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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便是因为,踏入仙道第一步,就是斩红尘!” “斩却自身红尘火,从此成为世外人!” “他们不可以拥有任何世俗的权力!如此,才可以使用仙骨!” “淬体者斩红尘,激活仙骨,凝聚法力,就此通灵彻视,踏入仙道,这便是灵妙期。” 众武者恍然,不过大家都是无望仙缘的人,这也就当个故事听。 消瘦武者困惑道:“这与我等有何关系?我们又没有仙骨,难道也能斩了红尘火?” “可以!”马教头沉声道:“任何人都可以向天道发愿,斩却自身红尘火。” “昔日平城高家的公子,被妖怪所惑,自斩红尘后,沦为盘中餐……” 众武者瞠目结舌:“这……这也太蠢了吧!” 马教头摇头:“那公子本就有仙骨,只是年纪小,还没一元淬体,那妖怪助其淬体,两人称兄道弟之下,妖怪让公子立刻斩红尘,速速突破,公子也没多想,于是就……” 众武者对视一眼:“反正我等没有仙骨,打死也不斩红尘就是了……谁也哄不了我们!” “红尘火不一定要自斩,别人也可以斩!”马教头斜了他们一眼。 “什么!”众人大惊。 马教头继续说:“斩红尘之物有三,第一为天道!第二为天子!” “天子只要有正式的祭文祷告于天,可斩国家统御之内任何人的红尘火!嗯,世家大族若把控朝政,也算是能借天子之手做到。” 消瘦武者问道:“第三呢?” “那当然就是法宝了!”马教头憧憬道:“传说得道境的炼器大能,可炼制一种内含天道纹韵的法宝,此物可斩红尘。所以不要真以为仙家不杀凡人,他们只是不屑为之。” 消瘦武者笑道:“咱们这的妖怪没这么厉害吧?可还有其他忌讳?” “哈哈是啊,得道境大能,那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存在?茶山出没的妖怪一辈子都别想达到,所以斩红尘这个事不足为虑。” “对呀,马教头,再说个简单的。” 众武者说笑着,已经巡视到畜棚。 怎料马教头脸色一沉:“简单的办法也有,但若是给妖怪听去了呢?” “若是这妖怪隐于暗处,又正好不知道怎么削掉红尘火!我这一说,它反而学去了!” “呃……”众人脸色一变。 马教头狐疑地扫视他们:“你们一直在起哄,让我说出削掉红尘红的方法!我险些掉以轻心!” “难不成妖怪就在你们之中?” 他注意着每一个人的表情,然而每一个人都惊愕紧张地看向其他人。 表现都很自然,没有一个像妖怪。 “马教头,会不会搞错了?” “大家共事多年,彼此知根知底……” 他们七嘴八舌,马教头听得烦躁,大喝一声:“够了!妖孽最会惑人心,谁再废话我斩了他!” 随后他拔刀指向消瘦武者,眼神锐利:“你!最开始就是你起哄,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怂恿我说出方法!” 一时间,众人都看向消瘦武者,回想一下,的确如此! 消瘦武者瞪大眼睛,跨上前一步,焦急解释:“没有,我只是……” “别他吗靠近我!给我跪下!”马教头手中刀气森森,杀意凛然。 消瘦武者连忙噗通一声跪下:“大人!真不是我!” 见他真的跪下并不反抗,马教头脸色稍缓:“看来不是你,不然这时候要么出手,要么就跑了,岂会下跪?” “哎对啊!真不是我!”消瘦武者松了口气。 马教头横刀在前,冲着其他人,冷声道:“你们呢?也都给我跪下!” 众人齐刷刷跪了一地,却见这时畜棚里走出一少年,手上还提着两捆草。 他们都认得,正是不久前见到的打铁少年。 此为贱民,他们换做以前,肯定不爽,怎能朝他下跪? 但现在情况特殊,眼见那少年不赶紧让开,还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坦然然受之,众武者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当务之急是澄清自己,找出妖怪。 至于这贱民,给他跪了就跪了吧,先度过眼前之事再说。 可就在这时,马教头的声音忽然变得平静:“都这么听话啊,看来你们都不是妖怪……我才是。” “你……你!”众武者毛骨悚然。 “我继续讲吧,削红尘火还有个鲜为人知的方法……” “那年北海郡的曲家公子,被妖怪哄骗,以为一山中樵夫乃是有道高仙,而向其跪拜,致使一身红尘火衰弱,成为妖怪的盘中餐。” “原来那樵夫只是个贱民,且颠沛流离,身患绝症,一无所有下怒骂苍天,致使身上的红尘火消失散尽。” “而若主动向完全没有红尘火的贱民下跪,则自身火气会一泻千里。” 马教头的声音飘忽不定,乃至一股恐怖而阴寒的气息,如跗骨之蛆般笼罩他们,渗入众武者体内。 听了那番话,众武者急忙想要站起来,可已然晚了,寒气之下都感觉浑身乏力,根本站不起来! “救……救命!” “有妖怪!” “别杀……别杀我……” “咕噜噜……” 他们绝望的哀嚎,却从背后蔓延来一条条水流般的触手,席卷全身。 很快所有人都被包裹在水中,悬空漂浮,拼命地挣扎。 马教头的声音越来越像个女人,追忆的语气有些感慨道:“其实当年乐陵沈家的公子,并非拈花惹草之辈,只是他真的爱我。” “我先后让他发了十个誓,最后只削了九成红尘火……我吃他时才意识到,他发誓会娶我,是真心的。” “唉,所以为了纪念他,从那之后我便叫沈乐陵了……咯咯咯嘻嘻嘻……” 九名被困在水中的武者,惊恐万状,极度痛苦,只觉得精气神都在被抽走。 消瘦武者从水中伸手向那贱民少年,呼喊:“快……叫……人!” 然而他的声音,都突破不了这层水膜。 “咯咯咯咯……我们不就是巡逻队吗?你还想叫谁啊?” “刚才带你们转了两圈,神识笼罩方圆百丈,附近除了这少年,也没别人了。” “运气真不错呀,刚混进来,就遇到没有红尘火的凡人。” 沈乐陵此时依旧占据着马教头的身躯,无数的水流,正是从马教头独眼的眼罩后蔓延而出。 而使用这妖术时,马教头的皮肤如死人一般惨白,瞳孔涣散无神,身体僵硬而又干枯,可以看出死去多时。 咕噜噜噜,水膜里冒出无数的泡泡,九名武者都不再动弹,如被榨干了一般。 啪嗒,尸体被摔落在地上,竟然碎裂,酥脆的如同秋日的枯叶。 “喂!少年,你很惨嘛,一丁点红尘火都没有诶。”沈乐陵十分开心,她能如此顺利地消灭九名武者,就在于眼前的少年,完全没有红尘火。 这其实算是很罕见的。 颠沛流离,狼狈不堪,生活困绝,只是让一个人红尘火衰弱,而不是抹消。 只要出身还可以,那再落魄也会有一点保底。许多流民、灾民、贱民,其实还是有一丝丝的,若以前当过兵、当过官,那保底就更多了。 世上完全没有红尘火的凡人,极少,天知道出身得卑贱成什么样……亦或者常常骂天骂着玩儿?她生平只遇见过一个这种‘天弃之人’,还很快就病死了,没想到如今又遇见一个,竟然身体健壮还有真气。 “咯咯咯,可怜的少年,我吃掉你没有任何代价哦。”沈乐陵的声音从潺潺水流之中震荡而出。 一条水流如线,缠绕少年,勒住喉咙,又向上环绕,最后在少年左耳侧,形成一副女人的脸庞。 少年好奇道:“你是妖怪吗?” “……”沈乐陵笑声一滞,有点怀疑地扭动了一下无数水流触手:我妖怪得还不够明显吗? “对!我是妖怪!惊世大妖!” 少年仔细打量着无数水流触手,那神色就像是看一种稀有动物:“听说妖怪残忍狠毒,所以你也会鞭挞我吗?” “鞭挞?哈哈哈!”沈乐陵笑得发颤:“不,我会吃了你!” 少年神色一肃:“会死吗?” 沈乐陵无语了,他难道不知道人被吃就会死? 这时少年摸了摸身上缠绕的水流,然后冲着她凝聚的脸庞,忽然伸出舌头一舔! 舔完还砸吧嘴,发现没有味道。 “你!”沈乐陵咻得一下收回水流,少年的行为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愣了愣神说道:“咯咯咯……我吃人无数!少年,你不怕死吗?” “怕!不要吃我。” 沈乐陵一笑:“好,那你就得听我的,从现在开始,我让你……诶你干嘛去!” “不吃我就行,明天再说,今晚没空,我还要去打铁!”少年听说不吃他,直接就跑了。 沈乐陵懵了,这是个什么傻子?见到妖怪了还要去打铁? 难怪会得罪管事,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咯咯咯咯嘻嘻嘻……有意思。” 她并没有追,也不想吃这少年,毕竟是无火凡人,只有饥渴妖怪才会去吃,她可要好好利用起来。 霎时间,无数水流又从眼眶钻了回去,那马教头的尸体缓缓恢复血色,瞳孔重新收缩。 他淡淡一笑,扶好眼罩,然后清理了一下现场,就装作惊慌的样子逃跑。 “有妖怪!有妖怪啊!” 第16章 不通世故 翌日清晨,炎奴去吃早饭。 他忙活了一宿,足足炼了八十斤! 毕竟熟能生巧,而且他发现每次耗尽真气,再吃草补满后,都会比之前更加壮大。 真气生生灭灭,等到今早再干下去一斤蒸饼,已然又涨了一成。 不过奇怪的是,他发现真气的增长,并非是吃饱,而是吃草或者蒸饼。窝棚也有米粥喝,他先喝了两碗米粥却没效果。 “真是个饭桶!吃这么多……滚去打铁!今晚没有三百五十斤,你休想吃饭。”廖管事站在发饭窝棚前冷喝道。 炎奴打了个饱隔,乐道:“你等着!我一定打给你!” 随后挨了两鞭子,跑回去做工。 洪叔很是心疼:“傻小子,你服个软,又能怎地!” 炎奴嘿嘿一笑:“今日一定够数!” 洪叔无奈,当即也拿出十二分的精力,拼命锻打。 冶锻场叮叮当当声连绵不绝,所有人都在埋头做工。 到了中午,大家伙儿就已经饥肠辘辘了,可以休息喝水,但没有饭吃。 等到了晚上,众人精疲力竭,实在是没精力了,廖管事才姗姗来迟。 他带着人,一个铺子一个铺子的验收过去,待轮到洪叔、炎奴这里,竟然有一百斤,吓了他一跳。 “嘿嘿。”炎奴浑身大汗,面带疲色,却还要露出骄傲的笑容。 廖管事眉头紧皱,瞥了眼同样精疲力竭的洪叔,心里暗道:“这姓洪的打了鸡血?他一个人带着学徒能打出一百斤?” 他心里惊异,不过洪叔确实也是堡内匠人中数一数二老手,十年打铁练就的真气,虽是不入流,但终究算半个武者。 以前打不出多少,或许是藏拙,今个终于拿出真本事了?看来这群贱民还是得逼一逼,一说要三百五十斤,产量一下子就上去了。 “哼!有你的啊,以前都不尽力是吧?茶山堡收留你,就这么报答堡主的?现在外面哪还有能给你们吃饱饭的地方!”廖管事怒斥洪叔。 洪叔今天干活已经是拼了命了,但他也不敢回嘴,只是低头喏喏听着。 廖管事也不多说,全都验完后,淡淡说道:“三百四十斤,换做以前,这肯定是够了,可我说了,今天要三百五十斤!你们又不够数……全都没饭吃!” “别啊,管事……”众人饿着肚子哭喊。 廖管事冷声道:“哪能次次靠我!饿着吧,要怪你们就怪炎奴儿!” 说罢,他直接甩手就要走。 匠人们都慌了,这是来真的,管事打定主意今晚要饿他们一顿了! 他们得熬一晚上,到了明早才能吃饱饭。 虽然只是熬一晚上,但对他们这群干重体力活的工匠而言,体质弱的可能会饿晕了,甚至生病! 管事也不会管事儿,哪管人生不生病? 一时间,场中尽是哭嚎哀求声! “够数了!够数了!你不能饿大家!”炎奴儿的声音又传来。 廖管事冷哼一声,怎么又来了,昨天一个不注意让炎奴儿偷偷去复秤,今日他为防止这种情况,专门让人把钢铁都装好,十几个壮汉看守呢。 的确,是够数了,但他少说一些又如何?反正账本上不错就行,这群贱民又不认字。 然而等他转过身,却见炎奴儿抱着好几块钢锭跑来。 “喏!这还有十斤!” 看着递过来的钢锭,廖管事惊愕:“这是哪来的!” “我炼的啊!你少称了!”炎奴咧嘴笑着。 “你……”廖管事看向旁边好几个大箩筐,十几个人守着,知道炎奴不可能偷拿,这的确是没有验收到的。 匠人们顿时都破涕而笑,拍手道:“三百四十斤,再加十斤,咱们够数了!” “够个屁!你们听错了,之前只算了有三百二十斤,不是三百四十斤!”廖管事当场改口。 一时间大家伙都颓然了,如泥塑木雕般呆滞。 “真的是三百二十斤?”炎奴盯着他追问。 廖管事高举账本:“就是三百二!算上你这,还差二十斤!” 洪叔急忙拉住炎奴,低声劝道:“莫要犟,他少算就少算了。” 怎料炎奴哈哈大笑:“没事没事!还差二十斤而已,我昨晚没睡觉,连夜赶工,绝对够数!” “什么!” 霎时间匠人们全呆了,连一旁的披甲执戈的乡勇都惊愕地看向炎奴。 乃至于暗中以神识关注炎奴的沈乐陵,也都有点懵了。 那廖管事的行为,沈乐陵哪里还不懂?这就是故意刁难人,拿捏这群匠人。 不管做多少,说不够数,就不够数! 想必其他匠人也都明白,这种情况,要么勇于反抗,但这无异于找死。 要么低声下去,讨好管事,满足对方就是了,正常人都会这么做。 但偏偏这个少年,思路清奇!昨晚加工加点打了一夜,等验收时再拿出来加码。 可笑!死心眼! 众人就见炎奴跑回炉子里,掏出一块又一块炼好的钢铁,很快装了一大箩筐,搬到管事面前。 场内一片哗然,洪叔惊愕地看着炎奴,没想到他昨晚真的连夜加班,独自一人做了这么多! 管事更是目瞪口呆,他常年验收,一眼就看得出,这一箩筐大约七十斤! 别说够了,已然远远超了。总不能又改口少算个七十斤吧? 管事哪里想得到,还有人会主动加班?堡内财产都是张家的,匠人们做的再多也不是自己的,无非是混口饭吃。 可偏偏出了炎奴这个傻子,一个人不睡觉干了这么多,拼了命地给张家干活,总也不能说他加班加错了。 管事脸色变化,最后怒喝道:“你……你敢私藏!” 炎奴坦然道:“我没有私藏啊,这不是拿出来了吗?” “我验收时你为何不拿出来!分明就是要私藏!”管事只能这么说,他岂能让炎奴儿给将了军。 然而炎奴竟然理直气壮道:“因为你肯定会少算啊,我当然要等你秤完了,确定了数目,再拿出来!” “你……你!” 炎奴这番话,说得管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在他看来,这岂不是指着鼻子说他胡作非为? “啪啪啪!” 管事的鞭子,重重砸下。 炎奴身上被抽出一道道血痕,还在那喊:“够数了吧?” “啪啪啪!” “是不是够数了?” 他硬生生受着,哪怕站立不稳,疼痛难忍,也还是一脸期待地追问。 管事没有办法,加上这些已有四百多斤了,再加上炎奴点破了他的行为,再频频改口丢得是自己的脸,他也只能宣布,今日的份额,匠人们都完成了。 “好好好!够数了,你太够数了!”管事冷笑连连。 “是吧!我说今天一定够!”炎奴听到终于达标,心花怒放。 见他满脸欣喜,理直气壮的样子,暗中的沈乐陵哭笑不得。 好,很有精神,可问题的重点是这个吗?光占理有什么用? 这是只考虑廖管事会做什么,不考虑他想什么啊?管事是个大活人,还是个小人! 是,成功逼着管事承认数量达标,可自己呢?有考虑过后果吗? “咯咯咯……有意思,你自己死脑筋,把人家都当做死脑筋么……真是个痴儿。” 沈乐陵想了想,只能用痴儿来形容。毕竟说他笨吧,也不笨,他还挺有办法!他确实还真就解决了‘管事不让他们够数’的这个问题本身。 如做一道算题般,得出想要的结果,却仿佛感受不到人家的恶意。 “想法天真,但……也好!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沈乐陵很是喜欢,她本就看中炎奴没有红尘火,既然心思直接,正好为她所用。 另一边,炎奴也开心得很,虽然挨了顿打,但够数就行! “管事管事,今天的量超额完成了,你告诉我阿翁……呜呜呜……” 洪叔连忙捂着他的嘴,心急如焚。这时候还问什么消息,人家正在气头上。 “你别说了,等叔给你问。” 洪叔低声劝阻,炎奴这才安分,而洪叔则又堆笑着说:“管事,这傻小子不懂事,您不要跟他计较……” 廖管事脸都憋红了,怒极反笑道:“是是是,你们今天都干得很漂亮,去吃饭吧!” “你们都可以走,但是他给我留下!” “来人,把炎奴儿给我梆到刑场!先打一百鞭!” 几名乡勇一拥而上,按住炎奴将其拖走。 “为什么!”炎奴问道。 “我自有缘由!”廖管事竟是连个借口都懒得找了,省得又被钻空子,怼得下不来台。 洪叔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哀求:“管事你饶了他吧,求求你了。” 他现在极度后悔,昨天多那几句嘴。 “滚!”廖管事踢开洪叔,拂袖而去。 炎奴瞥见这一幕,拳头微动,但又觉得打不赢,会迁祸洪叔,只能任由被拖走。 洪叔急忙又爬起来追上管事,心急如焚之下,把炎奴有真气的事说了出来。 廖管事微微止步,回过头蔑视道:“他也学过武功?” “小人教过他……”洪叔胡编乱造道:“这孩子打小跟我学了点粗浅的运气功夫,资质不错,练了几年,如今才十五岁,功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小人!” 廖管事知道洪叔的那点功夫,压根不入流,也就抡锤子有点用而已。 “嘁,那又如何!”他极为不屑,依附于张家的武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光这茶山堡内,就有三百余名好手。 至于洪叔这种有些粗浅功力的,不还是干着体力活,混口饭吃? 洪叔赔笑道:“小人只是想说,炎奴他资质尚可,若是您饶他一命,将其引荐给几位教头,也好为堡主效力……” “炎奴倘若日后练得不错,也是您的功劳啊!他一定对您感恩戴德!” “是么……”廖管事眯着眼,淡淡地说道:“知道了。” 洪叔抬起头,看着廖管事离去的背影,神情茫然。 什么叫‘知道了’,到底行还是不行?放还是不放啊? 洪叔颓然悲苦,被这么一应付,彻底没了主意。 “真是病急乱投医!”暗中的沈乐陵淡淡嘲笑:“本来炎奴说不定还能活命,管事只是发泄,弄不弄死,尚在两可之间!” “现在……必死无疑。” 第17章 乱练神功 炎奴吊在了茶山堡的一处广场上,手脚皆被锁链拷住,双脚离地三尺,呈现十字型吊锁在两根铁柱之间。 两名壮汉面带嘲笑,正在持鞭抽打着他,打得他皮开肉绽,脸上、手臂、胸前血痕累累,疼得那叫一个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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