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可秦郭二家的一些罪证与上官家私藏的账本却又都吻合,再加上一些受罪人的证词,就连朝堂上那些上官家的党羽也都哑了声,众人都眼睁睁见着这么一个世家大族一夕之间毁于一旦。 沈望渊拼了命般抽打着马腹,与一随从共乘一骑的老神医被颠的分不清南北,最后索性晕了过去。 他们已经走了一夜,最多一天一夜,他们便可到营州。 沈望渊只要一想起来大哥受了这么多的苦楚,想到嫂嫂还一个弱女子还要经受这么多的苦难便恨不能将上官家的人千刀万剐,都是他们惹出来的祸,害了这么多人,一直到如今强弩之末也不安分。 他大喘着气,寒气便夹着雪花呼啸而进嗓间,却不能将滚烫的心肺浇冷半分。 上官清嘉与上官如面上满是脏污,显然是还不能接受从云端之上落下的如此之大的反差,待到军队修整之时,上官清嘉不断撞着马车车壁,一直等到沈望渊掀开车帘,又发出呜呜的声音。 沈望渊的面上满是冷肃,他将上官清嘉与上官如嘴里的布扯开,冷声道:“有什么话想说?” “望渊哥哥、望渊哥哥,你要带我与长姐去哪?”上官如已经被吓到说不出话来,上官清嘉含着泪问道:“我父亲呢?你为何要如此待我们?” “你父亲已经入天牢,我要用你们去换我嫂嫂回来,”沈望渊抿了抿唇,递给她们一碗热汤,“你们是上官翼的亲侄女,亦是之后上官家能够活下来的最后两个嫡支,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此、此言何意……”上官清嘉有些怔愣,“拿我和长姐去换你嫂嫂,我父亲入狱……” 她喃喃间终于将一切都反应过来,大哭道:“我不信,你不要与我玩笑,我要见我父亲母亲!” 沈望渊并未理会她,任由她大哭着,将车帘重新合上。 他不会怜惜这一对姐妹,上官翼也不会因为怜惜而放过他的嫂嫂,也不会放过他的兄长。 雪花飘落在冷硬的盔甲之上,前方路途一片暗,今夜无月,修整的士兵都在以极快的速度填饱肚子,不敢有丝毫耽搁。 南沧默默走到他的身边,递给他一块肉干,安慰他道:“不要多想,营州还有人,沈相他会等到我们过去的。” 虽说是在宽慰着沈望渊,南沧眉间的愁绪与担忧却并不比他少,他揉了揉自己的眉间,听着上官清嘉的哭声便更觉得心烦意乱。 上官翼不好对付,而如今封城,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更是旁人不敢想象的。 那些蛀虫般的官员都死不足惜,可营州还有那么多的老百姓,南沧真的怕那个疯子最后就算死也要拉上一整城的人为他陪葬。 “去把她们的嘴堵上吧,”南沧叹了口气,问道:“上官翼并无子女,或许他就是一个冷性之人,她们真的能起什么作用么?” “能,”沈望渊又翻身上马,只剩声音浅浅传来,“他应该不希望从此上官家再无血脉延续。” · 施玉儿在路上浑浑噩噩走了好几日,一直到入太原时,她看见守在城门处的人,心口一酸,捂着面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母憔悴了许多,正和沈父一起在城门处接她,见到马车驶来,沈母便往前走了两步,面上满是焦急。 施玉儿却心中生了怯,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当时偷跑出来便已经做错了事,如今她又有何颜面再见沈母。 “玉儿,”沈母踩着高脚凳上马车来接她,当看见她消瘦的模样时,眼眶里的泪便再也止不住的落下来,“好孩子,快跟伯母回家。” 施玉儿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伯母,对不起……”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沈母想说的话很多,最后只吐出一句,“孩子,你受苦了。” 雾莲也红着眼眶站在车下,在见到她时擦着眼泪喊了声‘姑娘。’ 被几人簇拥着,施玉儿原先在心中不太真实的叫做‘家’的感觉也渐渐清晰起来,她的眸里满是泪水,几乎看不清眼前路,上了沈府的马车之后忍不住抱着沈母嚎啕大哭。 她一个劲的认着错,她怪自己太幼稚太可笑,最后拖累了这么多人,还害的关心自己的人如此担忧。 沈母只拍着她的肩,默默擦着泪,她接到卫三消息时便派人日日守在入太原的关口,一得到消息便立马赶了过来。 她多么害怕施玉儿在ʲˢᴳ路上出什么意外…… 施玉儿好像一直都哭不够一般,一直到回了沈府也不休息,雾莲无法,只能点了安神的香,才守着她缓缓睡去。 沈母见她出来,问道:“睡了吗?” “睡了,”雾莲的眼底满是忧虑,“姑娘的身体现在很差,精神也很不好,只怕须得好好开导一段时间。” 沈母揉着自己发疼的额角,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起码在临川回来之前,我一定要好好守着她。” “还有一件事……”雾莲吐出一口浊气来,颤声道:“我刚才伺候姑娘洗漱的时候,发现姑娘的肚子已经隆起……” 闻言,沈母动作一顿,“孩子可还好?” “孩子应当无事,这个孩子实在是命大,当时夫人便猜测姑娘可能有孕,但却未下定论姑娘便走了,经过了这般颠簸,孩子也还在,想来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情。” “叫大夫来诊脉,动作轻些,莫要将玉儿闹醒,补品与安胎药都备好,万不可让玉儿与孩子出事。” · 施玉儿这一觉睡得很沉,做了许多奇怪的梦,梦见了许多人和事,她醒来时,见着在沈府时所用的鹅黄色承尘,愣了一下,一时间分不清此时是梦还是说自己在营州的那段时日才是梦。 她动了下酸软的胳膊,下意识抚上肚子,感受到熟悉的起伏时心中微微松下一口气来。 她回太原了。 “雾莲。”施玉儿轻唤了一声,房门便被推开,雾莲端着瓷盅走近,半跪在脚踏之上,柔声道:“姑娘,您醒了。” “我睡了多久?营州可有消息传来?” “睡了八九个时辰,”雾莲将瓷盅打开,身子有些紧绷,闻言笑道:“您先将燕窝用了,厨房还温着您之前爱喝的樱桃酿,您歇会儿再用些。” “雾莲,我问营州有没有消息传来,”施玉儿抿着唇,“你不愿告诉我么?” “姑娘,”雾莲垂下眸子,“营州没有消息,但皇上已经领着兵过去了,您莫要担忧,先好好养着身子,或许再等不了几日,大人就回来了。” “您的身子现在很差,大夫说……若现在不养好,怕是生产的时候孩子生不出来,”雾莲将沁出眼眶的泪一擦,“您听话,如果大人在这儿也一定不愿见着您如此,您这般,大人在营州又如何安心?” 提及沈临川,施玉儿的心口钝痛了一下,她含着泪,将盅里的燕窝吃净后又将自己捂进了被子里。 房内地龙烧的很暖,她躲在被子里啜泣着,雾莲便坐在脚踏上守着她,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才听见她的声音响起,“雾莲,我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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