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 第二天?早上,李尚起来去院子里做饭,发现?虞在渊比他起得更早,已经洗漱完毕,一派清爽。 节目组也开工了。虞在渊帮李尚一起,给大家?准备了简单清淡的早饭。吃饭期间,谁也没提起夜里发生的事,各自默默盘算跟节目组说哪些能播哪些要剪掉。 饭后?洗净锅碗瓢盆,大家?商量决定中午吃火锅。 节目组为了增加真实性和看点,院里院外什么活都?需要他们亲自动?手?。譬如?今天?要修葺一下鸡棚。 项司恒的脚踝没有夜里那么疼了,不过李尚还是让他留下来,坐在院子里准备食材。 安鹤笙说自己对动?物的毛过敏,留下和项司恒一起,其他三人提起工具去修鸡棚了。 二人坐在院子里清洗菜和肉,项司恒好奇地说:“哥你对动?物的毛过敏吗,我?怎么不知道。” 安鹤笙笑容带着几分?神秘,充满暗示性地对项司恒眨了一下眼。 项司恒忍笑道:“哥你骗人的时候,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你也一样。”安鹤笙云淡风轻如?闲聊般说,“对我?说你小时候为了照顾哥哥,很早就学会?了做饭。其实是到了这里开始录节目之后?,才?快速学会?的。” 项司恒的手?停在水流前,沉默片刻道:“李尚告诉你的?” 安鹤笙开玩笑说:“是不是后?悔没有早点‘灭口’。” 项司恒将洗净的菜整齐地排成一列,拿起下一盆到水边:“我?没有骗你。我?骗的,是除了你以外的人。” 安鹤笙发现?这一刻,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脸上,有着他所不熟悉的深沉。 “一开始录节目的时候,我?装作和李尚一样,面对做饭手?忙脚乱,各种出错。到后?面我?‘学会?’了越来越多菜色,粉丝每次都?惊喜不已。”项司恒专注地看着手?中被水冲洗得碧绿的叶子说,“很小的时候我?就意识到,如?果一个人从一开始就做得很好,那就没有人会?夸奖他,会?认为他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忘了他为了一直能做到这么好,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笑着看向安鹤笙,湿润的眼睛闪烁着剔透的光泽:“所以我?喜欢给别人惊喜。” 这副动?人的模样,让人很难不为他感到心疼。安鹤笙眼尾轻轻上挑,眼底难辨的笑意仿佛有了实质,变成连绵不绝、千丝万缕的温柔。 项司恒失神地想,如?果这里没有摄像机,此时此刻他们应该在延续那天?晚上被打断的吻。 这时脸上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安鹤笙把手?上的水甩向他,然后?在他头上轻轻揉了一把。 项司恒笑得洒落一片阳光。不经意间,他瞥见倪砚斐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们这边。 两人四目相对,项司恒的眼神带上了几分?玩味,仿佛在打量一个不自量力的挑战者。 倪砚斐漠然地走开了。他找到需要的工具,返回和另外两人一起,在满地乱转的母鸡当中修理鸡棚。 虞在渊给他递去钉子的时候,忽然问道:“昨晚你和司恒一起出去的?” 倪砚斐没看他,专注地敲着钉子:“不是一起。不过遇到了。” 虞在渊寻找着合适的措词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 倪砚斐一下一下地砸着钉子:“虞老师是觉得两个人的不愉快还不够,也要加入吗?” “我?只想看到鹤笙过得幸福就足够了。”虞在渊看向他手?里的钉子,轻声道,“如?果司恒受伤会?让他难过,我?就不会?那么做。希望你也一样。” 倪砚斐手?中的锤子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虞在渊神情寡淡的脸,感觉他和项司恒一样,都?病得不轻。 “不必在我?面前说这种道貌岸然、言不由衷的话。”倪砚斐还是那么直接,“这里的确有人会?让项司恒受伤,但不是我?。” 他把锤子和钉子丢到虞在渊脚边,去另一边帮李尚锯木板。 虞在渊继续倪砚斐没敲完的钉子,嘴角依然保持着淡然忧郁的浅笑。 悲伤有时是一种沉默但顽固的疯狂。 和安鹤笙的重逢,就像是将一个死人从坟墓里挖出来,为一场没能说再见的漫长告别画上句号。 既然安鹤笙不想见到他,那他就再一次退回到安鹤笙看不见的地方,回到灰色的坟墓里,哀悼这世上最?鲜艳的记忆。 鸡棚修好后?,几人一起为午饭做准备。 因为是吃火锅,程序比昨天?的晚饭简单不少,没花费太多功夫就弄好了。坐在院子里涮菜聊天?,十分?惬意。 午饭过后?,节目组就会?送嘉宾回去。李尚希望几位嘉宾能多说说话,但不要像昨晚那样夹枪带棒。只是今天?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倪砚斐进入了“节能”状态,而虞在渊今天?话也特别少。无论早上一起做饭,还是上午修葺鸡棚,李尚就没听到虞在渊说几句话。 安鹤笙没什么变化,还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自在从容的状态。只有项司恒,情绪看上去格外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番茄汤火锅咕嘟嘟地沸腾着,虞在渊似乎镜片被溅到了汤水,摘下来擦拭。李尚借机对他说:“刚见面的时候我?就想说,虞老师有没有考虑过从幕后?走到台前?” 虞在渊有些不解:“做什么?” “当演员啊。”李尚用可爱的目光打量虞在渊,“虞老师长得这么帅,只是待在家?里写剧本太浪费颜值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虞在渊随和内敛地笑笑,像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多么出色。 安鹤笙拿着公筷,夹起肉片下到锅里,筷尖没入浓烈暗红的番茄汤,漫不经心地搅动?拨弄:“虞老师上学的时候有个绰号——虞美人,想追他的人很多,但他一个也看不上。” 虞在渊垂下眼睫遮住目光,准备把擦干净的眼镜戴回去。 这时项司恒不经意发现?,虞在渊右眼的眼角那里,有一道很长的伤疤,划过太阳穴直到没入发丝。平时他带着黑框眼镜,这破相的伤疤被眼镜腿遮住了。 “虞老师眼角这里受过伤?”项司恒好奇地问,“这么靠近眼睛,也太危险了。” 虞在渊动?作一顿,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是意外。” “虞老师的这个疤痕好像是刀伤,不会?是被人划伤的吧。”安鹤笙缓慢咀嚼着口中鲜嫩的肉片,语调悠长道,“看上去,对方更像是想要弄瞎你一只眼睛。” 虞在渊动?作一僵,忘记将眼镜戴回去,眼神沉滞地看着翻搅旋转的火锅汤。 从遥远的地方,从青春终结的那个下午,传来少年绝望、愤怒、歇斯底里的吼声——我?给你钱,给你很多很多钱!你不许走—— 气氛再一次脱离轨道。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听出安鹤笙话里有话,能看出虞在渊的变化。 项司恒猜测两人以前一起念书?的时候,大概有些过节。为了不冷场,他适时地夹起一筷子涮好的菜和肉放到虞在渊盘子里:“虞老师快吃啊,今天?你干的活最?多。” 虞在渊戴上眼镜,又恢复了那种温和沉静的神情,微笑着对项司恒道:“谢谢。” “别客气。砚斐,你也吃。”项司恒同样夹起菜给倪砚斐。 听到项司恒对自己的称呼又变了回去,倪砚斐不免感到好笑,冷淡地勾了勾嘴角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二人的目光隔着火锅腾起的热气兵戎相接。就在这时,李尚突然眼睛一亮:“我?的天?,我?一直觉得虞老师眼熟,还以为以前在哪见过!” 项司恒见他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好笑地问:“所以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见是没见过。”李尚捏住项司恒的脸颊,将他转向虞在渊,“但你没有发现?,你和虞老师长得有点像吗?你们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哈哈……” 虞在渊的黑框眼镜遮住了些许眉眼轮廓,眉宇之间是向下沉溺的忧郁,而项司恒则是神采飞扬的明?朗,所以不仔细看的话,不容易看出两人五官上的相似。 可是熟悉之后?,那些相似之处便开始逐渐浮出水面般变得清晰。 李尚以为公布自己的大发现?之后?,会?得到一片热情附和。 然而在这一刻,桌上只剩下了火锅焦灼沸腾的声音。 虞在渊显得十分?错愕,双眼直直看着安鹤笙,仿佛在焦急地寻找一个能救命的答案。 倪砚斐平淡如?常,而安鹤笙一直都?在悠然自得地吃着火锅。 没有人说话,静得可怕。 项司恒盯着虞在渊看了很长时间,直到脸上所有的表情变得模糊。 他推开李尚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安鹤笙,像是不想错过那张脸上的任何表情:“哥,你不会?也觉得,我?和虞老师长得很像吧?” “有吗?”安鹤笙放下筷子,眼神如?羽毛一般,在虞在渊和项司恒之间掠过。 项司恒放在腿上的手?无意识地紧握起来。地面好像涌出一层软烂的泥泞,他身?下的椅子正在下陷。 只要安鹤笙一句话,他就能从这片泥泞中解脱。 “好像,是有一点。”一丝暧昧幽深的笑意弄皱了安鹤笙的嘴唇,说话时的语气也染上了若有似无的笑意,像在谈论一件事不关己的趣事,“以前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项司恒的脊背贴在了椅背上,整个人的颜色消退殆尽。他轻颤的眼眸看上去像清透易碎的琉璃,像在雨中张望路口的狗,等待遗弃他的主人喊一声他的名字。 直到这时,倪砚斐才?拿起筷子,夹起刚才?项司恒放在自己盘里的菜,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那天?在剧组的酒店,虞在渊把保温杯交给他的时候他就发现?,虞在渊长了一张,看上去似曾相识的脸。 始于病狂(11) 周围太?过安静, 衬得火锅咕嘟沸腾的声音更大。肉片和菜叶搅在激烈的红汤里颠抖翻腾,被烤热的空气窒塞憋闷。 项司恒盯着锅里一块煮了太?久、依然被沸腾的汤撕扯着的肉片,想起昨晚吃饭时?, 倪砚斐那个同情的眼神。想起倪砚斐说, “如果你要找人决斗, 那你找错了对象”。 倪砚斐早就看出来了。一早就知道,他是个替代品。 而他太?过介意倪砚斐,忽视了安鹤笙和虞在渊之间曲折难解的气氛。 项司恒看上去在?竭尽全力保持冷静,却仿佛因为盯着火锅看了太?久,眼眶在?一点一点被汤汁染红,像随时?要溢出?血来?。 李尚吓坏了, 他从没?见过项司恒这副模样, 脸色难看得根本没?法拍下?去了。他正要过去问问项司恒要不要休息一下?, 这时?项司恒突然站了起来?, 快步朝后院走去。 李尚下?意识看向安鹤笙,以为他至少现?在?该跟去看看。 却见安鹤笙端着碗筷,回头瞥了眼项司恒匆匆离去的背影, 然后看向其他人, 脸上带着一抹看似诧异不解的笑容:“他怎么了?” 李尚难掩愕然的心情, 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安鹤笙明明对项司恒格外温柔, 每次看向他的时?候眼中都笑容满溢, 为什么却对他显而易见的痛苦隔岸观火, 见死不救? 如果项司恒看到刚才安鹤笙脸上云淡风轻的笑容, 一定会觉得很残忍。 “去厕所了吧。”李尚打起精神,说了些?有?的没?的, 免得桌上气氛太?凝固。 几分钟后,他有?些?不放心, 想去看看项司恒。他刚要从椅子上站起来?,却看到项司恒回来?了,不仅脸色恢复如常,还带着爽朗的笑容。 “你们怎么吃得这么慢,我还以为回来?之后,桌上什么都不剩了。”项司恒拿起筷子继续涮火锅,说说笑笑的样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尚吃惊不已,但还是立刻配合他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将沉到底的气氛再度挽救回来?。 吃完火锅,三位嘉宾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项司恒和李尚将他们送到来?时?的路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见项司恒和安鹤笙还能若无其事地说笑,李尚万分佩服。一行人之中,只有?虞在?渊,从事发到现?在?好像一直处于游离状态,仿佛亲眼目睹了什么不可思议、极具冲击力的荒诞场景。 道别的时?候,安鹤笙在?午后的阳光下?弯起眼睛,笑容染上柔和明媚的色调,声音低沉醇和地说:“这两天辛苦了。我很期待,你下?一次给我的惊喜。” 项司恒出?神地望着安鹤笙。这个男人的鼻梁薄而直,和面庞的轮廓一样有?种锋利危险的美,苍白的皮肤让他看上去有?点神经质的脆弱。美则美矣,怎么都和温柔沾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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