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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我跟你离婚,然后赶紧给你再找一个生儿?子!” …… 为什么自己不?是男孩呢?如果她是男孩的话,奶奶就不?会?对妈妈那么恶言恶语了,也会?像董源未的奶奶一样疼她。如果她是男孩的话,爸妈就不?会?吵架了。 她像一个装满了过?错的包袱,谁背在身上都不?会?好过?。她越来越不?想待在这个家里,每天只有和?小猫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能短暂地忘记烦恼,短暂地感到?轻松。 为什么有什么事?都不?告诉父母呢? 她也不?知道。 一家三?口情绪激动,两位神父和?安鹤笙没有打?扰他们,悄声离开了。 走出六号楼的楼门,他们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很多窗户亮着灯,但左近十分静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严礼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从四面八方有无数视线朝他射来。观察、打?量、窥视的视线,化作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细小之物,在他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上蔓爬。 他强行?压着的眩晕感终于失控,涌上了他的脑袋。他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呕出一口血。 封文漪愕然过?去扶住他:“严神父,你怎么了?” 严礼艰难地喘息着道:“我……只是太……太累了……” 他的确很累。今天是两个月以来第八次驱魔,耗费了几个小时,中途若非封文漪加入,他早就撑不?住了。 但疲惫只是一方面。 驱魔次数越多,灵魂受到?的攻击就越强。驱魔人每次和?魔鬼对抗,灵魂也在被魔鬼腐蚀玷污,需要坚定的信仰和?牢固的道德去修复,去一次次坚定自己的信念。 如果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垮了,或是被魔鬼夺取意志。严礼如今是靠着他强大的信仰在勉力支撑。 封文漪和?安鹤笙一左一右,扶着快要昏厥的老神父回到?他的住处,让他躺下休息。 老神父原本挺拔的体态塌陷下去,突然变成了枯槁的老人。他微微张着嘴,发出粗重的呼吸声,纠结的面容看起来很难受。 封文漪取来毛巾帮他擦了擦脸,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 严礼虚弱地摆了摆手,喃喃道:“恶魔是谎言家,是熟谙人类内心的骗子,会?用?谎言迷惑我们,更擅长用?我们的弱点攻击我们。不?要听,记住了吗?” 封文漪明?白老神父的意思?,他是要将驱魔的工作交给自己。 “严神父,你知道我无法胜任。”封文漪坦率地说。 严礼用?信任和?鼓励的目光注视着封文漪,语重心长地说:“你今天不?是救回了许初夏,还叫醒了那位灵媒少年吗。我从没见过?有人拥有这样强大的灵力,你比任何人都能胜任驱魔人的工作。” 封文漪听后只感到?愧疚。他能依靠的,似乎只有灵力。 “我需要休息一阵子,”严礼拍了拍封文漪的手,“这段时间,主持驱魔仪式的事?就交给你了。不?要失去信心,不?要低估自己。” 封文漪没有再说出推辞的话。他得让老神父安心修养。 严礼沉重地呼吸着,轻声念诵道:“羔羊被蒙蔽,被愚弄,不?知前途,不?知归途。救主以自己的血洗亮他们的心眼?,洗去他们的蒙昧,使他们在迷雾中找得方向……” 他得快点恢复,快点站起来。鸟笼城里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严礼沉沉睡去,封文漪帮他盖好被子,出去客厅一看,安鹤笙倒在沙发里,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闭着眼?睛。 作为一个在生与死的世界之间徘徊的灵媒,少年既拥有常人不?能想象的力量,也被迫承受没人能够理解的伤痛。 那种面对恐惧产生的脆弱,那种快要碎掉的顽强,那种牺牲感和?力量感并存的魅力,不?啻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封文漪过?去轻轻推了推安鹤笙的肩膀:“回家再睡吧。” “没睡,只是休息一下。”安鹤笙的睫毛颤了颤,半睁开迷茫的眼?睛,正要站起来,却见封文漪转身蹲在了他身前。 “上来,我背你回去。”封文漪道,“你可以在我背上继续休息。” 安鹤笙盯着封文漪的背影看了一会?,迟疑着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封文漪很轻松地背起他,离开严神父的家下楼往外走。 安鹤笙贴着他的脖子,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 “你在闻什么?”封文漪的皮肤和?发梢传来轻盈的痒意,令他想起那次和?安鹤笙一起通灵时,安鹤笙嗅闻他的举动。只不?过?那时安鹤笙是一只“猫”。 安鹤笙靠在他肩上道:“你身上有洋甘菊的味道,很好闻。” 封文漪想了一下,恍然想起自己身上的气味来源:“是教?堂种在花坛里的。” 洋甘菊的花语是苦难中的力量,逆境中的坚强。和?教?堂向信徒所宣扬的教?义、主给予世人的启示一样。 安鹤笙收了收手臂,搂紧了封文漪。 “冷?”封文漪问。 安鹤笙微笑?道:“不?冷。我怕掉下去。” 封文漪失笑?:“你放心睡吧,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安鹤笙很累很累,但没有睡意。他紧贴在封文漪背上,感受着来自另一个人的体温。 这是他不?曾得到?过?的亲密。 等他吃下他的佳肴,这份亲密的温度就永远属于他了。 夜风徐徐,天幕上散布着几颗星,空气凉爽怡人。 封文漪背着安鹤笙往家走,经过?七号楼的时候,突然一声惊恐的尖叫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他停下脚步,寻找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这时有个黑影从其中一个楼门蹿了出来,发现迎面过?来的二人,顿时扭身朝反方向跑,那速度兔子见了都要自惭形秽。 安鹤笙也在盯着那个黑影,突然心中一动。这个人,似乎是之前他在楼道里见过?的那个,吃祭品的人。 不?止如此,刚才黑影朝他们这边跑的时候,那短短的一瞥之下,安鹤笙觉得他很像自己认识的一个人。 “于闻野!”安鹤笙朝着黑影的方向叫到?。 黑影头?也不?回,迅速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封文漪:“你认识?” 安鹤笙回想着脑海中有关于闻野的印象,摇头?道:“只是感觉很像我一个长期旷工的同事?。不?过?应该不?可能。” 于闻野好像是个跛脚,不?可能跑出这么惊人的速度。 大概是刚才光线太暗,他看错了。 这时楼里又爬出一个人,见到?他们两人,莫名其妙大叫一声。 封文漪听出了他声音中的恐惧,立刻问道:“请问出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那人直勾勾盯着封文漪大喘气,指着楼门道:“血、血……警……报警!” 安鹤笙贴在封文漪耳边悄声道:“是我看到?的那个男孩。” 封文漪放下安鹤笙道:“我过?去看看。你去一楼找人帮忙报警。” 他走进楼门,穿过?杂乱的走廊,来到?虚掩的地下一层门前。幽冷的腥气从门缝里鬼祟地钻了出来,那种令人寒毛直竖的感觉,令他想起了之前去小混混死亡的案发现场时的感觉。 他拉开门,浓郁的血腥味儿?像一头?怪物冲涌而出,堵住了他的呼吸,撼动他的脑髓。随着他走下楼梯,声控灯映亮了血池地狱。 稠密的血浆染红了视野,将完全没有理性的疯癫凶残粗暴地印入神经。 为了避免破坏现场,封文漪的脚步停在了倒数第二级台阶上。不?过?也足以看到?楼梯另一边的情形。 通道的上方,又出现了那个诡异的图案,巨大的六边形,当中连接三?个端点的倒三?角当中,嵌着看似眼?睛的图形。 那种被邪恶凝视的感觉再度袭来,封文漪宛如被定住,浑身僵硬,无法移开视线。 就在这时,他身后传来了少年的声音:“为什么死在这里的会?是我舅舅?” 封文漪猛然回过?神,看向通道里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愕然发现那不?是董源未,而是安鹤笙的舅舅顾江。 他的身体向后凹成一个环,颈椎和?腰椎呈现的弧度显然是断了。他的腹腔也被撕裂了,血肉模糊的脏器全都流了出来。他的脸朝着楼梯的方向,面容凝固在死前那一刻的极度恐惧和?痛苦之中,恐怖得叫人无法直视。 封文漪立刻转身抬起手,温柔地覆盖在安鹤笙的眼?睛上:“别看。” 尽管少年能进入另一个世界,看到?、经历种种恐怖离奇的死亡,但封文漪还是担心他在现实中看到?真实的尸体会?受到?极大的冲击,尤其这具尸体还是他舅舅的。 安鹤笙的视线藏在封文漪的手掌之下闪烁不?定。对于刚才所见,他也十分意外。 为什么本该死在这里的董源未会?消失不?见,反倒是顾江的尸体出现在这? 顾江是什么时候死的?董源未的尸体呢? 安鹤笙带着这些疑问,和?封文漪一起离开了地下一层,回到?外面等待警察。 外面聚集了越来越多胆子大看热闹的人,纷纷向封文漪和?安鹤笙打?听消息,见二人都缄默不?语,又去问第一个发现现场的人。 那人姓张,吓得魂飞魄散,现在待在人群里才缓过?来一些,惊魂甫定地坐在一个石墩上对左邻右舍说:“咱们下午不?是都在帮董奶奶找她孙子吗,谁能想到?我这么倒霉,碰上这种事?儿?……”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老太太摔下楼,疼得昏了过?去。邻居上楼发现了她,要把她送去医院。可她怎么也不?肯,说什么都要先回家看看孙子。 邻居只好先扶她回家,结果发现家门开着,董源未不?知去向。 老太太慌了,求邻居帮她找。附近的邻居楼上楼下楼里楼外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人。 眼?看天越来越黑,老太太坐在地上哭。那位张先生也是心好,晚上吃完饭下楼继续帮忙找孩子,无意中发现地下一层的门没关严,就进去看了一眼?。 谁知他刚打?开门,就见一个鬼似的人影嗖地蹿了出来,还把他撞倒了。他骂骂咧咧地起来往楼梯下方一看,被铺天盖地的血吓掉了魂儿?,手脚并用?就爬出来,之后就是遇到?了神父和?少年。 安鹤笙在人群中听到?张先生的讲述,不?禁想到?撞见可疑男子的时候,他手里可没有拖着尸体,说明?董源未在更早一些时候就被转移了。 他可能是先把董源未带走,又返回地下去画那个诡异的图案。 但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董源未的尸体换成顾江的尸体,死在那里的人是谁对他来说,有什么分别吗? 封文漪看向安鹤笙,发现他表情如常,出神的目光似乎在冷静地思?考问题。 他能理解安鹤笙对虐待自己的舅舅没有什么感情,但亲眼?看到?那样恐怖的尸体,还有那个诡谲的图案,能做到?一点不?受影响,内心没有一丝波动吗? 是因为穿梭两界见惯生死,早就习以为常吗? 警笛声快速由远而近,红蓝交错的灯光令本就骚动的夜色更加紊乱。 警察开始封锁现场,一队人进入地下一层,另外一队人在外面寻问围观群众,谁是报警的人,谁又是第一发现人。 安鹤笙、封文漪和?张先生分别接受了警察的问询,三?人讲述的内容一致,都说看到?了一个仓惶逃走的人,警方立刻将这个人列为头?号嫌疑犯。 不?过?鸟笼城这鬼地方,院子里根本没几个路灯亮着,黑灯瞎火的环境之下,谁也没看清那个人长什么样。综合三?人所述,大概能确定的只有可疑男子应该很年轻,体型瘦高,跑得很快。 安鹤笙对给自己做笔录的警察说:“建议你们好好搜查一下那些仓房,那个人可能,近段时间一直躲在里面。” 那警察挺年轻的,有点心浮气躁,闻言白了安鹤笙一眼?:“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我见过?他在楼道里吃‘死人饭’和?贡品。”安鹤笙如实说出自己所见,并分析道,“我想他应该没有正常的住所和?收入来源,如果他真的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那地下一层那些废弃的仓房,是很好的藏身之地。” 小警察没什么耐心道:“你是侦探吗?说这么多废话……” 这时有人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记录本,一边认真地写下“吃贡品”等记录一边问道:“之前你说没有看清那个人的脸,你为什么确定你先后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安鹤笙转头?看去,不?由得一阵惊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不?到?四十岁,身材高大,不?修边幅,脸上的胡茬显得很沧桑。 这个人……不?是他“梦里”的邻居刘入川吗? 刘入川见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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