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喊道:“敢如此嚣张殴打朝廷命官?给我拿下!” 可皇城戍卫将军慌了,立刻下令全都不许动,“各位大人,末将可是得了皇命的,任何一个考生有损伤,陛下就要拿我是问。末将负责维持秩序,您各位可不能坑末将。” “没看到魏大人被打了吗?成何体统?”礼部的人据理力争。 魏征摆手道:“罢了,不妨事,学生们有些怨气也正常。各位都上前来吧。” 可官员们刚站到前排,就有烂菜叶、臭鸡蛋扔上来,这次可不是一个,而是像对待死囚犯一样,铺天盖地,所有人都被砸了个落荒而逃,狼狈不堪。 御史台的人心说,这特娘的是谁背后指使的?太损了,我们御史台招你们了吗?我们是居中调停的。 “喂,好像砸错人了,御史台的御史大夫魏征是好人,是冠军侯的岳父呢。” “啊?冠军侯的岳父不是陛下吗?怎么这个岳父是?表的?” “呸!什么表的?岳父哪有表的?人家冠军侯风流倜傥,当了驸马也不耽误多娶两个,魏大夫的女儿就是平妻之一。” “之一?这么说,不止多娶了一个?厉害,冠军侯不愧是我等楷模。” “唉……可惜侯爷被突厥人暗害,英年早逝。天妒英才啊!” “喂,你们两个,今天来是干正事的。” …… 皇宫太极殿,有官员狼狈逃回来禀报:“陛下,乱了,全乱了,考生们不认可这个方式,对所有官员都不信任,吵着要见陛下您啊。” “放肆!什么事情都要劳动圣人处理,要尔等何用?陛下,万万不可涉险,此次动乱明显是有人鼓动,如果您露面,有人图谋不轨的话……”长孙无忌连忙劝阻。 李二却站了起来,“好吧。既然他们要朕亲自出面,那见见这群考生也好。大唐读书人不多,这些人都是未来的人才,为国选才,朕当躬行。” “陛下三思!”不少人纷纷劝阻。 李二训斥道:“哼!若不是尔等得罪了天下寒门读书人,害得他们不信任官府,朕何必如此?不必多言,走吧,事情总要解决的。” 众人无奈,只能集体跟随,一时间皇城门口显得拥挤起来。单单是护卫力量就增加了三倍,里三层外三层。 快快快,圣人出来了,那就是圣人,真的是圣人吗? 简单的骚动过后,闹事的考生全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中间那位身穿冕服的威严中年人。 李二很欣慰,这都是我大唐的未来一代,虽然喊着不信任官员,但对自己这个皇帝似乎还是恭敬的。 “朕……” “陛下,不宜往前了。”护卫将军挡住了皇帝。 李二只能长话短说:“诸位都是我大唐的才俊,未来的栋梁。朕听说大家质疑科举的公平和真实?” 有那大胆的站出来喊道:“圣人,我们都看过冠军侯的科举投卷论,这篇策论深入解释了科举投卷之危害。原以为侯爷的策论已经警醒朝廷,我们才来大胆应考,想要为国出力。可没想到科举还是如此不公。放榜下来,上榜的全是投卷的。” 皇帝当然清楚,可他却只能装作不知,故作惊讶道:“竟有此事?国子监祭酒何在?此次你是主考官,你来给大家一个解释。若是查出此次科举有徇私舞弊等不公,朕饶不了尔等。” 国子监祭酒孔颖达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心说完了,此次我成了牺牲品。 魏征朗声喊道:“各位考生,陛下亲自出面帮大家解决问题,足见重视。为了快点解决,也为了陛下和各位的安全,大家请安静有序,不要骚乱,以免被有心之人行了不轨之事。本官带领全体御史台同僚,将全程监督此次翻查。” 护卫将军喊道:“大家找地方有序的坐下,保持安静,面对有敌国奸细混进来行刺陛下。若是陛下出了事,谁给大家主持公道?” 能走上街头要说法的,基本都是还抱有希望的,相信有公道的人。所以听到这话,都能理解并且配合。 如果是那些彻底失望的人,呵呵,别说配合了,根本不会走出来喊冤。这样的人,如果不服,要么是心灰意冷远走他乡,要么就是如同黄巢一样,落第书生造反:待到来年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大理寺卿站了出来,“各位考生,尔等质疑说,此次上榜的都是投卷之人,买通了科举评卷人?可有证据?没有证据只凭猜测可不行。” “没错,总不能因为你们落榜了,心里不服,就说别人上榜是舞弊吧?”礼部的考官附和道。 有考生站出来喊道:“我亲眼所见,那榜上第三名,就是投卷给了清河崔氏的人。后来跟他喝酒的时候,他亲口证实,清河崔氏私下许了他上榜。” 哦?竟有此事? 大理寺卿朗声道:“榜上第三名是何人?今日可来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可敢公开考卷? 一个微胖书生神色慌张的被推出来,有了解的人喊道:“来了,他就是第三名胡平,河北清河人士。据他平时喝酒跟我们吹嘘说,他自幼家贫,一直在清河崔氏借读,这次投卷,是清河崔氏看中了他的忠心,觉得可以培养。” “没错,这厮靠着清河崔氏撑腰,平时没少跟我们炫耀。我们想让他帮忙引荐投卷,他却害怕我们抢了他的风头,处处挤兑我们。” “没错,要说他的文采?我呸!别说第三名了,榜末都排不上,本人第一个不服。靠着会舔清河崔氏的屁股才被入选的,圣人,若您不信,可以当场出题考校一下。” 七嘴八舌的,凡是和这位胖考生胡平认识的,都出来指责,显然这位平时人缘不咋地。 清河崔氏的人脸色黢黑,心中早就把这个废物骂了几百遍,我们看中你的能力和忠心,没想到你这么废柴,还没当官呢,尾巴就翘上了天。 胡平着急辩解道:“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我好心跟你们说点秘密,你们倒好,自己运气不行,投卷没人要,反而嫉妒我?” 李二静静的听着,心中怒火渐胜。 “本次科考谁负责评阅考卷?第三名的考卷是谁批阅的?” 一名礼部官员站了出来,“回禀陛下,是微臣主抓阅卷。第三名考生的试卷答题并无不妥,确实是上佳。” 考生们不服了,“是不是上佳还不是你们关起门来说了算?有种将此次考试的试卷公开,谁的好,谁的坏,让大家评评理!” 听到这个抗议,礼部批阅试卷的主考呵斥道:“住口!科举考试阅卷取优,自有章法,尔等不能因为落榜,就心生怨恨,质疑我们的不公。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放出试卷来,谁都说自己的最好,那还不乱了套?” “你胡扯,谁好谁坏我们自然认得出来。冠军侯的诗作张榜出来,你们谁敢说不好?谁人不服?”有那考生能言善辩的,怼得丝丝入扣。 “盛名之下无虚士,冠军侯确实惊才艳艳,但就算是他入了科举考场,一样得按照科举取材的规则来。” “我呸!什么规则?不就是对你们有用就录取,我们这些没投卷的就落榜吗?” 很快现场就对骂起来。 那礼部官员喊道:“尔等好生无耻!扪心自问,你们真的是在质疑科举不公吗?分明就是在嫉妒别人上榜。你们不是在埋怨投卷不公,你们是在攀咬,为什么被投卷选中的不是你们自己?如此私心,也有脸来质疑科举?” “是金子哪里都发光,本官承认投卷历来有之,但上榜者哪个不是文采斐然的人才?在没参加科举之前,用自己的诗文投递给当朝名士,以期待获得欣赏,这种事并不违背大唐律法。” “陛下明鉴,微臣早前也经常收到有人送来的干谒诗文,不过是一些求学士子,为了展现自己的才华,送来的让臣批阅的书信而已。即为他们所说的投卷。可投卷不是收买,微臣不曾收受任何钱财,更不曾在科举批阅试卷方面有任何徇私偏袒。请陛下明察!” 李二心中暗骂,没错,你是没有收受任何钱财,因为你们根本不缺钱财,你们收到的是这些人的投名状,他们的忠心。 沉吟片刻,李二开口说道:“爱卿所言有理。但,若只有个别考试质疑,那兴许的因为个人的自大。可如此多考生都质疑,不能说今日来闹事的人,都是酒囊饭袋的无才之人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了诸多考生,“尔等既然敢自信的质疑科考不公,那谁敢站出来说,自己答的考卷一定能超过榜上之人?” 李二没说投卷者,因为刚才那人说的没错,投卷可恨,但不违法。 但只要能证明出,有落榜者的文章,优于上榜者,那就能证明科举阅卷存在不合理。 “圣人,草民斗胆一试。或许草民的答卷不如榜首,但绝对不会比这位第三名的差。草民不跟别人比,就跟他胡平比!” “没错,元宵兄台的诗作,平时就比胡平的好。我们都可以证明。” 李二点了点头,“来人,去调此二人的试卷来,当众评议。” 房玄龄看明白了,这是要推翻此次科举呀,于是煽风点火喊道:“还有没有其他人质疑的?有自信能上榜的都站出来,一并将试卷调出,当着圣人和百官的面评议,孰优孰劣立时可辨!” 啊?这意思是可以复审试卷? “我的、我的……” 一瞬间,整个现场就乱了,大家都抱着一丝希望站了出来,纷纷要求重新查阅试卷,万一被选上了呢? 礼部的人喊道:“房相,这可不行,现场几千考生呢,如果都要重新查阅,三天三夜也忙不完。” 房玄龄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这样吧,将榜上最后一名的试卷调出,以此为界,各位考生请自觉评判。觉得超过最后一名的,可以复审试卷。觉得不如的,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个人事小,国事体大!” 礼部的副主考朗声道:“若是发现有滥竽充数,故意浪费大家的时间者,清理出场,取消来年的参考资格。” 这分明就是在威胁,意思是都不用不自量力的复审了。 可这就能吓到大家吗?有你们这种不公平在,别说来年不考,就是让我连续再考三年五年,还是个落榜,那跟你禁我五年不参加,有区别吗? 看到礼部的副主考说话,身上背着冤案的书生刘晋元站了出来,“圣人,求圣人为草民做主!就是他,这位副主考,在科举考试故意将草民的试卷丢入砚台之中弄污,然后以污名罪将草民赶出了考场,而且判草民三年不得参加考试。” 那姓崔的副主考厉声道:“血口喷人,分明就是你故意弄污试卷,蔑视科举,辜负圣人皇恩,现在反倒喊起冤枉来了?” “哦?到底怎么回事?”李二开口打断了二人的争吵,“考生刘晋元,你所言可有证据?” 刘晋元憋屈的低下了头,“圣人,草民自己无法自证。考卷被他当场撕毁。跟在他身边看到一切的两名陪考官吏,也被人杀人灭口了,草民已经状告到了长安县,目前还在查。暂时、暂时没有证据……” “且慢,我可以作证!”主考官孔颖达站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豁出去的孔颖达 姓崔的副主考挡住了孔颖达,“孔祭酒,您虽然是科举考场主考官,但也不能徇私舞弊,包庇此人。” 孔颖达推开了此人,走到皇帝面前躬身行礼,“圣人,微臣可以作证。考生刘晋元并没有弄污考卷,也并没有蔑视朝廷和陛下,他一直在认真答题。” 李二好奇道:“哦?爱卿可以作证?如何作证?” 孔颖达转身对所有人说道:“实不相瞒,科举考试前,有人给我送信,让我在科举考场上关注一下这位刘晋元考生。当然只是正常关注和照顾,不是贿赂或者投卷。我们之前根本不认识。” “孔祭酒,你身为主考官,应该平等对待每一位考生,重点关注和照顾?似乎也不妥吧?谁能证明你不会徇私包庇?”其他考官不满道。 孔颖达笑了,自己书香门第,世传大儒,孔圣人的后代,会怕你这些个?今日反正是要背锅,不如豁出去了,也算给冠军侯一个交代,怪自己当初没有照顾好这位考生。 “托我关注此人的,不是旁人,正是冠军侯。他说此刘晋元有辩才,也有为国效力之心,可以重点关注一下,以防他在科举考场上被人坑害算计。” 什么???竟有此事? 有考官心虚道:“冠军侯此言无礼,科举考试众目睽睽之下,公平公正,谁会、谁敢算计坑害一个考生?” 孔颖达哈哈大笑了起来,“事实证明,侯爷确实算无遗策,还真的让他算准了。看看考生刘晋元的下场,谁敢说他不是被算计的?” 姓崔的副主考慌了,据理力争道:“孔祭酒,你此言何意?是说我污蔑算计他?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是诽谤。别以为搬出冠军侯就可以骗过大家,冠军侯已经不在了,就算是在,也不能颠倒黑白。” 孔颖达冷笑道:“科举开考不久,我带着两名考官去看望过刘晋元,只是正常的关注和勉励。我们三人可以证明,考生刘晋元卷面干净,答题认真,写的一手好字。” 另外两名陪考也站出来附议证明。 孔颖达接着说道:“问题就出在我中途被人诓走,然后就出了刘晋元被冠以罪名,赶出考场的事。等我回到考场,想要调查也无从查起。试卷都被毁了个干净,人也找不到了。” 听出了他的无奈,李二心中也暗恨,这群人真的是无法无天,科举考场也敢一手遮天? 姓崔的副主考笑了,嘲讽道:“孔祭酒,说了这半天,还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只能证明,你们几人去看他的时候,他没有弄污试卷。可不代表本官去看他的时候,抓了个正着。” 刘晋元恨声道:“可恶!我好好的在答题,你过来跟我攀谈,趁机拿起我的试卷查看,我一时不察,被你算计,你将我的试卷丢进了砚台里弄污,随即给我扣上罪名赶出了考场。这件事你、还有你的两名随行陪考官都看到的。” “对了,我旁边的考生纵然是没亲眼看到,也应该听到的。” 说到这里,有人站出来响应,“没错,我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 崔考官喝问道:“你们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刘晋元大喊,你弄污了他的试卷。” “没错,当时就是这样,他喊着你为什么弄污他的试卷?” …… “笑话!是他弄污试卷被本官抓了现行,为了抵赖,污蔑说是本官弄污的。想蒙混过关,你们听到的是他颠倒黑白之词,没有亲眼所见,证明不得!本官自认为忠心为国,不曾做过亏心之事。” 这番道貌岸然的神态,让人恨得牙痒痒。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声嘲讽,“我呸!你不亏心?你特娘的有心吗?” 众人回头看去,是御史台刘仁轨、并长安县令带着两名捕快手下到了,骂人的正是铁面无私刘仁轨。 几人来到皇帝面前躬身行礼,刘仁轨解释道:“启禀陛下。长安县接到书生刘晋元的报案,迅速派人调查了考官赵令,钱同的死因。微臣也配合查访。”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我们查访,考官钱同的女儿说出了真相,钱同不是暴病而亡,是被清河崔氏的人威逼着吞下了毒药死的。” 李二脸色一黑,“竟有此事?” 刘仁轨拿出了证据,还有证词手印。 “陛下您看,这是仵作开棺查验的钱同尸首,这是钱同家人的证词手印。清河崔氏、这位崔大人身后的家族,以钱同女儿为要挟,逼他服药自杀。事后给了一笔可观的安家费。好在钱同家教甚好,其女甚是有骨气,宁可不要收买的赃款,饿死街头,也要为父亲伸冤。所以才查清楚了始末。” “有了钱同的情况,我们顺势开棺验尸,同样查明了考官赵令的情况,一样是中毒。可惜赵令的家人已经卷钱逃离了长安,一时间没有找到。” 李二细细看过,然后一巴掌拍在龙椅扶手上,厉声喝道:“崔君行?你还有何话说?” 到了此时,那人终于顶不住了,扑通一声瘫软的跪倒在地,“陛下开恩,微臣一时糊涂……” “来人,带下去严加拷问!”李二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一定不要让他死了,要深挖。 随即看着书生刘晋元叹息道:“考生刘晋元,朝廷出了这般败类,是朕之过也。耽误了你此次科举的功名,朕……” “草民不敢!陛下治理一国殊为不易,家大业大难免会有一二蛀虫。能揪出蛀虫,申明了冤屈,草民已经感激不尽了。今年运气不好,来年再考就是。”刘晋元很会说话。 李二十分欣赏此人,旁边的魏征听说这是女婿推荐的人,一直在关注着,此时站出来说道:“陛下,何不当场出题,考一考这位考生的水平。若是真的有才华,破格录用又何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 “好,那朕就出个考题你答答看。答得好,朕会许你一县之地让你去治理。”李二也赞同这个方法。 可刘晋元却拒绝了,“多谢陛下皇恩,也多谢魏大夫的好意。请恕草民不能接受。科举选材目的就是公平,如果今日为我一人出题破格,那草民身后这么多考生同窗作何感谢?对他们不公平。届时大家都想要求得陛下另外出题,那科举考试就失了意义。” “所以请陛下收回成命。草民愿意来年再考。” 好!好小子,果然有骨气,好样的。魏征忍不住大声称赞,连李二眼里也藏不住的惊喜。寻常人听说破格录用,早就喜出望外了,这小子竟然能够有理有据的拒绝?是个好苗子! 刘仁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没白费我们帮你奔波多日。” 刘晋元转头笑着说道:“刘大人,您几位奔波查案,可不是为了我私人,是为大唐清理蛀虫,查清冤案,是分内之事吧。” 你……你小子的嘴还是那么毒。 转过身来,刘仁轨对皇帝恳求道:“陛下,微臣身边还缺个跑腿的书吏,不如将刘晋元留在微臣身边做个书吏,平时有份薪俸供他生活,也算弥补了他今年的不幸。等到来年科举再考也行。” 李二点了点头,知道刘仁轨是想留在身边培养这小子。 “好吧,如此也好。这件事就算查清了,你们且站在一旁。”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飞奔而来,被皇城戍卫拦下,“不好了,国子监档案室着火了,此次科举考卷被烧了……” 什么?档案房怎么可能着火?孔颖达这位国子监祭酒,当场晕死过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 好大的胆子 “假的,全是假的……” “他们在销毁证据……” 听到考卷全被焚毁的事,不知是哪个起的头,一瞬间几千考生就闹了起来,这让人群里的鼓动者也懵了,这怎么搞? 新一轮的丢菜叶鸡蛋开始了,这次别说文武百官,就是皇帝都没能幸免。肩膀上被丢了几片菜叶。 “护驾,护驾!” 李二一把将护卫队长踹翻在地,“住口!护什么驾?对一群手无寸铁的考生拔刀吗?” “陛下,太危险了,要不您先回宫吧。万一、万一混入个刺客,我们死罪啊!”一众护卫和将军全都跪下了。 李二转头看向国子监方向,果然有薄薄的烟雾,他们好大的胆子,可恶啊! “来人,给我将参与此次科举的官员全部拿下,统统送入天牢看押,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望!听候发落。” 啊?几千考生乱了,您抓考官做什么? “没听到吗?速速拿人!”李二朝着魏征呵斥道。 魏征会意,连忙指挥皇城戍卫军拿人,无论是科举监考的,还是出题的,最后阅卷的,但凡跟科举沾边的,无论官大官小,一个不留,全都当场拿下。 “冤枉,我等冤枉,陛下……” 大大小小上百名官员全都喊着冤枉,此时显现出孔颖达的幸运了,晕过去或许是好事。 看到护卫的官兵这般行事,抓了所有科举的官员,考生们愣住了,逐渐安静了下来,不解的看着这一幕。 房玄龄笑了,心说还是陛下高明,这般手段,可比直接喊话让学生们安静有用。 看到考生们全都冷静下来,李二开口了,顾不得肩膀的菜叶子,朗声喊道:“我大唐未来的栋梁们,今日发生了这般丑闻,朕也觉羞耻!事实摆在眼前,有人不想让复查试卷。毫无疑问,这是不打自招了,科举考试的成绩有问题。” “朕已经下令,拿下了所有参与这次科举的官员。一定查明真相给各位一个交代。” “圣人英明!”众考生齐声称赞。 可有人不乐意了,榜上有名的还有上百人呢,“圣人,我们这些上榜的怎么办?虽然我们投卷了,但也是辛辛苦苦寒窗苦读来的学问。总不能一把火就把我们的辛苦和前途烧没了吧?” 旁边有人不乐意了,吵着说道:“什么前途和辛苦?如果不是被人徇私包庇,你们能上榜吗?还有脸跟圣人要功名?我呸!” …… 很快两帮人就激烈争吵起来。 房玄龄建议说道:“陛下,不如重考?” 萧瑀皱眉道:“重考的话,上榜之人怕是不服气。而且组织一场科举费时费力,许多外地来的考生身上带的钱粮有限……” 房玄龄说道:“不需那么费事,大唐人才紧缺,读书人都稀少,能识字就能用。从中择优不需要太难的题目。择日不如撞日,借着今日的机会,将这几千名考生全都放进皇城内殿前广场,陛下当场出题,让他们当场考试。我们这群人连夜批阅,最快明日就能放榜。” 李二眼前一亮,有道理,好主意!其实房玄龄说的对,反正只是优中取优,无论什么题目,只要能从这几千人里面,挑出前面几百人录用就行。而且今日现场开考,全力办好科举的事,既能解决考生们闹事,也免了投卷作弊之害。 “甚好,房卿此计甚好。那就组织一下,让所有人入皇城内,殿前广场布置简易书案,让考生们席地开考。另外派出各处武侯,全城通知那些今日没来的考生,一个时辰内赶到,还有机会重考。” 听到这个消息,几千考生欢呼雀跃,二次机会,千载难逢啊。幸亏放榜的时候,我没有心灰意冷掉头回家,果然上天是眷顾我的。 这次的重考不仅环境简陋,而且秩序更简陋,可若是想作弊抄袭、交头接耳,那谁也不敢。因为有人出了一个主意,每个考生身边站一个持刀士兵,谁敢坏了纪律,当场就被拿下赶出去。 身边站个人,拿着刀,威风凛凛杀气四溢,我还有心思考试吗?恐怕被吓的瑟瑟发抖,笔都提不起来。 出主意的不是旁人,正是国舅爷长孙无忌,这位看着大腹便便老好人一样,其实是个狠人:呵呵,那我们不管,优中取优,考试录用官员,可不仅仅考你们的绣花文章,更是考的能力、胆识,危险环境里,连个心态都调整不好,将来怎么帮助朝廷治理国家? 皇帝的题目很简单,就两道考题,不是四书五经、也不是天文地理,而是实用的治国策论:当下国内百姓赋税有何弊端?如何看待北方草原问题? 就两道题,如果这是本次科举考试的题目,恐怕会被礼部的人喷死,科举考试不考圣贤书?德行不立、怎么王化百姓? 可现在?礼部的人一大半都被拿了进去,而且皇帝临时出题,怎么可能考经义? 大唐最缺的就是基层治理百姓的能人,这两道题看似简单,但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草包可答不上来。朝廷要的不是会写文章的青词博士,要的是能人干吏,治政大才。 许多考生都在小声抱怨,这什么题目嘛,跟以往的科举试卷有很大不同,圣贤书上没教这些吧? 抱怨这些的,还都是些出身高门的子弟,他们守着自家的藏书库,自幼读遍百家书籍,道理懂得不少,但缺点就是不接地气。 反倒是那些家境贫寒,就一两本书的寒门子弟占便宜了,他们多数只能晚上读书,白天还得去谋生计,这样的话就能接触到当下百姓的生活,无论是务农还是经商,无论是内政还是外政,两道题总能答上来一部分的。 这就是皇帝李二的高明之处了。 其实皇帝心里也清楚,出题难易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恰到好处,能够借着这次机会,最大限度的祛除豪门子弟上榜,多遴选出一批寒门新秀。哪怕这批寒门新秀的学识差点,但至少可以慢慢培养起来,忠心没问题。 错过了本届的科举,下一届的科举,依旧有投卷等弊端,所以出这两道题,李二也是绞尽脑汁拿捏出来的。 直到此刻,李二才有工夫管自己肩上的菜叶子,内侍老高已经提醒多次了,可都顾不上。 “陛下,趁着前面还在准备,老奴服侍您换身衣服吧。” 亲手拿下那几片菜叶,李二笑了笑,“比玄成强一点,至少不是臭鸡蛋。各位,看到了吗?这就是民心。我们执掌朝政,事情办的不公道,百姓就会用这些回敬。能看到的是臭鸡蛋烂菜叶,可背地里看不见的,是人家骂我们祖宗家人。连朕这个皇帝也不例外。孟夫子说的对,民贵君轻社稷次之!”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望大家能以今日之事为教训,菜叶口水虽贱,却可抵刀剑,失了民心,下次再朝我们丢来的,就是狂风巨浪般的真刀真枪了。” “陛下圣明,臣等谨记!”众人纷纷行礼。 李二召来内侍老高,将菜叶子丢给他,然后小声吩咐道:“告诉萧锐那小子,朕饶不了他。”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你能考几分? 萧家庄里。 “老高啊,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呢?今天你应该在陛下身边保护才对。”萧锐戏谑的看着内侍老高。 老高苦涩道:“果然是驸马爷您的手笔。您可把老奴害惨了,一顿鞭子是跑不了的。” 说着,亮出了那几片菜叶子。 萧锐没看懂,“啥意思?你跑几十里过来,就是给我送几片菜叶子?我那菜园子缺这玩意吗?” “驸马爷,这不是一般的菜叶子。” “不一般?考我呢?我可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这是……” 不等萧锐答出来,老高就抢答了,“这是被愤怒的考生们,丢到陛下身上的菜叶子。” 啥?噗…… 谁这么大胆,敢朝陛下丢菜叶子? 老高心说是啊,谁这么大胆?可混乱中的考生们,哪里管这个?现在想想,真是冷汗直流,菜叶子还好,如果是一支狼毒弩箭,陛下就完了。 萧锐压低声音问道:“就没人丢臭鸡蛋吗?” “有,魏大夫就被丢了臭鸡蛋,而且正中脑门。” 噗……哈哈哈哈,等下我要跟嫣儿讲一讲。 “驸马爷,您别乐啦。陛下命老奴过来是问罪的,传陛下口谕:萧锐,朕饶不了你小子。” 啊?就这?没了? 老高早就习惯了,也没让萧锐行礼接旨,直接就给说完了。对于萧锐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陛下宠爱这个驸马,一句话能吓到驸马,那他就不是大唐第一驸马爷了。 “依我看,你个老家伙传旨是假,跑出来避难是真吧?” 老高被点破心事,老脸一红,“咳咳,驸马爷慧眼,这不回去就要挨一顿鞭子嘛,来提前跟您讨个药膳方子。” “走。中午我管饭。对了,给我详细讲讲今天的事,我安排了人煽风点火,可没让他们连陛下都丢呀。”萧锐收了鱼竿,拉着老高往家走。 “本来是没有,大家对陛下挺恭敬和信任的。但是后来被人烧了国子监档案室,今年的考卷全被烧毁了……” …… 听完老高的讲述,萧锐顿觉有趣,这群人狗急跳墙啊。一把火烧了档案室,查不了试卷,那么就无法证明他们阅卷徇私。最多大家一起背锅认罚,或者找两个替罪羊出来,背了放火的锅。 临时重考?确实是个好招数。谁也不能说什么,因为这是为了解决当下学生的动乱。 “陛下出的什么题目?” “一道是:当下国内百姓赋税有何弊端?另一道是:如何看待北方草原问题?” 萧锐笑了,“好题,正好我这里也有几个学生,下午顺便考考他们。” “啊?您这里也有考生?一个时辰内赶到应考还来得及……”老高慌忙说道。 “不是科举考生,是承乾他们几个小子。” …… 您的意思是,让太子储君试试这两道科举题目? 下午,萧锐来到了家中学堂,萧钺、李承乾、房遗爱、小长乐、年纪最小的黄药师,跟着萧后回来的杨政道,另外两个陪读的梁家兄弟,大大小小八个学生呢。 “今天下午不上课了,我这里两道题目考考你们。是今年科举的考题,看下你们能不能学以致用。看看真正的科举,你们去了能考几分?” 李承乾自信的说道:“在东宫的时候我就熟读四书五经,孔先生说我可以参加科举了。” 黄药师举手道:“师父,我、我才学了一百个字。” “你不参加考试,继续学习认字。小长乐也一样。” “不要,姐夫,我已经可以自己看书了,我要参加考试,大哥都行,我肯定也行。”小长乐似乎在跟李承乾较劲。 李承乾脸色一黑,心说你这什么话?我比你大两岁好不好?你才念了几年书? 梁家兄弟举手问道:“考得好,能在大唐做官吗?” 萧锐白了一眼,“你们两个想出去做官?口气不小。行啊,只要考得好,我亲自举荐你们。” 房遗爱扭扭捏捏不情愿道:“萧大哥,我、我能不能也不参加呀?你知道我的,我写字太慢。” 噗……你真会美化自己。你不是写字太慢,是你需要慢慢写,大家才能认识你的字,正常速度连你自己都认不得。就这还书香门第、宰相之子呢,房相没被你气死就不错了。 “不行,你既然要在大唐做官,就必须参加。哪怕你是武将,也要知道国事。” 说完,萧锐将两道题目写在小黑板上:第一,当下国内百姓赋税有何弊端?第二,如何看待北方草原问题? 看到这两道题目,李承乾蔫了,这什么玩意儿啊?一个头两个大,没见过呀,书本上没有的。大唐的赋税?我哪知道赋税几何? “姐夫,我可以只答第二道吗?”李承乾举手。 “可以,能答多少是多少。两道都答最好,答不出一道也行。交白卷的打手心。” 其中属萧钺最镇定,他跟着大哥没少学东西,不仅仅是读书和思想,更有实践,远的不说,至少萧家庄的农活他没少干。 小长乐撅着小嘴不满的说道:“姐夫,你欺负人家。考试不是要考昨天的功课吗?你这什么破题呀,我能把这些字全都念一遍,但不知道怎么写答案。” 李承乾嘲笑起来,“小妹,那你就交白卷吧,嘿嘿,不就是打手心嘛。” 小长乐不服气的回敬一个大白眼,“才不要。我偏要写。” 一个时辰,几人全都在奋笔疾书。萧锐在隔壁教徒弟黄药师认字。 小长乐第一个交卷,萧锐看完苦笑不得。她的答案是:什么是赋税我不知道,我答的是第二道题。草原我没去过,听姐夫说草原很美,但住了一群很凶很凶的草原骑兵,将来等大唐打败了草原骑兵,我一定要去草原看看。 “这就是你对北方草原的看法?” 小长乐认真的点头:“对呀对呀。” “你是怎么看的?” “我、我长大些,想跟胜男姐姐学习骑马,所以我想骑马去看。如果不行,坐马车也可以的。” 噗…… “行了,你答的不错,不用打手心了,去玩吧。其他人都答完了再说。” 小长乐蹦蹦跳跳的离开了,隔壁李承乾答完了第二道,第一道他不想空着,于是开始了个人瞎蒙。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最大黑马 天色渐黑,萧锐看着手中的一摞试卷,数了数,还差一份。谁?房遗爱! 起身走到隔壁,房遗爱还在慢慢腾腾一笔一画的写着。看他这么认真,萧锐真的不忍心催促。 “如果是真的考场,考试时间是有限的,你早就被淘汰了。” “再等等萧大哥,我还有一小段就写完了。” 哦?还有一小段?这两道题你小子能答上来?真是奇了怪了,字都写不好的五大三粗,能科举答题? “行,你慢慢写,不着急。难得你有耐心坐着好好写字。我就在你旁边批改试卷。” 萧锐去吩咐厨房,今晚自己和几个学生就在书房吃饭,做点简单的饭食就行,越简单越好。 小长乐的不用看了,答非所问,驴头不对马嘴,偏偏你还不能批评,放一边吧。 弟弟萧钺的还不错,这小子总算争气,没白教他两年,无论是内政还是外事,都能发表出个人看法,单这份见识就已经超过大部分同龄人了。只是一点不好,几乎全是自己平时讲述的观点,没有他自己的东西。 萧锐想看到弟弟推陈出新,哪怕有失偏颇也可以啊,只要是经过自己思考咀嚼的,都会让他有所进步,只是这样原封不动的转述可不行,那不是萧钺自己的认知。 给了个中上的评价,萧锐拿起了杨政道的试卷,这小子不懂大唐赋税制度,写的更多是草原。 “果然是在草原长大的孩子,可真了解草原人。只是,题目叫:如何看待北方草原问题?” “题目意思分明就是,大唐如何对待草原,或者说你能讲述出草原的威胁也行。就不求你写出应对之策了。” “可你小子倒好,写的这什么玩意?草原风俗的八项不堪……你这是给突厥出的改革方案吗?” 萧锐真想捂住眼睛。当然了,歪归歪,文采辞藻上看,杨政道还是不错的,不是个草包,可见在他的教学上,姑母萧皇后是下了工夫的。 而且这小子的观点里,有赵德言的影子,应该是在草原的时候,赵德言教过他,宰相的学生,自然是不错的。问题就是,似乎立场不正,大有中原草原一家亲的感觉。这可不行,当下的形势和世界观,我们大唐是要征服草原的,不是后世的民族大融合。 PS:小子,察觉到最近你的信仰有些动摇,这很危险! 放下杨政道的,拿起了梁家兄弟的试卷。我……这是答卷?这两个什么货色?百姓赋税啊,你们写的什么?如果我当皇帝,应该把税提高到九成,这样国库就充盈了,然后招兵买马,想打谁就打谁,最后扩充后宫,生许多许多儿子,再让儿子们带兵去打地盘,然后再征税,再招兵买马……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噗……你们俩这是想征服全宇宙吗?征税到九成?还招兵买马?到时候举国百姓全都反了,你招谁?招来全国反贼入伍吗? 就这文章,别说科举当官了,估计不等你们出考场,就被按住砍头了。你们不是想当官,开口就是要当皇帝,活脱脱的反贼世家啊。 第二题答的更好,先跟草原要钱要粮要战马,等实力强大了,再把草原颉利干掉……大唐我们不动,大唐是妹夫的,我们打不过妹夫,一家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们先打草原,再打西域…… 这两个货色,体重一百斤,九十九斤都是反骨! 萧锐实在看不下去了。算了吧,你们还是别想着出去当官了,就在萧家庄养个老就挺好的。出去这个范围,那就是找死啊。 定了定神,萧锐拿起了太子爷李承乾的试卷,该说不说,皇室的教育底蕴就是强,太子承乾年纪不大,但写的一手好字,很有皇帝飞白体的味道。 “这小子,肯定也是不懂国内民生税收,直接答的第二题。怎么?你一个没出过宫门的太子,更了解草原吗?” 只见李承乾写道:我见过一些草原来使,身上的衣着很有特色,不像我们大唐繁琐的袍服……草原胡人的舞蹈很好…… 这是…… 我让你写的是军国大事,写草原威胁论,写大唐如果应对草原,哪怕你写个边境互市都算,可你写的是什么?通篇都在吹嘘草原风情?你是大唐的太子,还是草原的王子?是不是投错胎了?就这文章,我看了都生气,若是让皇帝知道太子是个亲草原派,别说你的太子之位保不住,估计敢直接把你从族谱除名了。 “哦?这还有第一题的答案?怎么放在了后面呢?这小子第二题答的要命,但愿国内的事情不要乱说。否则将来当了皇帝、当了……我……我看到了什么?大唐税制一半一半?百姓耕种国家的土地,得粮公家一半,百姓自家留一半?你到底是不是大唐的太子?这特娘的是自由发挥的小说吗?” “如果真的照你这么举措,让你当了皇帝,不用等到秋收就起义了。” “唉,看来历史上,皇帝换人是有道理的。子不类父啊!” 萧锐这边感慨着,房遗爱终于写完交卷了。 “嗯,还行,别人一个时辰,你两个时辰,总算不亏,这字不说好坏,起码都能认识。出去跟他们玩一会儿吧。然后叫他们全都过来这里吃饭。吃完饭我给你们点评试卷。”支走了房二,平复了下心情,萧锐看起了这最后一份试卷。 第一题房二的作答是:我在幽州做官时,认识许多经商的百姓,听他们说过现在大唐对贸易税收的事情…… “嘿,真看不出,这小子竟然还能记得自己的经历。当初在幽州安乐城,因为他不会武艺,所以派他和柴哲威一起,给主管商业的嫣然帮忙,现在看来还是有用的。这货头脑虽然简单,可并不傻,是知晓事理的。能够记录下别人对贸易税制的看法,挪用过来,就很难得。至少在今日这几份试卷了,他是答的最好的一名。” “第二题,对草原的看法竟然也有作答?好小子,看不出这货还是一匹黑马?不错不错,答的中规中矩,竟然还能记录下边境百姓苦草原之害,虽然最后的解决方案灭了草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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