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篮了。 忽然,手机在沙发上响起来,八成是卡着时间问候拍摄情况的任树。 瞿燕庭拐弯去接电话,使唤习惯了,冲陆文说:“毛衣在脏衣篮,你自己去拿吧。” 陆文一时嘴硬,现在也只好将错就错。他走进浴室,灯亮着,淋浴间的玻璃门半敞,飘出没散尽的热气。 脏衣篮就在洗漱台的旁边,装满了衣服,陆文俯身去翻。 不出五秒钟,陆文空着手从浴室出来,喊道:“毛衣我不要了!” 瞿燕庭拖到最后一声铃音正要接,被这嗓子吓一跳,不小心挂断了。他不解地问:“刚才那么心急,为什么又不要了?” 陆文口齿磕绊:“都、都淋变形了,反正我不要了。” 瞿燕庭说:“那我赔你一件。” “不用。”陆文道,“就当我送你了。” 他去厨房拿上小锅,径自往外走,走到玄关拧开门,看见花瓶里的那一枝康乃馨。花瓣趋于枯萎,但瞿燕庭一直插着没丢。 “瞿老师,”陆文顿住,“总之,谢谢你对我的关照。” 瞿燕庭道:“不客气。” 话音刚落,陆文攥紧门把手,气势足得要命:“但一码归一码,我必须提醒你一下,以后不要让人随便进你的浴室!” 嘭!门甩上了。 瞿燕庭滞在沙发旁,眉目间透着三分懵懂,一分惊吓。 他又被那个二百五吼了?不知是太疲惫,还是习惯了,竟然蹿不起一丝脾气,只觉得莫名其妙。 瞿燕庭摘下颈间的湿毛巾,放回浴室,经过脏衣篮,想确认一下毛衣变形的程度。如果问题不大,他就送去干洗。 篮中的衣服是洗澡前脱的那一身,先扔进外套,接着是毛衣、长裤、衬衫,越外层的衣服越压在下面。 “都没拿出来,怎么知道变形的。”瞿燕庭嘀咕着,拿起最上面的一件。 他顿时僵住了,手指勾起的这一件,是他最后脱下的、湿淋淋的、黑色的三角内裤。 所以,这条内裤一直在最上面? 陆文找毛衣的时候,岂不是…… 瞿燕庭触电般收回手,把内裤扔回筐里。他直起身,明白了陆文为什么不要了,也明白了陆文吼的那句话。 他抬头看镜子,白炽光黑睡衣,颊边泛起两团难堪的绯红。 作者有话要说: 陆文:有被羞到。 第28章 姜汤热好了, 生姜和红糖的味道在客厅里弥漫开。瞿燕庭在沙发上喝, 汤水蜿蜒进胃里,身体慢慢回暖。 茶几上放着剧本, 潮湿的纸页一捻就会皱掉, 他小心地翻开, 翻到中间部分,也就是叶杉和叶小武人生的转折点。 叶小武死了。 叶杉继续自己的人生, 同时替代叶小武, 开始另一份人生。 当初任树拿到剧本,读到这里时, 惊讶地说:“是个人格分裂的故事?” 这种题材算不上大众, 多见于犯罪片。瞿燕庭没回答“是”与“不是”, 在他看来,叶杉的变化更像是一种人性的简单割裂,而非一种心理疾病。 叶杉羡慕叶小武的一切,羡慕到嫉恨, 他渴望成为叶小武以得到叶母的爱。这样的心理和多年被冷落的创伤, 促使他生出弟弟的人格。 但他始终很清醒, 没有去犯罪,没有两个人格互相蚕食。如同把自己单纯地一分为二,多活出一段叶小武的生命。 作为叶杉,他参加高考,念大学,获得独立离开原本的家庭。作为“叶小武”, 他对叶母体贴孝顺,偶尔任性妄为,与真实的叶小武无异。 瞿燕庭翻到了最后,姜汤也喝完了。 他合住剧本,后仰靠在沙发上,涌起一股无边的疲惫。 枯坐了许久,瞿燕庭要去好好地睡一觉。先订了一份客房晚餐,太清楚自己的德行,以防万一给管家留了言,请送餐时多按几次门铃。 瞿燕庭回卧室休息,起身时有点头晕。他钻进被窝里,身体的温度回升,却觉得冷,忍不住蜷缩起来。 风雨在晌午停的,整座城市水雾氤氲,天空笼着未吹开的团云。 从高空眺望,天地间是循环不尽的潮湿。 陆文一个人也能把大床占满,趴在中央,舒展着长手长腿呼呼大睡。傍晚时分手机响了,他埋在枕头里没起来,伸手一通乱摸。 眼都没睁,起床气顷刻间蓄到满格。 “谁?”陆文接通,声音低得厉害,“睡觉呢,别他妈烦我。” 手机里没动静,陆文估计是垃圾来电,被他唬住了,不耐烦地说:“你有事没事?有屁快放。搞投资的还是搞借贷的?这么磨叽玩还学人家玩诈骗,滚!” 里面没有感情地说:“是我。” 陆文猛地一哆嗦,弹起来在床上来了招白鹤亮翅,睁圆眼眶一看来电显示——陆战擎。 困意都吓回娘胎去了,他重新将手机贴在耳边,老实得不行:“爸,是你呀。” 陆战擎:“嗯。” 陆文:“打给我有事?” 陆战擎:“借贷。” 陆文挠挠下巴,用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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