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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好说。毕竟法不责众,几个百姓还能抓了治罪,这么多人,难不成都抓起来?也抓不了啊!” 眼看行馆周围的百姓越来越多,一众官员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吏部员外郎气得破口大骂:“一群刁民!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二字一出,楚青时当即一拍桌子:“好大的胆子!来人!” 几个身着劲装的随从立刻出现。 “传我的命令,把这些造反的刁民全部抓起来!谁敢动手,格杀勿论!” 吏部员外郎惊得瞪着双目:“楚世子,这——”是不是太草率了? 楚青时重重拍在吏部员外郎的肩上,差点将后者的肩都压了下去:“安大人,你说得对,对于造反的人,我们绝对不能姑息养奸!” 吏部员外郎安思桓更加懵了:他说这些人造反了吗?似乎没有吧…… “楚世子——” 他伸着手想要阻止,可楚青时大步流星,转眼就没了人。 * 济水边,同样围着一层层的百姓。 其中,几个孔武有力的壮汉走在最前面,手里抓着两个瘦弱的童男童女——正是两日前祭祀里被明舒救下的两个孩子。 “把他们献祭给河神,让河神息怒,保佑我们朔州风调雨顺,平平安安!” 两个孩子已经不似前两日那般大哭了。 他们脸色煞白,神情惊恐又木讷,茫然地看着周围。 在他们被抓走的时候,阿爹阿娘就被人关起来了,不会再来救他们了。 他们只看到叔叔婶婶——就是叔叔婶婶带着人来抓他们的! “你们惹恼了河神,要好好跟河神道歉啊!”婶婶大声说。 周围的人立刻应和:“赶紧把孩子送去河神那!河神息怒!” 壮汉没有迟疑,用力将两个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孩子扔进了济水。 孩子已经彻底傻了,不会哭,也不会叫,像两个被丢弃的破布包,沉默而绝望。 因着昨夜的暴雨,济水翻滚着,浑浊而肮脏。 眼看孩子就要掉进水里,说时迟那时快,两道人影闪过,一把接住半空里的两个孩子,飞身掠回。 与此同时,清亮的女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当众行凶杀人,按《东晟律法》,主犯死罪,从犯流放三千里!来人,都给本官拿下!” 一队队的士兵提着刀拿着长枪出现,包抄了济水边乌泱泱的人群。 那将孩子丢进济水的壮汉大吼一声:“狗官,老子跟你们拼了!” 一呼百应,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个拔刀的汉子。 几道人影如鬼魅一般,当即将为首的几个壮汉斩杀。 原本义愤填膺、嚷着要将孩子丢进济水的百姓,顿时慌乱成一团。 明舒操控着阵法,一张张黄符飞到空中。 与此同时,那些骚乱的百姓,一个个仿佛被定了身似的,竟无法动弹! “都安静下来!跟着士兵走!谁敢动刀,谁敢乱跑,下场便跟方才死的几人一样!” 猝不及防的杀鸡儆猴,紧接着犹如被鬼神操控的不能动弹,喝住了一众跟无头苍蝇一般的百姓。 等空中的黄符化为灰烬,阵法消散,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地跟着士兵走。 不仅仅是被撺掇来祭祀河神的百姓,那些没有来的,也都以“聚众杀人”的连坐罪名,一家家被带走。 有敢反抗的,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杀那些带头闹事的汉子。 意思很明白:不走,这就是下场! 一队队的百姓,被强行押着离开朔州。 明舒看着那些哭嚎着大喊冤枉,却又不得不离开的百姓,心中的弦仍是绷得紧紧的。 昨夜傅直浔说:不管今晚济水决堤也好,不决堤也罢,焦成贤都会达成他的目的。 焦成贤的目的,就是祭祀童男童女,用童男童女的肉身与魂魄,完成牵引阵。 所以,即便明舒说亡魂会反噬,他也不在乎,更无暇要明舒的命; 所以,他操控了昨晚的大雨和济水的决堤,又让自己的手下在城里煽风点火,目的就是激起全城百姓的愤怒和恐慌,让他们主动完成河神祭祀。 这一招,着实阴险又精准。 法不责众,难不成帝京的官员还能把朔州一百多万百姓都抓了? 很可惜,焦成贤遇到了傅直浔。 傅直浔不按常理出牌,真把人都给抓了。 这一招“将计就计”,出其不意,一箭双雕。 一来,阻止了祭祀; 二来,打开了遣散百姓的口子。 在焦成贤营造的假象里,朔州因为祭祀河神,不会发生水灾,要以防洪的名义遣散朔州百姓,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如今有了“造反”“聚众杀人”这样的罪名,他们就能堂而皇之地搬出律法,责令他们离开朔州。 只是,朔州有一百三十万百姓,而楚青时带来的兵力只有两万三千人。 虽然傅直浔的暗卫时不时杀几个焦成贤的手下,威吓百姓,以免他们聚众反抗。 但这一招,能一直用下去吗? 明舒心里没有底。 第182章 有她在身边,他不必害怕 “不能。”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明舒一愣,脱口而出:“什么‘不能’?” 傅直浔的目光落在城门口:“你心里想的。朔州的一百多万百姓,不能全部离开朔州。” “为何?” “时间不够。”傅直浔指了指两人头顶的方向,“又要下雨了。” 明舒宛如醍醐灌顶,愣了许久,却仍是不敢置信:“因为停止祭祀,没有童男童女的肉身与魂魄,牵引阵也受了影响,开始崩塌了?” 傅直浔颔首:“按焦成贤原本的计划,是让这场雨一次全都落下,让朔州三条大河全线决堤,让朔州一百三十万百姓全部去死——甚至,还有下游的涌、武、青三州的数百万人。” “你之前说得很对,朔州无恙,只不过是饮鸩止渴的暂停罢了。” 明舒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又想起了刚进朔州时,那个叫玄明的道人曾说:祭祀河神已经二十一天了,三日一次,今日是第七次。 三九二十七,第九次便是圆满! 也就是说,每条河只要再进行两次祭祀,牵引阵就能发挥最大功效,就能达到傅直浔说的:让朔州一百三十万百姓全部去死! 而如今祭祀停了,牵引阵开始崩塌,雨水也开始落了。 三条大河会陆续决堤。 朔州这些百姓,能走掉一部分,不会一百三十万人都死在这里——但,也一定会有不少伤亡。 如傅直浔所言,时间已经不多了。 明舒闭上了眼睛,待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冷静:“尽人事,听天命,能送多少活人离开便送多少。焦成贤想要一百三十万死人和亡魂,我偏不如他所愿!” 然而,相比天灾,来得更快的是人祸。 正当明舒和傅直浔在尽全力撤离百姓时,傅天来报,说是焦成贤带走了行馆的官员,要挟楚青时收兵,不准让他的百姓含冤流放。 明舒第一反应是问傅直浔:“你没在行馆加派人手?” 傅直浔很是无语:“我没那么多人手,我也不知道那些官员这么没用。” 明舒:“……” 又问那傅天,“楚世子如今在何处?” 傅天:“在州牧府外,逼焦成贤放人。” 明舒微蹙眉头,忽然想到:“清虚、陈恩和木樨他们呢?也被抓了吗?” 傅天声音略放亮了些:“没有,我们有好好保护木樨他们。” 明舒放下心来:“先去找陈恩,再去州牧府与楚世子会合。” 傅天偷偷瞥了眼傅直浔,见后者面无表情,才道:“是。” 陈恩一见明舒,神色稍霁:“幸好你没事。” 又忍不住义愤填膺,“那个焦成贤简直胆大包天,连朝廷官员也敢抓,真是要造反啊!” 明舒沉声道:“比造反更可怕,焦成贤要朔州一百三十万人的命!” 陈恩张着嘴,半晌才道:“他要那么多人命做什么?” 明舒:“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时间紧迫,先救人再说。” 她正色道,“这件事只能你做得到。” 陈恩毫不犹豫,一口应下:“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尽力而为。” 明舒环顾了下四周,除了傅直浔、清虚和木樨,还有傅天、赵伯几人,人并不少。 她迟疑了下:“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外面的角落里,交头接耳。 这一路来,已与陈恩成好友的清虚嘀咕了一句:“有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的?” 傅直浔淡淡扫了他一眼。 没多久,两人便回来了,陈恩的脸色明显差了不少。 明舒问了赵伯一句:“最方便的驱蛇办法是什么?” 赵伯:“蛇怕刺激性的气味,将蒜泥涂抹在身上,蛇便不敢靠近了。” “多谢。” 明舒转头对傅直浔道:“走吧。” 傅直浔没有吭声,径直往外行去。 傅天和傅洪安静地跟在身后,一路上努力把自己当作隐形人。 快到州牧府时,明舒和陈恩先下了马车。 她对傅直浔说:“等会儿里面乱起来,你看时机让楚世子攻进去。” 正要和陈恩离开,傅直浔喊住她:“让傅天跟着。” 明舒想了想,点了点头:“好。” 州牧府依山傍水,三人去了临山处。 “试一试。”明舒用鼓励的目光看着陈恩。 陈恩做了几个深呼吸,朝明舒点了下头,便按着记忆开始召唤蛇群。 谁知试了两次,四周都没什么反应。 陈恩有些受挫地看向明舒,明舒继续投以鼓励的目光:“无妨,继续。” 陈恩便又试了一次。 这一次,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两条通体翠绿的蛇游向陈恩。 陈恩双目圆睁,召唤的声音和动作戛然而止,浑身僵硬——他想逃的,可明舒在身边,他便强忍着恐惧,不敢动弹。 “别怕。”明舒伸出食指,轻点陈恩的眉心。 浑厚的清气涌入陈恩体内,战栗的魂魄顿时平静了下来,恐惧也随之大减,他听见舒温和的声音:“继续。” 陈恩依言。 这一次他召唤时,丝丝缕缕的清气朝四面八方飘去,草丛里、树枝上、河流里……大大小小的蛇都出现了。 陈恩又尝试了几遍,才控制着蛇朝州牧府的方向游去。 蛇太多了,恐惧随之递增。 “闭上眼睛,清除杂念,只听自己的声音。”明舒柔和且坚定的声音传入耳中。 陈恩照做,周遭的一切迅速消散。 仿佛世间只有他们两人。 有她在身边相助,他不必害怕。 * 州牧府外,楚青时已经快压不住暴怒的脾气:“真是岂有此理!焦成贤这个混账东西……” 正欲继续往下骂,便见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无数条蛇,像一个个英勇无畏的士兵,争先恐后地游进州牧府。 楚青时不禁转头看向一边,忽然意识到只有傅直浔一人来了,所以—— “这是……灵微真人的手笔?”他压低了声音。 傅直浔这才明白,明舒和陈恩方才神秘兮兮地谋划什么。 她是怕陈恩这样的能力,被人觊觎? 呵,倒是挺替这小子着想的。 傅直浔没回楚青时的话,只道:“等里面的人逃出来,便可以攻进去了。为避免蛇攻击我们的人,可先将蒜泥涂抹在身上。” 两人说话间,州牧府里传出了惊恐的叫声。 紧接着,惨叫声连连,想来是遭到了群蛇的攻击。 群蛇源源不断地从门缝、从墙头游进去。 饶是楚青时这样上过战场的人,也瞧得头皮发麻,更别提州牧府里面的人,直面这么多可怕的蛇。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州牧府里一片嘈杂。 有火光亮起,浓烟滚滚,想来是里面的人受不了蛇,用了火攻。 可惊叫声不绝,想来此法无用。 终于,偏门被打开了,有人试图夺门而逃。 就在这时,第一批抹好蒜泥的士兵攻了进去。 看到满地的蛇,士兵们也是诚惶诚恐,不过好在他们事先做了准备,蛇自动避开了他们。 如此,一批接着一批的士兵攻入州牧府。 小半个时辰后,蛇如潮水一般退去,州牧府也被楚青时的将士彻底攻破。 除了工部尚书宋长亮,其余的二十几位官员都获救了。 “焦成贤那个龟儿子,蛇一进来,他就带着宋大人跑了!这府邸里肯定有密道!”吏部员外郎恨得牙痒痒。 楚青时当即吩咐人去查密道。 傅直浔则审问州牧府的下人,命那人带他去焦成贤的卧房。 吏部员外郎一头雾水:“去卧房做什么?焦成贤不是从卧房跑的啊!” 等傅直浔回来,明舒跟陈恩也来了。 傅直浔将几根头发交给明舒:“应该是焦成贤的,他跑了。” 明舒二话不说,取出符纸和朱砂,将头发烧后与朱砂混在一起,又迅速用混合之物在符纸上画了一道符。 清气一注入符纸,黄符便飘了出去。 明舒对楚青时道:“派人跟着符纸追。符纸停下的地方,就是焦成贤藏身之处。” 楚青时立即照做。 吏部员外郎看得有些懵:这都行? 只是,焦成贤的下落还没传来,天又下起了雨。 电闪雷鸣,天地之间晦暗如黑夜。 一众臣子心中沉重,谁都清楚暴雨对于如今的朔州来说,意味着什么。 吏部员外郎也不知是哪两根筋搭对了,突然对楚青时道:“世子,你今日这么往朔州百姓头上扣黑锅,是早料到大雨将至,这才找借口遣散他们的吧?” 楚青时想了想,当着众人的面道:“这是傅大人想出来的法子。” 众人吃惊地看向傅直浔。 此次治水救灾,由工部牵头,其余五部以及钦天监、太医院、僧录司、道录司都出了人,皇帝的意思很明显,各个衙门都要出人出力,有事别想推卸责任。 但翰林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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