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了对方的脖颈。 那双眼睛却依然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笑意?更深,还掺杂了些?别的什么。 那些?“别的什么”令他一阵恍惚,胸口反复流动着奇妙的体验。那令人着迷的目光是如此有力,像是温柔的缠绵,却又不容拒绝地侵略他,令他无法动弹,完全屈服,几乎以为埋首在那个?人颈项之间的人是自己。 这时有人和他说?了什么,他沉浸在对面的注视里,丢魂失魄地应了一声。 结果另一个?人在他身边坐下了下来,先前来的那位立刻表露出了不满。 “这不合规矩。”狐狸面具道,“我不认为我们的聊天已?经结束了。” 池津深收回心思,才意?识到刚才那位是在问这边聊完了吗,不介意?的话自己是否可以坐下。他随口应了一声,导致现在的局面有点麻烦。 按照这里的规定,不能邀请身边已?经有伴的人,除非他们明确表示聊天已?经结束。 新?来者的面具两?边尖尖,点缀着竖起的短毛,看似山猫,不屑一顾道:“他显然对你没有任何兴趣,你可以换个?地方卖弄风骚了。” 两?人唇枪舌剑争执起来,池津深起身道:“抱歉,是我的失误,请见谅。” 他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山猫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你同意?我坐下来的,现在你说?走就走,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另一边狐狸也冷冷地说?:“我们的聊天还没有结束,我劝你还是坐回去?,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池津深不怕对方所谓的不客气,但他也不擅长处理纷争。他被?保护得太好,对任何气氛不愉快的场面都缺乏经验。 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过来,用力握住了他的手:“不好意?思,他是我的人。” 然后不容分说?,拉着池津深快步离开?。 池津深惊讶不已?,在发现对方就是刚才坐在隔壁的‘黑色羽翼’,不禁心跳加速:“你是……” “快走,不然等一下他们追上来,我可打不过两?个?人。”对方用轻松的语气回答。 池津深眼眸颤动地看着前面修长的身影,不知为什么,脚步不由?自主地跟随对方。在那只手的牵引下,他穿过幽昧如水的光线,穿过一张张神色各异的面具,仿佛是一场不知终点的浪漫逃亡。 穿过会所的露台,引领他的人停下脚步,唇边泛起让人猜不透的惑人笑意?,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像在暗示他无须担心。 从第一次触碰钢琴开?始,池津深就开?始观察自己和别人的手,并通过握手感触对方的气质。 每个?人的手都带着自己的体温和形状,漂亮的面孔不一定拥有漂亮的手。有的手滚烫,有的手冰凉;有的手干枯粗糙,有的手又湿又滑。有人握手犹如铁箍,有人握手像破布乱抹。 眼下那只牵着他的手,对男性?来说?大小恰到好处,手掌很薄却隐藏着力量,手指修长柔韧,沉稳坚定,像是能掌控一切。却又有种神秘的亲和力,仅仅是简单的触碰,就能牵动他的神经,让他甘愿被?掌控。那种冷静的力量感,让他感到似曾相识。 他在这只手强硬又不失温存的掌控下,来到后院僻静的花园里,摆脱了令他头疼的困境。 池津深低头掂量着那只手放在黑白?琴键上会是怎样的景色,那只手忽然放开?了他。 “我原本以为,今晚注定枯燥冗长。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安鹤笙摘下面具,含笑的低沉语气像魔物?森林里危险又惑人的低语,“告诉我,完美的王子殿下,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 池津深怔住了。他对面那双嵌在苍白?皮肤上的眼睛格外乌黑,宛如无底的漩涡,映进去?的光色全都被?撕扯得细碎迷离。尽管有种含笑的漫不经心,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任何伪装都会在那双眼睛的凝视下丢盔弃甲。 始于病狂(13) 月色下?的花园蒙上了一层静谧玄妙的?色泽, 池津深却听见自己?的?心跳重重叩击天?幕。 今晚他想暂时脱掉“池津深”的?身份,却被认识的人——而且还是未婚夫的?哥哥撞见,忐忑愧疚、无处躲藏的?羞耻感令他惴惴不安。 纵然他所做的?事, 无论在众目睽睽之下弹错一个?音符, 躲在露台抽烟, 亦或今晚出现在猎艳场,在安鹤笙看来都不算什么。可对他自己?来说,已经算是“离经叛道”的?严重程度。 尤其一想到之前令他的神魂误入歧途的?注视,就是来自安鹤笙,心里更有种说不清的?罪恶感,根本无法直视安鹤笙。 池津深眼中浮现出层层叠叠的?复杂光色, 各种思绪颠倒交错, 千丝万缕。安鹤笙几乎要同情他了。 “今晚的?事是我们的?第二个?秘密, 我不会告诉君晏, 也不会对任何人说起。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当你面前的?是一个?陌生人。”安鹤笙说着,将面具戴回脸上。 他走到花坛边坐下?, 点了一支烟, 伸长的?双腿随意交叠, 一派惬意。 也许是安鹤笙从容自在的?姿态让周围的?一切变得轻松;也许是彼此都戴着面具, 可以暂时欺骗自己?卸下?身份。池津深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神经也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 但他依然不安, 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态面对安鹤笙。 “你也觉得里面的?空气太闷?”这时安鹤笙悠然开?口, “我不介意你坐下?来,和我分享夜色。” 见池津深怔愣着没有反应, 安鹤笙勾起嘴角:“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我是坐在你隔壁桌的?那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拨弄了一下?面具的?黑色羽毛,带着暗示意味的?笑意从眼角流泻出来, 提醒池津深他们之前是如何通过眼神进行了一番不为人知的?交流。 池津深才?反应过来,安鹤笙是在伪装陌生人。他迟疑了一下?,等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迈出了步伐。 见池津深隔着很有分寸的?距离在一旁坐下?,安鹤笙打趣道:“请问你是神职人员吗?” 池津深满眼疑惑地看向安鹤笙。 “你很特别,不像是来猎艳。”安鹤笙品味着他的?端庄严正,故作一本正经地开?玩笑道,“更像是给我这种沉迷世?俗之欲的?迷途羔羊来布道的?。不过我没有信仰,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 池津深被安鹤笙逗笑了,紧绷的?嘴角稍微放松了几分:“我不是神父。是一名钢琴家。” “怪不得……”安鹤笙的?目光落到池津深放在腿上的?手?上,“我还是第一次,想用‘性?感’形容一个?人的?手?。你一定很出色,有机会,我也想听听你的?演奏。” 池津深的?手?突然无处安放了似的?,指尖羞赧地缩了缩。 “我并不出色,只是一个?假冒伪劣的?赝品,装作是一个?钢琴家。”池津深看向空中的?残月道,“我在音乐会上弹错了一个?音符,当时台下?就有些观众听了出来,现在更是人尽皆知。” 安鹤笙也看到了今天?的?新闻热搜,池津深因为这个?音符,正在被人品头论足。 这其中也不乏他自己?的?名字。一些人认为池津深是因为未婚夫雷君晏包养明星的?事,情绪受到影响,才?会出现这样的?疏漏。于是“安鹤笙”这个?名字就更可恨了。 “我也每天?被人盯着,被人议论。”安鹤笙也看向皎洁的?弯月,唇边泛着淡然的?浅笑,“但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你是谁。” “可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谁。”池津深的?声?音低了下?去?,变得有些遥远,“那个?音符,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故意’弹错的?。因为‘池津深’应该这样弹。” 池津深是池家的?养子。 池父池母曾经有一个?儿?子,生下?他的?时候,两人年?纪都不小了,所以倍加珍惜。那个?孩子天?资聪颖,三岁开?始学钢琴,展现出了令人惊讶的?天?赋。 池母也会弹钢琴,她很喜欢李斯特的?《爱之梦》,经常在闲暇时教那个?孩子弹奏。不过那首曲子对那么小的?孩子来说实在是梦魇级别,想要够到琴键都难。所以池母也只是教他弹几个?小节,作为母子之间的?娱乐。那个?孩子在弹奏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手?小,总是弹错一个?音符。池母纠正了几次,他都无法弹对,索性?随他去?弹了。 池家因为分家产的?事,曾一度闹得四分五裂。池父有个?嗑药嗑得脑子坏掉了的?弟弟,很早就被父亲一怒之下?赶出了家门?,因为不满父亲把家产几乎都分给了哥哥姐姐,在家里大?闹了一场,和池父吵得很凶。 有一天?他找到一个?机会,趁那个?年?仅四岁的?孩子和保姆外出时,把孩子抱走了。 池父池母得知后心急如焚,不仅报了警,自己?也派人到处追寻。可那个?瘾君子不知躲去?了哪里,竟然就此下?落不明。直到半年?后,他们接到某地警方通知去?认尸,才?得知弟弟因为注射过量药物休克死亡。但他栖身之处却没能找到那个?孩子,甚至没有与其有关的?线索。 他们恨不能将这个?毒虫碎尸万段,可即便如此,死人也不可能再开?口了。 那个?孩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很多人认为他早就被嗑药上头的?瘾君子杀死,埋在了不知哪里。池父池母虽然没有放弃寻找,但无法承受内心的?痛苦。经过长时间的?纠结后,决定收养一个?孩子。 池父池母收养了去?世?的?亲戚的?孩子,也就是池津深,并将他们对那个?孩子的?爱和期待,全?都延续到了他身上。他们按照想象中那孩子应该成为的?模样,培养、塑造池津深。 “我‘必须’喜欢蓝色和绿色,‘必须’爱吃蓝莓、喜欢吃芹菜。即使?每次吃芹菜的?时候我都想吐,但我还是会笑着咽下?去?。我不能选择自己?想玩的?东西,必须选择‘应该’做的?游戏。我‘应该’对弹琴很有天?赋,所以我会一遍又一遍练习,练到双手?僵硬得失去?知觉,直到能熟练地弹奏曲谱……” 所以池津深也得在弹奏《爱之梦》第三首的?时候,弹错那个?音符。对他来说,那个?错误的?音符,就是正确的?音符。因为那个?孩子小时候,就是那样弹奏的?。久而久之,这个?音符刻进了他的?骨髓。 他这一生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迎合父母的?预期,为了执行父母的?指令。从没有人问过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是否喜欢弹钢琴,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有时他因为享用了本该属于那孩子的?一切感到愧疚。但也有一些时候,在那些看似光风霁月的?明媚之下?,从阴翳罅隙里会长出形状丑恶的?嫉妒和恶毒。 他希望那个?孩子很早就死了,永远不会回到池家。否则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这样一个?没有自我的?人该如何自处。 或许他表面的?完美,是因为他按照父母的?期待和要求长成了那个?孩子;而这个?丑恶的?、不能为人所见的?影子,才?是他本身。 当初池家决定和雷家联姻时,池津深没有反对,在父母提出后便答应了,和过去?他们为自己?做的?所有决定一样。 只要下?定决心严格执行,在一次次重复的?练习中,陌生的?也可以变成熟悉的?,抗拒的?也能变成喜欢的?。 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可是随着一年?过去?,宣布婚期的?日?子越来越近,他突然产生了动摇。 那天?在墓地,安鹤笙问他有没有对雷君晏或是别人有过心动的?感觉。 那一刻他最先想的?是,如果他是那个?长大?成人的?孩子,雷君晏会不会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在思考,他是否“应该”喜欢雷君晏。这个?思考的?结尾,生出了淡淡的?悲哀。 他从没有过、也不敢追求真正属于自己?内心的?渴望。他不曾体会过发自内心涌出的?、无法抑制的?冲动。 对于父母,他是那个?孩子的?替代品,他也一直心甘情愿地扮演着另一个?人。那对于雷君晏呢?对于一个?即将和自己?成为伴侣,相伴一生的?人来说,他又应该是谁? “二十多年?过去?,我爸妈没有一天?忘记那个?孩子。我知道,每当他们看着我的?时候,都是透过我看着他。如果你问我到底是谁,我无法回答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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