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 明舒惊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傅直浔:“两个原因:第一,从阵图上来看,本应如此;第二,我注意到你画东方七宿和北方七宿时,画得比南方和西方七宿仔细,而最仔细的又属南斗六星。” 明舒脱口而出:“傅直浔你简直——” “不是人”三字硬生生在唇边转成了“太厉害了”。 “你资质这么高,要不要入我玄门?”明舒起了惜才之心。 “当你徒弟吗?”傅直浔皮笑肉不笑。 明舒想了一下:“我也可以代我师父收下你,你可以做我同门。” “做你师弟吗?” 傅直浔一口回绝,“免了。” 第186章 你背我 明舒也是一时兴起,既然傅直浔不同意,她也当没说过。 “透好气了?”她指了指屋里面的床,“那就继续疗伤吧,我们争取明日下山。” 依旧是傅直浔躺床上,明舒盘膝坐地上。 准备十指交扣时,明舒忽然觉得有些别扭。 之前他昏迷,她一心救人,压根没心思关注这些旁枝末节。 如今他睁着一双能看穿人心的眼,她实在有些……下不去手。 “怎么了?” “你把眼睛闭上。”见傅直浔微蹙眉头,明舒毫不犹豫地加了一句,“别说话,抛开一切杂念。” 傅直浔果真一声不吭,闭嘴又闭眼。 明舒暗暗深吸一口气,像昨日一样,伸手与他十指交扣。 清气周转,她也闭上了眼。 所以,她并没有瞧见傅直浔微微弯起的唇角。 * 翌日一早,明舒摘了些野果,两人简单当作早饭吃了,便准备翻山。 傅直浔指了指自己缺了一只鞋子的脚:“我光着脚走吗?” 明舒看了他一眼,取出一把摘果子时采的软草:“给你做一只鞋呀!抬脚。” 明舒用手量了量傅直浔脚的大小,便坐在石上,迅速编起草鞋来。 很快,半只鞋的雏形便出现了。 傅直浔忍不住问:“还有你不会做的事吗?” 明舒头都没抬,回得很是斩钉截铁:“没有,我说了我什么都会。” 傅直浔:“……” 他家夫人真是到哪里都能活下来。 不过一刻钟,一只草鞋就编好了。 明舒将鞋子递给傅直浔:“你将就一下,等找到有人住的地方,便能给你买双鞋子。” 傅直浔盯着那只简陋的鞋子看了好一会儿,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这是音音做的,这是音音做的。” 才有勇气将它套在脚上。 然后,再不想看一眼。 明舒倒是挺满意的:“很合脚啊!我的手艺真不赖。” “走吧。”傅直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也尽力去忽略脚上那只绿油油的草鞋。 明舒找了根婴孩手臂粗的树枝递给他。 傅直浔脸色不大好看:“我受的是内伤,不是眼瞎。” 明舒直接将树枝塞进他手里:“相信我,你用得上。” 傅直浔怕丢了惹明舒生气,只好拿在手里。 但没走多久,他便理解了明舒说的那句话。 他用得上。 从前去任何地方,他都如履平地,自然不知道内力尽失、身体虚弱时,走山路会如此艰难。 疲惫得喘不上气,必须有个支撑,才能一步一步往前。 明舒在前面开路,把地踩平,将拦路的树枝拔开,他只要跟着走就行。 可饶是如此,翻过第一座山后,他仍是累得不行。 脚也被草鞋磨破了皮。 傅直浔唤住明舒:“走不动了。” 又把渗出血来的脚抬给她看,“疼。” 明舒不由皱起了眉头。 摸着良心说,她到今天也才恢复三成左右的修为,体内清气不多,自然也没法输给傅直浔多少。 按傅直浔的伤势,在短短两三日里能正常走路,已是不容易,让他翻山,着实是为难他了。 不过,他那么重的内伤都没哼一声,如今脚上磨破了点皮,就喊疼了? “那你说怎么办?” “你背我。” 明舒确认他在装,便也不客气了:“你一个大男人让我背?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也受了伤啊!” “还有,你那么高的个子,我是背你,还是拖你呢?” 傅直浔似觉得明舒说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那你扶我。” 明舒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位八百个心眼子的未来宰辅。 现代心理学的门前技巧啊,他使得倒挺溜! 先抛出一件她一定会拒绝的事,再提出相对容易的请求,她就不好拒绝了。 行吧,看在他救了她一命的份上,扶他。 明舒伸出手,像太监搀扶老佛爷一样,搀傅三少爷。 傅直浔毫不客气地搭着明舒的手,靠着她往前走。 接下来的路,他倒是不喊累,也不喊疼了。 可明舒却忍不住一次次去看他的脚,鲜红的血分外刺眼。 终于,她撕了内衫下摆,小心翼翼地垫在他流血的地方。 犹豫了又犹豫,心一横,她道:“我背你吧!” 傅直浔看着她,眸光深邃,突然笑了下:“你心太软了,容易吃亏。无妨,走吧。” 两人走了一会儿,明舒轻声道:“我也不是对谁都心软。那日我瞧见了,你催动体内的幽冥之火引爆山体,是为了救要被洪水卷走的我。” “傅直浔,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把你带出山,也一定会治好你的伤。” 明舒目视前方,没有看到傅直浔褪去清冷之色后的眼眸。 她只听到傅直浔轻笑的声音:“那你可要说到做到。” “一定说到做到。” * 两人从清晨走到午后,翻过三座山,终于看到了群山之中的村落。 明舒不由呼出一口气,总算不用过野人的生活了。 傅直浔脸色却不怎么好。 “是不是走不动了?休息一下,我再给你输点清气。” 傅直浔看着她,眼底似有隐隐的光亮:“你的魂魄进我的身体吗?那行,这样好得比较快。” 明舒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啊,没有虞山大印,以我现在的体力进不了你的身体。” 傅直浔叹了口气,一脸的勉为其难:“那只好用老办法吧。” 径直在石头上坐下,张开五指,动作颇为熟练。 明舒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他这个人一直古里古怪的,不正常倒也正常。 于是在他对面坐下,与他十指交扣,清气迅速流入他的体内。 小半个时辰后,察觉傅直浔体内平复了许多,明舒才收了清气,给他加油鼓劲:“再坚持一下!进了村就能换鞋子,就有饭吃,还能沐浴更衣了!” 傅直浔沉默了下:“你是打算去抢吗?” 明舒用“你是伤了脑子吗”的眼神看着他:“我一个钦天监少监,堂堂朝廷四品官员,怎会知法犯法?” 傅直浔:“那你有钱吗?” 明舒顿时卡住了。 在黄河里滚了一圈,身上掉了不少东西,包括腰间的荷包、束发的玉簪。 她摸摸耳朵,光秃秃的。 脖子和手腕都不用摸,她没有戴项链、耳环的习惯。 “你身上没什么玉佩之类的东西吗?” 傅直浔:“我从不带玉佩。” 明舒:“……”我倒希望你戴一戴,关键时刻还能换个钱……等会! 她忽然想到了一物。 探了探后腰,她骄傲地举起在大水里幸存的面具:“纯银的!” 说罢很是感慨,“还是二伯母想得周到啊,这东西既可遮面,又能换钱,实乃出门旅行必备之物!” 傅直浔:“……” 有了钱,明舒只觉腰杆子也硬了不少,带着傅直浔一鼓作气下了山,又沿着乡间小路进了村。 许是夏日午后的缘故,乍一瞧去,村里空荡荡的,都没瞧见什么人。 明舒环顾四周,目光不由落在右前方的一处院落上。 竹子围成的墙上,挂满了碧绿的枝叶,一朵朵橙色的凌霄花绽放其中,很是惹眼。 明舒想了下,扶着傅直浔去叩老旧的木门。 一连叩了十几下,都无人回应。 明舒不由出声询问:“有人在家吗?” 又叩了几下门,院子里终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 明舒赶紧道:“黄河发了水,我家被淹了,投奔亲戚路过此地,腹中饥饿,想求些吃食果腹。” “你们去别处求吧。”院子里的声音冷冰冰的。 明舒给傅直浔使了个眼色:你快装晕! 傅直浔:……??? 明舒:打动老人家,最快的办法就是卖惨。 傅直浔:要晕你自己晕。 明舒:我刚那么中气十足地说话,突然晕倒,谁信啊? 傅直浔:…… 明舒:赶紧的,晕了就有饭吃,有鞋穿了! 傅直浔:…… 明舒突然惊呼:“夫君!夫君你没事吧?!” 傅直浔:……看在称呼的份上,行吧。 明舒一把搀住大半个身子都倒在她怀里的傅直浔,心里那个气啊:让你装晕,没让你晕我身上啊! “老婆婆,我夫君晕倒了,求求您行行好,给些吃食吧!” 在明舒快要被傅直浔压得跌坐地上时,木门总算开了。 白发苍苍的老妇打量着狼狈的两人,终于松了口:“进来吧。” 明舒抱住傅直浔,拖着他进了院子。 老妇冲了一杯糖水来,递给明舒:“喂他喝下去。” 明舒把傅直浔的头放在她的腿上,一手托着他的后颈,一手喂他喝糖水。 甜腻的味儿冲入口中,傅直浔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明舒一边喂,一边泫然欲泣:“夫君,你快醒醒啊……家中就只剩你我二人,你要是出了事,丢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活啊……” 傅直浔:“……” 一碗糖水喂尽,明舒暗暗掐了下傅直浔的胳膊:差不多得了,可以醒了。 傅直浔只能咳嗽两声,装着悠悠转醒。 明舒喜出望外:“夫君你醒啦!刚刚吓死我了!” 抬头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祈求地看着老妇,“老婆婆,我们翻了两天两夜的山才走到这里,夫君把吃的都给了我,他实在太饿了……” 傅直浔:“……” 他能不能继续晕过去啊?这戏他实在不想演。 第187章 你能不能别再挑食? 最终,明舒靠精湛的演技,得到了老妇的一顿饭。 馒头和咸菜,小半锅绿豆汤,这是厨房里有的。 老妇又指了指前院和后院:“瓜果自己摘。吃完就走吧,把门带上。” 说完就回屋子里去了。 明舒觉得这位老妇的性情有些古怪,不过能留他们吃一顿饭,也没提钱的事,可见不是个坏人。 她打量四周。 院落很大,种满了各种花草,许是来不及打理的缘故,显得颇为凌乱。 西边的桑树和柳树之间搭了个葡萄架,一串串的葡萄藏在绿叶里,有些发紫,有些还绿着。 正中一排屋舍,大约四五间,瞧着很是陈旧,外墙剥落,露出了里面的青砖,青砖缝和墙角都布满了青苔。 石头铺就的地面上,有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坑,想来是屋檐雨滴落下,日积月累而形成。 即便周围草木葳蕤,可整个院落给明舒的感觉便如方才的老妇,苍苍暮年,垂垂老矣。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即逝。 吃饭大过天。 明舒在屋后的菜畦里摘了四根黄瓜,又择了两串紫葡萄,都用井水洗干净,便坐在树荫下缺了一角的石桌上,赶紧填空落落的肚子。 傅直浔嘴里都是糖水的甜腻味,齁得他直犯恶心,咬了一根黄瓜才勉强消去。 馒头粗糙,他吃了一半就不想吃了。 明舒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压低声音没好气道:“我们都沦落到要饭的地步了,你能不能别再挑食?” 傅直浔看了她一眼,默默啃完了剩下半个馒头。 明舒把一碗绿豆汤递到他面前:“喝掉。” “我不吃甜食。”傅直浔拒绝。 明舒又递给他一串葡萄:“水果总行吧?” “甜的。” “饿晕了我不会管你的!”明舒撂下狠话。 傅直浔盯着葡萄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往嘴里塞了一颗,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眉头一蹙。 “有这么甜吗?”明舒无语。 傅直浔把葡萄递给她:“很甜。” 明舒摘了一颗塞进嘴里:“你这人真是死挑剔……”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的,整张脸皱成了一团,迅速端起绿豆汤灌了几大口,才压下那让人魂魄出窍的酸。 “你故意的是不是?” 明舒瞪着傅直浔,要不是老妇在屋子里,她真的会抓住他,将整一串葡萄塞进他嘴里——反正他现在也没有还手之力,有仇当场就报了! 傅直浔挑了挑眉,还一副挑衅模样:“是啊,我故意地。” “你信不信我把你丢这里?” “你敢丢,我就敢喊,让这里的人都知道你抛弃重伤的夫君。” “你喊啊,我在乎吗?” 傅直浔朗声道:“老人家,娘子说——” 明舒一把捂住他:“你闭嘴,别吵人家午休!” 她转头看着屋子,没有瞧见傅直浔眼中快要溢出来的笑意。 等了好一会儿,屋子里并没有动静,明舒才放下手,正想呵斥傅直浔几句,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一安静下来,她才注意到院子里有风铃的声音。 “叮当……叮当——” 她循声看去,发现柳树和桑树上挂着四只铜铃铛。 铃铛样式古朴,铜锈斑斑,明显是上了年头。 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柳树,下垂的枝条与“引魂幡”相似,被称为“招魂之树”。此外,“柳”与“留”谐音,有留住鬼魂之意。 桑树,传说是连接人间和冥界的桥梁,常有鬼魂在其下徘徊,故而称之为“灵魂之树”。 在柳树和桑树上挂铃铛,阴气定重,难怪葡萄会酸成那样。 傅直浔见明舒突然不说话了,心中莫名一紧,不由顺着她的目光瞧去,也发现了那四只铃铛:“她在家中招魂?” 明舒“嗯”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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