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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房门忽然被敲三下,来人也没等里面说请进,把门一推,站在门口说: 汪小姐,你好,我们见过,我是秦销的未婚妻。” 董秘秘没想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脑中过了一幕幕狗血的都市伦理剧,只愕然了瞬间就站起来,如临大敌似的挡在汪悬光床边。 魏折夏越过她,探身看向病床:“方便单独聊聊吗? 汪悬光嗯了一声,安抚董秘秘:“没事。” 我就在外面。董秘秘还是不大放心,深深地看了一眼魏折夏,才退出们去把门带上。 病房内只剩下两人,宽敞空间里两个人一躺下一站,相互对视着,安静中升起一丝僵硬。 魏折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口第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轰隆隆”劈下来: 毒是我下的,对不起。 汪悬光没动也没说话。 她倚靠着柔软的枕头,皮肤白得与床单一个色,那双深黑眼睛里看不出半点情绪,宛若一尊冰冷坚硬的白玉雕像。 …… 魏折夏从来没见过这个品种的人类,怀疑汪悬光没听懂,又说:是我,在出锅时又往汤里放了生蘑菇。 …… 三甲医院为特权阶级留了一整层的特供病房。医院里的生离死别被顶级隔音玻璃断绝在外,病房里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汪悬光不喜欢说话,与人交流时很少主动应答。一般情况下,只要她的眼睛看着说话人,对方就能一直讲下去。很明显现在不属于“一般情况”,她和魏折夏对视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对方在她回答。 她试探着问:“为什么?” 魏折夏坦诚地说:我没想到喝汤的不是秦销。 汪悬光真心好奇:“为什么?” 他是个反社会变态啊!”魏折夏激动起来,音量和音调都拔高好几度,“我不杀他,难道还要嫁给他吗!!!” 汪悬光的语调冷淡平直: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喝汤?” 这还用问吗?!”魏折夏更激动了,两只手狠狠地挠了挠头发,“你差点就被强暴了啊。吓都吓死了,还有胃口吃饭吗! 汪悬光面无表情地说:“但是我喝了汤。” 魏折夏的语气坚定决绝又充满了同情:是秦销逼你的啊! “……” 逻辑满分。 汪悬光不打算替秦销解释。 深冬午后的阳光穿过窗玻璃,在地板上投下一格一格的阴影,窗台上一束白玫瑰散发着阵阵幽香。 魏折夏沉默片刻,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你是谁。 她两只手握住床尾的铁栏杆,向前一倾身,郑重地对汪悬光说: 差点毒死你,我真的很抱歉。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会尽我所能地配合你。 配合我什么? 魏折夏毫不犹豫地说:“杀了秦销。” 她长着杏眼圆脸,颌骨不尖,深蓝马尾束在脑后,俏皮又甜美。这一刻,她脸上的稚气退去,神情坚定又严肃。 病房内的气氛微微压紧了。 我为什么要杀他?汪悬光问。 你、为、什、么、要、杀、他? 魏折夏歪了歪头,声音轻而飘渺,每一个字音里都充满了迷惑。接着,她十指托着脸,作出鸡爪状,龇牙咧嘴地问出了直击灵魂的疑惑: 你姐是汪盏,你是科学家。你不是来杀他的,那你要干嘛?怀上他的孩子跑路?让他满世界追你?!! ―――― 后翻还有一更 猎物(二更) …… 一直用提问让对方不停地说下去,直到话中戮出破绽,是汪悬光最常用的话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引出这种答案。 魏折夏不知道什么叫话术,只感觉血压飙高,全身发热,理智摇摇欲坠,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焦虑起来。连苹果肌都狰狞得鼓了起来,一手抖着衣领,一手在腮边扇风,在病床前的空地上走来走去: 来不及了!我真的没时间了!他请我吃午饭!他知道是我下的毒!他什么都知道!求求你快点杀了他!!! …… 魏小姐,你冷静一下。” 汪悬光不再试探魏折夏了,在病床上坐直了身体,指了指床边的凳子,又帮她梳理思路: 你是秦销的未婚妻。 家族联姻,”魏折夏强行让自己坐下来,双手搁在腿上紧紧握成拳,满脸的生无可恋,“我闹死闹活闹很多次都没用,不管我吸毒群交堕胎还是得艾滋病,只要我活着,就得嫁给他。” 她又解释了一句:“只是比喻,我不吸毒也不滥交……也没有说艾滋病患者都是滥交吸毒遭报应的意思……” 汪悬光嘴唇一动,还没出声,又被对方打断了。 我确实想过作个大死,得个艾滋什么的,可是又觉得犯不上,凭什么死的是我,不是秦销。而且我是我们家唯一的孩子,骨龄一到家里就给我取了卵,我不跟他上床,我们两家也得找代孕生!你能想象得到吗,一个小的变态的反社……” 汪悬光那双无机质一样的黑眼睛望着她,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你怎么下的毒? ‘一槐叶’的老板是我表哥,我进厨房还挺自由的。 魏折夏坦诚地说:“我本来还在苦恼要是要酒店名义给你们送晚餐,会不会连累我表哥。没想到我一进厨房,就看见了你们的菜单。与世隔绝的暴风雪山庄,吃蘑菇中毒,简直是老天让我杀他!!” 汪悬光神色不动,又问:秦销怎么知道是你下的毒? 话音一落,魏折夏焦虑转为恐惧,整张脸惨白惨白的,连眼珠都凝固了,嘴唇动了好几下,才颤巍巍地挤出一点声音:……他刚才和我吃了午餐。 汪悬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催促她。 某种惊悚的气息在病房中扩散,又沉默了好一会儿,魏折夏才轻轻地开口,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艰难: “我是真的真的害怕他,就像人生来害怕蛇一样。 他也知道我怕他,长辈都在的场合,他不会离我很近。长辈不在的时候,他从来不出现。 订婚三年了,我跟他从来没单独出去过,直到今天……刚才……他带我出去吃饭,帮我脱外套、帮我拉椅子……在车里的时候,他把手搁在车座中间……我好害怕他会牵我的手。” 魏折夏的手绞紧了衣角,咬着牙强行镇定下来。 “吃饭的时候,他比平时还要温柔,一个字也不提下毒的事,只问我喜欢什么花,偏好什么口味的蛋糕,婚礼上想要……” 她顿了顿又说:“初四那天他来我家拜年,我爷爷跟他提了婚期,可能年底就要办婚礼,我真的不行……所以才急着杀他……” 魏折夏说着说着抬起了头,眼睛里像烧着火一样,炯炯地望着汪悬光:“他在警告我!他什么都知道!” 话语戛然而止,带着些掷地有声的重量。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偌大的病房里只有魏折夏急促的喘息声。 汪悬光一言不发。 她还记得当日在疗养院的走廊上,董秘秘光是听见秦销的脚步声就吓得发抖。 “秦先生”示人的形象总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显赫的家世、优秀的外貌,出类拔萃的智商,再加上反社会人格带来的坚定自洽,让他的上位者气场过于强大。 那份令人望而生畏的凌厉感,不会被他的笑意冲淡丝毫,甚至他笑得越温柔,越是让观者心惊肉跳。 所以她能想象得到魏折夏有多害怕―― 秦销坐在她身旁,修长的手搁在座上,有一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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