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当然他也从不是愿意敞开心扉之人,他对谁都谨慎冷漠,对谁也不信任。 宗铎形容他是个冷血的疯子,倒是合适。 只是他又十分介意孟泽,与她关系虽冷淡,却是越来越在意她与孟泽的事,像一根刺扎在心口,他无比想除掉。 回北地,便一如这两年一般,也未再同她打过招呼。其实最开始他去北地,他是一定要她送他的,怕是最后一面,后来关系淡,没有遵守过。 哪知这一回,真是最后一面。 随行队伍不过刚到儋州,就有王府中人,快马加鞭而来。 “世子,世子妃去了。”那人已是泪流满面。 那一刻,他却忍不住发抖。 也不敢相信。 第341章 陆行之也不记得,在得知宁芙去世的消息后,他是如何回府的。 那一路的记忆,都很模糊,他也极恍惚,只记得那一路,他从马上坠下来两次,原本已快要愈合的伤口,迸裂开了。 可他感觉不到疼。 他只想回京,快些回京。 如若不是自己晕厥了过去,他恐怕已察觉不了自己受了伤。 醒来时,屈阳苦口婆心道:“世子,你在北地已受了这么重的伤,千万要保重身体,世子妃若是在,想必也不愿看见世子这般情况。” 屈阳的一声世子妃,却让他心口疼得厉害。 如同有人在挖他的心,要毁了他,逼疯他,要他生不如死。 他说:“我要回去。” “世子眼下奔波不得。” “有何奔波不得,不过也就是一死。”他不甚在意地说。 不过就是一死。 他先是惊讶自己居然能这般自暴自弃,随后释怀地笑了笑,似乎宁芙一死,他亦没什么可留恋的。 权力?名望? 似乎也没有那般有意思了,居然会变得没意思了。 原来这一切,都比不上那个嫌他重、觉得他无趣,将他从寝居赶走的阿芙。 ...... 待他赶回京中,她已经身裹白布,安静的躺在棺椁之中,像是睡着了。 她初进王府时,身着一身大红色喜服,那般明媚,而在王府的最后一刻,却穿着丧服,毫无生机,红妆变白骨,倒像是王府吃了她。 短短三年,却是宁四姑娘嫁人后的一生,何其短暂。 他娶她的初衷,分明是想护她这一世周全。 他站在一旁,看了许久,未落一滴泪,只是觉得这一切不真实。 来送她最后一程的人很多,不少都是受其恩惠的。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世子,世子妃不在了,您请节哀。” 那一瞬,不知如何就拨动了他心中的情绪。 他没有比那还难受的时候,看着她的遗体,比听到她死去的消息时,还要让他难以接受数万倍,勉强站在原地,衣袖下的双手已抖得难以控制。 宁夫人哭得撕心裂肺,宣王府的人,也都在落泪,无一不伤感。 “该抬棺了,国公府缺男丁,今日抬棺的,除了宣王府几位公子,国公府大公子,还有世子的幕僚陆大人,世子妃曾帮过陆大人,今日陆大人帮忙正合适。”那备丧事之人道。 他静静地听着,至于提到了谁,已全然不在意,只是恍惚想起,他身边有不少人,都受过她的恩惠,时常提起世子妃是极好的人。 “今日还得麻烦陆公子了。”宣王妃起身答谢着他身边的男子。 “世子妃曾在我还未给世子当幕僚时,让身边的侍女,补给我母亲看病的银钱,她是我们陆府的恩人,今日能送世子妃一程,是我该做的。”说话的是他的幕僚,陆行之。 “是啊,我们阿芙是极好的女君。”宣王妃抹了抹眼泪,又自豪又心痛地说,“只是命不好,嫁进了我们宣王府,三郎不是个好郎君,早知如此,我该劝他们和离的,而不是让阿芙再忍一忍,我也有错。” “王妃节哀。” 他依旧是无动于衷,只是心中却也恍惚地想,也许她倒不如嫁给孟泽。 “三郎,你还有没有心?阿芙死了,你还这般冷冰冰,还带其他女子来王府,你......”宣王妃再也说不下去。 “不是母妃想的那般。”他冷淡地说,“没有其他女子。” “那你带阿和来,是为何?”宣王妃逼问道。 宁夫人在此时却忽然情绪激动起来。 “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就不将她好好送回宁国公府!为什么要把她逼到去死这种地步,你把我的阿芙还给我。”宁夫人泪流满面的捶打着宗铎,已失了理智,“我没了儿子,如今连我的女儿,也被你们宣王府吃了。” 他侧目去看,入眼的妇人,早已没了往日雍容大度的模样,佝偻着身子,痛苦万分,他不由手握成拳,隐忍着情绪。 “夫人,您认错人了,这不是世子,这是二公子。”丫鬟上前阻拦他。 宗铎搀扶着她道:“夫人节哀。” “三郎,你要是不喜欢阿芙,你该送她回家的,你弃若敝履,却是我们国公府的珍宝,是我的命啊。”宁夫人滑坐在地上,喃喃落泪道,似乎是恨极了,已认不出谁是那宣王府三郎。 他看着宁夫人,走到她面前,扶起她。 她并未认出,他才是她口中的三郎,只是伏在他胳膊上痛哭,说:“我的一双儿女,都没了。阿诤没了,阿芙也没了。我一生都未做什么坏事,阿芙成亲后一直在替她行善积德,怎还会如此!怎还会如此啊!” 他才红了眼睛。 这是阿芙最爱的阿母。 他拥着她,安抚着这位长辈。 除了给宁芙抬棺,他一直陪着她。 待宁芙下葬后,宁夫人又拽着他的手袖,笑得比哭的还难看,道:“三郎,摆脱了阿芙,你心里一定很高兴吧?” 他嘴角动了动,却什么也未说出来。 这是最让他心碎的一句。 却不知让他生不如死的,远不止这时。 那是在他整理宁芙遗物时。 看见了宁芙无数有关他的木雕,栩栩如生,即便未完成的,也能看出他的神韵来。 “若是我思念你,我就雕一个你。”两人成婚那前半年,她第一回去北地时,她是这般告诉他的。 只是后来他回京,他一个也未见过。 他不过是一笑置之,小女君的话,不过是临时起意。 却不想侧殿的杂物间里,那些木雕不计其数。 却也不仅仅是木雕,还有无数的画像。 旁边还有她给他取的昵称,讨人厌的石头郎君。 画像后来成了她撒气的地方,给他画得极丑,背面写满了她的怨气。 “下次再这般冷淡,我不伺候了。” “下下次再这般冷淡,我不让他进景华居了。” “都给了这么多次机会了,总是让我这般没面子,若我再低声下气,我就是狗!” 原来他的世子妃,从不是临时起意之人,只是是个骄傲的小女君,心中懊恼他的不解风情。 也并非,如他以为的那般,心中全然无他。 那一日,他在侧殿坐了一晚上。 如今在宁芙死后才得知这些,叫他如何走得出来。 这血淋淋的遗憾,将他困住了。 “三哥原来是喜欢三嫂的。”宗凝有些难过的说,“我就说,三哥怎么会不喜欢她,她对人那样好,也很在意三哥。” 是啊,原来他喜欢她的。 还很嫉妒孟泽。 可惜他是个冷血孤僻的疯子,从未主动与她谈过心。 后来他照例去了北地,守护着大燕那一方疆土,比以往更孤僻冷血。 对京中,对宣王府,再无半分留恋,也是才后知后觉,先前愿意回京,是因为宁芙在,他还把王府当成家。 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也不知这个念头,是在何时,悄无声息扎进他心里的。 再回京,是景华居起火,烧得一点也不剩,连带着偏殿所有的木雕,字画,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他连夜快马加鞭回京,看着那成了一摊废墟的景华居,跪在地上,霎时如同丢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终于忍不住捂脸痛哭。 阿芙,家没了。 他唯一的念想也没了。 “人总是失去后,才知遗憾。”孟渊便是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不过,我倒是听过一个起死回生的传说,世子可否愿意听一听。” 第342章 孟渊看着他,如同神祇一般。 “北地墓哀山上,长着一种神草,色黑,叶纤细,名唤浮华梦,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传闻此草的花,有让人灵魂重生的功效。” 两人向来是敌对关系,他知孟渊,向来视他为眼中钉,同他说这些,自然是有所图谋。 晋王的兵权,已握在他手中,有他在,孟渊登不上大位。 “我手上,正好有一支浮华梦,只是不知世子可否愿意,用兵权来换。”孟渊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兵权一失,江山不在,数年来的为筹帷幄,会毁于一旦。 “你知道结果。”他却扯了下嘴角,孟渊知道他会换。 “嗯,我比世子更心细一些,察觉到世子对世子妃有情,是世子对孟泽,越来越不满时起,世子或许自己还未察觉,这种不满,始于世子成亲。” 孟渊道:“世子嫉妒孟泽,怨恨孟泽,以至于冷眼旁观由我算计他,不能再行男女之事。其实这对世子而言,绝不是明智之举,所有人怕是都会猜忌,是世子想断了孟泽的子嗣,才会如此。这即便日后当了这摄政王,怕也不会安稳。” 孟泽之事,确实是他故意推波助澜。 他对宁芙的诋毁,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是以他要让孟泽生不如死的活着。 “浮华梦在墓哀山?”他淡声问。 “便是世子年复一日的等待,也未必能寻到一支浮华梦。”孟渊道。 “兵权我会给你,我只是还须一支浮华梦,我想再见一见她。”他红着眼睛,语气却凉薄。 “哪怕只有一眼?” “便是只有一眼,我也认了。” 孟渊看了他须臾,认真道:“哪怕世子不再是世子,也未必再能成为她的夫君?哪怕世子只能任由所见一切发生,而不得主动去告知一切?” “如若我还能见到她,我只希望她能好好的,便是她......嫁于他人,我亦替她开心。”他道,“我只希望阿芙,能安稳度日,长命百岁。” ...... 陆行之收回思绪,眼下宁芙就在他怀中。 他忍不住越发用力的抱住她。 重生而来的过程,是极痛苦的,可是那心中却像是活了过来,于是他忍着虚弱的身体,回了京。 就为了在她落水那次,能亲眼看到她无恙。 宁芙被宗肆从湖州救了上来,昏迷间,喊宗肆郎君。 细若蚊足的一声,却让他几乎落泪。 他知她喊的是自己,不是眼前方弱冠的宗肆。 只是他不再是宗肆。 从今以后,他须得当好陆行之。 宗肆因宁芙那一句郎君,有些警惕,将宁芙交给了他,便离去了。 他冷眼看着他的背影,心知日后有的是他后悔的。 后来宁芙又睁开眼,似乎是难受,拉着他的衣袖,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分熟悉感,又喊了一句郎君。 陆行之没有比那一刻,还觉得这一世而来,有多值得的时候。 怎么会不喜欢她呢。 不会是她所说的那般,他并不觉得她美。 其实每一次同房,都是他受不住诱惑,并非是为了要孩子,他只是喜欢同她亲近。 只是,他是个冷漠自私的疯子,感知得太晚。 他替她寻了无数木雕,而那又何尝不是,在怀念她上一世一笔一划雕刻自己的情形。 她喜欢木雕这事,他如何能忘得掉。 想到这儿,陆行之忍不住去亲吻她的头顶,温柔而又怜惜。 宁芙却躲开了。 “陆公子,你不该对我如此。”她蹙着眉道。 “是我唐突四姑娘了。”他哑声道,随后又放开了。 他其实甚至比不上这一世的宗肆。 宁芙对他好,只是将她当做陆行之,如若有一天,她知晓这幅皮囊之下,究竟是谁,恐怕会躲他躲得远远的。 她只是不愿接近,这一世的宗肆。 她真正恨的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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