他们该怎么应对欺君之罪? 苏淮月原以为苏家人忙完施粥就消停了,可他们却还强行派人把她拖下床,带到苏杳杳面前。 苏杳杳正故意抱住贺临渊胳膊撒娇:“临渊哥哥,我听说静山寺的姻缘树特别灵,我们也去求一个姻缘美满吧?” 贺临渊宠溺刮刮她的鼻子,随即望向苏淮月:“这些你比较熟悉,你带我们去。” 苏淮月自然熟悉。 曾经她为了求贺临渊能喜欢她,一步步跪完了姻缘树前的整整一万八千层台阶。 她膝盖都跪烂了,贺临渊却只嘲讽她愚蠢:“神明不会心疼一心欺负胞妹的罪孽之人。” 他不肯给她美满姻缘。 如今—— 苏杳杳跪在树下,许了同样的愿望,贺临渊却笑着夸赞:“杳杳纯洁纯善,一定能心想事成。” 见苏杳杳娇羞扑进贺临渊怀里,苏淮月不想再看,扭头要走。 贺临渊却叫住她:“我为杳杳点了一盏长明灯,你今晚就守在放灯的功德堂,灯一夜不灭,以后杳杳就会长寿无忧。” 有关苏杳杳的事,苏淮月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被关在功德堂,没有炭火,没有厚衣,就这么直挺挺被逼着跪了一夜。 身体每一寸都刺骨痛,她熬到清晨,才被允许离开。 正颤巍巍扶着墙壁走回禅房,可她还没躺下,贺临渊就踹门闯了进来! 男人神色罕见慌张,又拽起她往外拖。 “昨晚杳杳再次施粥被个丑陋难民吓到,不小心拔剑刺死了人,被有心人看见宣扬了出去。” “杳杳是神女,名声不能有污,你帮她把这罪替了。” 话落,两人已经到了寺庙门口。 皇帝派来的官差站在群情激奋的难民中间,刀子一样的目光射向苏淮月。 贺临渊毫不迟疑把苏淮月推了出去:“这就是昨晚刺死难民的苏淮月。” 苏淮月踉跄倒地,接着就见官差拿出圣旨,大声宣布。 “圣上有旨,苏淮月恶意伤害我晋朝子民,愧为摄政王妃,现从皇家除名,赐鸩酒一杯,以安民心!” 苏淮月不敢置信看向贺临渊,刚要张口,贺临渊眼疾手快扣住她,亲手把毒酒灌进她的口中。 还在她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反正你不会死,这一劫,你帮杳杳挡了,所有人都会感谢你。” 毒酒入腹,苏淮月的五脏六腑几乎像被凌迟了一遍,恨不得现在就死去。 苏淮月疼的根本说不出话。 她模模糊糊以为系统会顺势带她走,但没有。 系统只说: 最后,苏淮月痛得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哆嗦着醒来,竟发现自己被贺临渊抱着。 见她睁开眼,贺临渊松了口气,脸上有着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庆幸。 “你果然没死。” “以后不要出现在人前了,苏淮月这个名字就当做是死了,以后你就安心待在静山寺,为杳杳祈福就好。” 几句话决定了苏淮月之后的人生。 她还没缓口气,贺临渊又把她到了佛堂剃度。 还说:“之前你不剃度,是因为你是摄政王妃,现在你的身份已经去世,就该剃度了。” “剃度之后,皈依佛门,才能更好给杳杳祈福。” 没等苏淮月答话,就有人按着苏淮月跪在佛前。 她浑身疼,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发丝一缕一缕落地,像是把她对贺临渊,对家人的所有感情全部连根拔起。 苏淮月的眼眸一点点沉寂下来,宛如死水,再没任何波澜。 剃度完,贺临渊又把苏淮月带回禅房,说:“你留在王府和苏的所有东西我都命人给你带来了。” “从今以后,这里没有苏淮月,只有剃度出家的居士,记住了吗?” 这一次,贺临渊说完却没走。 大晋剃度的佛门子弟,必须断红尘,从此不允许再踏进家门一步。 他很清楚,苏淮月很在乎他,很在乎苏家,毕竟,苏淮月曾经为了不被赶出家门,不顾脸面在家门口跪求了三天三夜。 他做足了应付苏淮月哭闹的准备。 谁知,苏淮月只扫了一眼桌上小小的两个包袱,就面无表情点头。 她居然半点不闹? 贺临渊莫名有些不适应,喉咙干渴,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茶刚入口,他皱起眉:“来人!谁泡的茶?” 有人快步上前,惶恐解释:“王爷,您惯常喝的茶叶是王妃亲手炮制的,只有您院里才有,王妃自己都没得喝……” 闻言,贺临渊有些不自在望向苏淮月。 他向来看不起苏淮月那些讨好人的小伎俩,却没想到他竟有一天,不知不觉习惯了她的讨好。 贺临渊放下茶杯,清咳一声掩饰尴尬,难得缓了几分语调。 “苏淮月,你在这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差人告诉我,只要你真心替杳杳祈福,我都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临走前,又嘱咐:“岳父让我提醒你,四天后要上折子交出新的金矿铁矿所在地,你别忘了画图。” 苏淮月掀了掀眼皮,终于有了反应。 四天后? 巧了,正好是她死的那天。 人都死了,自然不可能再给他们提供金矿铁矿所在地了。 他们不是一直奉苏杳杳为神女吗?到时候他们去找苏杳杳要吧。 反正和她没关系了。 贺临渊走后,苏淮月终于没有人打扰了,她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睡梦间,一记梵音钟声忽得将她惊醒,她一睁眼—— 却见苏杳杳拎着滚烫的烛油,径直朝她的脸浇来! 苏杳杳满目狰狞。 “苏淮月,我毁了你这张脸,看你还怎么勾引临渊哥哥!” 苏淮月已经用力躲开,可滚烫的烛油还是淋上了她眼角和脖子,疼得她惨叫一声。 下一刻,房门被猛地踹开,贺临渊人还没到,呵斥却先到了:“苏淮月,你又欺负杳杳!” 高大的男人很快冲到了床边,却看见苏杳杳握着烛台,什么事都没有,而苏淮月的眼角脖子却被烫的红肿起泡,惨不忍睹。 剩下的话霎时僵在贺临渊喉咙。 苏杳杳反应过来,也慌张丢开烛台,委屈扑进贺临渊的怀里:“临渊哥哥,你听我解释,屋里太暗,我拿烛火是想看姐姐睡了没,不是故意要烫姐姐的,你信我……” “我信你。” 不等苏杳杳说完,贺临渊就已经抱着人安抚:“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你心地纯良纯善,做不出故意烫你姐姐的事来。” 苏淮月听到这句,差点气笑了。 她冷眼抬眸,却见贺临渊不自在别开眼:“我先送杳杳离开,你坚持一下,我会吩咐太医送烫伤药来。” 话才落,眼前只剩下翻飞的蟒袍袍角。 苏淮月半点不意外。 她也没指望太医真的会来给她送药,自己忍着痛,去了后院挖了点草药胡乱捣烂涂上。 这一忙,就是大半夜。 天都亮了,系统按时播报—— 苏淮月疲惫回到禅房院子外,却碰见了苏家几人和贺临渊。 苏父劈头盖脸一通斥骂:“你去哪了?我们怎么都找不到你。” 苏母也道:“外面风雪大,难民又多,你万一出事,是想让我们急死吗?” 暗含紧张关心的话,让苏淮月一愣。 他们吃错药了? 可下一秒,苏杳杳就开口:“是啊,姐姐你走了,谁来给我祈福?你该不会嫉妒我的‘神女’名声,故意躲起来吧?” 苏淮月顿时笑了:“我一直很好奇,你们既然知道你们需要我,离不开我,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 “你们就不怕哪一天我消失了,你们失去所有?” 话落,苏父就发怒冲上来,扬起巴掌就要打下:“孽女!你竟敢威胁我们?” 苏淮月没躲,比起身上时时刻刻折磨她的鸩毒,比起眼角烫伤的溃烂,一巴掌的痛算不了什么。 可没想到,这一次贺临渊竟然拦住了苏父:“岳父,苏淮月身上还有伤。” 闻言,苏淮月不由看向贺临渊,太阳打西边出来,他竟然帮她说话? 四目相对一秒,她没看懂男人眼中的复杂。 却听他说:“你不是一直很想去看京城的游街舞狮?杳杳不小心烫伤你,心里有愧,今天特地带你去舞狮,当做赔罪。” 以前,苏淮月的确很好奇看舞狮。 因为在苏家,苏父苏母从不允许她出门,每次他们都只带苏杳杳出门,然后给苏杳杳买一堆好吃的,好玩的回来。 小风车,拨浪鼓,糖葫芦,花灯,游街舞狮……她都只在苏杳杳的炫耀里听到过。 但现在,还有三天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她已经不好奇这些了。 苏淮月拒绝:“我不去。” 她转身想进屋,却被贺临渊扣住,龙纹护腕冰凉印在脸侧,随即,她就被强拽向院子门口的马车。 好不容易踉跄站稳,却听有人喊:“小心,有刺客!” 苏淮月本能逃开,却忽地被贺临渊一拉,被迫挡在了跟来的苏杳杳身前—— “杳杳,小心。” 下一妙,苏淮月被长剑当胸穿过。 利刃穿胸,苏淮月觉得自己像被劈成两半。 她生生疼昏过去。 意识昏沉间,她听见贺临渊声音紧绷:“苏淮月,你不是有神通吗?不准睡!再不给你自己止住血,你就血尽而死了!” “醒醒!苏淮月你是想死吗?” “太医,快给她止血,别让她出事!” 贺临渊的声音忽远忽近,又紧张又吵。 苏淮月苦中作乐想,贺临渊这么怕她死,是不是担心她死了之后,苏杳杳的神女被人揭穿啊? 不过,她三天后才死呢。 贺临渊紧张得太早了…… 昏昏沉沉不知道过久,苏淮月终于再次睁开眼。 贺临渊竟然还守在床边。 见她醒来,他站起身,扶她起来第一句话就问:“你这两次受伤怎么没有立刻好?” 苏淮月静静看他,语气清淡:“因为我就要死了。” 四目相对,灯光下,贺临渊清楚看见苏淮月眼角的烫伤,心头蓦然一阵不安。 竟然有一种,真信了苏淮月要死的错觉。 但怎么可能? 苏淮月第一次为了他挡箭,不也是被一箭穿心,军医判定了她必死无疑,她第二天却好了。 第二次,她为了救他摔下万丈悬崖,但一个月后她又好端端回到他身边。 第三次,她从马背上摔下去,被万马踏身而过…… 可她都没死。 这一次,她也绝不会死。 贺临渊散去心中异样,不觉转动拇指的玉扳指,避开苏淮月的目光。 “行了,别说气话,这次推你挡刺客是我不对,不过杳杳身体弱,不能受伤,她的身体最重要,你多体谅一下。” “这次杳杳也受了很大惊吓,她离不开我,等我照顾她养好身体后,再好好补偿你。” 临走,贺临渊还帮她掖了掖被角。 苏淮月目送他离开,眼眸平淡。 她不稀罕贺临渊的补偿。 她马上就跟着系统离开了,她只想平静度过最后三天。 想着,她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翌日天明,系统例行播报: 播报刚落,门却被一把推开。 苏母怒气冲冲进门:“苏淮月!你这个月为什么不按时把灵泉水送去苏府?没有灵泉水,我们苏家研制的美颜膏害得的宫里三公主烂脸了!” “公主大发雷霆,你快交出新的灵泉水给我。” 苏淮月愣了下,随后嘲讽扯唇:“没有灵泉水了,以后都没有了。” 苏母仗着有灵泉水,用劣等药材做美颜膏,在京城赚得盆满钵满。 以后没有灵泉水,苏母又该怎么应付那些烂脸的千金夫人? 苏母要不到灵泉水,更加生气。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嫉妒杳杳有神女的好名声,故意使坏!” “和我对着干是吧?我倒要看看你多硬气,来人!看好苏淮月,她什么时候肯拿出灵泉水,就什么时候才给她吃东西!” 苏母盛怒离开,苏淮月没哭也没闹。 这些年,她但凡有一点不顺家人心意,就会被断食,杖责,什么苦都受了。 可她的百依百顺,也没换来半点好感…… 正想着,苏杳杳又来了。 见苏淮月狼狈躺在床上,苏杳杳一脸畅快。 “你在装可怜?你以为你故意不疗伤就会让人心疼吗?你信不信我什么都不说,就能让所有人厌恶你?” 说着,苏杳杳忽得冲上前,死命按苏淮月的伤口。 苏淮月吃痛,下意识推开苏杳杳,却见苏杳杳顺着力道重重摔到在地。 苏淮月还没反应过来,冷不丁被冲进门的苏母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这个怪物,竟敢伤害我女儿,我跟你没完!” 苏淮月被打得伤口撕裂。 她死死盯着护着苏杳杳的苏母,已经麻木的心却又疼了起来。 原来在苏母眼里,她只是个怪物? 苏淮月缓缓从床上下来,走到苏母面前:“你说我是怪物,你身上哪样东西不是我这个怪物给的?” “你放肆,我可是你娘,谁准你这么和我说话?” 苏母恼羞成怒,苏淮月却讥讽一笑:“你确实是我娘,可生恩,养恩,我都还给你了。” “我不欠你们。” 说完,苏淮月缓缓朝外走,她不想和苏杳杳继续待在一个空间。 刚来到走廊,却撞上贺临渊。 男人扫了屋内一眼,想都不想就训斥:“你又在闹什么?是不是又欺负杳杳?快给岳母和杳杳道歉!” 苏淮月冷冷睇他一眼,扭头就要走。 没走两步,却忽地被身后一股大力猛推下阶梯! 苏淮月一路下去,摔得头晕眼花。 昏沉间,她听见苏杳杳哭着道歉:“对不起,我好像脚崴了,才没站稳推了姐姐,你们罚我吧。” 稍顿,贺临渊的安慰声传来:“别怕,不关你的事,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她摔不死的,养养就好。” 苏淮月静静躺在地上,听着贺临渊宽慰苏杳杳。 她没有叫痛,也没呼救,任由伤口又被撕裂,鲜血流出。 半天后,她的血都染红了身下的雪,贺临渊才发现。 刺目的红揪住他的心,他疾步奔下楼。 “你怎么回事,怎么一直不治愈你的伤口?为了跟我们赌气,你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吗?” 苏淮月说不出话,贺临渊越发慌乱,下意识俯身要抱人,却听见身后苏母惊呼:“杳杳!杳杳昏倒了!” 贺临渊脸色一变,再顾不上苏淮月,转身抱起苏杳杳就走。 身后,苏母也毫不犹豫跟上。 苏淮月又一次被丢下。 她躺在雪地上,动不了,也不想动。 反正系统会吊着她的命,只要再撑两天,她就能离开了…… 她的意识再次昏沉。 直到系统播报再次将她苏淮月吵醒: 闻言,苏淮月像被注入了一股力气,十指扣紧地面,忍疼艰难从地上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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