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了?找死!”说着就要动手。 胡麻饼摊子的老叟壮着胆子喊道:“别动手,别动手,这是镇上的皮货商陈皮,是个好人。陈皮,你知道什么就快点说出来,这是人家的大人,孩子走丢了,专门寻孩子的。” 内侍老高挥挥手,暗卫收起了短刀。 那皮货商哆嗦着说出了昨日所见,“昨日我卖了皮货刚回来,还没进镇子呢,就在那边官道上看到了有人拍花子。那少年就是画上的,好像还会一点点拳脚,但架不住对方人多,没一会儿就被打晕装麻袋里,搁马车上绑走了。” “我本想呼救的,可他们人多势众,都带着家伙,所以……” “等我回到镇子找人再去的时候,已经追不上了,人贩子早没影了。” 什么???此言当真?你确定没看错,就是我家少爷? 老高不淡定了,眼看少爷就在眼前,多日寻访,出长安城一个月了,风餐露宿的,马上就追上了,竟然又出了岔子! 皮货商指着乌鱼镇东北方向的出口道:“不信你自己去看,当时那胡麻饼散落了一地,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证据了。” 带着此人和胡麻饼老叟,众人来到事发现场,果然找到了蛛丝马迹,散落的有星星点点的胡芝麻,“没错,这是我胡麻饼上掉下来的胡芝麻。” 老高恨声道:“到底是晚了一步啊!走,我们追!” 说着转身往回走。 皮货商赶忙叫住,“喂,错了错了,拍花子没去南边,去了东北,好像是去幽州的。” 嗯?你确定? “确定,他们一伙人快二十个,就从我身边跑过去,奔幽州方向,绝对没错。” 老高皱眉道:“如果是洛阳方向的人,抓了人应该回洛阳才对。怎么会去幽州呢?” 暗卫猜测道:“大人,会不会不是洛阳的人?洛阳的人都被我们杀破胆了。是其他势力?” 老高眉头越发皱的深了,“其他势力?幽州可是我们的地盘,他们那些人的手被剁过一次……除非,不好!走,快去幽州。” 他突然有个不好的猜测,幽州不一定是五姓七望动的手,幽州是边境地带,鱼龙混杂,还有可能是被外族细作绑走了。 虽然对方不一定知道太子的身份,但有可能是人贩子、拍花子……若是太子被当奴隶卖到了高句丽?契丹、突厥……完了,那自己万死难赎! 老高猜的没错,确实不是洛阳的人。 也是李承乾点子太背。在哪里补给不行?非得在这个乌鱼镇?而且刚饱餐一顿,又买好干粮和水,就差顺着地图折返了。却在乌鱼镇遇上了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最初绑架他的那个高句丽商队的老四。 当初高句丽商队的人贱卖了物资,改走小路。首领为了稳妥,还让队伍里的老四快马去幽州求援。幽州也有高句丽其他商队,人数更多。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等老四带人回来接应的时候,却一路不见自己商队。最终顺着路线寻访到了洛阳西边的山里,见到了自己商队兄弟的尸首,老四才知道失手了。 于是不甘的带着人手返回幽州,这件大功是别想了,商队也没了,以后还得想想怎么生计。 可好巧不巧,老四一行人走到乌鱼镇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老四揉了揉眼睛,这不是肉票吗?怎么?他逃出生天,却没有回长安? 哈哈哈……老天有眼,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是李承乾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栽了。再次羊入虎口。兜兜转转,可能真的要去高句丽当一回质子。 第二百六十三章 萧锐快哭了 洛阳城外的畜牧营里,萧锐这些天一直都是便装出行,跟在大司农身边做个‘学生’。没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其实连侯君集都得听他的调动。 至于讲好的一万大军,由苏烈带着训练。训练?不,那不是训练,这一支兵马跟其他的不一样,没有什么日常马术骑射训练,几乎全部的工作就是养马、驯马。在其他士兵眼中,这就是一群十足的马夫。 甚至都有传言说侯大将军得了利心疯。难道以为,多派去一万人当马夫,人手一匹马的日夜照顾,就能促使这些战马多多生产,立刻增加战马的数量吗? 至于苏烈这位三品将军,已经在军营里抬不起头了,得了一个外号弼马温将军。大家都当他是个养马的头头。对此,苏烈也不计较,只有他才知道萧锐真正的杀手锏。 那就是马鞍和马镫。这两样神器如果打造出来,装备给一万人。骑射还用天天练吗?三五天就能突击训练出一支劲旅骑兵。 所以听侯爷的安排没错,只需要我手下的士兵,个个跟战马搞好关系,将来上了战场,战马就是每个士兵最亲密的战友。至于现在旁人怎么看?不重要!他们看不懂,才最适合掩人耳目。 至于马夫这些难听话,权当化悲愤为力量吧,将来上来战场,证明自己的时候,这就是士气! “哟,孙将军来了?怎么?从没想到练兵这么轻松吧?”萧锐打趣着寻来的苏烈。 苏烈已经懒得辩解了,连侯爷都喊我弼马温孙将军?还能怎样?打一架吗?以前是打不过,现在是不敢打。让我苏烈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丢不起这个人。 “弼马温怎么了?孙猴子将来可是能大闹天宫的孙大圣,总有一天我们这群马夫兵,能在战场上证明自己。”苏烈拍胸脯自信道。 “对对对,未来的孙大圣,怎么有空找我呢?”萧锐示意对方入座。 苏烈也不客气,自顾自坐下,端起茶杯喝茶,“还是为了那件事,能不能多抽调一批工匠?或者将工作交给长安城外的老兵工厂代工,这样在洛阳秘密生产,太慢了。” 萧锐叹息道:“马鞍、马镫,一旦现世就很容易被人模仿学走。所以绝不可以露出丝毫马脚。这一定是一支可以改变战局的奇兵。之所以交给你,而不是别人,就是因为你有上将之才,绝对的沉稳。换了任何一人,都耐不住寂寞。” “不说别的,单单被嘲笑弼马温一项,满朝文武没一个能受了。” 苏烈苦笑道:“侯爷,您是嘲讽末将懦弱吧。” “恰恰相反!”萧锐认真道,“苏将军,文官不说,武将里面,唯你一人不争名逐利,不把这些虚名看得太重,这也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 话没说完呢,一个身影连滚带爬的冲进了营帐,苏烈下意识的将手按在了腰间剑柄上。 “侯爷,侯爷!您得亲自出山了,老奴办事不力,太子又丢了。” 内侍老高第一次这么失态,浑身狼狈的回到洛阳,找到萧锐抱着对方大腿就哭诉。 萧锐惊讶的搀扶起老高,“这、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弄得这么狼狈?老高,你不是亲自去清河县坐镇了吗?不久前还给我回信说,已经找到了承乾的踪迹,怎么这才多久?” 李君羡端着茶杯送给老高,老高一边大口喝着茶,一边诉说着经过。 听完之后,在场几人全都沉默了,这太子的命运也太坎坷了吧?锦绣楼当龟奴,快被人欺负死了。好不容易逃出去,流落到清河崔氏当厨房杂役,过了几天安静日子,又被迫逃亡去幽州,山林里钻了半个月,好容易快到了,现在又被外邦的斥候掳走…… 萧锐都快哭了,“我都离家俩月了,本来只是想躲一躲,等皇后回宫我就回去的。可就是因为这小子,让我有家不敢回……” “这次我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他又被人贩子拐走,诚心的吧,坑死我得了!” “我苦命的儿子呀,为父不能亲眼看着你出生,可怜的襄城,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额…… 李君羡推了推萧锐,“公子,还是赶紧想办法救人吧。如果真的让太子流落外邦,可就麻烦了。” 萧锐回过神来,气得拍案大骂道:“他们敢?四周蛮夷小国,哪个敢动我大唐太子一根手指头?老子挥师灭了他们。” 苏烈心说,侯爷霸气。 内侍老高提醒道:“不怕四夷小国,就怕他们抓到后,将人卖给突厥颉利呀。上次大战,我们拿颉利的大王子换了不少好处。如果太子落入颉利手中,颉利怕是要以牙还牙,狠狠敲诈我们的。” 我这…… 萧锐气势一停,幽怨的看着老高,心说就不能让我好好装一次?净戳我软肋,也就突厥颉利我没办法。 “罢了,家是回不去了。五哥,收拾一下,我得亲自去一趟幽州了。承乾这小子,可真是不省心……” 嘴上骂着太子,心里却在骂自己。自己真是闲的了,没事给皇帝出的什么馊主意?如果不是我建议放逐太子出去历练,也不会有今日种种…… 一个字——嘴贱啊!活该。 几天后,皇帝李二收到消息,担心的两天没吃下饭。这次他死死的瞒住了皇后,否则让皇后知道太子真的出事,别说后宫,就是整个朝廷都得震动。皇后娘家也不是吃素的。 半月前得到消息说太子在清河崔氏学习读书,皇后放心不少,不再过问。皇帝李二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现在倒好,没一个月呢,人又给丢到了他国…… 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而且那帮高句丽人贩子,抱着邀功的心思,将大唐的太子掳走,送给高句丽朝廷。自以为是功劳,实则是他们的催命符。 高句丽的皇帝和宰相不傻,我们高句丽名义上是跟中原朝廷一样等级的大国,当年前隋打了三场大战,不分胜负,奠定了大国地位。 可实际上呢,高句丽完全是苟活下来的,真要惹急了,大唐兴兵来犯,高句丽绝不是对手。在人家大唐面前,我们的实力弱小的可怕。 你一个小国掳走人家大国的太子?想干嘛?找死吗?还不礼送回去?掉一根汗毛你试试? 但肉到嘴边了,就这么认怂给送回去,有损高句丽的威名。 于是高句丽君臣一合计,来个祸水东引。杀了那群本国知情商人。然后将肉票送去了突厥,直接送给颉利,想来颉利会很喜欢这份厚礼。到时候高句丽还能分不少好处。 就在萧锐等人刚到幽州,会合了大都督柴绍的时候,北方草原传出一则消息:颉利大汗邀请大唐太子草原做客! 萧锐浑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完了,一切都晚了。准备开战吧。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第二百六十四章 抓萧锐回来 长安城,皇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我说儿子在清河崔氏求学吗?现在怎么会到了颉利的手上?” “是不是你和萧锐合起伙来骗我?” “今天不说清楚,这日子没法过了,你下道旨意赐死臣妾吧……” …… 立政殿内,所有内侍和侍女全都躲得远远的,但依稀还能听到此起彼伏的争吵声,当然了,多是皇后的咆哮。 皇帝头都大了。 “容朕回去查清楚成吗?现在消息刚传回来,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你这般纠缠着,要闹到何时?承乾不是朕的儿子吗?难道朕不想救他?” 皇帝忍无可忍,愤怒的大吼着。 他也想知道,怎么好端端的,前不久还在回信好消息,转眼间儿子就被突厥掳走了? “来人,去把萧锐给我叫回来……不!抓回来!” 皇后呆住了。终于逐渐冷静下来,这么看的话,皇帝似乎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李二转过身扶住了皇后,柔声道:“观音婢,朕也想救承乾。现在朝野皆知,储君失踪,长安必定要起一场风波。宫里不能再乱了,你别闹了行吗?帮朕稳住后宫。你知道轻重的,承乾失踪了,很快就会有人蠢蠢欲动。朕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只有齐心合力才能救回儿子。” 皇后抹了把眼泪,知道是自己失态了,感动的朝丈夫行礼告退,“夫君放心,有臣妾在,后宫无人敢乱。” 萧锐这边已经在幽州返回洛阳的路上了,内侍老高满脸的沮丧和愧疚。 萧锐笑着安慰说道:“行了老高,都是命数,你别哭丧着脸。不就是突厥走一遭吗?什么经历不是磨炼?当年始皇帝还赵国为质呢。有了这次的经历,想必承乾不会再喜欢草原风格了。” 老高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驸马爷,老奴不是担心太子殿下。是担心您啊。如果不是老奴办事不力,导致太子失踪,也不会有今天。您为了保住老奴和所有暗卫的性命,将罪名一力担下……” 萧锐摆了摆手说道:“我一直认为,人人生来平等。至少在人格和尊严上是平等的。” “承乾出去历练是我的主意,拍板的是皇帝。既然敢兵行险着,就该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如果出了事就让办事的顶罪,呵呵,拿我萧锐当什么人?拿陛下当什么人?” “太子丢了不可怕,左右就是去草原留学一趟,最多赔点钱款什么的。怎么?是他自己私自离家出走,被人卖了好几次不说,最后还落入敌手,完全都是承乾自己惹的祸。因为这个就要杀了你和这批忠心暗卫?人命就这么不值钱?” 老高和一群暗卫听得心中感动,不由得落下泪来。特别是老高,见惯了世间的人情冷暖,深知人命至贱的道理。偏偏世上一切的道理,在驸马爷这位面前,好像形同虚设,他总是能说出其他解释来,同这个浑浊世道格格不入。有时候真的怀疑,难道他真的是天上的星宿下凡? “驸马爷,您是为了救我们的性命。可我们又怎能不识好歹?主辱臣死,太子丢了,我们该死,这是规矩。为了我们这群下人,您去顶撞陛下,一个不好就是重罪。若是连累了您,我们百死莫赎。纵然苟活下来,如何心安?” “多谢驸马爷好意,我等不愿连累您,就此别过,您的大恩,来世再报。” 众暗卫对视一眼,齐齐双膝跪地,磕头告辞。 萧锐厉声呵斥道:“怎么?连本侯的话都不听了?在陛下没有新旨意到来前,本侯还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你们一个个全都要听本侯的命令。是生是死,也是本侯说了算。没有本侯命令,你们敢死?且问问阎王敢不敢收!” 众暗卫站住了,全都看向了内侍老高。 老高叹息一声,同样朝着萧锐跪下磕了个头,“对不住了驸马爷。” 什么???你也跟他们一样?想去寻死? 萧锐气得直接冲上去一脚将老高踹倒在地,“糊涂!太子已经丢了,你们哪怕集体自刎又有何用?知耻而后勇,何不化悲愤为力量,等待时机,杀入草原救出人质,也能将功赎罪。战场上战死还算个烈士,有个军功。这般死了算什么?罪人!你们都没有家人吗?” “五哥,去洛阳大营调人,给我将这群糊涂虫统统拿下,我看谁敢反抗?” 老高傻眼了,这什么操作?转念一想,驸马爷从来都是这般无法无天的,什么规矩、惯例,在他面前都不一定好使,他只认自己的规矩。 无奈,只能叫住了李君羡,“罢了,我们全都听驸马爷的安排。李将军,不用麻烦调兵了,我们不跑。” 萧锐得意道:“这才对嘛。眼前就是洛阳了,等下跟我们一起入营,暂时编入苏将军手下骑兵队。到时候有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 这边刚安抚好下属,迎面一支传令兵飞驰而来,“报,长安急报,请侯爷接旨!” 嗯?萧锐等人微微皱眉,我们的行踪都是掩人耳目的,从来都是暗卫传信,这种传令兵? 止住队形,整理了一下衣冠,开始接旨。 听完圣旨萧锐傻了,我没听错吧,抓我回去?不是叫我回去,也不是请我回去? “你确定陛下说的是抓?” 传令兵压低了声音道:“没错,侯爷,您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我们给您准备了马车,放心吧,我们不敢对您不敬。” 李君羡横刀出鞘,厉声道:“你们敢?” “李将军,我们是奉命行事,圣意如此。不上刑具已经是冒着性命危险了,您不能再拦着,当兵就得听令,弟兄们也得有条活路啊。我们也知道侯爷是大好人,可……”那人言辞恳切的求道。 萧锐拍了拍李君羡的肩膀,“五哥,把刀收起来。没事的。这件事或许不是圣上本意,消息传的天下皆知,总要有人出来担这个骂名的。也许陛下也为难着。” “可是……”李君羡担心道。 萧锐笑了:“不用担心,想救人质回来,最终还要用到我,我不会有事的。” “你留下,帮我看着这群糊涂虫,安全送到洛阳大营,长安的事我一个人能扛住。” 李君羡最担心的是,“那你的安全?” 萧锐放声大笑道:“我想,既然说是抓我回去,那陛下更在意我的安全。正好,之前还发愁不能看着儿子出世,现在有机会了。” 眼睁睁看着萧锐坐上了马车被带走,众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可李君羡说的对,不能让侯爷白白的牺牲清白,全都好好活着,等着戴罪立功。 第二百六十五章 要不杀了吧 “怎么?不是抓我回来顶包吗?应该去刑部大狱才对,秘密入宫算什么?”萧锐有点迷糊了。 不多时,马车停下,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很快一个身影走进了马车。萧锐抬头一看,陛下?你这闹的哪一出?这是皇宫,是你的家,你偷摸上我一个囚犯的马车? 李二直接捂住了萧锐的嘴,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别说话,听朕说。” “事情你在书信中已经说清楚了。不怪你,怪承乾命有一劫。抓你回来不是真的怪你。是让你帮朕个忙。” 萧锐连连点头,眼神示意自己知道。 “哦?你都知道了?果然是朕的好女婿。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朕已经提前安排人去找帮手了。” 说完,亲自拿出绳索,给萧锐捆了个结实,甚至还不忘用一块布堵住嘴巴。 拍了拍萧锐的肩膀,李二意味深长的说道:“贤婿,委屈了。” 说完赶忙下了车,像是做贼一样。 很快,马车再次启动,朝着皇宫深处行去。直到再次停下,萧锐被带下马车才发现,这不是立政殿吗? 不对,今日的立政殿有点不对劲,怎么感觉凉飕飕的?侍女、太监都没有?人呢? 想转头问问押送自己的禁军,可惜,在把他丢进大殿以后,禁军们就已经跑光了。 立政殿后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皇后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看见萧锐就开始骂:“好哇!你做的好事!” “亏得本宫一直拿你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你却出的什么馊主意?蛊惑太子被放逐,一路上受尽了苦楚。这也就罢了,想脱胎换骨受点苦没什么。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瞒着本宫,说他在清河崔氏安全求学。若非突厥颉利传出消息,本宫这个当娘的,怕是现在还蒙在鼓里。” 呜、呜呜……萧锐想辩解,可嘴巴被堵住了,只能被动接受皇后的狂轰乱炸。 皇后手里拿着一根三尺长的竹条,看情形一顿鞭子怕是跑不掉的。 不是……我不是被抓来顶罪的吗?将来关入刑部大狱,是要面对文武百官唇枪舌剑的。事情是皇帝你拍板的,我替你顶包。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起码按照流程走,把我直接送刑部大狱呀。现在这是做什么?送到后宫被皇后揍一顿?我招谁惹谁了?你们两口子有病吧。 “母后,母后手下留情啊……”襄城挺着大肚子,在下人的搀扶下哭着寻来。 长乐小公主也跟着来了,小跑着上来抱住皇后,“母后,你饶过姐夫吧,别打了……” 皇后皱眉道:“襄城?长乐?你们不是在乡下吗?你们怎么……襄城,真是胡闹!还有一个多月就临盆了,你岂能坐马车颠簸?” 呜呜呜……萧锐挣扎着,嘴还被堵着呢。 小长乐赶忙过去帮忙,拔掉破布,解开绳索,嘘寒问暖的问:“姐夫,疼不疼?我这里有药。” 说着就开始翻找自己的小荷包。 萧锐笑着拉住了小长乐,然后朝着皇后跪倒行了个大礼,“是我办事不力,让太子深陷险地,论罪当斩。请岳母大人息怒,莫要气坏了身体。给我一段时间,就是拼了萧锐这条命,也一定把太子安然无恙救回来。若太子少了半根毫毛,萧锐提头来见。” 襄城也强撑着跪下了,“母后,请母后开恩!” 萧锐和皇后同时出手去拉,皇后心软道:“傻孩子,你跟着裹什么乱?行了,肯定是你父皇的主意。唉,他既然无心怪罪萧锐,何苦把人绑回来给我呢?平白让本宫做那恶人。” “唉……平心而论,萧锐,既然人交给你教育,如何教导自然是你说了算。虽然你的主意狠辣了些,但想成人,非得经历磨难不可,你的方法本宫是赞赏的。只是于心不忍,承乾才十一岁。” “罢了。是承乾命里该有此劫。去把人安全带回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都起来吧。” 说完,皇后独自一人走进了后殿。 “走,夫君,我们回家。”襄城拉着萧锐的手,不舍得松开。 萧锐搀扶着夫人,八个半月的肚子了,生怕一个不稳出什么事情。 “你就暂且在宋国公府养胎吧,我要去找陛下领罪。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太子无故失踪,流落在外,朝廷却一点响动不知道。现在事发了,文武百官是要发难的。需要有人站出来替陛下挡罪。” 襄城不解道:“顶罪?不是已经拉七叔出来坐牢了吗?” 啥? “七叔呀,就是汉王李元昌。太子事发之后,有人作证,说是汉王殿下私自蛊惑太子出宫,导致太子被奸人掳走下落不明。朝廷暗访多日无果,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流落进草原,被颉利绑去了。” “所以,整个长安城的人,都在指责说,是汉王惹的祸!然后,父皇就将七叔下狱了,而且褫夺了他的爵位,贬为平民。” 噗…… 我这…… 萧锐怎么也没想到,这不是早就找好了替死鬼吗?那叫我回来是作甚?而且刚才便宜岳父绑我的时候说什么?委屈一下? 哦……我明白了,闹了半天,你叫我回来,就是为了摆平皇后?替你给皇后当出气筒的!这什么人呐。我萧锐摊上你们一家子,就没好事,全是坑货。 “走走走,距离这家人近了没好处,容易吃瓜捞。咱们还是回农庄吧,没事打死不出门。”萧锐亲自护送夫人离开了皇宫。萧家的特制四轮马车,带四方减震的,如果不是这般高的配制,皇帝也不敢放心让襄城跑这一趟。 至于小长乐?她有专属坐骑,大熊猫二花现在是指哪打哪,完全被这小家伙驯服了。隔三差五,这小丫头就骑着二花出来耀武扬威,几乎都快成了长安城新一代祸害了。 后宫深处,皇帝来安慰生气的皇后,“夫人,如何?可消气了?如果还觉得怒气难消,那不如杀了这个祸害吧。若不是他,承乾也出不了事。” ps:萧锐:便宜岳父,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皇后:杀了?杀谁?萧锐?你舍得? “行了陛下,不要跟臣妾演戏了。臣妾今日才想明白,一切都是您的安排。萧锐只是掩人耳目的,别以为臣妾没看出来,哪怕是听到承乾被抓到了突厥,您也并没有真正的害怕过。” “啊?这话从何说起?儿子被抓进草原,朕确实丝毫不知呀!”李二摆手表示无辜。 第二百六十六章 草原留学生 草原王庭,颉利正在跟下属们把酒言欢,李承乾却被吊在王帐中间,当做美景让大家欣赏。 “哈哈哈,中原有句话叫什么?风水轮流转。之前本汗的儿子被他们抓去当了俘虏。现在怎样?他李唐的儿子不一样被绑在本汗的王帐之中?”颉利放声狂笑。 手下大将献媚道:“大汗英明。还别说,这大唐太子吊在中间挣扎的模样,可比看那些舞姬有趣的多。” “左贤王说错啦,这就是人家太子殿下的舞蹈,应该叫做……叫个捆绑舞。”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气氛越发高涨。 被捆着的李承乾满眼的仇恨和怨毒,挨个看向在场的突厥人,似乎想把他们的样子刻在脑子里。 正如萧锐所预料的那样,此时此刻的太子承乾,怕是再也不会喜欢突厥风格了,内心里充斥着的,只有仇恨,无边的仇恨。 军师赵德言于心不忍,上前谏言道:“大汗,不妥。怎么说他也是大唐的太子,我们这般对待欺辱,于礼不合。传出去让人笑话。就算是扣下他在草原当质子,也应该当贵宾,以礼相待才是。” 这般颉利还没说话呢,就有人站出来了。 突厥大皇子愤怒的冲过去,一拳将赵德言打翻在地,“滚出去!我们抓的俘虏,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要你个狗一样的东西在这多嘴?对待俘虏不打不骂,还要当座上宾供着?果然,这该死的汉人没安好心。” “父汗,孩儿怀疑这厮是奸细,早就通了敌国。” 颉利本来在兴头上,被赵德言打断兴致,虽然很不悦,但若说赵德言通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摆手说道:“够了,军师的忠诚不容质疑。你怎可无礼?给军师道歉!” “父汗,你怎么能偏袒一个外人?您忘了当初,孩儿被他们掳走是如何虐待的吗?他们根本不拿我当人……”大王子委屈的诉苦。 大家听得唏嘘,可颉利和赵德言都是精明之人,怎会轻易听信?当初大皇子回来的时候,一身皮肉无伤,甚至还胖了一圈,这是受过苦的样子?此时明显是在颠倒黑白。 “够了!这是宴会,你不愿参加就退下吧。” 喝退了这不成器的儿子,颉利亲自过去扶起赵德言,想了想,指着那李承乾说道:“来人,给大唐太子松绑。让他过来本汗身边侍奉倒酒吧。” “大汗不可,万一这俘虏对您不利……”众人劝道。 颉利傲然道:“就他?一个没长大的娃娃?本汗如果真的被他一个娃娃行刺得手,那也活不到今天。他还不够看,他老子还差不多。大胆放过来。” 很快李承乾就被解开放了下来,“狗贼,让孤王给你倒酒?你休想!等孤王回到大唐,一定让父皇出兵,将你们草原突厥一族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嘶…… 好狠辣的小子! 赵德言真想捂住眼睛,心说坏了,这大唐太子好不懂事,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你不懂什么叫: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吗?这般放豪言壮语,你是不想回去了吧? 果然,下一秒,王帐中的将领纷纷抽出了腰刀,“放肆,老子先宰了你,看你能如何?” 颉利脸色铁青,但也不能真的让手下动手,摆手按下了众人,阴鸷的笑对李承乾:“小子,当年本汗在长安城下,渭水河边。曾跟你父亲订立友好盟约。我们二人天地为证结为兄弟,以示友好。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本汗一声伯父的。” “来,给伯父倒个酒,看在你父亲的面上,在这王庭,我们不会亏待你。” 李承乾虽然年纪小,但不是茫然无知的小孩子,听到颉利这么说,更加仇恨了。 该死,什么伯父?你提起渭水之盟?这分明就是故意羞辱,那是大唐羸弱,被你逼着签订的城下之盟,是父皇一生的耻辱。当初搜刮干净整个长安城的金银财帛,才让你们满意退去的。 现在让我倒酒?我堂堂大唐的太子给你倒酒?说是给伯父倒酒,可一旦我真的傻乎乎信了,第二天就会传出去,外人不会相信是晚辈给长辈倒酒,肯定会说是大唐太子为了求生,卑躬屈膝没骨气的伺候突厥可汗。 “呸!有种就杀了孤王!想让孤王给你倒酒,做梦!” 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娃娃,都有这般骨气,颉利脸色越发难看了。不是恼羞成怒,而是羡慕大唐的皇帝,对比一下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大唐真的是人杰地灵。 “呵呵,好,有骨气!那就没办法了,接着吊吧。你不承认我和你父亲的关系,那本汗就只能把你当做俘虏对待。” “诸位,我们继续喝,今日不醉不归。” 所有人都在推杯换盏的庆祝呢,唯独军师赵德言木然的坐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大唐的储君,东宫太子,未来的接班人,怎么会流落在外,被高句丽人抓住,最后送到突厥当俘虏呢? 毕竟哪国的太子不是被严密保护着?更别说大唐了,太子才十一岁,正是在学堂读书的年纪,为什么会流落民间? 会不会有诈?也不对,谁能舍得把自己十一二岁的儿子送出来当诱饵呢? 想不通,于是在饮宴过后,赵德言私自来到关押的营帐,见到了狼狈不堪的李承乾。 李承乾不屑的看了一眼,根本没打算理会。 赵德言端着一份酒肉美食送过来,“吃吧,如果你还惦记着回家,不想绝食对抗,那就应该好好吃饭,努力活下去。” “哼,狗贼……” “呵呵,想骂人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不用害怕我下毒,想弄死你不用下毒,一只手就掐死你了。”赵德言开门见山道:“给你送吃的,是想问你个问题,算是交换。知道你不怕死,那你这位太子殿下,敢不敢跟我聊聊天呢?如果害怕被我套出大唐机密,呵呵,那就算了,这顿算我白送的。” 哼…… 李承乾白了一眼,坐直了身体开始放手吃喝。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性,这种激将法还是有用的。 赵德言笑了:“那我就问了,你作为太子,不在东宫待着,怎么出宫了?而且还流落至此?”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知道我? 李承乾赌气一样,只管自顾自的吃喝,可没想着要遵守约定回答问题。 赵德言怎么看不出他的小心思?可对付孩子,自然要有耐心,于是他换了个方向。 “你既然身为太子,应该是认识大唐冠军侯萧锐的吧?听说他还是准驸马,唉,若不是命短,现在恐怕是真驸马了。可惜啊,英雄都是短命的。” 听到这个,李承乾嘲讽似的冷笑了一下,心中暗骂,萧锐可没你说的命短,那个魂淡命长着呢。你们草原上的一群蠢蛋,全部被他骗过了。 看到李承乾的眼神,赵德言笑了,“果然,你是认识萧锐的,而且看样子跟他很熟。” 李承乾忽然想起,自己道行浅,很容易被人看破心思,于是埋头吃东西不再看对方。 赵德言哈哈大笑起来,“好聪明的孩子。不愿意聊萧锐,那我再跟你提一个人,看你认不认识。杨政道,不知道你见过没有?他是我的学生,之前被萧锐抓到大唐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还是已经被杀了。” 听到这个名字,李承乾停住了,惊讶的看着眼前之人,“你、你就是那个投敌卖国的赵德言?” “哦?你知道我?呵呵,是听你父皇说的吧。没错,站在他的角度,我的确是个弃国弃家,无父无君的小人。”赵德言自嘲道。他没有在意,甚至还毕竟得意,这小子愿意开口就行,那就能找到突破口。 “不是父皇,是萧锐说的。” 萧锐? 赵德言装作不信,“呵呵,不会。曾经我有幸跟冠军侯对过一场,他是个可敬的对手。这世上任何人都会说我赵德言是卖国贼,唯独萧驸马不会。若不是分数敌我,大概我们会互相引为知己,会是最好的朋友。” 本来是拿话诈呼年幼的李承乾,可没想到,李承乾却愣住了,仿佛听懂了一样。 有些脸红的低下了头,弱弱的说了句,“哼,你们两个果然都很讨厌。萧锐当初给我们讲了你的故事,最后他的评价只有六个字。” “哦?六个字?哪六个字?”这次轮到赵德言好奇了。 李承乾模仿着萧锐的语气神态:“赵德言,可惜了!” 一句话,差点让赵德言破防。沉默良久,对着长安方向遥遥一拜,“知我者,大唐冠军侯也!他日若有机会南下长安,一定去侯爷坟前亲自祭拜。” 回过神来,笑着看向了李承乾,“这么说,你的老师是萧锐?怪不得,你的确跟一般的皇子纨绔不太一样。” “哼!谁是他的学生?孤王才不是,他是我的、我的……”想了半天,他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萧锐教导的自己,“他是我的姐夫。” 赵德言哈哈大笑起来,“你还年幼,不服气是正常的。冠军侯文武双全,是个盖压同代的无敌人物。谁跟他一个时代,都会感到无力的。曾有人评价天下才俊榜,榜首就是大唐冠军侯萧锐。” “哪怕是十六岁拜相梁国的薛礼,也要往后靠一位。薛礼我见过,确实才华非凡,但比之冠军侯还差了些。梁师都敢用他掌国,更多是想效仿大唐的冠军侯,借此改革拉拢人才。” 李承乾好奇问道:“天下才俊榜?那孤王排第几?” 赵德言笑了,鱼儿上钩了。 “想知道这个,那你得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你是怎么流落在外的?” 李承乾思考了一下,权衡再三,觉得也不是不能回答,而且眼前之人姐夫评价过,不是个十足的坏人,跟突厥蛮子不同的。而且自己的事又不是机密,说了也不影响什么。 “在宫里待着没意思,被我母后打了一顿,然后我就私自溜出宫,离家出走想到外面玩一玩。后来遇上坏人,被拐卖的。” 他说的简单明了,隐去了最初的起因,特别是关于萧锐的事。 可赵德言是什么人?闻弦音知雅意。一国太子偷偷溜出宫?这事有可能。但后面离家出走,顺利走出长安,还被人贩子拐卖?这绝对不可能!什么时候,太子身边缺过暗中保护的护卫了? 除非、除非……只有一种可能!没错,是大唐皇帝故意放儿子出来闯荡的。 呵呵,李承乾年纪小看不懂,可瞒不过赵德言这个老狐狸。 此时此刻,赵德言也不得不佩服大唐皇帝李二了,好魄力!是个狠人。儿子才十一岁啊,就敢这么丢出去闯荡?不怕出了意外丢掉性命? 可该说不说,这样的教育方式虽然残忍了些,却是最高明有效的。佩服! “喂,我说完了,该你了,快告诉我,那什么才俊榜,我排第几?”李承乾催促道。 赵德言哈哈大笑起来,“你年纪太小,而且从未出宫门任过事,就是一个寻常纨绔贵族。所以没资格上榜的。” 什么?你、你耍我? 赵德言安抚道:“不过嘛,倘若这次你能安全回到长安,那就有资格上榜了,排个前十不成问题。” 啊?才前十?我还以为能把萧锐比下去。李承乾有些失望。 赵德言笑道:“现在的榜首不是萧锐了,冠军侯已死,榜首是梁国权相——十八岁的薛礼。唉……这个世道怎么了?好像净是年轻人的天下,前有萧锐,后有薛礼,都是年纪轻轻就手握大权,做出好大的功业。” 李承乾不服气的轻哼一声,再次开始埋头干饭。 “跟我说说杨政道吧,看得出来你是认识他的,他过得怎么样?” 李承乾嘲讽道:“想知道吗?自己去查呀。” 赵德言也不尴尬,直白的说道:“如果能查到,何必来问你?自从我那学生进了长安,就好像失踪了一样,我查不到任何消息。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李承乾白了一眼,好心说了一句:“放心吧,他好得很,每天除了读书就是钓鱼,享受着呢。” “呵呵,这我就放心了。多谢告知。以后我会安排人,给你专门的伙食。你是大唐太子,没人敢杀你,但你也不要自己找死,小心说话。在别人的地盘,收敛一些,基本的礼貌要懂的。不要说话激怒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突厥人。跟他们换命,不值得。” 李承乾不忿道:“孤王是大唐太子,不用你教训我。” 赵德言叹息道:“我是看在你姐夫面上,不忍看你白白送命。大唐皇帝的儿子不少,没了你,大唐也会有其他太子。可若是你死在了草原,那说什么对你都没意义了。怎么说你也是冠军侯的学生,作为神交已久的知己,若能给他留下一丝传承,是我这个朋友最后能做的了。” 这边还没聊完呢,外面传来喊声:“军师,大汗召见。” “好自为之吧孩子。”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赵德言转身出了营帐。 李承乾觉得手里的肉好像不怎么香了,就这么陷入了沉思。 第二百六十八章 被绑架的高句丽 “军师,来的正好。高句丽使节提出明日辞行。这次他们识相的送来大唐太子,算是大功一件,你看该如何封赏?”颉利十分的礼贤下士,跟其他粗鄙的突厥将军不同。 赵德言思考了一下,抚须说道:“大汗,您可别觉得高句丽那是好心。说不定是包藏祸心呢?” 颉利不解:“军师何意?难道有诈?他高谷丽敢对我突厥不敬?” 赵德言走向了一旁的地图,伸手指着分析道:“高谷丽在大唐东北方向,一直学习的中原文化,且他们跟我们草原不同,他们更多是农耕、出海为主。” “您别看高句丽地盘不大,但国内人口不少,约有三四百万众。若是全力征兵,二十抽一丁,能召集出二十万大军。” “二十万大军?这么强大吗?”颉利惊呼一声,但转念一想:“不对。不是这样算法。大军作战,除了正常作战的士兵之外,还有负责运输粮草保证补给的徭役、民夫。” “跟我们草原不同,我们都是骑兵,没错作战发动的民夫少,军粮就是赶着一批羊,不需要太多人力运输货物。” “可步兵和骑兵不同,按照中原朝廷的配置来算,二十万大军至少需要八十万民夫。高句丽没这个实力。” 赵德言点了点头:“您说的不错,当年前隋三征高句丽,大业帝铁腕征召,近乎百万大军,民夫更是无数。若非这般疯狂,前隋也不至于二世而亡。” “可这是征伐之战。若是守土之战则不然。守卫自己的家园,不需要征召,老幼皆兵,且不需要太长的补给线。” “当初三征高句丽,对方投入的兵力较之二十万只多不少,否则是顶不住大隋近乎百万大军的。” 颉利不解道:“你说的有理。但跟今日之事有何关系?” 赵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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