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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王爷,大事不好!” “谢家的寒羽公子上吊自尽了!” 谢寒羽自尽? 我不免怔住,明明白日里见他之时,他还好好的…… 那样一个英姿飒爽之人,怎么会上吊自尽? 我内心一片不安。 雪势渐大,纷扬飘飞。 满地覆盖了厚厚的积雪,堵住了我前行的路。 丫鬟青宜搀扶我回了绛云院,又在屋子里多点了几个火炉子取暖。 夜渐深,我躺在床上辗转难安。 清早,天微亮。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院外而进。 崔长乐顶着一身风雪进了绛云院。 我慌忙坐起来:“谢公子如何了?” 她看着我,神色冷若窗外的雪霜:“寒羽至今昏迷不醒,他最后一个见的人是王爷,你究竟和他说了什么?” 我愣住,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她在怀疑我! 认为是我唆使的谢寒羽自寻短见! “我所言不过两句,府中车夫可做证人。”我平静为自己辩解。 但面前的女人,眼中全是对我的不信任。 “寒羽身为将军,性情坚毅,若非有人以权势相逼,怎会寻死?” 我心口骤凉,惨然一笑。 “你比所有人都清楚,从前我在冷宫任人欺凌之时,也从未有过害人之心。” 冷宫里那几年,是人都可以忽视我,是人都可以随意的打骂我。 把我的饭菜,换成发霉的冷硬馒头。 甚至是在我的床上泼粪水…… 这些,崔长乐都一清二楚。 若不是当年她跳下池塘救我一命,我又怎会对她心生仰慕…… “时间会变,人也会变。” “臣女只觉,从未认清过王爷。” 崔长乐冷凝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身离去。 一室清冷,让我阵阵恍惚。 我从未想过,她竟是这般看我。 其实在那道解说词出现之前,我就已做好为所有人让路的准备。 不仅是为了我的亲人,也为了她…… 圣意难为,棋局难解。 身为棋子,我只要主动从棋盘上消失,便可化解一切。 过了两日,谢寒羽还是未醒。 京中谣言纷纷。 我甚至坐在院里都能听到下人的议论。 “谢将军真是痴情又苦命,娶帝师大人的人,本该就是他……” “可惜了……王爷仗着皇子的身份,横插一脚棒打鸳鸯……” 从外院回来的丫鬟青宜气得不行,立马将碎嘴的下人赶走,尔后走到我的面前行礼。 “王爷不必理会这些人,青宜给您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容瑾王回来了!” 我呼吸一滞,有些诧异。 兄长不是和父皇约定了无召永不回京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青宜见我不敢相信一般,俯身凑耳低语:“容瑾王此刻正在府中大厅等着见您呢。” 我心中又惊又喜,黯淡的双眸立马有了些光,起身便朝门口跑去。 才至门口,我便见到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挺拔身影。 眼眶一热,我喃喃道:“兄长……” 裴容瑾回头,青丝束发,面如冠玉。 他大步走了过来:“景川长高了不少。” 我心中一涩,正要回话,那解说词又在耳畔响起来了。 我浑身僵住,这才发现兄长的脸色似乎格外憔悴苍白。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也扑鼻而来。 我倏地明白了什么。 “兄长为何无召回京?” 裴容瑾叹了一口气:“我再不回来,我弟岂不是让人欺辱了去。” 我终是忍不住,哽声抬手抚上他的手臂:“可父皇罚了你……” 裴容瑾眼眸微沉,转而一笑:“父皇奖罚分明,我已用军功抵罪。无碍,无碍。” “要知道,你兄长我在战场上直取敌军头颅,这样的威风事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裴容瑾说得轻松,但我心底却蓦然一痛。 上阵杀敌冲前锋,这般危险之事本不是他一个皇子该去做的。 可他却是为了我,做了南楚国最苦最累,离家最远的皇子。 我沉默着看着他。 裴容瑾蓦地想到什么一般,又顿住了动作。 “外界传崔长乐为谢家那位将军守身如玉,不愿让你碰,可有此事?” 我身形一僵,想顾全大局的解释一番,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见我沉默,裴容瑾也明白了外界所传皆为真。 “她如此不识好歹,兄长我就用下一次的军功求父皇给你换一个王妃!”他义正言辞说道。 我低着头,眼底是说不清的苦涩心酸。 暮色西斜,天色渐晚。 送别皇兄后,我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推门一进,却见崔长乐站在厅中。 “长乐……”我有些惊讶她此刻会出现在此。 崔长乐神色微冷,和我好像是有着一条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寒羽已醒,但此事人尽皆知,我需要给谢家一个交代。” 我攥紧了袖口:“你想如何交代?” 崔长乐面无表情,说出口的话化作利剑刺进我的心脏。 “王爷与我和离,允我二嫁谢家子。” 寒冬腊月,死一般的沉寂。 半晌,我才从万分错杂的情绪中抽离,涩声开口。 “不能再等等吗?” 她为何不能等我死后,再与谢寒羽双宿双飞…… “为何要等?”崔长乐拧眉,“我与他才是两情相悦。” 我惨然一笑,抬头看向她,“你有想过我吗?” 王爷的王妃和离马上二嫁,也是世间独一份的事。 四目相对,崔长乐别开了视线。 “臣女自是有为王爷考虑,寒羽不懂婚礼上的繁俗,我们的婚事,还要劳烦王爷亲自操办。” “如此,更能彰显王爷的大度,洗清外界的骂声。” 说完,她对着我又是深深一鞠躬,再转身离开。 一股寒意自脚底攀身而上,让我摇摇欲坠。 我看着崔长乐离开的方向,已无身影,只余一片无边无际的雪夜。 一口淤血涌上心头。 我用手捂住嘴,腥甜外涌。 我的命,已不足三月。 最后的日子,竟是一份安宁都换不来…… 彻夜无眠,翌日清早。 青宜神色慌张地来了我房间:“王爷,容瑾王被陛下关进天牢了!” 我吓得脸色一白,当即出府赶去皇宫。 引路的太监告知我,裴容瑾大胜归来,本是好事。 却因得知了我的王妃要与我和离二嫁,闯了金銮殿要面见圣上,惹得龙颜大怒。 我听得一阵心慌不安。 父皇的金銮殿,向来不喜有人打扰。 兄长这般冒然闯入,定会被有心人以为他别有意图! 金銮殿内。 我求见父皇后,直直跪下,将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不敢抬头。 盛帝虽是我的父皇,却与我一向不亲密。 我出生那一天,乌云蔽日,乃不祥之兆。 自此,冷宫便是我的家。 父皇,成了遥不可及的存在。 “你们三姐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和睦。” 盛帝带着怒意的声音自主座传来。 “长姐为了弟弟远嫁匈奴,哥哥又为了弟弟怒闯金銮殿。” 他执起一旁的银纹茶杯,狠狠砸落到我身侧的地砖上。 嘭地一声,碎片四溅。 “你们究竟有把朕这个父皇放在眼里吗?!” 听得盛帝的怒斥,我将头伏得更低。 “兄长身为武将,应在战马上杀敌,而不是在牢笼中思过。” “今日他因我而冲动,请父皇责罚我一人即可。” “家事闹得满城皆知,你是该受罚。”盛帝走下主座,眼中有寒意渗出,“裴景川,朕让你娶了那崔长乐,最初的目的你可是忘了个一干二净啊。” 闻言,我浑身发寒。 我从未忘记,和崔长乐的这门婚事,从一开始就夹杂着算计与利益。 赐婚当天,父皇要我在崔家寻到一块传世之玉,只因那东西藏着一个能搅翻整个南楚国的秘密。 此等物品,父皇不得不防。 我身为棋子,被送进了崔家。 只是这些日子过去,一直都没寻到那传世之玉。 “父皇,我……” 我身子有些发颤,不知如何回话。 一想到我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兄长,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恳求。 “父皇,求您念在父子之情的份上……” 盛帝神色骤冷,脱口而怒:“不要这么称呼朕!于朕而言,你不是朕的孩子,而是耻辱。” 空气静默了一瞬。 许久,父皇的金丝龙靴停在了的伏低的额前。 耳畔,再次传来他低哑的吼音。 “朕真恨不得,在你出生那日就掐死你。” 最后两个字,将我吼得浑身血液都仿佛冻结住。 我以为父皇只是不喜欢我。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恨不得我去死。 刹那,沉重的回忆蒙上了脑海。 我的母妃,本是楼兰国贡女,倾国倾城。 父皇很是宠爱她了,这才有了他们。 他们也曾是南楚国最受宠的公主和皇子。 只是再过几年生下我的那一日,天昏地暗,乌云蔽日。 边疆敌军更是如乌云压线一般卷土重来,南楚国士兵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有人说,是楼兰国的奸计,献上妖妃,蛊惑帝心,祸害国运。 自此,母妃和刚出生的我被打入了冷宫。 姐姐被送去太后身边不冷不热养着。 母妃在冷宫郁郁寡欢,凄惨病逝。 刚呀呀呓语的我,也被人遗忘在了那荒僻一偶。 …… 回过神,我挺直背脊跪着。 执着而又倔强。 若是一死,可换兄长平安。 我亦视死如归。 可父皇拂袖命宫人将我逐出金銮殿,不愿再听我多言半分。 我跪在金銮殿前的雪地里。 如雕塑般,一动未动。 夜里提灯的宫人见了我,都神色鄙夷的绕道走开。 宛若我是瘟神在世。 雪不断掉,落了我满身。 殿内灯熄了,父皇气还是未消。 冷意不断侵蚀着我的理智,我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的睁开眼。 翌日,天微明。 宫人鱼贯推门进殿,向盛帝传话的声音传进我的耳畔。 “陛下,景川王跪了一宿,还在雪地里跪着……” 盛帝冷鸷的声音传了出来:“他爱跪就跪,谁都不许扶他!” 我听得恍惚,只觉整个人好似被冰封住了一般。 眼皮越来越重。 身体也越来越摇晃。 不能睡,不能倒下。 我要恳求父皇收回成命,不要迁怒兄长。 不知过了多久,我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竟然开始出现了星星。 耳畔有人唤我:“王爷,王爷……” 是兄长吗?不,他还在牢里。 是崔长乐吗?只有她把我当成王爷看待。 可她此时此刻,应当是陪在谢公子身边。 我咬着舌尖,脑子清醒了一瞬。 一个小太监拧着眉站我面前,推了推我。 “王爷,容瑾王在宫门口等着您。” 我一个激灵,一整个提起了精神。 “兄长出来了?” 小太监不太想搭理我,但还是应道:“边关战乱,陛下给了容瑾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我如释重负,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整个人却直直往前栽到。 小太监眼神闪过不忍,扶了我一把。 “谢谢。” 我扶着宫墙,拍掉自己身上的积雪,踟蹰着朝皇宫门口走去。 飞雪落下,我看着远处一身黑色盔甲的裴容瑾,瞬间五感杂陈。 “兄长……” 他才从牢狱中出来,铠甲甚至都还在往外渗血,染深了一片衣料。 我不敢再往前走。 我怕我看得太清,会忍不住扯着兄长要他褪下盔甲查看伤势。 可一向骄傲飒爽的兄长,又怎么愿意让他弟弟瞧见一身血伤? 裴容瑾大步走到我面前,将手中的红绸带递给了我。 “景川,兄长去给你赢军勋。” 他这般为我着想,我根本无力承受。 “兄长,不论是荣耀还是军勋,都是你的。” “以后所行所想,不用为我,只要为你自己考虑。” 一想到我所剩无几的性命,我喉头的哽咽又重了几分。 “下次凯旋归来,切莫再忤逆父皇。” 裴容瑾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父皇达成了协议,不会让崔长乐另嫁他人。” “你是南楚国的王爷,不该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王妃去隐忍。” “他们若郎情妾意,就让他们无名无分的去爱。” “而崔长乐的夫君,只会有你一人。” 裴容瑾一五一十嘱咐我,言语中的笃定如军令。 我将珍藏的小木偶拿出来,塞到他怀中。 再拂去他盔甲上的雪花,有些艰难的扯出一抹笑:“要平安归来,也要记得在银杏树上再系一条红绸带。” 话尽,裴容瑾眸光一闪:“一定会的!” 他握紧小木偶,赫然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s3兔N兔7il故/[[事|屋u)提,取S::本_`文Zu勿cVJ私9@自wc搬x运pf 望着他的背影,我心中不舍。 今日一别,即是永别。 或许等他再次回京,我已经死了。 帝师府,绛云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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