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 风雨好像停了,陆文眯开眼,看见一顶雨伞遮在上方。 他喃喃道:“瞿老师……” 瞿燕庭撑着伞俯下/身,刚才喊了停,陆文仍一动不动地躺着。他问:“能动吗?是不是摔到了?” “没事。”陆文回答,“……我没听见喊停。” 瞿燕庭确认道:“真没事?” 陆文点点头,他的脸是湿的,一条条水痕从额前滑下,颤颤地汇聚在眉宇之间。水滴快要钻进眼中,瞿燕庭伸出手,在他的眼窝处抹了一把。 那只手不算温暖,但带着一股男人的力量,仿佛把他从冷水中打捞出来。 直到被孙小剑扶起来,陆文才还魂。 他挎住对方的脖子,藏在伞下,一边走一边悄声说:“刚才瞿燕庭居然摸我的脸。” 孙小剑:“什么意思?” 陆文道:“我能感觉出来,摔那一下,他好像挺心疼我的。” 瞿燕庭已经回摄影机旁,在潮湿的外套上随便蹭了蹭手。 康大宁问:“瞿编,怎么样?” “差远了。”瞿燕庭说,“摔得不够狠,再来一条。” 第26章 第二条直接拍摄车祸镜头。 陆文在路旁候场, 威亚的余韵很绵长, 有些勒,保鲜膜令浑身的毛孔都无法呼吸了。他弯下腰, 双手撑住膝盖保存体力。 雨势渐凶, 瞿燕庭在路中央检查照明。他一手撑伞, 另一手抄着喇叭:“3号镜头一结束,我会打手势提醒, 你就立刻上镝灯。” 灯光组长:“好, 我记住了。” “陆文跌倒,镜头抓两秒特写。”瞿燕庭叮嘱, “一定要打好银反。” 一阵风刮过, 瞿燕庭的面目蒙上一层水珠, 他不在意地抹一把脸,继续道:“注意跟焦,第一条拍得不行。” 摄影大助说:“瞿编,我知道了。” 一一调整完毕, 瞿燕庭走向路旁。雨水来得急, 道牙子前的积水还没疏散, 足有近一米宽。他顿了一下,预估能不能跳过去。 这时,陆文在台阶上伸出了手。 瞿燕庭把手搭上去,两人的手都很湿,很滑,只能用力地扣住。他被陆文使巧劲儿拉过去, 踩上台阶,彼此的伞沿儿撞在了一起。 松开手,陆文让开一步。保鲜膜拘在身上不舒服,他微躬着背。 瞿燕庭过来说两句话,第一句是:“这种戏都是奔着通宵去的,估计会拍很多条。” 陆文回道:“嗯,我准备好了。” 瞿燕庭说:“这场戏难在方方面面,演员的关系反而不大,不用有心理负担。” 陆文点点头:“既然难在方方面面,那瞿老师,你也不要有负担。” 瞿燕庭愣了一瞬,代班导演,压力绝非一句安慰便能打消。不过这话从陆文嘴里说出来,怪新鲜的,他听完轻松几分。 演员该就位了,陆文放下伞走向马路。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陆文几乎没淋过雨。平日里车接车送,但凡不那么风和日丽的天气,司机跟得更紧。小时候,儿童雨衣从S号换到XXL,他前脚蹿出去踩个水,保姆后脚就把他薅回来。 所以他的观念中,淋雨如同“遭罪”,今晚可以说是为艺术献身了。 瞿燕庭亲口发号施令:“各就各位,开机。” 面包车疾速驶来,风雨掩盖不住引擎的嗡鸣,陆文跌在马路上,抬起头,两束刺目的灯光迎面照射过来。 全景拉近景,推特写镜头,定格时长两秒。 嘭,猛烈的撞击声,轮胎擦着潮湿的路面滑出一截,发出尖锐的声响。 陆文身体一轻,被威亚吊起来,视野中是一片白色的光,雨线如织,更深处是浓浓的黑夜。短暂的晕眩结束,他重重地砸在了棕垫上。 瞿燕庭打手势,康大宁喊:“cut!” 孙小剑和李鹏冲过来,两个人合力扶起陆文。还没站稳当,面包车启动,掉头返回了路尾。 康大宁喊:“喘口气,走第三条!” 湿透的衣服有十几斤重,黏在身上,陆文往回走,把松开的一段保鲜膜塞回袖管。一阵风吹来,他只觉心头凄凉。 “剑哥。” “哎,怎么了?” “公司给我上保险了吧?” 孙小剑哄道:“上了,你坚持住好好拍。这段戏播的时候,我叫艺宣部给你安排个热搜:陆文,敬业。” 十个明星有九个半吹过敬业,没劲。 陆文说:“我想要:陆文,牛逼。” 第二条拍完尚有力气废话,接下来拍摄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这组“跌倒——撞飞——狠摔”的镜头一共拍摄了八条。 第八条拍完,陆文趴在棕垫上,差点吐了。 瞿燕庭喊道:“停,过!” 已近凌晨三点,这场雨越来越肆无忌惮,没有丁点减小的意思。工作人员移动防雨棚,准备拍摄下一组镜头。 段猛兜上冲锋衣的帽子,扛着云台和黑旗,刚走两步,瞿燕庭过来为他打伞。 “瞿编,不用不用不用……”段猛连连拒绝,“可使不得!” 瞿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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