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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时出了这么一个青年才俊? “你小子,初生牛犊吗?难道就不怕我一时恼怒,杀了你?虽然我跟你爹萧瑀关系不错,你娘是我的亲表妹,但你小子太狂了。” 萧锐愣了一下:“啊?您不说我都忘了,从我娘这里论,我该叫您表舅?那我跟襄城岂不是……差辈了?” 李渊的母亲独孤氏,娘家侄女嫁给了萧瑀,所以萧瑀的夫人、也就是萧锐的母亲,是李渊的舅家表妹。 啪!老李渊没好气的一巴掌拍过去,混账! 这个年代不讲究这些,反倒是更倾向于亲上加亲,别说这种辈分的差距,哪怕是将自己女儿嫁给好兄弟之类的,在这种年代,都能被传为美谈。其实也反映了古时候女子的社会地位,确实比较低。 被萧锐这么一捣乱,老李渊差点忘了要说什么,再想严肃,也严肃不起来了,于是示意萧锐旁边坐下。 看到老爷子消气,萧锐大方说道:“我自幼习武,能感觉到,刚才您虽然生气,却没有杀气,所以不怕的。而且军国大事,不是儿女情长可以左右,襄城不懂,但我相信,为了大唐的强大,您一定不是叫我来受罚,不过是给裴寂等人吃个定心丸,做做样子。” “好小子,长了一颗七巧玲珑心,你真的只有十七岁?”老李渊点头赞道,此时再看萧锐,越发的顺眼了,心道二郎有福,得遇良才。 萧锐笑了笑没说话。 老李渊感叹道:“什么旧臣新锐?从我退位那时起,他们就应该清楚,这天下,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 玄武门的事,老李渊是怪李二的,但更多是是怪他心狠手辣兄弟相残,甚至连建成和元吉的家小都屠灭了,这是一个老父亲最难以接受的。至于皇位更迭,虽然当时难以接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老李渊渐渐的放下,也就看开了。 特别是去年渭水河畔,被颉利打到长安城外,大唐被迫结下了城下之盟,那种耻辱,一国之君的感受,比臣民更加清楚,奇耻大辱! 追忆了一下玄武门之事,老李渊没有多跟这个后辈说闲话,转而考问道:“二郎赞你文武全才,你小子的那首诗我看了,确实不错。可今日你小子,却让我刮目相看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也能记得渭水之耻?那依你看,大唐何时能洗刷耻辱?” 萧锐沉吟道:“如今是贞观元年下半年,今年整合内部,明年打掉梁师都,再用两年时间厉兵秣马。大唐初立,有的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兵将,只差一场大战的国力开支,如无意外,贞观四年就能雪耻。” 贞观四年?精准到某年? 你小子还真敢说。老李渊现在相信了,这小子是真的不会做官,这种军国大事,谁敢说个精确的数字?都是含糊过去说个大概。 “如无意外?你是指什么意外?” 萧锐狡黠道:“比如说,旱灾、蝗灾、洪涝啦,您袒护老臣之类的。” 嗯? “恐怕最后一个才是你的真话。回去跟二郎说,大唐既然已经交给了他,放手去做。如果不能为大唐雪耻,我死不瞑目。”老李渊隔空看向了太极殿方向。 沉默片刻,进而说道:“裴寂跟随我多年,于大唐立国有功,若是可以,留他一个善终吧,总不能让人说我李氏滥杀忠臣。人老了,能说上话的越来越少咯。” 萧锐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老李渊笑着问道:“听说你小子有着一手绝顶医术,能一眼断人生死寿限?那你看看,我这个老头子,还有几年活头儿?” 啊?这个…… 萧锐看了一下,有些为难。 “杀头都不怕,找你看病却吞吞吐吐?” 萧锐仔细打量,然后小心翼翼的转头观察四周,李渊笑道:“放心吧,四周没人。放心说吧,老夫已经六十啦,什么没见过?没什么忌讳。不会怪罪你的。” “真的?”萧锐不确定,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您戎马一生,身体本来是不错的,但经历过大喜大悲,有伤本源。特别是最近一年来,过度沉迷酒色,身体被掏空,长此以往,恐怕……” 噗…… 什么叫沉迷酒色,身体被掏空?混账小子,你胡说些什么?老李渊恼羞成怒,气得拧住了萧锐的耳朵大声训斥。 萧锐:…… 不是您说的,没什么忌讳,不会怪我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 被萧锐揭穿了老底,老李渊老脸一红,没想到这小子眼光这么毒,连这都能看得出来? 确实这一年来,有些纵情声色了,因为丧子之痛,还有被囚禁的抑郁,老李渊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到了放纵之上,所以这一年来,皇帝又多了好几个兄弟姐妹,这种事,谁敢这么大肆宣扬? “疼疼疼,别拧了。这大明宫采光不好,于健康不利。您如果不嫌弃,可以去我那农庄住上一段时间,美食美酒应有尽有。约上三五老友,钓鱼下棋,修身养性,保证延年益寿。”萧锐是一片好心,对于这个胸怀宽广的老人家,感官很好,所以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老李渊松开了手,似笑非笑的看着萧锐,“哦?换个地方被囚?” “被囚?怎么敢?大唐是您建立的,整个天下都是您的,您走到哪里都是光芒万丈,谁敢囚禁您?太上皇,萧锐虽然年幼无知,但也知陛下孝心,您避居大明宫不出,非是被囚,而是心结未去的——自囚。” 哈哈哈哈,自囚?你一个黄口小儿,懂得个什么帝王心术?老李渊以笑声掩盖了自己的情绪,眼角不知何时却多了一丝泪花。 “来人,请襄城过来,把这狂妄无知的小子领走。” “喂,怎么聊着聊着生气了?我那里真的不错的。” “小子,想让老夫走出去,你说了不算的。回去吧,自己想一个被罚的理由,免得人家说我不体恤老臣。”老李渊笑着赶出了萧锐二人。 当日,宫里传出消息,太上皇不满萧锐狂妄,因此推迟他跟襄城的婚期,搁置再议。 此消息一出,裴寂为首的老臣们,弹冠相庆,总算有人为我们撑腰了。 他们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萧锐已经在太极殿小书房内,跟皇帝再次计划,下一位倒霉鬼是谁了。 第四十二章 裴寂的对策 短短几天的时间,又一批官员落马,自三品到七品不等,一时间整个官场风声鹤唳。不少人看到萧锐这个煞星,都是绕着走的。 这天,御史台里,萧锐正在跟老魏喝茶,手下徐御史送来一份状子,脸色十分的为难。 “怎么,看你这脸色,是又有难啃的硬骨头了?拿来我瞧瞧。” 人家六处自己人处理问题,魏征这个御史台主官不便插手,所以看都没看,自顾自的喝茶。 “嗯?河间郡王、现任礼部尚书李孝恭?”萧锐微微惊讶,听到这话,魏征喝茶的手也颤抖了一下,心说你可想好,别像个二愣子一样谁都整。 徐御史小声提醒道:“大人,河间郡王是皇室宗亲,而且并非是……” 他想说并非是太上皇旧臣,但看到旁边魏征在,不敢说出口,因为魏征以前是太子建成的首席谋臣。 萧锐没有理会,静静的看完那张状纸,抬头白了徐御史一眼:“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御史台大张旗鼓是为了什么?专门针对守旧的老臣?清洗朝堂吗?御史台不是党争的棋子!” 不是党争?那您最近下令整的人,为什么那么有倾向性?说出去谁信啊? “有人递状纸,我们就要按规矩去认真的摸排查勘,无论是皇室宗亲,还是朝堂贵胄,唐律面前,人人平等。状纸所言,可查清了?” 徐御史摇头:“没有,河间郡王身份特殊,我们不敢轻易去查。” 萧锐气得拍案而起,“糊涂!御史台正告天下,不畏强权,要为天下百姓申冤做主。而你倒好,接状纸却要看人下菜碟?如此做派如何服众?还有何颜出门面对百姓?” 徐御史大气不敢出,萧锐懒得再教育,丢回状纸,冷声说道:“三天之内,查清楚一切,办不好的话,离开六处。” 徐御史走后,魏征沉声道:“萧锐,是不是考虑一下?李孝恭不是一般人,皇室宗亲不说,大唐立国,拥护陛下,他是立下大功的。” 萧锐冷静下来默默的喝了口茶,叹息说道:“河间郡王的功绩、忠心,我素来敬佩。但功是功过是过,无论是谁欺压百姓,都是在挖大唐的墙角。” “行了,别生这么大的气,个人德行不一,谁都有糊涂犯错的时候。”魏征劝道。 萧锐吐槽说:“我不是为河间郡王生气,那是陛下的事。我是生气六处的一帮魂淡,别人认为我萧锐是党争的棋子也就罢了,他们也这么认为?御史台只能像你冷面老魏一样,是大唐铁面无私的御史台,是朝廷的一面镜子。” “这帮货色却自甘堕落,功勋就不查了吗?行了老魏,改日再喝茶,我得回六处去整整这帮笨蛋。” 萧锐气冲冲的走了,魏征却略显担忧,李孝恭可不是随意能动的。萧锐现在已经得罪死了旧臣,若是动了李孝恭,那就连新锐勋贵也得罪了,以后怎么在大唐官场立足? 想到这里,魏征召来手下,密切关注李孝恭的案子,他隐隐察觉到,似乎有阴谋的气息。 老魏不愧是大唐顶级谋臣,做过太子建成的智囊,就是不一样。此时此刻,宰相裴寂府上,听着心腹的汇报,裴寂阴鸷笑道:“萧锐?我倒要看看,这个案子你敢不敢接?查我们有陛下给你撑腰,查李孝恭呢?” 管家来报:“老爷,洪州都督刘政会、豫州都督武士彟分别来信询问情况,并且声称,年底要回长安述职。” 裴寂摇头说道:“告诉他们,暂时不用焦虑,这股风现在还只是刮在长安城内,他们在外面反倒安全,不要露头,年底若能不回来最好。” 这些人,实打实的太上皇旧臣,当初的太原元谋重臣之列。 没用三天,两天时间就查清楚了,萧锐看着手中的情报陷入了沉思。 河间郡王府邸,管家快步跑进了书房,“阿郎,御史台六处御史萧锐递过来名帖,说明日要来拜会。” “萧锐?宋国公的儿子,最近炙手可热,搅动得长安城不得安宁的那个小子?无缘无故的,他来拜会我做什么?”李孝恭正在把玩一方精美砚台。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这两日,有人在暗中调查咱们买卖田亩的事情,我以为没人敢跟咱们王府过不去,所以就压着没有理会,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可能是御史台在查咱们。” “哦?你是说,萧锐他查案,查到了我的头上?”李孝恭略微有些诧异,对这个萧锐提起来兴趣。 老管家答道:“不是说,萧锐是在帮陛下清洗朝堂上的旧臣吗?为什么会跟我们王府过不去呢?” 李孝恭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好,不愧是宋国公的儿子,虎父无犬子。朝堂上都知道萧瑀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现在看来,他这个儿子怕是更甚乃父。只会对方,他要来就来吧,我河间郡王府不是封德彝家,不怕他查。” “对了,这个砚台拿去高价卖了,我一个武将,写字不过是附庸风雅,用不到这等东西。” 老管家想解释,但心有顾忌,只能保持沉默,回去办事。 次日,萧锐依约孤身前来,李孝恭令十五岁的长子李崇义,亲自迎接萧锐入府,这让萧锐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御史台六处,听着徐御史的汇报,安主簿来回踱步,十分的忐忑,“你确定大人孤身一人去找河间郡王了?” “没错,属下要跟他同去,大人不让,说什么有理不在声高,一人足矣。下面的人看着大人进门的。”徐御史有些后悔,应该早点上报的。 安主簿喃喃道:“坏了坏了,河间郡王可不是封德彝,那是实打实的军功封王,陛下堂兄,宗室第一名将!大人若是惹到了他,能有好结果吗?不行,我现在就去找魏大夫。” “安主簿,大人孤身犯险,咱们是不是应该组织人手同去,就算办不成事情,至少能够保护大人安全吧?”徐御史着急道。 “保护大人安全?就凭咱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货色?到时候是谁保护谁?河间郡王是名将,府中全是战场下来的好手,你们谁打的过?挨打我们都不够资格。但愿大人能够以理服人吧,真动起手来,大人虽然神勇,但……唉!” 长叹一声,安主簿快步去找魏征。 第四十三章 以理服人 “时文兄生了个好儿子啊!文武全才,年纪轻轻就做下许多大事,不像我家这个傻小子,到现在还整天飞鹰走犬,没个正形。”李孝恭毫不吝啬的夸赞,领着萧锐来到客厅。 双方分宾主落座,与萧锐平辈的李崇义站在父亲身侧侍奉,不敢陪坐。 “崇义,你且下去读书吧,我跟你萧家兄长有公事要谈。”李孝恭支开了儿子,赶走了管家和下人。 回过头来再看萧锐,“你小子最近一人压得整个长安官场喘不过气来,今日不会无端来我这王府。说吧,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这…… 萧锐尴尬至极,李孝恭对自己如此亲近,而自己却是来兴师问罪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了。 “你萧锐当初舌战朝堂,不是个吞吞吐吐的人。你跟襄城有了婚约,按照辈分,应该叫我一声老叔的。有什么困难需要老叔出手的,不用客气。” “唉……”叹了口气,萧锐硬着头皮递上了那张状纸。 李孝恭不解的接过,细细看起。 片刻过后,面沉似水,再不复刚才那种如沐春风、提携后辈的风采。 萧锐躬身行礼道:“王爷一生戎马,于国有大功,萧锐素来敬仰。蒙您抬爱,让晚辈叫您一声老叔。但公是公、私是私。晚辈得罪了。” 李孝恭沉声问道:“听说,这两天许多人在查我河间郡王府,是你小子的人吧?如何,这状纸上的事情,可是事实?” 看着对方的脸色,萧锐硬着头皮点头道:“晚辈亲自督办查证,再三查验,确有其事。” “那你准备如何查办本王呢?”李孝恭戏谑的看着萧锐。 萧锐抬头,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自然是秉公办案。” “哦?既然如此,大可如查办封德彝父子一般,直接带人拿本王即可,为何孤身前来,多此一举呢?害怕本王反抗?你们拿不下?听说,你能跟尉迟敬德打个平手,本王自问武艺不如敬德。” 啥玩意?尉迟敬德跟我打个平手?谁传的?萧锐一头雾水。 谁?当然是尉迟敬德本人,他好意思说出真相吗?败给一个娃娃,老脸都没处放的,说出平手已经够丢人的。 摇了摇头,抛开这些杂念,恭敬的再次躬身行礼,萧锐诚恳的说道:“河间郡王府侵占百姓土地,致使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这是既定事实,且证据确凿。今日晚辈孤身前来,非是兴师问罪,而是有一事不明,请教老叔。” 李孝恭不禁高看了这小子一眼,不卑不亢,临危不乱,单这份气质,就远超所有同龄人。 索性转身,重新落座,指了指萧锐身边的胡凳,“既然不是兴师问罪,你递了拜帖,以私人身份拜访,那就坐下说吧。” “我从家父这边了解到,您是宗室名将,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这些年您兢兢业业赤胆忠心,无论在哪部任职,从无纰漏。陛下即位,改元之后,您主动卸下兵权,任职礼部尚书,这份胸怀,满朝文武,可说无人能及。” 李孝恭摆手打断道:“本王还不需要你一个小辈当面阿谀奉承。” 萧锐索性直白问道:“咳咳!晚辈多方了解,熟悉您的人都说,您不是个贪财之人,生活上虽然不能算节俭,但绝不奢靡。可这两年为何坊间传闻,说河间郡王十分爱财,甚至不择手段多方敛财。莫不是您为了避嫌,而自侮的手段?” 李孝恭狂放大笑了起来,“本王连兵权都交出去了,何须再行自侮?” 萧锐不解道:“今日进府所见,您这王府除了宅子大些之外,装饰点缀都十分的平常,完全和坊间传闻不符。唯一称得上贵气的,就只有您身上的衣袍了。可据晚辈所知,且不说这次涉案的钱财,就是这几年您受到的赏赐,也不该让家里显得寒酸吧?” 到了此时,萧锐越发猜测,李孝恭有问题,他的钱花哪里去了?身上的衣袍华贵,更加说明,他的贪财是为了显示给外人看的。这样一来,许多想要攀附他的人,全都知道了他的爱好,更便于敛财。可他的钱呢? 看着萧锐满满求知的眼神,李孝恭感慨道:“你当街殴杀封言道,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个无脑莽夫。可能写出侠客行那种锦绣大作之人,岂会是个莽夫?果然,你是个心细如发的小子。” “也罢,你总归是一片公心,看在侄女襄城面上,告诉你也无妨。” “来人,把河间封地这几年的账册拿来。” 老管家亲自抱着十几本账册跑了过来,眼神恨恨的看了一眼萧锐,不满的把账册放下了。 李孝恭呵斥道:“自己去领五十鞭刑。” “啊?老叔,何至于此?”萧锐连忙劝阻,心说不至于,我是来兴师问罪的,王府的人恼我不是应该的吗? 李孝恭没说话,那老管家躬身应诺,不问为什么,没有丝毫不满,很明显,这个王府的人,气质上都是军中的令行禁止。 管不了人家的家事,萧锐只好低头翻看起了账册。一目十行,不到半个小时,十几本厚厚账册全部看完,萧锐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眼神里全是震惊。 回过神来,萧锐起身整理衣袍,重新对着李孝恭行了一个大礼,“晚辈无知,给老叔道歉。” 李孝恭笑道:“这么快就能理顺河间三年的账册,单就这一手,可顶那户部一半的酒囊饭袋,你小子,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唉……天下人都知道我李孝恭贪财,可我出身皇室,除了高官厚禄,还有皇室供奉,哪里缺过钱?前年偶然出游,遇到了一群乞讨的老兵,一群跟我出生入死,最后因伤残退役回乡的老兵。” “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些曾经的同袍兄弟,竟然会沦落到上街乞讨的地步?我一直以为,他们在家乡娶妻生子、安稳的养老,可谁成想……命运何其不公?” “自那以后,我这河间郡王府就开始缺钱,无论是官员还是商人,前来送礼送钱,本王再不曾拒绝过。” “有了钱财,慢慢的查访联系一些受苦的同袍老兵,妥善安置他们,渐渐的人数多了起来。到今年,已经快有三千人了,好在都是些年纪大的,或者身有残疾的,也不怕犯了忌讳。但人数多了,开支越来越大,建房子、置地、养牲畜、娶妻生子等等。” “本以为就安置在我的封地河间,方便照顾,没什么太大难度。五两银子就够一个普通人家过活一年,这对我一个王爷来说,碎碎的事。” “没想到,我一再约束,却还是出了纰漏。占地安置旧部的事,是交给管家的儿子去办的。若不是今日你来,本王还不知道,他竟然背着我强占百姓良田,导致普通百姓流离失所,实在可恶!” “打他五十鞭,是王府家法。至于案子,你该如何惩办,如何赔偿,依照章程即可,此事本王认了。” 看着眼前胸怀宽广,光明磊落的李孝恭,萧锐不禁肃然起敬,“王爷言行,萧锐佩服!” 就在这时,下人快步闯了进来,“不好了王爷,御史台魏大夫带着几十名官员找上门来,扬言朝我们要人。” 魏黑脸?他找本王要什么人?李孝恭不解。 萧锐一拍脑门,“误会了,肯定是老魏他们担心我出事,找了过来。” 第四十四章 杀鸡儆猴 皇宫太极殿小书房内,听完萧锐的汇报,李二沉默良久。 “自晋阳起兵至今,足足十年了。十年间,没有一年太平过,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战士们死伤无数。似孝恭这般做法的人,不在少数。朕也私下里庇护了千余伤残袍泽。” 萧锐惊讶道:“您知道?这么说,您早就知道这一切,包括我去查河间郡王的事?” 剩下的话他没敢说,意思是,您知道我误会了,干嘛让我去丢人? 看着女婿吃瘪,李二笑了:“你小子,不让你吃个亏,你以为谁都能查呢。朕知道孝恭照顾老兵的事,至于你查他的事,另有隐情,是魏玄成查出来的。” “另有隐情?怎么?河间郡王骗我了?”萧锐感觉自己草率了,单单一堆账册就下结论,确实不稳妥。 李二摆手:“那倒不是,孝恭光明磊落,胸怀宽广,你是自己人,他不可能骗你。而且在自己封地收养老兵近三千,不是小事,他不敢瞒着。” “小子,你就没怀疑过,为什么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来告河间郡王的状?” 萧锐沉吟道:“起初我怀疑过,但懒得理会。因为御史台面对的不光是那些尸位素餐的旧臣,应该包括所有大唐的官员、贵族。只要查有实据,那我们御史台都接。哪怕是有人算计我,或者算计河间郡王,都无所谓。御史台不针对谁,我们只要还百姓一个公道。” 李二指着萧锐笑骂道:“你小子,就是一头没脑子的倔驴。” “根据魏玄成的查证,前来状告孝恭的人,是裴寂故意安排的。不过,裴寂很高明,准备的一切都是真的,那状告之人的冤情、证据、恼恨孝恭的私心等等,都是真的。裴寂在给你出题,看你敢不敢接?” 萧锐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当初我接案的时候,就感觉不对,这个平头老百姓,似乎很懂御史台的办案流程,我需要的一切手续证据,他都准备齐全了,原来是有老狐狸帮忙呀。” “陛下,一事归一事,河间郡王所为之事,我等敬佩。但他因为庇护老兵,确实伤害了普通百姓,依大唐律……” 李二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这是要杀鸡儆猴?胆子倒是大。孝恭可以说是新贵大臣里,顶尖的存在了,如果能治他的罪,想必其他官员,再不敢乱来,你御史台的威风,算是树立起来了。” “好算计,可是,你准备怎么定罪?朕都不敢轻易得罪孝恭。他可是朕的堂兄。” 萧锐淡定自若,稳坐钓鱼台,竟然敢悠哉悠哉的喝茶,李二白了一眼:“混账,跟朕卖关子?” 萧锐可不敢,媳妇还没娶到手呢,狗腿子一样谄媚的过来,提起茶壶亲自给准岳父添上了茶水,同时笑着解释道:“昨日我跟河间郡王达成了一个约定。他答应帮我这个忙,我答应帮他解决老兵的善后问题。” 李二恍然大悟,“难怪你小子这么泰然自若。也对,你小子鬼点子多,特别是挣钱的点子,整个大唐,也就你敢这么夸口,一下解决几千人的生计。” 几千人?您的意思是,我自己接手,出钱帮着李孝恭照顾老兵?想什么呢?我虽然有钱,可也不会往一个无底洞投钱吧? 萧锐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厚厚的奏折,“照顾伤残退役老兵,不是个人私事。这是微臣连夜想出的安置方案。或许可以永久解决问题。” 李二来了兴趣,“你是说,永久解决伤残退役士兵的善后安置?小子,你可知有多少人?养活这些人需要多大的财力?这些年来,兵部数次做过努力,可都没能找出一个合理的对策,你一个战场都没……” 说着话,李二翻开了萧锐的奏折,看着看着,他后面的话就憋了回去,整个人的心思,全部被那份奏折吸引了。 萧锐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坐在那里老神在在的喝茶。看得一旁侍奉的高内侍越发心惊,满朝文武,哪怕是最得宠的国舅长孙无忌,也不敢在陛下面前喝茶呀?这位小爷到底是什么来头?他长了多少颗胆子? 一连看了三遍,李二的震惊溢于言表,激动的问道:“小子,照你这个方案,真的能安置二十万伤残老兵?” 萧锐哈哈大笑:“二十万?二百万都没问题。他们退役之后就不是士兵,而是百姓。如果让他们闲着,朝廷出钱养活,那根本不可能,两万都养不起。但只要他们不是断了四肢,失去劳动力,那对我来说,就是提供二十万、二百万个工作岗位而已。” “给他们提供工作机会,自己出力养活自己,这就简单多了。说不定,不单不用花钱,还可以为国家创收呢。” 李二有些持疑道:“我大唐百姓都是上马为兵,下马务农。这帮老兵如果伤残了,回去耕田都难,你说的这些作坊工厂,真的、真的能养活这么多人?” 萧锐拍胸脯道:“微臣可立军令状。大唐士农工商,工商一直被视为贱业。可百工如果兴起,国力至少翻一番。最近国库不是抄家挣来几十万吗?您批给我五万,不,十万。再批一块地,过年之前,就能见到效果。” 什么?十万?五万? 一听要花钱,李二立马警觉起来,朝廷攒点家底不容易,你小子倒是敢开口。 看到皇帝小气,萧锐站了起来,“得,您不愿掏钱没关系。我想办法个人凑凑,几万两银子,挤一挤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到时候这二十万人创造的收益,呵呵,那就是微臣的私人收入了,您别反悔。” “且慢?”李二慌了,跟着站了起来,小声问道:“真的能挣钱?” 萧锐真想说,您是一国之君,大气点行吗?跟我这讨价还价呢? “当我没说,我去找河间郡王合作。” “站住!” 李二呵住萧锐,走过来踹了这货一脚,“混账,你是朕的女婿,朕不支持谁支持?不就是十万两吗?给你,给你五万两。你、你省着点花。国库攒点钱不容易。” 看到这一幕,萧锐真想拿相机拍下来,抠唆的样子。 萧锐拿着领钱的条子走,临走还跟皇帝要了五百人办事。 “这小子,如果真的能办好此事,是不是可以调任工部历练历练?”看着萧锐的背影,李二呢喃道。 次日,朝廷传出消息,河间郡王李孝恭因为欺压百姓,侵占良田,被陛下亲自问责。革除礼部尚书之职,改任宗正卿,同时罚俸一年。 消息一出,满朝哗然。新贵大臣们震惊的是,萧锐这货六亲不认啊,谁都敢整?礼部尚书是实权,宗正卿不过是负责皇室祭祀的闲职,李孝恭都认栽了,皇帝也太宠这个女婿了吧? 算计萧锐的裴寂听说之后,再不复之前的稳坐钓鱼台,惊骇过后,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次日,裴寂主动递上了一封奏折,决意告老还乡,辞官归隐。 第四十五章 你在勒索我? 裴寂的魏国公府门口,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一位头发花白、佝偻身子的老者。 “魏国公府邸,闲杂人等速速远离!”门口卫士上前驱赶。 老者冷笑一声,“好一群嚣张的狗奴。裴尚书已经辞官归隐,你们的底气何来呢?” 马车里出来一位衣着华贵的俊秀青年,语气温和的笑道:“狗仗人势惯了,以为自己也是人上人呢。王老,何必与一群狗腿子废话呢。” “驸马爷所言极是,您且稍待,老奴去叫门。” 说完,老者走上前去,朗声说道:“去告诉魏国公,御史台萧大人来访。” 言语间自有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势在。 可这似乎对于整日作威作福的护卫没用,有那没眼力的甚至大声嘲讽道:“老东西,想拜见我家老爷,得提前三天递上名帖。御史台萧大人?没听说过,纵然是御史台主官魏征来了,也得按照我们裴家的规矩。” ……萧锐心中好笑,这帮人太不知死活了,谁敢喊眼前这位爷作老东西? 老者怒喝道:“混账!让裴寂出来见我。” 说着,举起了一面明晃晃的金牌。 所有家丁愣神片刻,然后齐齐跪倒在地,被萧锐踢了一脚,才有人知道,连滚带爬的冲进家门去报信。 不多时,魏国公府中门大开,裴寂亲自出迎,看到老者之后,堆着笑脸迎了上来:“哟,王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一帮奴才有眼无珠,您莫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您里面请。” 老王冷笑一声:“裴相,您这群家奴,好大的官威呢。” “哪里的话?来人,给这群不长眼的撤下去,每人扣掉一个月的利钱。” 下完命令,裴寂小声说道:“王公公,可是太上皇有什么吩咐?您里面请。” 老王感慨,这裴寂久居高位,太不把别人当回事了,惩罚也是敷衍一番,还是没把我老王当一回事呀。 谁说不是呢?人家裴寂是宰相,领政的宰相。你就算是皇帝的贴身太监,也是个不得干政的宦官奴才,没人把你当人看的,敬的是你手上的牌子,还有上面的宠信。 老王摇了摇头,身体侧开,让出了萧锐,“今日老奴是奉太上皇之命,帮驸马爷引路的。” “驸马爷,这位就是魏国公裴寂,有什么事您跟他详谈,老奴在这里牵马等你。” 态度极其谦卑,让裴寂大跌眼镜,心说这小子是谁呀?竟然能让太上皇的贴身内侍,牵马坠蹬的服侍? 萧锐笑着拱手道:“裴尚书,下官御史台六品主事御史萧锐。” “谁?萧锐?你……” 裴寂刚想发作,可看到旁边的老王,瞬间冷静下来。明白了,太上皇让王内侍带路来,分明就是在说:萧锐是我罩着的。 此时此刻,裴寂心中万分委屈,太上皇,您怎么能这样?萧锐是我们的仇敌呀! “怎么?裴尚书不欢迎?那行,王老,咱们回去吧,就跟皇爷爷说,我尽力了。”萧锐掉头就走。 什么、什么尽力了?你们来找我是干嘛的?裴寂一头雾水。 但有太上皇的面子在,他不敢不给萧锐面子,连忙上前拉住赔礼。 “失礼失礼,萧御史请,王公公请。” 老王语气不阴不阳道:“老奴就是个驾车的奴才,走不得正门,就留在这里看车了。” 萧锐大方的拉起老王的手:“走吧王老,听说裴尚书家里有好茶,咱们得尝尝。马车什么的,裴尚书不会让马儿饿着的。” 有萧锐的抬举,老王不再拿堂,就坡下驴,谦卑的跟在了萧锐身后,差一个身位。裴寂连忙挥手,招呼人看护马车,并拿精饲料喂养。 来到客厅,裴寂有些忐忑的看着喝茶的二人。 萧锐懒得跟他扯皮,直接递上了一沓文书,“且看看吧,都是找你的。您虽然称病多日不上朝,但看这些状子,您也一刻没闲着。” 裴寂不解的接过来翻看,不多时,脸色就变了,口有些干,语气虚浮道:“这是污蔑、污蔑……” “哦?封德彝之前也是这么说的。要不,照方抓药,让刑部会同御史台也搜一搜?”萧锐戏谑道。 裴寂砰的一拍桌案,“萧锐,你欺人太甚!逼死一个封德彝还不够,想连老夫一同戕害吗?就是你爹萧瑀也不敢同我这么说话。” “戕害?何出此言?逼死封德彝?笑话,封德彝是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杀。至于说家父?呵呵,那是你们之间的同僚关系,跟我何干?我萧锐又不是看家父的命令行事。” 内侍老王轻咳一声,没说话。 裴寂略微冷静下来,他很想问问,不是说太上皇不满这个嚣张跋扈的孙女婿吗?为什么会为他撑腰?难道是太上皇跟陛下…… 嘶…… 裴寂忽然有了个不好的想法。 萧锐提醒说道:“裴尚书,这只是状纸,但我萧锐从不空言。证据确凿,没有一件冤枉你家的,你如果想看证据,我可以让御史台的人送过来。不过嘛,若是这般,呵呵。” 意思很明显,如果这样公事公办,那封德彝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裴寂也有些颤抖道:“老夫已经辞官了,陛下准我告老还乡,萧锐小儿,你……你……” 萧锐淡定的坐了下来,使了个眼色给裴寂,让他屏退左右。 “辞官归老,不代表你罪孽全消。不过嘛,太上皇替你求情了,念在你伴君多年,于大唐立国有功,所以才有我今日私下里走过这一遭。否则的话,你出门打听打听,我萧锐跟谁询过私情?” 李孝恭:真的吗?当时你跟我好像也这般说辞。 裴寂无力的瘫坐下来,沉默良久,开口问道:“说吧,你想怎么办我?” 他已经明白了,萧锐要办自己,但太上皇开恩了,既然开恩,那就不会杀人,至少不会灭门。 萧锐语气温和的说道:“简单,这些状纸不多,也就十几份。您的为人还是可以的,培养的儿子也比封言道强不少,除了嚣张跋扈点,祸害的百姓也不多。” “御史台已经统计出来所有受害人的清单,您得挨家挨户,照价赔偿,并且付出一定数量的精神补偿。不多……” 话没说完呢,裴寂就抢答道:“没问题,该赔多少钱,我们认赔。” “好!裴尚书大气,这格局,不愧是领政宰相。不像那封德彝,鱼肉百姓死不悔改,最后闹得个晚节不保。您这次要出的不多,五万两银子。”萧锐抚掌称赞。 等会儿……多少?五万两?你、你…… “萧锐,你在勒索我?” “哪里的话,这怎么能叫勒索呢?这分明是威胁!” 第四十六章 大方的裴寂 听到萧锐的话,裴寂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 你不是说带着太上皇的旨意,给我留有余地吗?可我怎么感觉,你就是来敲诈我的? 太上皇老糊涂了吗?为什么如此偏袒一个黄口小儿? 想到这里,裴寂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内侍老王,眼神里满是惊讶和不解。 老王想了想,开口说道:“裴尚书,须知有舍才有得。太上皇不日将走出大明宫,去城外驸马爷的庄子避暑。” 什么??? 裴寂脑瓜子一下嗡鸣起来。 什么避暑之类的他不关心,去哪里也可以忽略,裴寂抓住了一个最重要的信号,太上皇要出宫? 一年了,整整一年,所有人都知道,默契的没人敢提起,太上皇出不来,被当今陛下,自己的亲儿子软禁在大明宫。 说是软禁,其实就是囚禁。史书上记载过,这类事件比比皆是,比如春秋战国时期,提出‘胡服骑射’的著名国君——赵武灵王,早年雄姿英发的时候,盖压当代,可晚年竟然被囚禁冷宫活活饿死。 现如今大唐新旧政权刚刚更替,玄武门时,秦王杀了太子和齐王,再无敌手,这皇位已然稳稳是秦王的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大唐以仁孝立国,陛下不可能永远囚禁着太上皇,但是,最快也得等到两三年后,彻底掌控朝廷才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陛下放下戒备,敢把太上皇放出来? 裴寂百思不得其解,转头看向了萧锐,想来,最近一段时间所有的风云,都跟这年轻人有关,这一件?怕是逃不过吧。 拱了拱手,裴寂叹服道:“后生可畏。五万两银子,我裴寂出了。” “明智的选择,钱财乃身外之物,这笔钱,将是您此生最有价值的一笔支出。”萧锐赞道。 裴寂心中暗骂,如果不是你逼着敲诈,谁愿意出血? “哼,只希望萧驸马能言出必践,将钱花到该花的地方。我裴寂不是家财十几万的封德彝,这五万两银子,怕是要卖光裴家的所有田亩、宅院。” 萧锐转头指着老王说道:“王老作证,这笔钱花过之后,您跟这些百姓的恩怨全消,御史台和刑部明日销案,再不追究。” “哼!”裴寂心有不甘,他并不关心那些低贱百姓的死活。如果不是被你萧锐扯虎皮做大旗,威胁着我,这帮贱民敢非议一个宰相? 萧锐当然明白,想让一个从小高高在上的人,俯视众生、甚至深入百姓去看看,不会这么简单。 所以,从一开始,萧锐就没想过要改变他们的观念,只要你们服软,知道害怕,以后懂得收敛就行,至于你们心里怎么想?呵呵,我们御史台论迹不论心。 “听说,贵公子裴律师……” 裴寂怒喝道:“萧锐!你要出尔反尔?老夫已经答应凑钱给你,你如果敢动犬子,老夫拼了老命,也要跟死命一搏。” “误会了,令郎娶了临海长公主,我岂能对他不利?” 裴寂能信? “哼,封言道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萧锐笑了:“封言道做下的恶事天怒人怨,怎么能跟他比呢?裴尚书当年主编《武德律》,乃是现今《大唐律》的前身,能用律法约束一国之人,家教当然不用质疑。令郎裴律师素有才名,听说是在工部任职?” 裴寂冷笑道:“不错,犬子年长你几岁,在工部任职员外郎。怎么?要不要犬子也递上一份辞官文书?” 萧锐知道,这老儿大出血,肯定恼死了,不会有什么客气话,也不在意。 耐心的说起正事:“在下跟陛下那里,领了个差事,需要在长安城北,临河之处,营建几个大型村落。但现在手下紧缺人才,所以想请令郎过来帮帮忙。” “公事你可去工部洽谈,犬子已经成家,老夫不干涉。” 不干?行,不强求。 “最后一件事,常听太上皇说,人老了,能说上话的人越来越少,当年那些老友,一个个的离世,现在聊天的人都没了。” “过几天皇爷爷要去我那庄园避暑,如今陛下已经准了您的告老。若是有闲暇,可否抽空去陪皇爷爷说说话?” 嗯??这事儿? 裴寂真没想到,跟他闲扯这么久,终于有点好消息了。 感激的说道:“老臣多谢太上皇的厚爱,等安排好家里,就去陪太上皇避暑。” “行,事已经办完,在下告辞。王老,咱们回去复命吧。” 萧锐行礼告辞,转身缓步离去。 老王起身跟上,犹豫了一下,开口对裴寂提醒道:“裴尚书,驸马爷不是个贪财之人。陛下决定出十万两营建一批作坊,驸马爷说做好了可以生财有道。你这笔钱,赔偿百姓还有剩余。多出来的,一并投入作坊里面,将来作为太上皇日常养老的资金。” “其实您这笔钱,是给太上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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