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际,感觉自己又一次被主人遗忘了。他发了会呆,突然回过神来?,将背上的兽皮兜帽扣在头上,压低帽檐遮住眉宇,骑上昨晚抢来?的马匹快速朝安鹤笙离开的方?向追去。 主人似乎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他必须跟在主人身边,保护主人的安全。 傅悯抢来?的这匹马是一匹白马,雪白的毛发触动了他的回忆。只不过他记忆中的那匹白色战马更为高大强壮,威风飒飒,速度也更快。 他心?急如焚地催着?白马往前追赶,安鹤笙不在他视线范围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令他不安。 过了许久,覆盖冰霜的巍峨城墙出?现在眼?前,远远望去,如一条蜿蜒的冰骨龙脊。傅悯看?到安鹤笙一行人正驻足在城门之下,而城墙上有一个嗓音如渡鸦般暗哑的男人正在喊话?。 他放慢速度悄悄来?到血骑士们的队尾,听到“渡鸦”冷冷地讽刺着?公爵—— “公爵为何要去塞外?君主下旨让你?戴罪立功,和蛮王联姻吗?” 城墙上传来?守卫军粗蛮的哄笑声,喊话?的男人却始终冷着?一张脸,好像他是在认真提问。 距离虽远看?不清,可傅悯眼?前浮现出?一张仿佛从冻土之下挖出?来?的棺材板一样脸。那张脸令他胸口陡然一紧,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几乎烧穿了他的五脏六腑。 愤怒的咆哮和厮杀声自耳畔袭过,傅悯低头扶住了疼痛不已的额头。这时一个令他悸动的声音响起,他如聆天籁般感到痛苦减退了许多?。 “我的一名手下身染重疾,需要塞外的一种草药才能救治。烦请军长开启城门让我们出?行。”安鹤笙做了个手势,几名血骑士将一车谢礼送至门前。 “渡鸦”是守卫军的军事主官,在盘龙脊驻守十多?年之久。因总是绷着?一张棺材板似的冷脸,被称为城墙的化?身。他不为所动地说:“我听说公爵大人抓了我的手下。” 安鹤笙波澜不惊道:“的确是抓了两名守卫军,不过在抓到他们之前,我并不知情。那两个人在一个村庄里企图对一名Omega行不轨之事,被我的人撞见,就带回了极乐堡。我想守卫军治军严明,应该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军长冷冷地说:“他们触犯了军规,我会以军法?处置,轮不到极乐堡那种地方?对守卫军为所欲为。” 安鹤笙斯文有礼地说:“军长说的是。等我们从塞外返回之后,我会命人将他们送回军营。” 军长不在乎安鹤笙为什么要出?城,不过倒是很乐于见到红龙公爵去险地自寻死?路。他负手立在墙端道:“让你?出?去可以。不过只能通行二人。” 此言一出?,血骑士们顿时激动起来?。塞外环境恶劣,蛮族又嗜血好斗,只放两个人出?去等于是让他们送死?。 安鹤笙眸色沉凝,抬手制止了手下们的叫骂。他没时间和军长讨价还价,再说下去,也许军长连一个人都不会放出?去,到时安弥就真的没救了。 他对手下吩咐道:“我亲自带人出?去。余下的人在附近等候,以防我们返回时守卫军拒绝开门。” 血骑士们不肯让公爵亲自冒险,可是安鹤笙心?意已决,他们劝说无用,于是一个个自告奋勇,愿意跟随保护公爵。 安弥不在,安鹤笙一时不知该挑选哪一个人跟着?自己。 正在这时,一个头戴兜帽、身形比所有Omega都高出?一截的身影占据了他的视野。 “带我去吧,主人。” 安鹤笙认出?了这个声音,不由得一怔。他看?着?兽皮兜帽下露出?的浅色嘴唇说:“我不记得有叫你?跟来?。” 傅悯这番大胆的举动太过冒险,守卫军全都认识他。幸亏他戴了兜帽,否则军长那双渡鸦般凌厉的眼?睛恐怕一眼?就能认出?他。 “我担心?主人的安危。”傅悯低声说,“让我跟您去吧。” 安鹤笙不由得皱了皱眉,本欲拒绝傅悯的请求,可是话?到嘴边却改了口:“给他找一把衬手的武器。” 对傅悯来?说,最衬手的武器莫过于长枪。但血骑士中没人使用那么难用的武器,旁边一人解下自己的长剑交给傅悯道:“骑士长就用这个凑合一下吧。” 傅悯接过来?系在腰上,策马跟在安鹤笙身后。 随着?军长一声令下,城门开启了一道仅容一人一马通过的缝隙。 安鹤笙和傅悯一前一后走进幽邃宽阔的通道,顶着?凛冽呼啸的寒风,穿过冰霜覆盖的盘龙脊,来?到了世界的另一头。 傅悯在这似曾相识的朔风中打了个激灵,某种无法?言喻的冰寒气?息自心?底涌现。 现在的傅悯已经?记不清具体?发生过什么,但悲惨愤怒的情感却深深根植于脑海,经?由极寒之境如霜刀般的风催开唤醒,紧紧撅住了他的心?。 安鹤笙在他满怀忧伤的冰蓝色眼?眸中,看?到了破碎的记忆。那些凌乱不安的记忆,安鹤笙昨夜曾亲眼?见证。 精神共鸣不仅给他带来?了浸淫身心?的快慰,也让他通过灵魂交融看?到了傅悯的内心?,看?到了银霜战铠被鲜血染红、高洁的骑士们被腐化?玷污。 他也看?到了傅悯埋葬的童年。 伟大的骑士长并非如世人想象那般完美无暇,事实上他是一个私生子。他的出?生是一个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亲生母亲是谁。 海魔公爵夫人慷慨地养大了他,但也仅是如此。她给他吃喝照顾,却不愿看?他一眼?。 而他的父亲竟然也对他感情淡漠,与他说话?时难掩厌弃。 或许是来?历不明的血统遭到神明的惩罚,傅悯的精神体?和家族其他人都不一样,看?上去那么柔弱可怜。兄弟姐妹无情地嘲笑他、排挤他,把他当做家族的耻辱,甚至不允许他和他们同桌用餐。 在他刚刚成年之际,他的父亲就迫不及待将他送去王都作质子。他默默接受了这样的安排,临别之际无人相送,只有公爵夫人在阳台上远远地看?了他一眼?。 恐怕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瞧不起的小水母会穿上银霜战铠,成为帝国的骑士长。 安鹤笙觉得小水母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脆弱。 昨天夜里他虽然失明,可他倒在雪地上,能听到那些Alpha奴隶恐惧的悲鸣,能感到雪中埋伏的强大力?量。 当他和傅悯精神共鸣时,那些缠绕在红龙身上的肢体?也远比水母纤细的触手粗硕千万倍。他隐约感觉到,傅悯诡异的、没有边际的黑暗精神领域当中,似乎潜藏着?什么。 不过那种缠绕吮吸的感觉,和水母的触手有异曲同工之处。难道小水母可以自行膨胀,像发酵的面团那样长大到十倍百倍? 正当安鹤笙沉浸在疑惑之中走神,针叶林中陡然袭来?破空之声。尖锐的哨响刺破空气?,直逼安鹤笙胸口。 “主人小心?。”一直策马跟在安鹤笙身侧的傅悯反应如电,横臂一抓,竟抓住了飞速射向安鹤笙的箭矢。 安鹤笙看?着?停在自己胸前的箭矢,箭头淬着?墨绿色的毒液。 这就是他之前改口,决定带上傅悯出?城的原因之一。傅悯用事实证明,就算失去了记忆和理性,他依然是那个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骑士长。 疯王末裔(08) 安鹤笙决定带上傅悯的另一个原因, 是他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一个Omega受到损伤。而傅悯对他来说,却是随时能被丢弃的工具。 傅悯的精神力展开一张感知网,朝四面八方延伸。 “附近没有人。”他凝眸看向山林深处, 眼中?浮现出一丝困惑。 蛮族非常擅长借助环境隐藏自己的气?息, 让敌人难以探寻锁定他们。而且他们?神出鬼没, 善用陷阱和突袭,叫人防不胜防。 安鹤笙沉声?道:“他们?不在附近,但到处都是他们?设下的机关陷阱。” 傅悯丢掉箭矢,说了声?“请跟在我身?后”,便两腿一夹身?下白?马,径直走到了安鹤笙前面。 安鹤笙看着傅悯挺拔俊逸的背影, 感到他像一面坚实可靠的盾牌, 能挡下一切危险。 鸦羽山是蛮族的聚居地之一, 山中?长满针叶林。参天林木针叶密集, 形成一片幽深阴暗的环境。皑皑白?雪下藏着嶙峋岩石,令地形更为复杂。 两人无法继续骑马,于是下马牵着缰绳往林中?深处探索。可是走了许久, 他们?也没能发现蛮族的踪迹。 安鹤笙盯着傅悯的背影看了一会, 打破沉默道:“骑士长关于儿时的事, 还记得多少?” 傅悯没有回头, 一边警戒四周的动静、防备附近可能的陷阱, 一边答道:“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如果努力回忆, 头会很疼。” 安鹤笙随口继续问道:“你的父母呢, 也记不起?吗?” 傅悯的脚步有片刻迟滞,但很快又恢复了速度:“我所能想起?的关于母亲的片段, 总是充满泪水。” 骑士长似乎不记得自己是私生子,那位流泪的母亲并非他的生母。 红龙公爵也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在他降临人世之前,他的母亲已经为了生下他付出生命的代?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二人境遇不同,可身?世却有些相似。一个是令人不齿的乱丨伦产物,一个是不被认可的私生子。他们?都是被神明惩罚抛弃的人,红龙公爵因血统“太纯”而?招来天罚,骑士长则因血统不纯而?命途坎坷。 安鹤笙抿了抿被寒风吹干的嘴唇,提了一个他想不出答案的问题:“昨天夜里,你明明有机会,为什么最后还是没有标记我?” Alpha很难控制住标记Omega的欲望,何况是和自己信息素完美匹配的对象。安鹤笙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傅悯分明咬住了他的腺体,他以为傅悯一定会标记他,可醒来之后他的腺体完好无损。 他无法想象,傅悯是以怎样强大的意志压制本能,临到最后也没有咬破他的腺体。 傅悯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安鹤笙,神情认真地说:“我不想标记任何人。” 这句话,之前傅悯说过一次。当时在安鹤笙听来只是一个笑话。 可是现在,傅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这句话不仅不是笑话,简直像是一个神圣的誓言。 安鹤笙看着傅悯纯净通透的冰蓝色眼眸,不解地皱起?眉:“为什么?” 傅悯年轻俊美的面庞浮起?一丝红晕:“因为……” 他刚刚开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哀鸣打断了他。 二人立时警戒起?来。他们?把马拴在一旁的树上,放轻脚步寻着哀鸣声?找去。 不多时,他们?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了一头落入陷阱的鹿。 这显然是蛮族的猎手为了捕猎设下的陷阱。安鹤笙拉着傅悯躲在一块岩石后:“猎手会来收取猎物,我们?就在这里等。” 他们?已经深入山林腹地,不熟悉地形,危险会大大增加。在这里等蛮族猎手过来,要安全?许多。 两人无声?无息地靠在岩石后面等待,没过一会,安鹤笙便感到四肢变得僵硬。 塞外远比城墙另一边更加严酷,锐利的朔风割开厚实的衣物,无情地往骨头缝里钻。安鹤笙的嘴唇早已失去知觉,现在又只能守在原地一动不动,血液的流速越来越慢,身?体都快冻上了。 就在他紧绷瑟缩到极限时,一个怀抱拢住了他。 这个怀抱也被冻僵,绝对算不上温暖,却替他挡住了寒风。他偏过头看向身?侧,鼻尖擦过傅悯的脸颊,看到傅悯正竖起?食指,示意他不要出声?。 安鹤笙看着傅悯小心翼翼的神情,到了嘴边的质疑又咽了回去。 如果昨晚傅悯咬破他的腺体对他做了标记,那他可以将傅悯的行为,解释为Alpha对自己标记的Omega出于本能产生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但傅悯没有那么做。 那傅悯为什么要冒着危险陪他深入险地,一而?再地保护他? 之前傅悯红着脸,究竟是想说什么? 安鹤笙盯着傅悯的侧脸,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问号。不经意间,他又一次留意到傅悯耳朵后面那些奇异的疤痕。再仔细观察,又觉得那些浅淡的痕迹有些像胎记。 他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轻声?问:“这是怎么弄的,为什么另一侧也有一模一样的伤疤?” 好像他的指尖太烫了似的,傅悯猛地偏头躲开,不自在地低声?说:“我不记得。” 这还是傅悯第一次抵触安鹤笙的触碰,而?且反应很大。看来这些疤痕对他来说,也许有着不好的回忆。 安鹤笙没再问下去。沉默之中?,傅悯环着他的手臂突然收紧了。他蓦地回过神,发现有人朝那头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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