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个孩子…… “除了二少爷、二小姐、四少爷和五少爷,二伯母有流过孩子吗?” 云夏一怔,念及明舒的能耐,她也就不隐瞒了:“听年嬷嬷说,在二少爷之前,二夫人流过一个成形的男婴。” “这事说来也蹊跷。那时二夫人刚嫁进来,身子骨好,怀孕很顺利,连孕吐都没有,大夫说定能稳妥生下来,可五个多月的时候,二夫人从梦中惊醒,孩子就掉了。” “当时府里都说是鬼魂作祟,还特地请了道士做法事。第二年,二夫人怀上了二少爷,怀胎九月都是平平安安的,谁知道生下来不久就没了。” “二夫人差点疯了,总说宅子里有鬼,和尚道士来了一波又一波,后来娘家就把二夫人接了回去,养了几个月才送回来。” “二夫人回来的时候,抱着一把刀。据说是将军上战场时的佩刀,能镇煞。” “二夫人把刀放在堂屋里,一放就是好多年。后来二小姐出事,她才将刀放进了库房,再也没拿出来过……” 云夏见明舒一脸发呆的神情,不好意思道,“奴婢是不是扯远了?” 明舒回神:“我听入迷了,二伯父和二伯母还挺坎坷的。” 云夏张望了下四周,压低声音:“可不是?除了老夫人,侯府里最好相处的就是二房了,二夫人虽说脾气大,可刀子嘴豆腐心,待下人很大方的。” 明舒心念一动,忍不住问:“大伯父那边不好相处?” 见云夏又开始张望,明舒索性道:“木樨,你去门口守着。” 又把刚来路上遇到的事,挑要点跟云夏说了,“我瞧着,那应该是大少爷和他的妾室或姨娘吧?” “是袁姨娘。” “我们并不相识,她为什么要请我去她院里喝茶呢?” 云夏一脸不屑:“袁姨娘不是请您去喝茶,是显摆她的肚子呢!怀个身孕,跟怀了个菩萨似的,恨不得所有人都供着她!” “啊?”明舒用“我不懂啊你快给我说说”的眼神,期待地看着云夏。 “大少爷今年二十五,还在考举人。读书人的事奴婢也不懂,反正就经常去参加这个诗会,那个茶会,听年嬷嬷说,去的大都是秦楼楚馆,可费银子了。” “一年前,大少爷一掷千金,把花魁娘子带回了府,就是袁姨娘。” “这事把大老爷和大夫人气得够呛,可老夫人最疼大少爷,加上大少爷一口咬定袁姨娘好生养,大老爷和大夫人不得不同意。” 云夏摇头叹气,“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成亲四年,一直无所出。第三年时,大少奶奶还做主抬了两个通房,可还是颗粒无收。” “府里都说大少爷不行……所以,大少爷这么赌咒发誓,看在子嗣的份上,家中长辈也只好认下了。” “袁姨娘肚子也争气,半年后就怀上了。侯府大房长孙啊,她可不得恃宠而骄?” 说到这里,云夏也是掏心掏肺,“三少奶奶,也不是说您怕袁姨娘,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能离她远点就远点。说句难听的,她那肚子要有点闪失,谁担待得起呢?” 明舒点点头:“我记住了,谢谢你啊,云夏。” 心里却是一团狐疑。 从大房到二房,再到只有傅直浔一根独苗的三房,这定远侯府子嗣之事,着实艰难了些。 第13章 少夫人被掳走了! 又听云夏说了些大房的事,明舒便告辞了。 云夏坚持把一盒阿胶糕塞进木樨怀里,对明舒道:“老夫人送来的,冬日吃这个补血补气。您别嫌弃,就当奴婢替云清姐姐谢谢您。” 明舒怎好拒绝? 木樨更是感动得眼圈都红了,回去的路上低声对明舒说:“什么饱读诗书的探花郎?还不如个侍女有良心!” 明舒笑着拍拍她的脸:“不气不气,咱们木樨心胸最宽广了!” “您不生气吗?” “不气。要别人有良心也简单,当咱们足够厉害、能够掌管他人生死时,那你瞧见的就都是有良心的人。” 见木樨怔怔看着自己,明舒笑了笑,眼神颇为坚定:“不着急,会有那么一天的。” * 翌日,天还没亮,程氏就带着嬷嬷和丫鬟气势汹汹地来了东院。 “你,去服侍三少夫人穿衣。” “你,端水洗漱。” “你,服侍三少夫人用早膳。” …… 明舒几乎是被架着起床,连吃饭都是喂的。木樨站在一边,压根插不上手。 一刻钟后,一个强壮的嬷嬷背着明舒,跟阵风似的把人带去了西院。 看呆了刚起床的赵伯,他赶紧去拍傅直浔的房门。 “少爷,少夫人被掳走了!” 傅直浔猛地睁开眼睛,人影一闪就拉开了门:“谁掳走的?” 赵伯咽了咽口水,心有点虚:“二夫人……” 傅直浔眼神如刀。 西院门口,傅言善站立寒风中,伸长脖子等啊等,一见明舒大喝一声:“列队!” 明舒看到左右整整齐齐两列士兵,瞌睡彻底醒了。 程氏风风火火地解释:“他们都是我从将军府借调来的人手,上过战场,阳气重,任你差遣!” “宅子所有屋子的门都打开了,门口有人看守,你想要问什么拿什么,吩咐便是。” “黄符、朱砂、雄黄、铜镜、玉石……这些都准备好了。” “年嬷嬷!” 一个圆脸的嬷嬷立刻上前,端上一碗冒着热气的茶汤。 程氏:“喝了参汤,你赶紧动手!” 明舒:“……!!!” 这副阵仗,莫名熟悉…… 行。 干了参汤,明舒从嬷嬷背上下来,拢了拢披风,挺胸直背地进了宅院:“去瞧瞧二伯父的古董。” 为方便明舒查看,傅言善把西院的古董一股脑都搬进了库房和书房。 看到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的古玩器皿,明舒脑中只有两个念头: 二伯母的嫁妆可真丰厚; 二伯父的钱也太好骗了。 她的天赋,不仅仅是窥看阴阳,也能看清器物的新旧。 这一眼扫去,至少有一半的“古董”,时间不会超过三四十年——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稀少精致,才被二伯父买下。 “这对两朝前的花瓶,我前日才捡的漏,应该与尸气无关……” 明舒盯着那对青花缠枝牡丹纹瓶,收回了之前对二伯父的评价:从瓷器透出的气息看,烧制时间不会超过十年。 见明舒表情严肃,傅言善不由问道:“这对花瓶有问题?” 明舒言简意赅:“赝货。” 傅言善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侄媳,风水堪舆的事你懂,这古董之事,你年纪轻轻是不懂的。” “这对花瓶被刷了层涂料,做得簇新,但我慧眼识珠,一眼识破,除去了涂料!瞅瞅,这可是五六百年前的古物,保存得如此完好的瓷器,可不多见啊!” 明舒摸着花瓶,指间似还残留新火的灼热:“您只去掉了第一层伪装,这第二层乃故意做旧,去掉之后才是花瓶本来的面目。若是不信,让下人准备这几样东西……” 傅言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明舒说的是清除古董污垢之物。 也便是说,她懂鉴宝。 这些东西家里就有,很快下人便拿了来。 明舒按比例调出一碗淡色黏液,用小刷子沾了后,轻刷花瓶腹部,等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后,她又用软布擦拭。 反复几次后,那花瓶腹部就露出簇新明亮的一块来。 明舒放下碗:“剩下的您来处理吧。我去找尸气源头。” 傅言善又气又怒,把古董店掌柜骂了个狗血淋头。 同时,油然而生对明舒的佩服之意。 犹豫了下,他试探着问明舒:“侄媳,你顺便帮二伯父看看,这里还有没有赝品?” 明舒也试探着问:“您确定?” 傅言善拍拍胸脯:“你老实跟二伯父说,二伯父去骂死那些混账东西!” 明舒就说了。 “这件顶多二十年,这件,三十年……” 傅言善的脸色每听到“这件”二字,就灰败一分,十几个“这件”后,他已面无人色,腿肚子都在发抖,要不是小厮扶着,便瘫在地上了。 “不、不许跟二夫人说……”他下意识地扭头朝门口望去,瞧见一个人影,吓得心口猛跳。 看清是傅直浔,他才拍拍胸脯定神:“三贤侄啊,你来了怎么也不出个声?” 傅直浔笑了下,大步而入:“刚到。” 明舒知道他是来看热闹的,朝他点了点头,继续在一堆赝品里找古董。 一个多时辰后,她才查完验完库房和书房。抛开一半的赝品不说,真古董倒也不少。 但没有一件,她能感受到尸气。 明舒皱眉沉思。 有没有可能……那件凝聚着尸气的古董,也跟花瓶一样,做了层层伪装——不,封印。 从尸气只沾二伯父、二伯母和大山、小树来看,这个封印很特别,它只对跟二伯父关系亲近的人开启——这个猜测,连明舒都觉得有些异想天开。 “能带如此重的尸气,东西在地下的年头不会久,那便从时间久的开始查。” 明舒听这话在理,便又加了句:“这件古董入府的时间,应该在二伯母失去第一个孩子之前。” 话音一落,屋里突然一片安静。 明舒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说话的不是傅言善,而是傅直浔。 傅直浔不解地看着明舒。 傅言善如土的面色渐渐发白,神情既吃惊,又流露出藏下多年的悲痛。 第14章 青铜方尊 半晌,傅言善才道:“我不善理家,这些收来的古董玩物,都是你们二伯母收拾登记的。要查古董入府的时间,只有她最清楚,可……” 他叹气道,“提起这些陈年旧事,等于又在她心窝子里戳刀。” 明舒想了想,如实照说:“从二伯母的面相看,她的命格本应很好,此生有五个子女。但因一场意外,命格受损,若不化解,五个子女都留不住。” 傅言善惊愕不已。 明舒:“二伯父,我知揭伤疤是桩痛苦之事,可为了二小姐、大山和小树,这疤只能揭。” 傅言善沉默许久,点了点头:“好,我同你们二伯母去说。” 屋子里只剩下傅直浔和明舒、木樨。 傅直浔开口:“昨日你去找云夏问了二房的事?” “嗯。” “为什么不问赵伯?” 明舒一愣,赵伯能跟她说? 出口却是:“云夏在侯府时间久,这些事她最清楚。” 傅直浔却仿佛看穿了她似的,微微勾了勾唇:“府里的事,赵伯会告诉你。” 行吧。明舒“嗯”了一声,继续低头细看那些时间久远的古董。 傅直浔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移开目光,眉眼间漏出些几不可见的笑意。 啧,说不给他添麻烦,记得还挺牢。 傅言善很快带着程氏来了。 程氏的脸色差至极点,一见明舒就指着一堆古董问:“就是这里面的脏东西,才让我失去了两个孩子,还会继续害湘儿、大山和小树?” 明舒点了点头。 程氏猛然转头,死死盯着傅言善。 傅言善垂着头,突然狠狠抽了自己的一巴掌:“只要毁去尸气,我立马把这些东西全都扔了,从此以后再也不碰古玩!夫人,是我对不住你!” 程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抬起头,生生逼下那些泪,红着眼把一个本子递给明舒:“老爷收的每一件东西,我都记在上面了,你查。” 明舒接过,又听程氏问:“只要找到尸气源头,你便能毁去,湘儿、大山和小树便会没事,是不是?” 明舒正色回:“是。” “好,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问我。”程氏在圈椅里坐下,双手紧握成拳,神情悲恸。 明舒迅速翻了一遍册子,直接找到二十五年前的记录。 这些记录又分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程氏入府前收的古玩,只寥寥几件,大概是按着傅言善回忆,程氏记上去的,只写了物件和注解。 第二部分,是程氏入府后,记录便十分详细了,有时间、出处、物件以及说明。 明舒的注意力落在三件古董上: 第一件,五六百年前的帛画; 第二件,七八百年前的石塑佛像; 第三件,大概有千年历史的青铜方尊。 这三件古董,册子里只写了从何处收得,但按明舒的经验,十成十都来自地下。 她让人将这三件东西放在一处,戴上手套,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帛画。 日出扶桑,龙行于天,寓意“引魂升天”。 她排空杂念,魂魄试与帛画合二为一。 一股无形之气涌入她四肢百骸,游走之间,将血脉与五脏之中的污秽一一清除。 明舒心中一喜,这大概是某位修仙的方士之物。 于是全神贯注,继续让帛画里残留的清气,荡涤肉躯,凝聚精气。 直至清气全被她吸收。 再睁开眼,浑身都透着一股慵懒的舒爽。 “帛画没问题。” 明舒继续去探佛像,却只感受到浓重的檀香气息。 想来此物是主人生前供奉,死后带入地下。但因主人是普通人,佛像也只是普通佛像,故而并无特别之处——没有清气,也没了尸气与秽气。 明舒走到最后的青铜方尊面前,手触兽面纹,刚清空杂念入定,便觉一股浊气滚滚而来。 明舒的魂魄走在浊气里,天地之间暗黑无涯,是死一般的沉寂,让人几欲窒息。 又似乎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明舒如芒在背。 她强忍难受抬起头,却只看到能吞噬魂魄的沉沉黑洞…… 明舒睁开眼睛,掌心用力按住印堂,稳住自己的魂魄,大口喘息不止。 屋中几人面色皆是一变。 木樨急忙扶明舒坐下。 程氏唤人送参汤。 “尸气就在青铜方尊里?”傅直浔待明舒气息平缓些后,问道。 明舒皱眉:“我感受不到尸气,但这个青铜方尊……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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