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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那位公子,此刻已酣睡过去。 等天边露出了鱼肚白,裴景川才从冷宫的床榻上醒来。 寒风肆虐的吹,却不影响他干活。 皇后吩咐,九王爷在冷宫,吃穿都要用银钱来换。 可是他没有月俸,便只能去掖庭替人干活洗衣。 也可以不干,忍着寒与饿便是了。 多年来的滋味,只有他自己一人知晓。 裴景川从水井中捞出一桶水,便坐在椅子上,拿起洗衣棍重重的朝盆里的脏衣砸了下去—— “别洗了!” 一道声音徒然从身后传来。 裴景川扭头看去,只见平日里对他格外没有好脸色的嬷嬷,此刻笑成了花。 嬷嬷看到裴景川的模样,将他拉起,上下打量。 “老奴早就看出了王爷是个命好的。” 裴景川还一头雾水:“你别拦我,耽误了时辰……” 嬷嬷格外的客气:“不用洗了,往后王爷都不用洗了。” 见九王爷表情似乎有些不对,于是他又道:“崔家昨日晚间,进宫向陛下求了一道旨意。” 裴景川怔住,什么崔家? 嬷嬷笑道:“昨日救你的那个姑娘,便是京城崔家的独女,崔长乐。” 这可是门阀之家! 这一日,裴景川过得格外的不同,先是嬷嬷将他拉走,为他洗浴,又为他换上了厚实的冬衣。 旋即,嬷嬷将他送至了凤仪宫。 君臣相见、上位者与下位者相见,自然没有裴景川开口的道理。 故而他只是憋着心里话,站在宫殿中央,任由皇后打量。 皇后自屏风内款款走出,视线落在裴景川身上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位九王爷的不喜。 崔家女怎么会要嫁他? 可不管怎么样,此事已成定局,皇后不想徒惹皇帝不快,该做全的场面她还是要做的。 “崔家姑娘说要嫁你,陛下已经允了这门亲事。”皇后嫌恶的目光落在裴景川脸上,话锋一转,“往后你也别住冷宫了,收拾一下,出宫去住。” 裴景川不解问:“出宫?” 皇后淡淡回道:“陛下赏给你一座王府,你出去住着罢,本宫也给你安排了教习嬷嬷,改日登门上府拜访。” 说完,他便转身进了内殿。 裴景川神色褪去了几分懵懂,眼中多了几分暗色。 转眼便是翌日。 裴景川在冷宫的东西很多,但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新来的侍女没忍住,问他:“九王爷,一定要带这些吗?” 裴景川还在打包行李,闻言也不恼。 “先备着,万一用的上。”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面容夭桃浓李,柔和的笑了笑:“奴婢若云,原先的旧主是淑妃娘娘。” 裴景川手上动作不停,温和问:“淑妃娘娘?我没见过,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若云提起旧主,十分知趣,说了些新鲜事。 “淑妃自己喜欢做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这个月,据说又造出了一个能滚动的椅子。” 裴景川听得一愣:“淑妃师从墨家?” 只有墨家,才会精通于这些巧物。 若云摇头:“淑妃娘娘未曾拜过什么师,只是天生聪慧。” “崔家子弟皆颖悟绝伦。”她补充道。 听完这些,裴景川的东西,便也都收拾好了。 若云还想再抗争一番。 他们是主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爷丢脸,便也是她丢脸! 裴景川无情的拒绝了。 并不顾礼数将若云拉上了马车。 马车的轴轮声才刚响起不久,车外便传来了拦车的动静。 似乎有谁挡在了车前。 裴景川掀开帘子,往前看去,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 “兄长!” 裴容瑾看见他脸上的笑,也渐渐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走上前对他道:“你与崔长乐的亲事,我听说了,你若是不愿,我便去求陛下收回。” 裴景川心一紧,立马看向四周。 若云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车夫自觉道:“王爷,我是聋子。” 裴景川:“……” 裴容瑾:“……” 裴景川长叹一口气,生生把自己压得老成几分。 “你可别说这样的话了,我的哥哥,圣意怎可更改?” 裴容瑾很烦:“那也要试一试。” 裴景川笑了笑:“别费周章了,娶崔家女,对我很好。” “兄长,这些年来,我一直困在宫里,从未出去过。” “我也想去看看,宫外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裴容瑾神情松动了几分,却依旧坚持己见:“还是不行,我还是去求陛下罢。” 那崔长乐能对他才十二岁的弟弟动心? 据说世家里就有人嗜好特别,抓男童做童养夫,而后将人磋磨至死…… 越想越恐怖,他打住念头,冷冷道:“我去杀了崔长乐。” 裴景川连忙拉住他,让自己的语气柔之又柔:“兄长,我若是娶了崔长乐,来日未必不可借崔家之力。” 言外之意,借崔家势力,推裴容瑾上位。 两人是亲兄弟,心有灵犀一点便通。 裴容瑾的心猛的一跳,怔怔的看着他,却见他神色不似作假。 雪花在一片朝阳中,飘零而下落在了地上。 顷刻间,红墙绿瓦的皇宫内,地面上晕染了一片又一片的影。 裴景川看着他,笑了笑:“陛下的旨意,等我崔长乐及笄,也就是元和二一年初春,便与崔长乐成婚。” 裴容瑾惘然道:“这么快。” 裴景川叹了一口气:“兄长,不快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让马车在后头远远的跟着。 裴容瑾问他:“你真的想让兄长坐上那个位置吗?” 裴景川眸色平静,想起了那日他落水的事情:“原本是没有那个念头的,可是当我看到——” 谢嘻欺负他,崔长乐挺身而出,谢嘻便受了瘪。 见太子来了,谢嘻又有了欺负他的底气。 他继续道:“谢小公子那样的人都会借势而上,我为什么不可以?” “兄长,你也是皇子,你为何不可以?” 裴容瑾身影一滞,语气微沉:“你说得对。” 裴景川神色未改,仰头看着远处的宫殿螭吻处,轻声道:“兄长,我们来日方长。” 一路相送,等到了宫门前,兄弟二人才分别。 雪势不小,马车行的很慢。 裴景川没过一会,便有了些饿意。 王府在南街处,一想到要等到了那,裴景川才能吃上饭,他就有些无法忍受。 若云瞧着他苍白的脸色,担忧问道:“王爷面色怎的那么白?” “我面色很白吗?”裴景川捂了下脸,只觉得冰凉,“可能是饿的。” 马车外,传来小贩们叫卖的声音,熙熙攘攘。 裴景川慢慢掀开车帘,盯着路边的小摊。 若云很机灵,出主意道:“王爷,左右也不急于去王府,不如我们在街上逛逛?也好买点东西先填填肚子。” 裴景川点头,随他走下了车。 街道上卖粉面的小摊里,裴景川和若云坐在椅上,等着他们方才点的吉祥面。 裴景川用手支撑着头,神情疲倦。 不知等了多久,他的眼神渐渐失焦。 ——在若云看来,是困了。 “王爷。” 一道声音自若云后面传来,他循声回头,见是一身白衣的崔长乐。 崔姑娘的眼神没有给他半点,只盯着裴景川。 下一瞬,一道重物砸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响起在若云耳畔。 若云纳闷回头。 赫然瞧见,他家王爷晕倒了!那声音是他的头磕在桌面上发出来的! 崔长乐扶起他,匆匆去了医馆。 若云大惊,正也要跟着去,一旁上菜的小二紧急拉住他:“客人,您二位还没给银子呢?” 他从荷包里掏出银子,顾不及多给了很多:“给你。” 扭头一看,崔长乐都快没影了。 若云提裙在后面追,边追边骂:“怎么……怎么跑得那么快。” 京城医馆里。 裴景川躺在床上,痛得缩成一团,脸色惨白。 崔长乐见他这样,不由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大夫……快来给他把脉。” 大夫上前替他把脉,一阵摇头叹气。 崔长乐失色:“他怎么样?” 大夫收回手,垂目道:“他身体是否这几日受了寒?回去后,姑娘给他多喝些姜汤、鱼汤便好。” 汤怎能治病? 崔长乐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上一世,他病恹恹的模样。 她攥紧了手心,心中刺痛:“若只是受了寒,他的脸色怎么白成这样?” 见她执拗,大夫只能明说:“他是来常年营养不良。” 崔长乐怔住,神色渐渐松下来。 堀桽譏鄘砩濙荒強卽靨瞥艍缎婌拷冤 不是生病就好。 诊断结束,崔长乐又扶起裴景川,朝王府走去。 一路上,裴景川都没有说话,只是紧攥着她的衣袍。 倒是崔长乐先温声开口:“我送你回王府。” 裴景川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他在她怀里,没有看见,一向清冷的崔长乐,神情怡悦。 王府门前。 侍卫的见二人直朝他们走来,纷纷将刀刃拔出,拦在府门处。 “来者何人?” 崔长乐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未来时沾染的那些权势,让她的神情生出了阴骘与狠戾。 侍卫反应过来,立马收刀:“原是崔姑娘,这位……是?” 另一名侍卫立马捅了他一肘,拱手行礼:“参见王爷。” 王府门被两位侍卫合力推开。 崔长乐抱着他走了进去。 绕过曲折的长廊,精致典雅的池塘,二人踏进了王府的主院。 裴景川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从未享受过的软。 崔长乐出去了一趟,等回来的时候,手上捧了一碗热茶。 茶汤滚烫,崔长乐多拿了一个勺。 裴景川让她先坐下,自己捧着茶汤喝了起来。 热气似乎也氤氲上了眼眶,甜的。 但更让他觉得难得的,是崔长乐这个人,亲自给他做这些事情。 裴景川觉得似乎有一层稠密的云,绕在他的心上。 他喝完茶,抬起头看向她:“我有一事一直想不通。” 崔长乐呼吸微窒,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你是不是当我好骗?”裴景川问她。 崔长乐攥紧了袖口,语气平静:“王爷何出此言?” 可她这个人,面上越是云淡风轻,说明她心里越是紧张。 裴景川盯着她,正声道:“你嫁我,不是因为喜欢我对不对?” 他不信,她喜欢他。 并且,如果她真的喜欢他,裴景川会觉得天塌了。 在某一点上,他和他兄长裴容瑾的脑回路一致——崔长乐怎么会喜欢上十二的他。 对于他的询问,崔长乐报以一丝微笑:“王爷,我很清楚,真心才能换真情,因利而聚的,终究会散去。” 她坦坦荡荡。 “而我对王爷,虽然不能保证无一丝利用,却绝对有真心。” 裴景川天塌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并且苦恼。 崔长乐转身离去了。 还流浪在外的若云也终于赶回。 他累得够呛,什么都还来不及说,便又跑去府中管事处,询问自己的住处了。 管家告诉他,他住王爷院里的小阁间,也就是王爷旁边那间。 说是小,那可一点都不小。 若云很知足,要知道在宫里,所有人通常都是按等级分住处的。 贴身宫女、一品宫女、二品宫女、三品宫女住的都不一样。 哪怕是贴身宫女,也是两人住一屋。 如今,若云来了王府,却享了独间。 夜幕降临,月光渐渐洒进了王府内,一地银辉。 裴景川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盯着屋内染烧的炭火,他喃喃自语:“崔长乐虽然救了我……但是她是个不知道有什么目的的人……” 想了很久,他下定决心。 不能对这样的人,付出自己的心。 翌日一早,天光破晓。 一位教导嬷嬷踏进了王府,并带了许多行李,像是要在府内长住下去。 若云看了一眼忙乎的嬷嬷,转身进了屋。 “王爷,那苏嬷嬷是皇后的人,说是教导,没准是皇后放进王府的眼线。” 裴景川古怪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可真敢说。” 他都还没说这丫头——是淑妃娘娘的明棋呢。 若云殷勤的给他捏肩,一边试探问:“那我们府中的下人,要看着点他吗?” 裴景川想说不用。 苏嬷嬷是人,背后虽然没有长眼睛,但若是大家都盯着他看,他必然会察觉到的。 到时候大家伙多尴尬。 “先看看吧。”裴景川拿起一旁的书,而后看入了迷。 若云在一旁绣着花,正想找王爷聊天。 扭过头时,却发现王爷躺在椅上,已经合眼睡过去了,拿着书的手搭在外边。 若云笑了笑,起身将柜里的薄被取出,盖在裴景川的身上。 将屋内的炭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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