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长的伤口,是被巨人的精神力活生生撕开的。 “蛮王果然名不虚传,”安鹤笙回忆着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语气?不自觉沉重了几分,“他的精神体是一只巨大的雪怪,竟然肉眼可见。” 精神力强大到精神体能够实质化,是极其?罕见的。可见蛮王有多么恐怖。 “好在骑士长即使身?负重伤,还是找到了灵骨。”安鹤笙说着,取出两枚灵骨交给药剂师,让他去救安弥。 血骑士们?全?都欢呼起?来。药剂师的两只眼睛也冒出狼光,一脸“好耶”的表情:“两枚!给安弥用一枚,我还可以留一枚做研究!诶嘿!” 安鹤笙:“快去吧,这么多人等着你救命呢。” 药剂师屁颠屁颠地正要去药房,安鹤笙又叫住了他:“对了,那个人鱼Omega怎么样了?” 如安鹤笙所想,蓝郁连想都没想,就接受了药剂师所说的一切后果。药剂师说:“上午你们?离开极乐堡后,我就参照古籍上记载的方法,给他摘除了腺体。服下药剂后,他又吐血又吐水,抓心挠肝地折腾了一整个下午。我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还有一口气?。现在他还在发烧昏迷。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剩下的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挺过去了。” 安鹤笙点头表示知道了,让药剂师赶紧去干活。 他上楼回到卧房,脱下冻得硬邦邦的衣物,随手挽起?长发扎在脑后,把冻僵的身?体泡进?热水里,过了好一会才感觉活了过来。 肢体在热气?蒸腾中?逐渐松弛,思?绪却飞转不停。 公爵曾经在一名当地的老者口中?,听过有关“灵骨神庙”的传说。蛮族世代?守护着那座神庙,他们?所掌握的灵骨全?都从此而?来。 安鹤笙之所以执意冒险跟踪蛮族,就是为了找到那座庙宇。只有知晓灵骨的秘密,才有可能顺利找到腐化天灾的根源。 如今灵骨神庙是找到了,可是想要进?入庙宇取得大量灵骨就难了。 今日一战,他亲眼见到了蛮族的悍勇可怕,特别是蛮王,简直就是怪物的化身?。而?且,他们?此次遭遇的仅仅是蛮族的一个聚居点,想要击败蛮王统御的所有部族,绝不是他手下几十个血骑士能轻易做到的。 不过更让他在意的是,蛮王的那句“魔物”。 那时他和蛮王四目相对,他很确定蛮王这句话是对他说的。可他不知道蛮王指的是什么。 要是613在就好了。就算无法从资料里获得更详细具体的信息,至少可以和他聊聊天。 想起?失联的613,安鹤笙心里有些寂寞。热水似乎也染上了他的心情,开始逐渐变凉。他擦干身?体,准备换上睡衣去床上躺下,就在这时,他冷不防瞥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房间光线昏暗,那个人无声?无息地在那里站了不知多久,简直像个鬼。安鹤笙吓了一跳,厉声?喝道:“谁在那!” 人影脚步虚浮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光亮下哑声?道:“主人……” 安鹤笙这才看清,站在对面的人是傅悯。他赤着上身?,腹部缠着厚厚几圈绷带,还被上了夹板,其?他部位也涂满药液,脸色惨白?得和鬼差不了多少。 安鹤笙在吃惊中?怔了片刻,才想起?自己什么都没穿,急忙从椅子上抓起?睡袍披上。他这件睡袍薄如蝉翼,穿了和没穿几乎没什么区别,但起?码聊胜于无。 “你为什么在我的卧房,谁允许你进?来的?”安鹤笙斥责道。 “我……”傅悯摇摇欲坠地说,“我听到主人在呼唤我。” 整个极乐堡万籁俱寂时,傅悯却在噩梦中?惊醒。他梦到安鹤笙饱受易感期折磨,又被蛮族和腐化天灾追赶,逃到盘龙脊之下,守卫军却不肯开门。 他听到安鹤笙在急切地呼唤自己,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他浑浑噩噩,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不顾伤口剧痛,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找了过来。 “主人需要我,所以……”傅悯强撑着解释道。 安鹤笙打断了他:“我不需要你,也没有呼唤你。你可以回去了。” 傅悯失神地凝视着安鹤笙,一时感到混乱迷茫。不过既然主人安然无恙,他紧绷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了。他知道自己该走了,可双脚生根似的无法挪动。 主人苍白?的皮肤像雪原上高悬的白?月,冰冷皎洁,莹莹生辉。那头浅金色的长发松散慵懒地自脑后垂下发丝,在火光中?闪耀着诱人的光泽,傅悯还记得它们?缠绕在自己手指上的触感。 他渴望和主人像昨夜那样,在烈火前紧密相拥,融入彼此的胸口和灵魂。 这么想着,傅悯无意识地迈步朝安鹤笙走了过去,直到距离近得能看清安鹤笙颈窝里那枚隐秘的痣。 两人的呼吸炽缠在一起?,傅悯受到诱惑一般,凌乱的目光中?涌现出强烈的占有欲,几乎化作实质的触手,涌向安鹤笙。 他着了魔似的抬手摸向安鹤笙的脸颊,指尖触到安鹤笙的皮肤那一刻突然轻轻一颤,没有再进?一步,眼中?狂烈的占有欲也被强行压制。 最后他只是把手绕到安鹤笙脑后,动作很轻地触碰那些耀眼的发丝。 他比安鹤笙高出大半头,低头看着安鹤笙的眼神却像从海底仰望水面的月亮。 安鹤笙微微皱眉,正要开口让傅悯退下,傅悯突然晃了一下,重重朝下倒去,手中?牵扯的发带随之一起?脱落,安鹤笙浅金色的长发瞬间散落下来,犹如月华一般映在他的眼眸中?。 安鹤笙顾不上头发散乱,一把接住了傅悯。等傅悯将他扑了个满怀,他才后知后觉,刚才这么做他连想都没想,完全?是条件反射。 他正要放手丢开这肌肉沉重的麻烦精,耳畔突然传来傅悯的呢喃:“我看见龙……” “龙?”安鹤笙不解地问,“我的红龙吗?” 傅悯眼神虚散地说:“霜色的骨头……没有鳞片的巨翼……盘旋在极寒之境上空,和那些亡灵枯骨一起?……就像……雪怪……”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词不达意,安鹤笙无法听懂他究竟想说什么。 一头没有鳞片、呈现霜色的巨龙,和亡灵枯骨一起?出现在极寒之境,就像蛮王的雪怪? 安鹤笙脑海中?电念闪过,不自觉抓紧了傅悯,刚要开口提问,却见傅悯头一歪,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再没了动静。 疯王末裔(09) 大雪覆盖下的世界静谧无声。温暖的卧房里, 篝火偶尔发出噼啪声,像理性和感性之间的空隙里,不安的气泡不断爆开。 安鹤笙注视着怀里的男人, 迟迟没有放开手臂。 傅悯双眸紧闭, 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 两道修长的眉毛深深皱着,胸膛时快时慢地起伏,睡得很不安稳。他俊美漂亮的面孔、遍布身体的伤痕和?被摧残的神智,令他看上去像一尊碎掉又勉强拼起来的玉制雕塑。 但安鹤笙并没有担心自己一放手,骑士长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破碎成千万片的人,为他挡住风雪和?危险的时候, 背影像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以一己之力阻挡源源不绝的蛮族, 以一敌百的气魄令人心惊, 还挨了?蛮王可怕的精神力两次重击, 换个人早就死了?又死,尸骨无存。 傅悯坚持到现在,已是到了?极限。然而即使陷入昏迷, 他依旧呢喃着“主人”二字, 仿佛整颗心已经被安鹤笙占满, 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了?。 安鹤笙终究没有放手。 骑士长先是在风雪中赶来救他, 安抚了?他失控的精神力和?易感期却没有标记他, 又陪着他出生入死, 为了?保护他连命都不要。他再怎么心狠手辣, 也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把身受重伤的救命恩人丢在地上。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安鹤笙好像警告谁似的说了?一句, 把傅悯抱到了?床上。 他看着傅悯流露出忧郁和?不安的睡颜,脑海中盘旋着一个疑问—— 骑士长强大的精神力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他和?自己一样,精神力也有天生的缺陷吗? 正当他这么想?着,再度听?到傅悯的梦呓:“主人……” 安鹤笙出神地看着他,情不自禁想?起昨夜的共鸣震颤。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感觉烙印在身体里,像一道道搅乱人心的暗流,一下下冲击着安鹤笙的胸口。 他忍不住用视线描摹傅悯的胸膛和?腹部,像翻越层峦叠嶂。骑士长拥有不容玷污的高?逸坚贞的灵魂,充满韧性的躯体却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野性。这两种气质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种诱惑,直击人欲本?能。 安鹤笙感到就连傅悯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在勾引他。他的精神体也感应到了?傅悯的气息,食髓知味地蠢动起来。 “这都是愚蠢的信息素在作?怪。”安鹤笙打消了?红龙的念头,也按住了?自己体内涌起的欲望。 他会对傅悯浮想?联翩,都是受他们完美匹配的信息素驱使。傅悯也是一样。 如果有一天傅悯清醒过?来恢复记忆,今时今日他所有的忠诚和?痴爱都会荡然无存,甚至化作?刻骨的耻辱和?愤怒。届时他一定会手起刀落干掉可恶的红龙公爵。 安鹤笙倒是很期待如此。 整日的紧张疲累使安鹤笙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且睡得很沉。傅悯却在连连噩梦中冷汗不止,于天空薄亮时乍然惊醒。 他猛地坐起,一手按着疼痛的左眼,胸口急剧起伏。 他的梦境太过?混乱,有女人悲哀的泪水,有刺耳的嘲笑辱骂,有压抑不甘的挣扎,有鲜血淋漓的怒吼……所有噩梦混乱地搅在一起,形成巨大的黑色旋涡将?他吞没。 当他终于从旋涡中挣脱,又梦到自己要杀了?安鹤笙。 他在梦中的目光一如平日那般紧紧地锁定在安鹤笙身上,专注、痴情。可那异样的狂热和?占有欲属于一个深情的疯子,要和?所爱之人同归于尽,在爱欲情仇中一同赴火,化成一团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巨大灰烬。 那般狂乱偏执的情绪如此真实,令傅悯对自己感到恐惧至极,挣扎着从梦中醒来。 等到喘息平复、汗水冷却,傅悯才缓缓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主人的床上。而他日思夜想?的主人,就睡在他旁边。 傅悯小心地伸出手摸了?摸安鹤笙浅金色的发丝,触感真实得烫到了?他的指尖。 ——这一定是做梦,是无数个噩梦换来的美梦。 傅悯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否则主人怎会允许自己睡在他床上,紧挨着他的身畔? 想?到这里,傅悯放松了?一些,同时又生出几分罪恶感。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梦里肖想?主人。 只?怪雪原上的月光太浅,无法洗涤他泥泞不堪的内心,他才如此狂妄地一次又一次在梦境中玷污主人。 胸肋传来的疼痛让傅悯闷哼了?一声。他艰难地躺倒下来,执着地把梦里才敢肆意触碰的主人拉到怀里,将?脸埋进主人的发丝中,才满足地闭上眼睛。 安鹤笙发丝间有着浅浅的龙舌兰香气,和?沐浴时染上的香氛。傅悯让它们染上自己身上的铁锈味,让安鹤笙融进自己的气息中,感到这美妙的梦比任何药物的镇痛效果都好上百倍。 长夜结束,雪境冰冷的太阳严肃地一步步爬上高?空。安鹤笙在傅悯怀中沉睡,直到一阵仓促的敲门声将?他吵醒,他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药剂师跑了?进来。 “不好了?,骑士长不见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能跑哪……” 药剂师话说了?一半,看到安鹤笙懒洋洋地从床上坐起,掀开的被子下面露出骑士长没什么血色的面容,不禁怔住了?。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什么。 他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模棱两可地说:“公爵大人,虽然……但是……骑士长现在可是伤残人士啊。我?好不容易为他处理?好伤口,您……咳,别把人玩坏了?。” 安鹤笙:“?” 红龙公爵放浪形骸、恣睢暴戾的形象深入人心,药剂师对他虐待骑士长的行径已是司空见惯,即使他心血来潮强上了?一个身受重伤的Alpha也不足为奇。 安鹤笙没在意药剂师的误会,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就算我?把他玩坏了?,你也能把他治好。” 药剂师得意地说:“确实如此。” 他顿了?一下,面露喜色道:“安弥已经没事了?。” “我?去看他。”安鹤笙听?闻喜讯,立刻要起身下床,可他这么一动,仍在睡梦中的傅悯不安地收紧了?环在他腰上的手臂。 安鹤笙瞥了?眼傅悯紧皱的眉,轻轻拉开他的手臂,想?了?想?,把身后的枕头塞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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