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着懒起梳妆时散播的花脂,追逐夜宴后倾倒的残酒。 杨柳是古道的帷幕,被晨风一吹,撩拨熙熙攘攘的集市。包子味儿总和糖三角的香甜打架,垂髫总角骑着竹马绕天井,束发妇人挎着竹篮挑选新鲜的蔬菜,偶有泼辣的争执起来,猪肉陈是个坏脾气的,刀往厚实的案板上一剁,便要同人理论。 说书的不太勤快,总要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懒筋被惊堂木一吓唬,眉峰便立起来,故事也有了精神。 那都是经年累月的老故事,比高座庙堂的老太傅年纪还要大。 青墙的街角处,裙摆翩跹,粉白面的绣鞋行了几步,跨过磕在石板路上的横棍,款款入座轿子内部,对轿夫道:“有劳。” 颠颠儿的小轿沿着城南的主路往北去,素手掀起帘子,里头的小姐望着熟悉又不熟悉的街道。 公孙府的石狮子是新垒的,从前他们家排场大,用金镶玉做石狮子的眼珠子,奢靡之风为上所闻,以贪腐的由头抄了家,如今宅子也盘出去了。 抄家时公孙家的二姑娘在向府做客,刚绣好了半只鸳鸯,便吓得丢了魂儿。 二姑娘原本要同向家二公子定亲,横遭变故后便没了下文,府外秋风扫着落叶,却有嬉笑的孩童大声喊着跳过:“向小将军打胜仗喽!” “向小将军打胜仗喽!” “向小将军要回朝喽!” 轿子里的姑娘轻悠一笑,心里默默喊了一声:“二哥。” 再走过一条街,是贵女们最爱的牵玉阁,胭脂水粉、珠翠首饰、绫罗绸缎,将整条街的商铺塞满,暗香浮动,衬得连日头都缱绻氤氲了起来。 一个华美妇人穿着蜀锦制的褙子,自台阶上下来,后头跟着腼腆的新妇,奶娘抱着雪团子似的幼儿,俩人一面议论里头时兴的款式,一面回头嘱咐奶娘将风兜给稚子披上,免得着了凉。 小轿一顿,里头的姑娘又点了点精巧的下巴,矜持地打招呼:“二娘,大嫂。” 贵妇们眼风也未朝这处来,携着仆役又往下一个铺子去。 最后停在一座高门大户前,黑檀色的牌匾上书“丞相府”三个字,是当朝圣上亲笔题书,朱门大开,跨过小腿高的门槛,轿夫径直往后院去。 花红柳绿的江南庭院,叠石理水,亭台楼阁,假山湖泊高低错落,精致得比皇家御用也不遑多让,面熟的仆妇脚下生风,抹一把头发上的桂花油便要往厨房去,一时又跑过几个小丫头,拿着花样,问前头的大丫鬟,二小姐今儿是描花样呢还是放风筝呢? 轿里姑娘抿唇一笑,待到了挽月阁,她从轿子里出来,环顾空无一人的院落,已经有尘封的味道了。 “吱呀”一声推开闺门,她坐到书桌前,拢袖研墨,对着晓窗里透进来的阳光,拂过桌面层层浮灰,展纸提笔,开始写信。 “父亲母亲大人在上,小女向氏阿夕拜别。” 母亲大人,我总是不敢忘,我叫做向阿夕。 幼时我习字,说“夕”字不好,黄昏夕阳,枯藤老树,总是消逝,总是留不住。 母亲大人却说,“夕”是“新月初升”,出现时太阳通常还挂在天上,故这月亮不大需要太亮堂,嫩芽儿似的,蜷缩在天边。 它最是纯净,最是无杂质,最是幼小可爱。 因此每一回被唤作阿夕,我便似被爹娘念着,无论在哪里。 你们怎样也想不到,我去了一个和这里截然不同的地方,那里的楼足有二三十人高,人能日行八百里,声能片刻万人闻。 我试过回来,在大雨滂沱的雷雨天站在树下,我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机会回来,但我抬头看到了一位姑娘。 她站在玻璃的门厅里,一刻钟之前,同我说,你快走吧,向挽,你快走吧,但她的眼神告诉我,她舍不得。 她当时窘迫极了,早上两个白水蛋,她一个,我一个,舍不得再煮第三个,夜间两碗方便面,她一碗,我一碗,便算作难得的加餐。 于是我想,她如此困难,我便日后再回吧,先赚一些钱偿还给她。 这一还,便不止还了钱。 两年的时间里,我经历了许多,也最终和她成为了家人,还认了她的娘做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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