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最对不起的一个,她还那么小,我为了炒作一点热度肆无忌惮地欺骗她,明明不准备陪她一辈子,却得到了她最多的信任。” 淡浅愣了愣,但很快笑了,说:“没事的。歌德说过,人只要努力,犯错误总归难免。” 淡锦不禁也跟着笑,“是啊。可纪伯伦还说过,借由别人也会犯错来宽慰自己是要遭到鄙视的。” “小时候,为了能养活我,你还从别人那里偷过奶粉呢。当时我都要饿死了,不偷还能怎么办呢?”淡浅用稚嫩的声音说出一句又一句不符合年龄的话,“就像现在,我们就要穷得过不下去了,不骗别人,还能怎么办呢?” “但不论如何,偷东西和骗人总是错的。” “是啊,是错的。我没想把它扭成对的。”淡浅温柔地看着淡锦,“可是,姐姐,人被逼到无路可走时,是没有功夫谈论‘对’与‘错’两个字的。” 淡锦微微睁大眼。 “衣食无忧的人才讲究道德,将死之人只想千方百计地活着,不是么?” 淡浅微微一笑。 将死之人。 淡锦恍惚了刹那。 七千六百七十元。 七千六百七十元,一粒。 作者有话要说: Hydroxyurea这个药名像不像脸滚键盘胡打出来的?这个药还真叫这个名,国际价格是每200毫克3835元,一粒半装满的胶囊连着0.1克的皮大概是0.5克,一粒差不多就是7670元了。要是一粒胶囊装满就是11505元,太贵了,没采用这个算法 顺便表白一下小浅!啊可写到这个乖宝宝了,我贼喜欢这个人设的! 第30章 《雨后》 江嫣然找到泰和医院时,已经是李东海通知到她的第二天了。天才蒙蒙亮, 她就找到了住院部, 还未及进到李东海提供的病房内, 便看见走廊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淡锦双臂交叉抱着, 头微微低下,显然就这么睡了一整夜。还是二月的冬日,虽然走廊上有几排暖气, 但空气仍然是冷森森的, 她就披了一件不足以御寒的呢子大衣, 身形较之前又单薄了不少。 江嫣然见她是守在病房外而不是躺在病房里, 终于松下一口紧绷了一整天的气。她走到淡锦面前,弯下腰轻轻地抓住她的肩膀:“小锦?” 淡锦轻轻睁开眼睛,朦胧间看见江嫣然温柔的面庞,小声回道:“江队,你来了。” 江嫣然的鼻子一下就酸了:“你怎么一下就消失这么久,一直找不到你,我真的很担心。” “对不起, 本来想和你们联系,但是手机丢了, 我借了部手机,却一个电话号码也想不起来, ”淡锦的声音有些哑,“小浅生病了,我必须得守着她。” “那也该和剧组告个假, 安顿一下初秋再来啊。”江嫣然慢慢地说着,语气里毫无责备之意,“你这一走,媒体跟疯了一样,你知道网上现在都怎么骂你么?” “我只在乎小浅,其他的,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淡锦看着江嫣然的眼睛,语气轻缓而坚定。 “工作也不要?” “不要。” “初秋也不要?” “……” 淡锦的眼睛变红了。 江嫣然拉起淡锦,带她下了楼,走出住院部,路过门诊厅,跨出医院大门,在街对面找了一家刚刚开张的早餐馆。她点了热乎乎的油条和豆浆,把它们放在淡锦的面前,说:“先吃点东西吧,看你的脸色,恐怕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 淡锦低头看着豆浆和油条,不说话。 江嫣然见她这样,从包里取出一盒崭新的煊赫门,生涩地剥开塑料纸,取出一根递给淡锦,拿着一支同样崭新的打火机帮她点燃。 淡锦深深地吸了一口,含着烟雾做足深呼吸,让它们与自己的肺部进行充分接触。过了一会儿,郁郁袅袅的白烟从她的唇缝中流出。 “老板,有白酒吗?”江嫣然冲正在炸油条的男人喊。 老板笑眯眯地从堆成山的啤酒扎里翻出几瓶盖着尘土的二锅头,开了一瓶给送到桌上,顺便拿了俩小玻璃杯。江嫣然都给满上,自己只抿了一点,淡锦却慢慢地喝完了一整杯。 烟与酒的刺激下,她的耳朵和眼睛都变红了不少。 “十岁那年的某一天,我偷偷翻了我爸爸的手机,”淡锦娴熟地弹了弹烟灰,“我发现他在外面养了个小三,他想让那个小三给他生个儿子,他一直都想要个儿子。那个小三没什么文化,也没有工作,就指望给我爸生个儿子后上位,可是后来她生了个女儿。” 江嫣然望着此刻显得有些陌生的淡锦,一言不发。 “生下那个女儿后,她怕我爸打她,就跑了。我爸也不愿意再养一个无法延续姓氏的女孩子,就把那个婴儿扔到了小石桥的下面,那会儿是冬天,河面结了冰,他就把她放在冰上。我一直跟着他,亲眼看见他做的这些,等他走了,我不敢动,就那么盯着那个婴儿。我知道我才十岁,根本没办法做什么,但我就是不敢走。” “后来,我还是把她捡起来了,捡起来的时候她还醒着,对我笑,对我笑的那一下,我就知道我必须得养她。我把她带去一个废弃的工厂,用自己的棉袄给她做了个狗窝,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养了一个婴儿,没有奶粉,我就去偷,偷不到奶粉的时候就偷米,用家里的锅偷偷煮一些米粥给她喝。天气冷,我把我全部的衣服裹在她身上,一个冬天我发了五次烧,没钱去看病,就自己熬着。” “再后来她长大了一些,得开始吃饭的时候,我把我全部的饭省下来给她,自己求同学的剩饭吃。是我教她说的第一句话,我教她走的第一次步,就连学校发的宝塔糖,我都全部喂进了她的嘴里。” “等我上了高中,她也该上小学了,可是她连户口都没有上过,就算有九年义务教育,她也没资格去念。没有别的办法,我只能把作业本撕一半给她,铅笔也掰成两截平分,拿出我小学的课本,每天放学后还要再当半天的小学老师。我一个字一个字教她念,一道题一道题教她算,为了能教好她,我拼命地读书。买不起书,我就去书店,死皮赖脸地站在那里看,店员总是赶我,我几乎把全镇的书店都跑了一圈。后来我赚钱了,把当年所有买不起的书通通买了回来,那一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比第一次拿到工资还要高兴。” “十八岁那年我考上了大学,但是为了她,我没有去报到,转而去了云舟。两年前事业达到巅峰时,我终于有了自己的人脉和关系,那个时候,我才给她办了一张属于她自己的身份证,才让她第一次踏进小学的校园。开学前一天,是我翻透了两本词典给她起的名字,淡浅。淡展锋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替他养了一个女儿。” 淡锦抽完了第一根烟,“这么多年,小浅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我本来以为,十年苦日子过去,可……可是……” “她得了什么病?”江嫣然小心地问。 淡锦欲言又止,半晌,她还是没有回答江嫣然的问题,只是扔了烟头,似终于拾回了理智般:“这些事情憋太久了,我总是忍不住。江队,你过过耳朵就算了,不用同情我,以前怎么对我,以后也怎么对我,更不要和别人说。”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别人说的。以前只知道小浅是你的妹妹,没想到你们的渊源竟是……”江嫣然心中五味杂陈,“其实,我挺欣慰的,这是你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我一直以为你都不把我当朋友看呢。” 淡锦笑了笑,没说话。她知道,她和江嫣然说这么多并不是因为她愿意与江嫣然更进一步,只是她相信江嫣然不会到处乱说而已。她仅仅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倾诉口,而不是一个真心对待的朋友。 “如果小浅的情况不是很严重的话,我来找一个保姆照顾她,你要不先回剧组看看?我怕再拖下去你的口碑就彻底塌了。”江嫣然恳切地建议。 “小浅近期没大碍了,我一会儿帮她收拾一下,拿点药就可以出院。我准备让她休学一年跟着我,好好养身体。” “那就好。”江嫣然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初秋也进医院了?” 淡锦收拾烟灰的手一滞,“什么?” “刚开始的时候,她总是在游乐园过山车下面等你,不肯吃饭也不肯喝水。小孩子体弱,没坚持多久就晕倒了,我们把她送到九寨沟的医院,没敢让任何人看见,就怕媒体又乱写。” 沾满烟灰的手指紧紧捏在一起。 “你也去看看她吧,”江嫣然轻叹,“那孩子也很可怜,她只肯相信你一个人,但是你一下子就走了半个月,连电话都没给她打过。” “我对不起她,”淡锦小声说,“但我没有办法,如果非要在她和小浅之间选,我一定选小浅。” “你不准备管她了?” “不是,只是……”淡锦在餐桌上撕了一点卫生纸,擦净自己的手,“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两个人简略地吃了早饭,给淡浅包了一些带回去,等她输完最后一个吊瓶,淡锦便收拾好所有东西带她一起前往九寨沟。 淡浅很乖,见了江嫣然很有礼貌地问好,还请她吃苹果,也很听话,淡锦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一句话都不多问。 江嫣然一直在偷偷地看淡浅。她每次见到这个小姑娘都忍不住暗暗感叹,真的和淡锦太像了,不论是外貌还是性格,完全是个缩小版的淡锦。 怪不得是一手带出来的。 三个人买了最早的飞机回到九寨沟的黄龙机场,然后坐大巴前去人民医院。到人民医院的时候是中午,刚刚过饭点,江嫣然想先带她们去吃饭,淡锦婉拒了。 “初秋就在里面,”江嫣然带淡锦和淡浅来到病房外,和她们做一些嘱托,“你走的这十几天,她一句话都没说过,不论谁和她讲话她都不理。现在还是不愿意吃饭,靠每天打葡糖糖撑着。她只听你的话,你好好劝劝吧。” “嗯。”淡锦握紧了淡浅的手。 “我先回剧组一趟,和李导报备一声,下午再来接你们。” “麻烦了。” “没事。”江嫣然拍拍淡锦的肩,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淡锦的手在门把上顿了一下,淡浅看到了她的犹豫,默默地紧了紧握着姐姐的手,给她些许底气和安抚。淡锦对妹妹轻轻一笑,打开了门。 又是病床。 淡锦恍惚有种回到昨日的错觉,窗外透进的阳光渲染中,仿佛躺在床上的仍是穿着病号服的小浅。但不是,床上的那个孩子没有黑色的长卷发,也没有那张与自己八分相似的脸蛋,通过输液管流进她血液里的只是葡糖糖,不是血袋。 初秋靠在大而柔软的枕头里坐着,膝盖蜷缩起来,大腿上放着一个本子,她正在用铅笔在上面画着什么。听见有人进来,她抬眼看过来。 片刻之后。 初秋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稚嫩的声音陷在哽咽中:“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淡锦的心瞬时被紧紧揪住,紧到她喘不过气。 “你一直在等我么?”淡锦轻声问。 初秋用力地点头,哭着说: “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 作者有话要说: 沈先生真的贼会写情话,《湘行散记》一整本的情话看得我荡漾得不行。 淡锦和淡浅之间的羁绊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深的 第31章 《飞鸟集》 安静的病房。 淡锦下楼去买午饭了,只留下淡浅和初秋两个人独处。 淡浅从包里翻出今早打包的油条, 拖了一张小桌子摆在床上, 将塑料袋整整齐齐地折下去放在初秋面前, 说:“初秋妹妹, 你先吃点这个吧,这是姐姐早晨买的。” 初秋看着被捂放太久而显得卖相不佳的油条,实在提不起食欲, 便说:“它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吃。” “这是姐姐最喜欢吃的东西, 小的时候她常常和我说, 她的梦想就是支一个摊子卖豆浆油条。”淡浅跳了一下, 坐在了病床的边边上,她微微偏着头,长长的黑色卷发披下来,“而且,最好不要因为自己没有胃口就去责备你的食物哦。” 初秋听她说起“姐姐”两个字时的亲昵与熟悉,她觉得酸涩,却又深知没资格多话。她低头看着油条, 半晌,问道:“你就是她经常提起的小浅么?” “嗯, 我叫淡浅,今年十岁。”淡浅笑得很可爱, “我听姐姐说起过你,也在电视上见过你,欢迎你成为我们的妹妹。” 初秋盯着那张和淡锦太过相似的脸, 心里嫉妒得快要发疯了。为什么她可以和淡锦长得这么像?为什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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