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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陈迅说:“刘大伯,平安走了,我也很难过,但是,你找我舅舅麻烦,我肯定帮我舅。” “帮你舅舅也没用,我已经报警了,要么给我六十万,要么给我们两口子养老,不然的话,你舅舅就等着坐牢吧。”刘龙山越说越生气。 “我找了律师过来,黄律师,这位是当事人的家属刘龙山夫妻。”陈迅给黄依依介绍。 黄依依还没说话,又来了好几个人,全都是中老年人。 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留下的都是老人小孩。 这些老人看到黄依依,来问陈迅:“这个是谁家闺女,有婆家了吗?” 陈迅哭笑不得,只好给大家解释:“这是我从魔都请来的律师,有没有婆家我不知道,泼辣是真的。” “泼辣没关系,看她手太白,干不了农活,屁股也不大,生孩子之后可能会好点。”众多老人开始对黄依依进行大众点评。 “大家别吵了,黄律师是来咨询案情的。”陈迅提高声音,怕这些老人耳背听不见。 “没啥好问的,事实非常清楚,我家平安死在齐贤峰家牛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刘龙山的老婆说。 “请问,你亲眼看见刘平安被杀吗?如果亲眼看见,请问你站在什么位置看到的,如果没亲眼看见,你是怎么知道刘平安死在牛圈里的?”黄依依柔声柔语,很温柔的样子,只有陈迅知道,这女人又开始装了。 “我没看见,有人看见。”刘龙山老婆气愤的说。 “谁看见的,是具体时间是几点?” “想耍赖,没那么容易,我有人证,我侄儿刘志远在凌晨2点多看到的,亲眼看到平安被踩死。” “刘志远为什么凌晨两点会跑到别人牛圈外面,他目的是什么?” “他是去偷牛。”刘龙山老婆说完之后又后悔了,马上改口。“他不是偷牛,是喜欢动物,去喂牛。” “阿姨您别激动,您可能被刘志远骗了。”黄依依说。 “怎么可能,刘志远是我侄儿,我和儿子关系一直非常好,怎么可能骗我。” “据我多年来的经验分析,真实的情况应该是这样:刘志远和刘平安赌博,刘志远输了几万块钱给你儿子刘平安,刘志远没钱,就骗刘平安去牛圈,口头上说,是把牛偷走卖掉抵赌债,实际上,刘志远想杀人灭口,等刘平安进入牛圈,刘志远激怒母牛,母牛把刘平安踩死,达到杀人灭口不给赌债的目的,与齐贤峰家没任何关系,齐贤峰家也是受害者。” 黄依依说完,连陈迅都震惊了,这女人说谎脸都不红,连草稿都不打,还逻辑严谨,顺水推舟,祸水东引,搅浑关系。 周围其他人听了,比陈迅还震惊,他们简单分析之后,觉得黄依依说的才是真相。 事情越奇葩,越有人愿意相信。 几个老人反应过来:不要让刘志远跑了! 刘志远的母亲也在,气急败坏:“你这个女娃儿怎么血口喷人?” 黄依依温温柔柔的说:“阿姨,我没血口喷人,我是根据事实来推断的,众所周知,牛是一种非常温顺的动物,很少攻击人,动作也特别慢。刘平安被牛踩,这件事情非常奇怪。刘志远在旁边看着,牛踩第一脚,他完全可以把牛赶走救出刘平安,如果不是杀人灭口,很难说通。” 刘龙山两口子也有点怀疑:“刘志远呢?他在哪里?” 齐贤峰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低声给陈迅说:“这个女律师好厉害,不便宜吧。” 陈迅说:“我们公司包年,舅舅放心,免费用。” 刘龙山带着几人去找刘志远,没找到人。 刘龙山回来,反过来问黄依依:“黄律师,没找到刘志远,怎么办?” 黄依依说:“刘志远和你儿子刘平安都是入室盗窃罪,盗窃失败按犯罪中止判定。齐贤峰家把牛拴在牛圈,不会承担任何刑事责任,也不会承担任何经济赔偿,否则的话,有些绝症老人跑到别人家牛圈让牛踩死,就可以乘机要钱。法律不可能这么大漏洞。” “另外,不管刘志远是不是杀人灭口,都要承担责任,如果是杀人灭口,要承担主要责任,如果是纯粹盗窃,要承担次要责任,判定为过错方。你真正要找索赔的,应该是找刘志远。如果不相信,我建议你去起诉。” 刘龙山两口子明显相信了黄依依的说法,但是心里上无法接受这个结论。 刘志远的母亲急得跳脚:“大哥大嫂,你别听外人挑拨离间,我们家是兄弟啊。” 黄依依继续放毒:“按我国继承法,如果刘龙山夫妻无孩子,百年之后,财产会被旁系亲属继承” 刘龙山夫妻恶狠狠的瞪着刘志远的母亲:“刘志远是不是想继承我家财产!” 这对夫妻省吃俭用,卖了20多年的粉丝,的确比周围的人有钱。 刘家一团混乱,陈迅带着舅舅和黄依依离开战乱中心,回到舅舅家,舅妈早已准备好丰盛的晚餐。 第332章 签订互不起诉协议 黄依依整理好资料,打印了好几份,打印机是陈迅花1200块买的家庭版打印机。 几人正在吃晚饭,刘龙山夫妻来了。 他们跟齐贤峰家本来没仇,因为刘平安被牛踩死,两家差点打架。 舅妈假装没看见,舅舅齐贤峰放下碗筷:“坐。” 刘龙山说:“我是来找黄律师的,想问几个问题。” 黄依依说:“按我们律师的规矩,咨询是要收费的,我看在陈迅面子上,今天免费,有问题随便问。” 刘龙山说:“平安已经去世,他不是生病走的,总得有个说法对不对。” 陈迅就知道,刘平安的事情肯定没完,刘龙山依然没放弃找舅舅齐贤峰索赔。 黄依依说:“说真话有点难听,如果非要弄个说法,你可能要赔偿齐贤峰先生家不少钱。” 刘龙山老婆差点跳起来:“你怎么说话的,欺负我们农村人。” 黄依依说:“请问一下,如果有人在你家死了,从农村的角度,是不是很晦气,是不是要赔偿别人?刘平安偷牛被踩死,对你们来说,失去了孩子,非常痛苦,但是,对齐贤峰家来说,同样是飞来横祸。这是我整理的材料,打算起诉你们家,赔偿三万块。” 刘龙山老婆还要咋呼,被刘龙山制止住:“听律师说,别闹,不是靠声音大。” 黄依依继续:“这是我准备的起诉书,你们如果代替刘平安索赔,说明刘平安和你们是一家人,没有分家,因此,刘平安给齐贤峰带来的损失,齐贤峰可以起诉你们赔偿精神损失,我选的最低标准,三万块。齐贤峰家常住人口3人,每人一万。” 说完,把起诉书给刘龙山看:“还没正式递交法院,周一我会递交出去。齐贤峰先生已经委托我全权代理,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可以起诉你们。” 刘龙山问:“平安白死了,还要赔钱?” 黄依依说:“魔都有最新的判决,一租客失恋,自杀,房东找自杀者家属索赔钱,因为他家的房子租不出去了,房子贬值,法院立案也判决了。” 刘龙山问:“平安的事,我们能找谁?” “刘平安今年21岁,是成年人,他半夜进牛棚,对可能产生的风险应该有预估,出事之后,他是主要责任人。刘致远伙同他一起去偷窃,是次要责任,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刘志远索赔,并向齐贤峰家道歉,齐贤峰如果不接受道歉,我会如期起诉。” “刘志远人影都见不着,听他父母说是出去打工了!”刘龙山说。 陈迅舅妈在旁边听着,对黄依依佩服到极点,黄依依一席话改变了这个农村妇女的人生观,这个长期重男轻女的农村妇女,暗下决心,不管花多少钱,都要好好培养女儿齐淑兰,不管男女,有本事才行。 “你可以起诉,找刘志远赔偿。”黄依依说。 刘龙山又请教了很多法律问题,黄依依很耐心的一一解答。 最后,刘龙山按黄依依的要求,手写了一份谅解书,保证不找齐贤峰家,黄依依也打印了一份有条件谅解协议让双方签字,如果刘龙山不找齐贤峰索赔,齐贤峰放弃对刘家的索赔。 整个过程,陈迅一直看着,没参与半句,他感觉黄依依从一个潜在的正经律师助理变成一个大忽悠,当然,按正常思路,刘家肯定要打官司,输赢先不说,肯定很费事,折腾很久。 谈完之后,菜已经凉了。 一向节省的舅妈把原来的蔬菜倒掉喂猪,把炖的鸡肉重新加热,提着一把刀去菜园砍了新鲜蔬菜重新炒。 本来不怎么吃晚饭的黄依依,吃得特别多,吃撑了,她很少吃农村地里种出来的蔬菜和散养的鸡鸭鹅,她吃的是大棚蔬菜和养殖场里面的肉类。 陈迅把酒给舅舅,把杨梦雪给舅妈买的两套保暖内衣给舅妈,把自己买的燕窝给舅妈。 舅妈夸陈迅好:“舅舅舅妈没白疼你。” 舅舅骂陈迅乱花钱:“有几个钱就骚包,你刚生完儿子,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把酒拿去退了,你舅舅一个农民,喝这么贵的酒,浪费。” 晚上,陈迅回自己家住,黄依依住在舅舅家,舅妈把齐淑兰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让黄依依住。 10点左右,杨梦雪发起视频电话,陈迅知道查岗的来了。 两人视频,陈迅给杨梦雪说了情况,杨梦雪让陈迅看了儿子,儿子小乖呼呼大睡。 陈迅无意中在镜头看到了岳母周玉梅的脸,果然跟预估的一样,这老太太不放心,让杨梦雪来查岗。 杨梦雪跟陈迅视频完毕,给周玉梅说:“妈,这下你放心了吧,陈迅胆小如鼠,不会乱来的。” “男人个个色胆包天。”周玉梅明明错了,口头依然不认输。 第二天,陈迅起床,要去舅舅家开车带黄依依回魔都,刚打开门,就看到同村的梁其俊站在大门口。 “梁叔,你找我?”陈迅心中叹气,梁其俊的儿子梁全勇和陈迅是小学初中同学,梁全勇不认父亲,估计是梁其俊希望陈迅去劝劝梁全勇。 “对,陈迅啊,你去劝劝山娃吧,他不认我,也不出去打工。”梁其俊唉声叹气。 梁全勇小名叫“山娃”。 陈迅记得老爸陈大东给他说过,让他别管梁家的事。没想到梁其俊还是找到陈迅家里来了。 “我没山娃联系方式,他不跟任何同学联系。”陈迅想推掉。 “他就在家,天天喝酒,你去劝劝他吧。”梁其俊说得很可怜。 “行,我先去趟我舅舅家。”陈迅说。 走了半个小时,回到舅舅家。 舅妈和舅舅都没下地干活,在等陈迅,黄依依站在菜园地边,使劲吸气:“农村早上的空气太好了,真不想回魔都。” 陈迅说:“别废话,先吃饭,然后开我的车回县城,把车放县城,自己坐车回魔都,我有事。” 黄依依怒了:“陈迅,有这么欺负人的吗?我帮你舅舅,你竟然让我自己坐车回去,你不开车送我?” 陈迅把梁全勇家里的事给黄依依说了,黄依依反过来同情梁全勇。 舅舅在旁边帮腔:“山娃有梁其俊这样的爸是倒霉,不认他活该。” 在舅舅家吃过饭,黄依依开车把陈迅送回老家,再开车去县城。 陈迅去梁其俊家,差点没认出梁全勇。 梁全勇头发很长,乱七八糟,瘦得跟竹竿一样,双眼迷离,手中拎着一瓶酒,在吃花生米。 第333章 梁全勇的幸福童年 梁全勇愣了一下,辨认出来是陈迅,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大宝,来,喝酒喝酒。” 陈迅上高中后,除了爸妈,连舅舅都开始叫他大名,只有梁全勇还叫他小名。 陈迅坐下,说:“山娃,我不喝酒。” 梁全勇说:“大宝,你读了大学,发财了,瞧不起我,嫌我酒不好?” 陈迅说:“不是,我不喜欢喝酒。” 梁全勇冷笑:“如果瞧不起我就别喝,还当我是朋友就必须喝。” 陈迅也笑了:“去年六月,我给自己说,从今天起,我要为自己活一回,绝不委屈自己,谁都没法强求我做任何事情。我把你当朋友,你非要逼我喝酒,没用,大不了不要这个朋友。” 梁全勇看着陈迅的脸:“你是梁其俊叫来劝我的?” 陈迅说:“你爸想让我来劝你,找我爸要我的电话,我爸没给,因为我爸认为你爸活该。你爸今天来找我劝你,我来了,不是因为你爸,是好几年没见到你,想见见。” 梁全勇脸上嘲讽的神色消失,有点落寞:“小时候,我们光屁股一起玩,一起上学,如果我读高中,考上大学,也许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陈迅没说话,因为人生没有如果。 高一上学期还没结束,梁全勇就被他父亲强行退学去打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和陈迅的人生轨迹,就开始完全不同。 木心说过,童年的伙伴就像童年的棉袄,长大后就不合身了。 陈迅想起鲁迅先生和闰土再次相见,两人之间已经有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他不希望自己和梁全勇之间也有可悲的壁障。 “除了看看我,没其他事?”梁全勇放下酒瓶。 “我儿子再等一个多月满100天,我爸让我回家请客,你这个当伯伯的,不给我儿子红包,你好意思吗?”陈迅说。 梁全勇站起身,拉着陈迅的手:“走,出去走走,在家闷。” 这两年,农村不管有钱没钱,都修了砖房,梁全勇住的房子,依然是泥土筑成的瓦房。 陈迅跟在梁全勇后面。 “去后山转转,你好多年没去吧。”梁全勇说。 后山其实是小丘陵,几万年前应该是河流,因为山上很多鹅卵石,这种石头,正常情况下应该出现在河边。 鹅卵石太多,没法种庄稼,村民怕后山引发泥石流,就种了满山的松树。 陈迅初中是走读,从后山走去学校,路非常难走,但是距离短,从村里的正常路去上学,是公路,很好走,梁全勇经常从后山走,让陈迅很不爽,两人为这个事情打过一架。 陈迅边走边聊:“有个事,你别给其他人说,包括我爸都不要说。” “好。”梁全勇说,两人从小相互保密,梁全勇习惯性为陈迅保守秘密。 陈迅说:“我得了肺癌,晚期,这东西跟个不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所以想看看你,所以不能喝酒。” 梁全勇吃惊的看着陈迅,想从陈迅的表情中发现说谎的蛛丝马迹。 “如果我真有那么一天挂了,你千万别去照顾我爸,我怕我爸看到你会想起我,会难过。”陈迅踢了踢脚下的一颗鹅卵石。 一阵风吹过,松树此起彼伏,像海浪一样形成松涛,风中带着松脂特有的清香,让梁全勇酒意全无,他张了张嘴,发出嘶嘶的声音,陈迅的话让他太震惊,以至于无法完整的说出一个字。 两人默默往前走,走在上学路上。 梁全勇忽然停下,对陈迅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上学非要走后山吗?” 陈迅说:“我一直很奇怪,这里的路上石头多,下雨之后滑得要命,你非要我陪着你一起走这条路。为啥?” 梁全勇说:“这里,能看到我妈的坟。” 陈迅有点难过,他记忆中,从来没见过梁全勇的母亲长什么样,梁全勇上学晚,比陈迅大一岁,梁全勇两岁多的时候,母亲发疯,后来没多久就离开人世。 “我爷爷告诉我的,这是我妈的坟头,小时候,我切猪草把手切了,我后妈用荆条打我,说包扎花了钱,我问爷爷,为什么大宝的妈妈从来不打他,爷爷就说,你妈妈也从来不打你。后来我才知道,我亲妈疯了,见人就打,从来都不打我,还哄我睡觉。” “大宝,我以前特别羡慕你有妈妈疼,后来我知道我也有妈妈,我妈妈也很疼我,我就不嫉妒你了。我妈妈要是在,我也能上大学,说不定比你考的学校还好,你不记得了?我中考成绩比你高。” “记得,你比我高17分,你高中分到重点班,我分到平行班。”陈迅说。 梁全勇把衣服脱掉,露出后背,陈迅看到那背上,伤痕交错纵横,曾经的伤早已结疤,伤痕却依旧在。 “看到了吗,这些都是我后妈下的手,我听说,小孩子要是受了伤,长大后,是不会留疤痕的,我小时候营养不良,疤痕就永久留下了。我特别喜欢跟着我爷爷下地干活,因为我后妈从来不当着我爷爷的面打我。要不是我爷爷,我早就死了。” 陈迅不知道怎么接话,因为梁全勇的爷爷去年也走了。 “爷爷去年走了,我活下去的希望也没了。我出去打工,赚了钱,寄给爷爷,希望他吃好穿好,爷爷去世前才告诉我,他都存起来了,爷爷知道我一直想读书,想上大学,爷爷说,大学现在不限制年龄,那些钱,留着我上大学呢。” “我一边自学一边上班,打算考上大学,让爷爷高兴,可是爷爷走了,你说,我活着干吗。” “我计划好了,把钱花光,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死掉,我不怕死,如果有地府,地下有妈妈疼我,有爷爷保护我,真的,我特别希望人有灵魂。我见到妈妈,见到爷爷,一定好好孝敬他们。” “我后妈打我,我不恨她,我也没把她当妈,我恨梁其俊,梁其俊让我出来打工不是因为交不起学费,学校都给我免了学费,他还非要让我出来打工,他是希望我赚钱,给他和我后妈生的孩子,这样的父亲,你觉得我会认吗?” “大宝,你要好好活着,你和我不同,你活一天是开心一天,我活一天是活受罪一天。” 梁全勇蹲下,脸紧贴他妈妈坟头上冰冷的石头,像贴在妈妈的温暖的怀里,乱蓬蓬的头发下面,露出孩子般简单纯净的笑容:“好想妈妈能再抱我一次啊。” 第334章 宋丽有留校的机会 陈迅明白过来,梁全勇在用自己的事情告诉陈迅,要好好活着。 陈迅蹲下,把衣服递给梁全勇:“山娃,穿上。” 山风很大,梁全勇又喝了酒,不穿上衣服,容易感冒。 梁全勇鼻子有点不通畅,他说:“陈迅,你该回去了。” “不急,回县城的车下午3点多才有。” 梁全勇说:“谢谢。” “你跟我说谢谢,你跟我客气啥?” “不是客气,我是谢谢你,没劝我去认梁其俊。” 陈迅说:“留个电话吧,如果你真想着要考大学,来魔都,我有几个兄弟开了个公司,做连锁餐饮,库房非常重要,你来帮忙看库房,工资不会很高,但是空闲时间很多,你可以自学高中课程。” “算了。” “别急着下结论,想通了随时来找我。”陈迅把电话留给了梁全勇。 能帮的,他已经帮了。 梁全勇以前在深圳打工,收入可能还行,但是肯定没多少时间学习。梁全勇比陈迅大一岁多,都快30了,记忆力比不得十几岁的孩子,心思又多,真要考大学,难度加倍。即使考上了,毕业后,谁想要这么大年龄的大学生毕业生? 陈迅有点难过。 记忆中美好的家乡,让陈迅经常怀念的人和事,撕开表层,下面隐藏着血淋淋的伤。 回到舅舅家,吃过午饭,在公路边等到了回县城的车,郁郁寡欢的回到了县城。 陈大东也把陈迅批了一顿,核心就是陈迅不该买那么贵的酒,跟舅舅思路高度一致。 晚上,陈迅没回魔都,在县城的家住了一晚。 陈大东拿着陈迅的手机,看着孙子的录像,笑个不停。 “爸,把工作辞掉吧,去魔都住。”陈迅说。 陈大东瞪了陈迅一眼:“我这工作,比干农活轻松多了,还赚得多,为什么要辞职。” 陈迅只好放弃,这个固执老头,很难被说服。 第二天下午,陈迅开车回家。 看到陈迅一个人回来,没和黄依依一起,周玉梅特别开心,内心的欢乐不好表现太明显,逮住杨梦雪就开始训:“晓雪太懒惰了,去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把碗洗了,把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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