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样了。” 木樨感慨:“小姐,之前您说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奴婢相信,但没想到,这好日子来得这么快。” 明舒拿手指戳戳她的额头:“都跟你说了,格局要打开,这才刚开始,我们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又道,“明日我去看看长姐他们,你选些长姐会喜欢的衣服和首饰,再拿两万两银票,两千两银子。” 木樨去收拾了,明舒最终选了十样锦色的衣裙。 今日心情好,穿得粉嫩些,也应帝京姗姗来迟的早春之景。 惊蛰已过,柳树枝头冒出了浅浅的绿,玉兰花苞鼓鼓的,似只要春风一暖,便会热烈绽放。 明舒睡得太久,身子都有些僵硬,闲庭漫步,就当活动活动筋骨。 不期然,在前院看到了傅直浔。 他今日倒挺有雅兴的,竟然坐在翠竹边烹茶。 见他瞧见了自己,明舒只好不失礼貌地打招呼:“今日你……休沐?” “嗯。”傅直浔问了句,“你知道我每月哪几日休沐吗?” 明舒被问愣了。 傅直浔嗤笑一声:“有你这么做夫人的?” 明舒在心里回了一句:说得你做人夫君做得很好一样。 不过,念及有些事要问他,她只能赔笑:“你没说,我也不好意思问。夫君,你哪几日休沐呀?” “初五,十五,二十五。” “好的,我记住了。” 明舒自顾自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白少监那桩案子怎么样了?” “谋害镇南侯府小公子,证据确凿,大理寺判斩,已奏请皇上裁决。” 傅直浔取了干净的杯子,给明舒倒了一杯茶,“状纸是镇南侯世子递的,皇上念及侯府功勋,也许会应允吧。” 明舒眉心一蹙:“也许?” 傅直浔:“白藏是钦天监少监,钦天监是皇族的钦天监,给自己人判死刑,伤及皇族颜面。” 明舒沉默了下:“那王启钧、孙耀祖、余德明、毕景、商娇娇……这十四条无辜人命的冤屈呢?” 傅直浔:“找不出死因,也没有白藏谋害他们的证据,立不了案,冤屈又从何说起?” 明舒看着他:“所以,这也是你被释放的原因?” 傅直浔点头:“是啊,王家人认为我害死了王启钧,‘认为’可不是证据。” 明舒方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便连坐在这里品茶,也只觉得冷。 傅直浔勾唇笑了下:“觉得世道不公?在皇权面前,人命只是蝼蚁,不足为道?” 明舒拿起面前那杯茶,一饮而尽。 又冷又苦,一点都不好喝。 她面露嘲讽的笑:“我自顾尚且不暇,哪有资格去评价这些?” “不甘心啊?”傅直浔笑道,“那就快些成为东晟第一风水师,钦天监监正,大权在握,便能替天行道了。” 明舒嗤笑:“在皇权眼里,这也只是有用的蝼蚁。” 傅直浔:“哦?照你这么说——” 他笑得意味深长,“就只有颠覆皇权这条路了。你做刀俎,这天下便都由你说了算。” 明舒心猛地一颤,目不转睛地看着傅直浔。 这……就是他的目的吗? 做权臣,颠覆皇权。 可心思深沉又难以捉摸如他,怎会如此轻易让她猜到这些? 第95章 我性子急,没耐心品茶 明舒迅速收回了目光,没有继续往下想。 如傅直浔所言,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更何况,他要做什么,跟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他跟她的夫妻关系,就是一层窗户纸,轻轻一戳就破了。 她此刻能坐在这里同他喝茶,也只因她对他有用。 明舒换了个问题:“白藏应该是岭南白家的人,可他为何要攫取这么多人的气运?” 傅直浔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茶要品。” 明舒轻轻啜了一口,入口微苦,回甘却浓,的确是好茶。 方才是她牛嚼牡丹,心太急了。 “岭南白家风水术卓绝,可并非每一位白家子弟都能成为风水大家,如你所言,玄学一门,讲究的是一个天赋。你觉得白藏的天赋如何?” 明舒回忆了下,如实评价:“从他最初给小公子布的‘护魂阵’来看,天赋一般。” 傅直浔:“这就是一切的源头。白藏的野心远远超过了他的天赋,‘少监’这个位置,他坐了足足十二年,不想再坐下去了。” “钦天监监正曲舟行今年七十二,他有六大弟子,个个出类拔萃,若无意外,下一任监正会是这六人中的一人。” “届时,白藏的少监之位,怕是得坐一辈子了。” 明舒懂了:“天赋从出生就已注定,无法抢夺,那便只有抢夺气运,目的便是在今年的钦天监核考里一举夺冠,成为监正候选人。” “而且,随着核考日期的临近,白藏作案也越发密集,短短一月内,就有孙耀祖、王启钧和许慕言三起,可见他急了。不过——” 明舒皱眉,“他究竟是用什么阵法,这么悄无声息地攫取了福厚之人的气运?” 傅直浔:“这个问题的答案,得你自己去寻找。” 明舒一怔:“白藏没有交代?” 傅直浔嗤笑:“他连罪都没认,这些更是一字不会提。提了,认了,就真死定了。他若不懂这些,也坐不上‘少监’的位子。” 明舒沉默不语。 许久,她给自己倒了斟满了茶,一饮而尽,笑道:“我这人性子急,没什么耐心品茶。不过——” “这么个喝法,虽然喝不出细节,但能很痛快地解渴。” “白藏在大理寺监狱何处?” 傅直浔:“‘地’字监狱第十一间。” “好,今晚我去找答案。”明舒站起身来,“夫君慢品,我还有事要忙。” 傅直浔剑眉一挑:“不需要借人?” 明舒摇头,眉目透出傲然:“不必。” 六阶风水师,若连个大理寺监狱都进不去,岂不贻笑大方? 傅直浔看着明舒的背影,清冷的眸中,透出些薄薄的笑意。 她似乎每走一趟鬼门关,修为都能涨一涨。 这就是白藏即便再逆天行事,都求不到的天赋和机缘吧。 但术法的修习,说到底,是修心。 而她的心,从来都是通透、干净、洒脱又坚定。 傅直浔不由想起了在明舒灵台看到的记忆。 十岁的她,已能替父母做出最好的抉择——即便这个抉择,是以牺牲她的亲情为代价。 她这样的人,做不了人间的王。 但——会是普度众生的佛。 * 夜沉沉。 一身青衣的明舒,戴着面具,走进了大理寺“地”字监狱。 还阳珠乃阴间之物,加上她六阶风水师的修为,屏蔽她活人的气息、如鬼魅一般进入大理寺,并没有什么难度。 “地”字一号,“地”字二号…… 明舒在地牢的尽头驻足,冷冷看着垂头坐在床上的白藏。 似察觉什么,白藏猛地抬起头来。 昏暗的灯火下,女子青衣宽袍,银色面具泛着冷冷寒光。 “你——”竟然没有死?! 白藏只突出一个字,便觉得周身一阵撕裂的剧痛,然后他难以置信地看到自己的魂魄,走出了他的肉身。 离魂术……这就是他苦心研究了十年,都没有成功的离魂术吗? 更让他惊愕的是,青衣女子的魂魄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是如何杀害王启钧、孙耀祖、余德明、毕景他们的?” 白藏终于回神,他怒道:“胡言乱语,本官没有杀人!” 明舒神情冷漠:“既然不想说,那我自己看。” 说罢,清气化成丝丝缕缕的透明银线,毫不客气地刺入白藏的魂魄。 好似千万把刀刺入,白藏痛得连连惨叫。 但魂魄的声音,唯有魂魄才能听到,监狱里仍旧一片寂静。 无数的记忆顺着银线,进入明舒的脑中。 白藏的愤怒、不甘、嫉妒、狠毒……一切都在明舒面前,无所遁形。 当白藏叫得声音嘶哑时,明舒也找到了她的答案,收回了清气。 她冷冷盯着白藏,胸口气血翻涌。 不是十四人。 是四十九人,白藏攫取了四十九人的气运,杀了四十九条人命! 最小的,不是七岁的孙耀祖。 是一个三岁的女孩,跟明窈一般大。 那个清贫的家,盼了很多年才终于盼到了孩子。 娇养到三岁,孩子无疾而终。 孩子的祖母心疾复发,紧跟而去。 孩子的娘亲受不了,在孩子下葬当天撞柱而亡。 孩子父亲失去挚爱的妻子和孩子,吞了砒霜。 剩下孤零零的老祖父,卧病在床,不到半个月也撒手人寰。 原本其乐融融的五口之家,就因白藏攫取了三岁孩子的气运,家破人亡。 五条活生生的人命,变成了五座无人祭拜的荒坟。 “畜生!你用风水术杀人,别说你资质平庸,就算有天赋,也无法进入大师境界,更不可能成为宗师!” “你闭嘴!”白藏厉声反击,“你懂什么?” “我当然比你懂!”明舒抬起下巴,神情高傲,“你苦心修习三十年都突破不了的瓶颈,我不到十五岁就突破了。” “你知道你跟我的差别是什么吗?” “不是天赋,是心。” “你没有敬畏之心,没有怜弱之心,更没有坚韧之心。当你遇到瓶颈,不是想办法修心,而是以旁门左道走捷径。你,注定失败!” 白藏怒不可遏:“我杀了你!” 第96章 四十九条冤魂索命 明舒抬手,无数清气所化的银线捆住了白藏的魂魄。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不认罪,皇帝会念在钦天监的份上,饶你一命,你还能东山再起?” 白藏被封了嘴,听闻此话,眼中闪过被说中了心事的恼恨。 明舒红唇轻吐两字:“做梦。” “倘若世道不能还被你杀死的四十九人、还有他们家人公道,那这个公道,他们自己讨!” 你要做什么?! 白藏死死瞪着明舒。 明舒弯起唇角,笑意毫无温度:“这么多人,总还有没有轮回转世的,我把他们带回人间,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说完这些,明舒的魂魄不见了。 恐惧如藤蔓,迅速在白藏魂魄里抽长。 他的肉身近在咫尺,可魂魄却被死死定住了,寸步难移。 他回不去自己的肉身,更没办法逃,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 等整个魂魄都被恐惧浸透时,监狱里陡然冷了下来。 有阴间的亡魂,重回人间。 王启钧。 余德明。 商娇娇。 …… 还有那惨死的一家五口。 他们都回来了。 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白藏的魂魄止不住颤抖:你、你们想干什么…… 青衫宽袍的女子铺开一条长长的白练:“把你害死的人,把你做过的罪孽都写下来,不准漏掉一个,也不准写错一字!” 白藏的魂魄回到了他的肉身,可他依旧不能说话。 他盯着血淋淋的手掌,浑身抖如筛糠。 “写!” 青衫宽袍的女子好似地狱判官。 白藏胆破心寒,哪还有风水师的风骨? 他哆哆嗦嗦地跪趴在地上,以血为墨,颤抖着写了起来。 一个个名字、一桩桩罪孽,渐渐铺满了整条白练。 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白藏嘴唇哆嗦,眼中皆是祈求:放、放过我吧…… 明舒冷漠如鬼厉:“在你为贪念杀他们时,可曾想过,放过他们?” 她看向环绕白藏的亡魂们,“想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去吧。” 亡魂一个接一个,毫不犹豫地扑向白藏。 明舒默默转过了身。 她的背后,白藏的魂魄被撕得粉碎,再无轮回可能。 * 当一切结束,明舒将一众亡魂送回阴间,又去了趟白府,从密室里取回了一物。 返回傅家后,耗尽精力的她,又陷入了沉睡。 傅直浔靠在墙边,看她脚步迟缓地进了屋,唇角缓缓勾起。 明日天一亮,帝京就要翻天了,这个始作俑者倒好,又睡了。 真是个不爱看热闹的人啊。 五更天,狱卒发现了白藏的死和那长长的血书。 大理寺卿连折子都来不及写,直接带着血书上朝。 然而,他都没将事情说完,就被皇帝阻止了,让他朝会后来御书房。 等大理寺卿走出皇宫,心中一片暗沉。 那份血书和白藏的死,终究又是一份永不会见天日的密卷。 他能理解,白藏犯下这滔天罪行,让钦天监颜面何在,让钦天监的主子——皇帝颜面何在? 更何况,血书里死的四十九人,如今有几位的家人,官位可不小啊。 要是他们联合起来向钦天监讨还公道,皇帝又如何决断? 大理寺卿苦笑。 算了,并不是每一桩案子,都能得到一个公平的判决。 律法是底线——但,随时可以被皇权击穿。 说到底,为人臣子,最重要的是替皇上分忧,不是吗? 想是这么想,可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却也只能甘心。 一早上都在皇宫里的大理寺卿,并不清楚,他以为只有大理寺和皇上知道的事,早已传遍全帝京。 一模一样的血书,高高悬挂在帝都东南西北四条最热闹的街上,好像亡魂送来的白幡。 而白幡上的血字,四十九条人命,都是血淋淋的冤屈。 这些亡者有家人,有亲朋,再不济还有邻里,活人也要一个公道! 翰林院侍书王启钧的家人,毕景的父亲、五品骑都尉毕文辉率先冲到了大理寺门口,要求彻查此事。 然后是余德明的好友,如今也在朝任职的几位官员,也来到了大理寺。 …… 皇帝想压下的事,百姓却不让。 尤其是国子监等一众热血读书人站出来后,帝都民间群情愈发激昂。 大理寺卿再次面圣,以民心不可动摇为由,请求重审白藏案。 皇帝恼怒不已,却也只能同意。 这一回,大理寺卿意气风发地走出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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