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物以红布覆盖得严严实实,根本猜不出究竟为何,可孟德豫端着托盘走进来,忽得脚下一绊,盘子前倾,盘中物好巧不巧咕噜噜滚到了赵王脚下。 赵王扫了一眼,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当即尖叫出声。 只见半掀的红布间露出凌乱的黑色长发与血肉模糊的半张脸来。 下头群臣乱作一团,季渊噙笑看着他们,幽幽道:“也不知是哪位爱卿如此有心,知道朕闲来无聊,特意送来几人陪朕练剑,朕倒是难得遇上能与朕过上几招的人了,若众位爱卿还欲献礼,朕自是万分乐意!” 李福知道季渊是在敲山震虎,借此警告朝中那些蠢蠢欲动之人。 想起赵王最后软着一双腿被人扶出去的场景,他明白这位先皇留下的四子应当是活不久了! 赵王在安庆帝的几个皇子中并不算出色,相较于三皇子诚王,他整日耽于美色,不学无术,平庸愚蠢得很,此番敢派人入宫行刺,多数是为人怂恿。 李福没再去细想,毕竟伺候好主子才是他们的本分,这些朝堂之事与他们无关,自然也不必太过关心。 他正欲前去沏茶,却不想李裕已快他一步,将沏好的茶水递给了孟德豫。 孟德豫接过,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躬身进了殿内。 “陛下,喝茶。” 他恭恭敬敬地将茶盏搁在季渊手边,却见季渊正凝眸望着东面的小榻。 说是在看小榻,不如说是在看放在榻上几案处的那只金笼,笼中,一只雪白的毛团正缩着身子呼呼大睡。 孟德豫多精明一人,登时麻溜地上前将金笼提了过来,自作主张地搁在了书案上,笑着道:“陛下您瞧,这狸奴着实怠惰,天儿都大亮了,还睡得不省人事呢。” 季渊不言,抬手开了笼门。 笼中的狸奴的确睡得很沉,这般大的动静却仍是没有丝毫要醒转的迹象。季渊将手缓缓伸进笼中,然才碰到毛绒绒的小家伙,他便觉那柔软的身子微微一颤。 看着表面依旧沉睡着的狸奴,季渊似笑非笑,吩咐道:“寻些猫食来。” “是,陛下。” 孟德豫忙应声去办。 此刻,笼中的燕沅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她前几回醒来时,都是四下无人,可怎么这次一睁眼,面前就是这个杀人如麻的暴君。她将头深深埋在浓密柔软的毛发,索性装睡,一动也不敢动。 可才装了没多久,一股浓烈的食物香气就毫不留情地钻进它的鼻尖,好似是鱼,但里头似乎还混着肉。燕沅抽了抽鼻子,香得差点没忍住。 她偷着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便见笼外的青瓷碗中,放着剔了骨的鱼肉,和一些鸡肉丝拌在一块儿,奇香无比。 笼门并没有关,反大敞着,似乎在向她招手。 好在燕沅的理智到底还没被食物的诱惑打败,她很清楚,那一碗猫食就如同钓竿上的饵一般,等着骗你上钩,若真吃了,岂不任人宰割。 见狸奴仍是没有动静,季渊抬手挥退了孟德豫。 昨日他便察觉到了,北域送来的这只狸奴有些反常。 分明前一刻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转头却开始向你撒娇讨好,反复无常不说,今日竟还故意在他面前装睡! 季渊未曾养过狸奴,不知其他狸奴是否也是如此,可既是北域所赠之物,便不得不多存一份戒心。 燕沅一装便装了小半时辰,装得身子都麻了,嗅着萦绕鼻尖的香味,如今的她当真是又饿又累,满腹哀怨之时,却听笼外传来细微的声响。 她心下一喜,少顷,缓缓睁开眼,便见眼前的檀香木座椅上已是空无一人。 她急切地环顾四下,并未看见季渊的踪影,想是出去了。 望着笼外的青瓷碗,燕沅已然忍到了极点,她蹑手蹑脚地走出笼子,在碗中嗅了嗅。 因着生病,这些日子夏儿给她吃的都是些没甚滋味的清粥淡饭,如今尝着荤的,便不由得狼吞虎咽起来。 许是吃得太投入,燕沅并非发现,一人缓步行至它身侧,静静看着她。 “朕给的饭食可还合胃口?” 再度被拎着后脖颈提起来时,燕沅口中还囫囵吞着一块鱼肉。 她看着男人漆黑深邃的双眸里透出的几分戏谑,微张着嘴,一时怔愣在那里。 啊,中招了! 她可怜兮兮地“喵”了一声,正猜测男人会如何折磨它时,却已被轻轻地放回了桌案之上。 四爪一落地,燕沅登时弓起身子,戒备地望着立在她面前的男人。 见季渊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她转身想躲进笼里去,却见头顶骤然出现了一支湖笔。 那笔摇摇晃晃,笔头上好的狼毫在她眼前不停地打转。 燕沅稍稍愣了一下,还欲往笼里钻,可身体的本能却不受控制,径直抬起雪白软绵的前爪往湖笔扑去。 可那湖笔时起时落,她怎么努力也扑不着,被耍得团团转的燕沅心下叫苦不迭。 她也不想动,可奈何身体根本不听她使唤。 正当燕沅累得气喘吁吁时,那湖笔忽而停滞在半空中不动了,燕沅趁势忙往笼中钻,可还未到笼门口,那支湖笔又骤然落到她眼前,摇晃起来。 燕沅本想视而不见,然前爪又一次没出息地往那狼毫抓去。 耳畔蓦然传来男人嘲讽的低笑。 被一番耍弄,燕沅的小脾气登时就上来了。 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季渊托额挥舞着手中的湖笔,看着那狸奴被他耍弄得团团转,不由得心情大好。 左右他也无趣,只当是养个解闷的小玩意儿,看看他云漠骞究竟意欲何为。 若真有问题,再杀了便是! 逗弄了一阵,眼看着那狸奴扑咬的动作渐弱,季渊无趣地收回了笔。 本以为那狸奴会趁势躲回笼里去,却见它忽而转了方向,在他猝不及防间,一爪子掀翻了案上的那方砚台。 候在殿外的孟德豫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面色一变,忙疾步跑进殿来。 此时御书房的那张花梨木雕花桌案上,一片狼藉,砚台翻转,乌黑的墨汁四溅,污了一大叠的奏章。 孟德豫瞥见季渊湛蓝的常服上沾上的点点墨渍,再看看那同样脏不可言的狸奴,顿时全明白了。 “陛下,这……这……”他慌不迭地吩咐身后的李福李裕,“快,给陛下备水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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