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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跟从前按着他肩,尽量拉开与他身体的距离不一样,这一回她双手环着他脖颈,毫无防备地将身子贴在他宽阔的背上。 傅直浔的唇角顿时弯了起来。 一提真气,便跟离弦的箭似的飞掠出去,悄无声息地翻过高高的宫墙,穿过皇宫的外层、中层,直达妃嫔所居的后宫。 林贵妃所居的瑞锦宫,在后宫中心偏左的位置,与陈皇后的未央宫只隔了一个小花园。 太子丰檀乃陈皇后所出,三皇子丰沐乃林贵妃独子。 太子和三皇子明争暗斗,陈皇后和林贵妃关系自然也不会好。 经过未央宫时,明舒莫名心念一动,凑到傅直浔耳边:“停一下,我想去未央宫里看一看。” 傅直浔与她心意相通,默契十足,足尖一点便掠到了墙头。 未央宫里一片寂静。 唯有风灯在廊下发出昏暗的光。 明舒闭上眼睛,散出丝丝缕缕的清气,去感应宫里的四方角落。 很快,她便睁开了眼睛:“好了,走吧。” 傅直浔掠下墙头,低声问她:“不对劲?” 明舒:“未央宫很干净,没有亡魂,也无阴气。对劲还是不对劲,得看过小花园和瑞锦宫才能判定。接下来我们走慢些。” 一到小花园,明舒便皱起了眉头:“这里有阴气,但不多。” “是从瑞锦宫里溢出来的?”傅直浔问。 “十有八九,离瑞锦宫越近,阴气越浓……有人来了!” 第232章 皇帝不是人! 明舒能用清气感应亡魂和阴气,自然也能感应活人的气息。 傅直浔也察觉到了,但他却没有躲开。 明舒急道:“走了!” 傅直浔稳如泰山:“有你藏身符,怕什么?” 明舒气不打一处来:“我的藏身符也不是一定有用,你躲一下明明更安全!” 说话间,那人已经离他们不过两三丈远了。 傅直浔仍是没动。 明舒无语,伸手取出两张黄符,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谁知那人竟直接从他们身边掠过了,看得明舒一怔:她的藏身符还是挺厉害。 这时,傅直浔却动了,可他竟上前一把扯住了那人,惊得明舒心脏猛地一跳:做什么啊! 那人拔剑就要动手,傅直浔唤了一声:“傅夜。” 同样穿着侍卫服的傅夜,立刻收回了剑。 “走。”傅直浔说完一字,人已闪到了小花园的假山后。 傅夜紧跟而来。 “属下见过少主、少夫人!”傅夜低低道。 天太黑,明舒虽看不清傅夜的脸,但认出了他的声音。 是上回带她和清虚潜入永安宫的那个侍卫。 猜到傅夜是来接应他们的,明舒当机立断,迅速祭出黄符,布了一个小小的结界,阻隔声音外溢——万籁俱寂,声音再小也容易被人发现。 “瑞锦宫里情况如何?”傅直浔低低地问。 “两个时辰前,皇帝离开了,一个半时辰前,钦天监的许一坤也离开了。如今瑞锦宫里除了宫人,就只有一个老太医守着。林贵妃情况不太好,大抵撑不过这两日。”傅夜回。 明舒敏锐地抓到古怪之处:“最后离开的是许一坤?那罗一山和刘一光呢?” 傅夜:“他们白天布完驱邪阵法就走了。” 明舒皱眉:“不对,负责丽嫔和明斐宫里风水的人,一直是罗一山,按理说瑞锦宫也一样,最后离开的,应该是罗一山,怎么会是许一坤……” 她猛地想起件事来,不由抓紧了傅直浔的衣服,“许一坤!我记得你说过,他原名贺兰坤,是贺兰家的人!” 仿佛在一团乱麻里找到了线头,一整条线开始明朗起来,“许一坤的修为高于罗一山。皇帝让罗一山负责三处宫殿的风水,明显是用来混淆视听,真正布阵的人是许一坤!” “我要去看看许一坤布了什么阵!” 傅直浔便背着明舒,悄无声息地掠入了瑞锦宫。 傅夜守在宫门外,替两人把风。 明舒一入瑞锦宫,便觉得沉闷,莫名透不过气来。 她从傅直浔背上下来,一边走,一边凝神细细感应:“这里至少布了三重阵法,虽压制住了阴气和亡魂怨气,却也抑制了活人的生气……普通人在这里待久了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小产又大出血的产妇?” 傅直浔淡淡道:“看来皇帝铁了心要林贵妃的命。” 明舒却摇摇头:“如果皇帝要林贵妃的气运,那么她活着比她死了更有用。” “你的意思是?” “皇帝要的恐怕不仅仅是气运,林贵妃身上还有更有价值的东西。我进去瞧一瞧。” 说话间,明舒已取出黄符,片刻之间便在卧房外布了个小小的迷雾阵,直接推门而入。 傅直浔:“……” 不必他出手了是吧? 屋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药味下又透着血腥味,除了这两种气味,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像是老人身上衰败的味儿。 明舒不禁皱眉。 除了气味古怪,这屋子里竟还有一重未彻底消散的阵法,不过太过微弱,明舒看不出这是什么阵法。 稍稍一顿,她便借着屋里昏暗的灯光,走向右前方的床榻。 掀开帷帐,一股刺鼻的味儿迎面而来,血腥味混着那股老人味,直冲人的天灵盖。 明舒当即封闭了嗅觉,不然怕真得呕出来。 待看清床上的人,她恨不得连视觉也封了。 昨晚那个雍容华贵的贵妃,如今竟成了发白头秃、皮肤似树皮的老妪——还不是正常老去,而是像被什么吸干了精血,紧闭着双目,很是狰狞可怖。 明舒忍不住唤了一声:“傅直浔。” 守在门口处的傅直浔,一个闪身便到了明舒身边,见林贵妃的样子,也是吃了一惊。 明舒迟疑了下,伸手轻触林贵妃的眉心。 清气进入她的体内,宛若进入一个空荡荡的躯体。 明舒很快就收回了手,轻叹道:“她魂魄虚弱,身体已是油尽灯枯,活不成了。” 傅直浔眉眼冷峻:“皇帝不仅夺走了她的气运,连带着寿元也一并拿走了?” 明舒摇头:“皇帝拿林贵妃的寿元没什么用。” “天子的命格跟普通人不一样。皇帝可以将后宫女子的气运纳为己有,替自己增添福气,却不能用她们的寿元,让自己的延年益寿……” 明舒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白光从她脑中闪过,极快,她赶忙一把抓住,神情逐渐震惊,“我知道了……” 傅直浔也猜到了:“如果是同宗同源的皇族呢?或者说,皇帝的子嗣?他们的寿元能不能转移到皇帝身上?” 明舒声音有些发紧:“皇帝的子嗣有他一半的血脉,两者的寿元可以相容。如果辅以相应的阵法,皇帝便能将子嗣的寿元纳为己有,增福增寿……” 难怪了,这后宫有那么多不散的冤魂,阴气如此之重! 那些女子不仅被皇帝夺取气运,连她们腹中的孩子,也只是给皇帝添寿的工具! 眼睁睁地看着与自己骨肉相连的孩子死去,怨气能不重吗? 难怪了,皇帝要封丽嫔的永安宫。 丽嫔快活不成了,可她肚子里的双生子还得给皇帝续阳寿呢! 难怪了,明斐一怀孕就备受皇帝宠爱。 皇帝爱的哪里是明斐,明明是她肚子里能给自个添寿的孩子! 明舒气极:“虎毒不食子,他还是人吗?!” 傅直浔语气冷漠:“夺了侄子皇位,害死四十万将士,手上沾满不知多少鲜血的卑劣之徒,本就不是人。” 明舒怔了怔。 她敏锐地察觉到,傅直浔说这话的语气有些怪。 不过又一想,老定远侯也是间接死在文宣帝手里,傅直浔恨文宣帝也是理所当然。 傅直浔看了眼枯槁的林贵妃,又道:“之前后宫妃嫔也有小产或者生下孩子后,孩子莫名死去的情况,但她们不会变成林贵妃这副样子,不然太医那边就瞒不下去。” 明舒思忖了下:“皇帝脸上布满死气,他急需子嗣来延续他的阳寿。” “按照如今宫中孩子的月份,丽嫔的双生子是最合适的,所以他的第一选择是丽嫔。只是中间出了差池,林贵妃出事了,孩子生下来也活不成,那皇帝索性就让这个孩子直接变成他的阳寿!” “可孩子的月份太小,便只能用秘密的阵法,将母体的阳寿和精血统统转移到孩子身上。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屋子里还没彻底消散的,就是这个阵法。” “而这个阵法,罗一山肯定做不到,但出身贺兰家的许一坤,定然知道。” “布阵、施阵都需要时间,所以,皇帝才会在这里待这么久。” “也正是因为这个用母体强行补足孩子月份的阵法,林贵妃才会变成这副样子……但我猜测,在皇帝和许一坤离开前,林贵妃还不是这副样子,否则皇帝不会让人看见这样的林贵妃。” 说到这里,明舒脸色一变,“不对,如果林贵妃这个月份不足的孩子,不能去掉皇帝身上的死气呢?” 傅直浔立马接上了她的话,“他会去找丽嫔,用她腹中的两个孩子,彻底去掉身上的死气!” 明舒:“赶紧去看看丽嫔!” 第233章 我愿意做你手中的刀 出了瑞锦宫,明舒不由自主地朝未央宫的方向看了一眼。 事有轻重缓急,陈皇后那里的事,只能先搁一搁了。 有傅夜带路,傅直浔和明舒抄了更安全的小径,很快就到了丽嫔的永宁宫。 明舒只粗粗用清气探查了一番,便发现宫中的风水阵跟上一趟来时,明显不一样了,取而代之的,是与瑞锦宫一样夺人生气的沉闷。 “这里有跟瑞锦宫里一样的阵法!” 她心一沉,暗道不妙,“进卧房!” 布下迷雾阵,一推门,里面就传出了声响。 傅直浔眉眼一冷,就要动手,被明舒拦住。 她看向小榻上的宫女:“司琴?” 宫女也认出了明舒:“监正大人……” 话一出口,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唇,转头看向屋外。 明舒道:“我布了阵,外面的人不会知道屋子里的事。你等一下,我先看看丽嫔的情况。” 说话间,明舒上前,迅速将丝丝缕缕的清气注入丽嫔体内,面色不禁又凝重了几分。 万幸,皇帝还没有强行落胎,这屋子里也没有布下那个诡异的阵法,丽嫔的阳寿和精血未移到孩子身上。 可明显的,丽嫔比上一次来还要糟糕,生魂气息极其微弱。 院子里那霸道的阵法,也在伤害着她的身体和魂魄。 若非她上一次来清理了永宁宫的阴气,还留下了符纸,丽嫔怕是已消殒。 思忖许久,她对傅直浔道:“眼下只有两个法子:其一,我撤去院子里的阵法,否则丽嫔撑不过三日;其二,带丽嫔离开这里。” 傅直浔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明舒又问司琴:“你把今日钦天监许大人在永宁宫做的事,仔仔细细同我说一遍。” 司琴听明舒说丽嫔撑不过三日时,又慌又惧,赶紧将事情原原本本道来:“大约一个半时辰前,许大人来了,他拿着皇上的令牌,喝令奴婢等人退下。” “奴婢和司画不放心,就分头躲在角落里偷看。谁知,司画被发现了……” 说到这里,司琴哽咽了一下,强自镇定心神,继续道,“跟许大人一起来的钱总管,当下就命人带走了司画。奴婢不敢再看,怕奴婢被抓走,就没人顾着娘娘。” “许大人没进卧房,在院子里待了大概一个时辰。奴婢只看到他在东南角的花架下埋了东西,后面他做了什么,奴婢就不知道了。” 明舒点了点头,手指轻触丽嫔的眉心,将一道浑厚的清气注入她体内,暂时护住她的魂魄和肉身,又对司琴道:“你帮忙去外面看着,别让人发现我们。” 司琴应声而去。 明舒和傅直浔出了屋子,去到东南角。 明舒取出一张黄符,将之注入清气。 黄符缓缓飘落时,清气也似无数触根,深深扎进了泥土之中。 下一瞬间,明舒猛地倒退了两步,当即收回清气。 即便她反应如此之快,仍是被土中之物反噬,气血翻滚。 傅直浔眼疾手快,伸出长臂揽住她:“怎么了?” 明舒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席地而坐,双手结印。 清气在体内流转,迅速让翻滚的气血恢复如常。 “要我取出里面的东西?”傅直浔低声道。 明舒摇了摇头:“里面埋的是法器,而且这个阵法的力量十分霸道。你不通风水术,贸然动它会有危险。” 傅直浔“嗯”了一声。 明舒眉头紧皱,思索许一坤用的是阵法,又如何解开这个阵法…… 突然间,一道寒光从她眼前闪过。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傅直浔将一把利刃插进了土里,停顿几息后,他手腕一翻,刀转个方向,用力一挑,泥土炸开,有什么东西从土里飞了出来。 明舒头皮都要炸开了。 她刚不是说了里面是法器,不能动吗! 可她没空跟傅直浔算账,赶紧催动清气,将那土中飞出之物包裹起来。 又飞速将几张黄符压在土上。 傅直浔一把将那物抄进掌心,用眼神示意明舒进屋说。 明舒瞪了他一眼,知他们不能在院子里聊天,随他回到了丽嫔的卧房。 “你怎么能随便动法器呢!”一关上门,明舒真是想暴揍傅直浔一顿。 “既然里面埋的是法器,那大抵就是阵眼。阵眼一除,阵法自然就破了。”傅直浔倒是十分理直气壮。 “我说了这很危险!”他还有理了,明舒越发生气。 傅直浔无所谓地笑笑:“一件法器罢了,我还不放在眼里。” 明舒不想跟他说话了,直接伸出手:“给我。” 傅直浔便将从土里取出之物,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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