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他吞了吞口水,企图蒙混过关,却听面前始终沉默不言的男人一字一句道:“朕的太医院养的都是一帮废物?连只狸奴都治不了?” 他语气平淡,可声音里的寒意却是吓得殿内众人浑身一凛。 已近天命之年的赵太医闻言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陛下饶命,臣医术不精,着实看不出陛下的爱宠究竟得了何病啊……” 季渊淡淡道:“既是医术不精,往后也不必再来太医署了。” 他话音方落,便有几个小黄门上前将哀嚎着的赵太医拖了出去。 站在后头的柳拓见此一幕,吓得背上冷汗涟涟,恐慌之际,只听一个尖细的声儿在他耳畔乍响。 “柳太医可有什么法子?” 孟德豫看着面前这个也不过而立之年的太医,心忖着这位应当更是束手无策。 那赵太医只是被逐出太医署,丢了官衔,已是陛下仁慈,若他还是无法医治这狸奴,彻底惹怒陛下,恐怕就不是离开太医署那么简单了! 柳拓吞了吞唾沫,偷着擦了擦手汗,这才佯作镇定地上前为狸奴探病。 所谓“望闻问切”,纵然他真没给狸奴看过病,也得做出一副熟练的样子来。 他凑近瞧了瞧,见那狸奴呼吸平稳,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就像是沉睡了一般。以柳拓所知,狸奴虽嗜睡却又是极其警觉的动物,没道理这么大动静仍是毫无反应,的确有些奇怪。 他大着胆子转向一侧,“敢问陛下,您这爱宠近日有曾受过什么伤或是什么惊吓?” 面前的男人眸光锐利如鹰,盯得柳拓脊背发麻,他原以为季渊不会答他,少顷,却听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午后曾落了水。” 柳拓闻言,眼眸暗自转了转,他跪在小榻前,小心翼翼地将狸奴全身各处都检查了一遍,过程中始终眉目蹙起,神色凝重。 装模作样了好一阵,便听季渊问道:“究竟是何病症?” 柳拓哪里晓得是何病症,他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经地躬身禀报道:“臣瞧这狸奴瘦弱,想是极易得病。狸奴本就俱水,臣猜测许是午后落水导致狸奴受了惊,才至于一时昏迷不醒,不过狸奴恢复得快,再睡上几个时辰应当就会好了。” “哦?”头顶响起一声冷笑,“几个时辰?” 听见这声瘆人的冷笑,柳拓只觉脑中轰得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他拙劣的演技早已被眼前人识破了。 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半晌,一咬牙道:“明日寅时前,当是能醒过来。” 殿中一片死寂,许久,只听衣衫摩挲的声响,一双云纹绣金短靴停在他的面前。 “明日寅时前,若它醒不来,柳太医便先一步去下头等它吧。” 柳拓低身施礼,道了声“是”,看着那个颀长的身影渐行渐远。 季渊走后,柳拓瘫软在地,仍心有余悸,他往榻上看了一眼,长叹了一口声。 是能继续活下去还是只剩几个时辰的活头,可就看这一回他能不能赌得赢了。 第10章 就好像人一般 出了御书房,孟德豫跟着季渊一路回了司辰殿,伺候季渊就寝时,却听他蓦然问道:“平素是谁在照顾那只狸奴?” 孟德豫脱衣的动作一滞,“是……御书房伺候的王春。” 季渊坐在榻沿,褪了鞋袜,淡淡道了句:“处置了。” 在一旁侍立的李福身子微微一颤,旋即听孟德豫恭恭敬敬地道了声“是”。 司辰殿灯熄后,孟德豫神色冷肃,疾步往御书房的方向回返。 打方才季渊问出那句话时,孟德豫便了然他要兴师问罪,若不是为了狸奴昏迷之事,那就只能是因柳太医说的狸奴瘦弱那话。 想那狸奴刚送进宫时,甚是圆润可爱,这才不过几天,相较于之前,竟是瘦了一大圈。 整日被关在笼子里吃了睡睡了吃,还能反瘦下来!定是那些伺候的人不用心。 孟德豫心里明白,季渊此番处置王春,其实并非因多喜欢那只狸奴,说到底,在季渊心里,那也就只是个解闷的玩物罢了。 他更厌的是王春阳奉阴违的举动,那对季渊来说,就是一种难以饶恕的不忠! 王春被几个小黄门擒住时,还一脸茫然无措,得知是因那狸奴才惹怒了陛下,吓得连连在地上磕头求饶。 孟德豫能在季渊身边呆这么久,自然不可能因为王春的几句求饶就轻易心软放过他,他不但无动于衷,反嫌王春聒噪,抬手命人将他拖下去。 见难逃一死,王春挣扎着拽住孟德豫的裤脚,将手一指,“孟总管,都是他,都是李禄指使奴才的,是他说那狸奴就是只小畜生,不必太放在心上,奴才才会给那狸奴喂嗖的饭食啊,都是因为他……” 一旁的李禄闻言登时面色惨白,孟德豫置若未闻,只对着几个小黄门低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带走!” 王春叫嚷着被拉下去后,李禄忙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父,您别听他胡说,徒儿不是故意的,您也晓得先前陛下对那狸奴并不上心,所以徒儿才……” 孟德豫冷眼睨着他,“蠢货,我从前说过什么,你都当耳旁风了嘛,当奴才的最忌讳捧高踩低,宫里风云变幻,宠辱难测,谁知有朝一日会不会报应上头!” “是,师父说的是,徒儿记住了,徒儿记住了。”李禄连连应声。 孟德豫在他肩头狠狠踹了一脚,低喝道:“记住了有何用,自去领三十大板,好好长长记性!若下回再有此事,休怪我没有保你!” “是,多谢师父,徒儿这就去,这就去。”李禄边说,边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殿外。 看着这不争气的徒弟,孟德豫面露愠色,压了压怒火,转头对李福道:“陛下不喜有宫婢进殿伺候,你心细,今日起,便由你来照顾那只狸奴。” 李福听罢,怔愣了一瞬,少顷,才缓缓答应:“是,师父。” 见李福一副畏惧忐忑的模样,孟德豫在他肩上一拍道:“富贵险中求,做事勤快些,好好把握机会,明白了吗?” “徒儿明白了。”李福颔首。 孟德豫瞧着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由在心下低叹了一声,当初他之所以选中李福和李禄,正是看到了他们二人的出众之处,可二人的不足亦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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