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的肉条舌头疯狂扭动。可它依旧重重地压在安鹤笙身?上,尖利的指甲刺进了他的胸腔,一点点向下?切割。 剧烈的疼痛令安鹤笙的手开?始发抖,就?要?拿不住他唯一的武器了。 就?在这时,一阵锈风扫过。安鹤笙只感到眼前闪过一道沉猛的幽影,摧枯拉朽般的巨力令他呼吸困难。 不过他看得很清楚,从他上方挥过去的,是盲眼怪物的巨大砍刀。这一刀直接把鬼物的脑袋砍飞了。 盲眼怪物走了过来,抓起鬼物剩下?的尸体甩飞出去。然后他低下?头,无声地“凝视”着?地上的男人。 安鹤笙看着?那铁塔般的怪物,清晰地感受到了可怕的威慑从上方压下?来。 一阵沉默过后,盲眼怪物突然抱起安鹤笙,将他抗在了坚硬厚实的肩膀上。 安鹤笙:? 盲眼怪物扛着?安鹤笙,脚步沉重地踏过遍地书籍的图书馆,缓缓走上宽阔的楼梯。 他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按在安鹤笙的腰上,手掌滚烫得惊人,安鹤笙觉得自己整个后背好像都烧了起来。 这怪物要?带他去哪,找个合适的刑场再行刑吗? 不过安鹤笙有种微妙的直觉,盲眼怪物似乎没有伤害他的意图。 不多时,怪物停下?了脚步。楼梯的尽头,是图书馆两层楼之间占了整面墙的落地窗。他猛一挥砍刀,高达五六米的整面窗子崩塌碎裂,发出骇人的巨响。 玻璃碎片四散崩飞,却没有落地。所有的碎片就?这样,诡异地漂浮在空中。 怪物将安鹤笙放了下?来。 安鹤笙望向破开?的窗口,微风吹皱了他的衬衫。外面除了涌动的黑暗,什么都没有。 他回头看向高大的人形怪物,发现那些?黑色的锁链不是挂在怪物身?上,而是从他的脊背穿透、再从身?前穿出,是宛如刑具般的枷锁。 “你?是谁?”安鹤笙轻声问道。 盲眼怪物静静地对着?安鹤笙,不发出任何声音。这时安鹤笙才意识到,怪物是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的。 且不说?人和鬼是否语言相通,怪物的嘴唇被一道道黑线缝合,根本不可能开?口说?话。 不能看,不能说?。 那他能听见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在安鹤笙盯着?怪物胡思乱想之际,怪物突然伸手一推,将他从破碎的窗口推了出去。 安鹤笙猝不及防地跌进了无尽的黑暗,溺水的感觉再度袭来。 他不断下?沉,不断窒息。直到意识即将湮灭,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恬淡的香气来不及捕捉就?转瞬即逝。窒息感尚未完全消失,安鹤笙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一旁有人问道:“怎么了?” 熟悉的就?诊床,熟悉的牙齿保健科普,熟悉的贺医生。安鹤笙咳嗽着?坐了起来,随意地摆了摆手。 贺浚哲倒了杯水快步走到就?诊床边:“喝点水。” 安鹤笙握住杯子喝水,贺浚哲也没有放手,轻轻托着?杯底,另一只手在他背上体贴地轻拍。 安鹤笙一点点仰起头,修长白?皙的脖颈暴露在贺浚哲的视线中。他盯着?安鹤笙因吞咽而不住滚动的喉结,眼神有些?稠密。 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安鹤笙长长吐了口气,但还是回不过神。 究竟是怎么回事?,怪物,梦境,梦境里的梦,梦境档案……那些?交错的相似之处,会?容易让人以为“安教?授”的世界是梦境档案的延续,但手臂上消失的伤疤又将安鹤笙和角色剥离开?了。 如果你?一直只活在梦里,你?何以得知那就?是梦—— 那个女人给他的千纸鹤里为什么写着?这样一句话,是她故意写的吗? “鹤笙,你?怎么了?”贺浚哲见安鹤笙一直沉默失神,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做噩梦了吗?” 安鹤笙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偏头躲开?了贺浚哲的手。 贺浚哲的手悬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似的:“对不起,吓到你?了?” 安鹤笙也不知怎么,一直都对贺浚哲的触碰,有着?本能的躲闪。他调整了一下?状态,说?:“的确做了个梦,有点回不过神。” “梦到什么了?”贺浚哲问。 安鹤笙随口道:“记不清了。” 贺浚哲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虽然你?舅舅和表哥对你?不好,但他们出了事?,多少还是会?影响你?的心情。你?要?不要?再休息几天,不用那么急着?来上班。” 关于安鹤笙家的事?情已经传开?了,鸟笼城的人都知道警察在通缉顾诚语。 “休息了快两个星期了,不想休了。”安鹤笙心不在焉地说?。 贺浚哲想了想,语重心长地劝说?道:“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搬出来。顾诚语现在是通缉犯,他做的那些?事?听起来很危险。万一他哪天偷偷回家,你?遇上他怎么办?” “那样正好,免得我每天都猜他躲到了哪里。”安鹤笙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不过我最近没有住在家里。” 贺浚哲有些?意外:“那你?住在哪?” 安鹤笙瞥了贺浚哲一眼:“住在朋友那。” 贺浚哲盯着?安鹤笙看了一会?,微笑道:“那就?好,这样比较安全。” 安鹤笙去水池前洗了洗脸,准备回去工作。贺浚哲叫住他道:“对了,我听说?你?最近经常和教?堂那位年轻的神父在一起?” “我在考虑要?不要?信教?。”安鹤笙开?玩笑道,“贺医生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我也是听来看牙的客户说?的。”贺浚哲露出担心的表情,“那位神父家里……好像有过一个杀人犯。” 安鹤笙微微皱了下?眉。这件事?是怎么传出去的? “那又怎么了,又不是神父杀了人。”安鹤笙不屑地说?。 贺浚哲摇头道:“流言蜚语是停不下?来的。尤其是神父身?份特殊,人们看待他们的眼光、对他们的要?求,也和对普通人不同。” 安鹤笙想起了自己和封文漪之间那个有趣的笑话:神父可以做什么。 在了解封文漪之前,他对封文漪的看法也受到“神父”这个身?份的影响。他是在他们的相处中,才越来越多地看到封文漪,而不是封神父。 可如果其他人,原本将封文漪视作高洁神圣的存在,一旦这个印象被打破,哪怕是那么不讲道理,那他们看到的就?不再是封神父,而是杀人犯的儿子。 “那我呢?”安鹤笙看向贺浚哲,似笑非笑道,“贺医生怎么看待我。” 贺浚哲怔了一下?。不等?他开?口,安鹤笙继续道:“现在我表哥被认为是杀害警官的嫌疑犯。你?要?辞退我吗?” “我不会?。”贺浚哲专注地看着?安鹤笙解释道,“刚才我说?的话,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安全。” 安鹤笙笑了一下?,开?门出去了。 晚上下?班后,安鹤笙在回家的路上随便买了些?蛋挞。 他望着?另一头被灯火点亮的河流出神道: SN613惊讶地说?: 安鹤笙回忆道: SN613好奇地问: 安鹤笙: SN613挠了挠头: 安鹤笙: 他和613聊着?天走进了楼宇之间,经过教?堂的时候,发现门前有几个人一边探头探脑,一边交头接耳。 “……教?会?也真是的,怎么能让这种人当神父。” “可能是给他那个变态老爸赎罪呢。” “我堂哥在警局工作,他跟我说?,死?了的那个警察,当年还参与了抓捕神父他爸的行动呢。” “哟,我听说?那个警察死?的时候他也在……” 安鹤笙走到几人身?后听了一会?,突然开?口道:“这么晚了,叔叔阿姨你?们吃饭了吗?” 那几个人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人下?意识回答:“吃了啊,这不是出来遛弯……” “怪不得。”安鹤笙弯起眼睛,笑容可掬道,“原来是吃饱了撑的。” 那几人顿时脸色难看起来,纷纷道:“你?怎么说?话呢!有没有家教?!” “我家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哪来的家教?。”安鹤笙幽深的眼眸从那几人脸上逐一扫过,唇边泛着?迷人的浅笑,说?出的话却刺耳如刀,“你?们也这么没家教?,是不是家人也都死?光了?啊~所以你?们才一起来教?堂,给死?去的家人祈祷吗?” 几个人气得脸色涨得发紫,指着?他就?要?骂。 这时封文漪从教?堂里出来了。那几人面面相觑,互相捅咕了一顿,没好气地走了。 他走到安鹤笙面前,心平气和地说?:“没必要?和他们计较。我……” “你?习惯了,你?没事?。”安鹤笙抢过话来,“你?总是说?这样的话,难道你?心里真的能一点波动都没有吗?” “不用担心我。”封文漪神情沉静地说?,“我是真的没事?才这么说?。” 安鹤笙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举起手里的蛋挞说?:“我买了蛋挞,回去一起吃。” 两人往家走去,几分钟前尚有一丝亮光的天幕,正在被夜色一点点吞没。 到家后,两人在餐桌前相对而坐,一盒酥皮蛋挞摆在他们中间。 封文漪出神地看着?一个个泛着?光泽的蛋挞,但心思并不在这。就?像安鹤笙说?的,他心里不可能一点波动也没有。 回去工作后,他本来还在纠结刘入川的死?,没想到竟然会?听到有关自己的流言。 鸟笼城是一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他的事?在短短两天之内就?传遍了,人人都知道当年那个轰动一时的连环杀人犯,那个专门挖人眼球的变态,就?是他的父亲封翌。 一刹那间,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变成了他所熟悉的,曾经令他无时无刻不感到愤怒的眼神。 哪怕他还是他,他还穿着?那身?象征身?份的圣洁法衣,他也不再是受尊敬的神父了。 安鹤笙见封文漪一直若有所思的表情,揶揄道:“神父,你?的魂儿掉在路上了吗?”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只蛋挞咬了一口。 封文漪的视线,不自觉地随着?那只蛋挞落到了安鹤笙的嘴唇上。 蛋液在烘烤后凝成了微微凸起的小丘,色泽饱满诱人。酥皮均匀覆叠,像层层薄衣,将这层小丘承托在内。一口咬下?去,凸起的凝液便颤抖着?、鲜活地荡漾一下?。 热,酥,涨,那诱人的模样,叫人忍不住张口就?咬…… 安鹤笙见封文漪有些?恍惚地看着?自己,拿起一只蛋挞递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封文漪没有用手去接,似是想也没想,就?这样低头咬了一口。 恰到好处的热度进了口中,踏实而满足,软软填了满口,香气弥漫满腔。和他刚才想象中的味道一样好。 安鹤笙有些?意外。不过现在封文漪心不在焉,肯定不在状态。 人对自身?的判断,有种与生俱来的不确定性。因为人是按照社会?的期待被培养的,对自己的认识也就?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若得褒奖,便会?感觉良好,反之则惴惴不安,甚至痛苦彷徨,仿佛对他人的情感和期待有所亏欠似的。 神父啊,你?要?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太过可口,很容易被恶魔趁虚而入。 安鹤笙放下?蛋挞道:“神父,你?嘴上说?没事?,其实很在意吧。为什么要?口是心非?” 封文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安鹤笙道:“因为人往往不能随心所欲,又耻于承认自己的行为与内心相违背。”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说?你?想说?的话,做你?想做的事?。”安鹤笙竖起食指在泛着?诱人笑容的唇边,压低声音道,“我保证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说?出去。” 封文漪看着?安鹤笙带点狡黠的笑容,忍不住也笑了,不是平时那种很小幅度的勾勾嘴角。 他那么俊美漂亮的一张脸,在这突如其来的笑容中,显露出了无人见过的魅力。 安鹤笙欣赏着?自己看中的美味佳肴,忍不住又拿起一只蛋挞咬了一口:“你?该多笑笑。肯定比念诵福音更?令人感动。” 少年口中发出酥脆悦耳的声音。 封文漪看着?他染上温度的嘴唇一张一合,视线有些?朦胧。 一缕幽影从安鹤笙身?后升起,越变越大,长出了似人非人的模样,轮廓烟熏般浮动。 幽影在唇边竖起尖长的食指,像是在示意封文漪不要?出声。 它从后面将少年拥入怀中,用一只硕长的手掌蒙住了他的眼睛。另一只手覆盖在他的手上,帮他将最后一口蛋挞送进口中。 那只黑雾般的手揉磨着?少年的嘴唇,揉得它们泛起果浆般的色泽。 少年什么也看不见,盲目地探出舌尖舔唇边的碎屑。 那只手带着?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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