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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音公主的身体里苏醒,为了自保,她刺死了被秦楠派来杀她的两名士兵,带着侍女夺路而逃,避开了太子。 她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指示出路是“西南方位”。 她在紫宸殿上,顶着太子逼人的压力,选了“西南方位”的未来宰辅,请皇帝赐婚。 …… 傅直浔心中震撼又惊喜。 原来从一开始,明舒就选中了她的姻缘。 她和他,命中注定,无法更改。 而这也是她的一场劫。 “音音,你一定能渡过去的。”他柔声道。 * 下了多日的雨终于停了。 朔州的天空,重现明媚阳光。 黄河、济水和曲江的水位下去了,水量也恢复如常,一场大洪灾在到来之前,彻底消弭。 忙碌了快十来日的楚青时,又来了小院。 傅天在打扫院子,木樨在洗衣服,赵伯在煎药,清虚和陈恩在给明舒与傅直浔输清气。 “灵微真人和傅大人如何了?”楚青时让手下将两箱药材交给赵伯。 “托世子的福,两人都有所好转。”赵伯笑着说,可那笑却未及眼底,短短十来日时间,他却似老了十来岁,头发全都白了。 楚青时如何瞧不出他的难过? 十日之前,傅直浔想办法融合了明舒的魂魄,重新让她有了活人的气息——虽然极其微弱,但她的的确确活了。 可这代价却是傅直浔重伤,至今昏迷未醒,气息并不比明舒强多少。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楚青时宽慰道。 赵伯点点头:“活着就有希望。” 即便,少夫人除了浅得感觉不到的气息,找不到多少活人的样子。 即便,少主五脏六腑和经脉被幽冥之火烧得不成样子,魂魄也有碎裂痕迹。 两人如今活着,靠的是清虚和陈恩不停歇的清气,还有他的针灸和药。 吃食,压根没法喂进去一点。 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要到何时。 赵伯在心里默默长叹。 五日后,陈家老族长被傅洪等人接来了。 “祖母。”陈恩看到白发苍苍的老者,顿时红了眼眶。 “小十三长成男子汉了。”老者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带我去见要救的人吧。” 看到傅直浔还好,一见明舒,陈家族长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神情。 “祖母,怎么了?”陈恩见老祖母脸上神情不对,当即紧张起来。 陈家族长没有接陈恩的话,只道:“说说这些日子你们是怎么救的人?” 陈恩便一五一十地说了。 陈家族长沉默了许久道:“伤及魂魄,用清气调养是个法子,但你跟虞山掌门修为浅,还无法掌控清气发挥最大的功效。” “将虞山大印给我,我来布阵,你和虞山掌门在旁相助。” 布好阵,陈家族长朝明舒行了一个古老的礼。 陈恩和清虚道长相互对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 陈家族长却没再多解释,只道:“开始吧。” 第204章 苏醒 八月秋风起。 朔州外逃的百姓陆陆续续回来了。 黄河、济水和曲江堤坝修整完毕。 楚青时只待朝廷新任命的州牧上任,他便能率兵撤离朔州。 太子妃已带着重伤昏迷的太子回了帝京。 此次防治水灾,虽然很成功,不过因太子出事、焦成贤叛国,想来文宣帝的心情不会很好。 官员们有些战战兢兢:“回帝京之后,也不知皇上如何责罚我们,哎。” 吏部员外郎不禁气道:“我们拿命防洪,如今朔州平安,涌、武、青三州乃至帝京都无恙,即便皇上不肯嘉赏,也没有责罚的道理吧?” 礼部员外郎苦笑:“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其他官员纷纷认同。 吏部员外郎愈发气了:“灵微真人和傅大人身受重伤,还不知能不能安然无恙,要是这么个结果,他们的心该有多凉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楚青时突然出声:“不会让灵微真人和傅大人心凉,不管如何,诸位大人该有的嘉赏一样都不会少!” 楚青时说这话,不仅仅是出于他自己的坚持,也因还未离开的西北将军傅南河。 傅南河说得非常直接:“残害忠良的皇帝,懦弱无能的太子,这样的朝堂,便需能与皇族抗衡的臣子,楚世子,你是一位,傅直浔,也是一位。” 这样的话,若在两个月前,楚青时一定认为大逆不道。 可见过四十万将士的冤屈后,身为武将的他,如何还能认同如今的皇帝和太子? 至于傅直浔,这些日子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位探花郎绝非池中之物。 更何况,傅直浔为了救明舒,生死未卜,这番深情厚谊也着实让他动容。 最后,楚家欠了明舒两份大恩,此前他儿子的命,如今楚家带来的两万多将士的命,即便看在明舒的份上,他也愿意扶持傅直浔。 故而这次回帝京,楚青时有他的考量。 只不过…… 他心中叹息,希望傅直浔赶快醒过来吧。 * 陈家族长来后的第三日,傅直浔醒了。 即便身体还不能怎么动弹,但意识是清醒了。 赵伯喜极而泣。 傅直浔哑着声音问:“音音呢?” 赵伯回他:“少夫人还昏迷着,不过陈家族长说了,最快十天半月,最晚一个月,少夫人也能苏醒过来。” 见傅直浔听闻“陈家族长”四字时微微蹙起的眉,赵伯便将陈恩写信,傅洪等人前去江南将陈家族长请来之事简单说了。 傅直浔思忖一番,对赵伯道:“请族长过来一趟。” 白发苍苍的陈家族长听闻傅直浔苏醒,拄着拐杖过来。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恕在下不能行礼答谢。”傅直浔恭敬道。 陈家族长摆摆手:“这些虚礼免了。你夫人超度了陈恩母亲,此次老身前来,便是为还这个恩情。” 傅直浔一时沉默。 从前他觉得明舒滥好心,所谓风水师的坚持也无多大意义,可事实却一次次证明:她结的善缘,都结出了善果,连带着他也一起受恩惠。 “前辈,您能引天地气运吗?”傅直浔问。 陈家族长皱了皱眉头:“气运也是国运,要引气运,须用天子或储君的血或魂魄。老身懂牵引之术,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在下可以。”傅直浔说。 陈家族长有些吃惊:“你……” 傅直浔并未多作解释,只道:“在下想快些恢复,清气太慢,引气运入体是最快的法子。” 陈家族长活到这把年纪,很多事早就看透不说破,听傅直浔这般讲,便点了点头:“好,老身为你引天地气运。” 饶是如此,当源源不断的气运进入傅直浔身体时,她仍是惊讶了。 气运不同于清气,清气是人修为所化,普通人也能吸收。 气运则是天地之力,寻常人压根承受不了。 即便是像他们这样的修行之人,一次也无法吸收太多,一来身体承受不住,二来倘若无法与身魄融合,便会遭反噬,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魂飞魄散。 可傅直浔却是个例外,不仅重伤的身体承受住了气运,且气运一入他体内,很快便与他的身魂相融。 仿佛,这些气运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最后倒是陈家族长先体力不支,停止了阵法。 傅直浔下床,在赵伯等人惊愕的目光里,推门走出了屋子。 白晃晃的日光落在他身上,在他身上镀了层金色的光芒,宛若神祇。 赵伯愣了半晌才上前给傅直浔搭脉。 尽断的经脉都复原了——虽然脉象虚弱,但真的都复原了! 赵伯激动得老泪纵横。 “哭什么?我死不了。”傅直浔觑了他一眼,示意他带自己去看明舒。 看到那张熟悉的绝色脸庞,傅直浔心口滚烫,连带着眼睛也有些热意。 他的明舒啊! “这段姻缘会让你吃些苦,但它也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劫。” 他犹记得她魂魄里的记忆。 修长的手指温柔抚着她浓密的发顶:“劫也好,苦也罢,都过去了。音音,从今往后,你再也不必疲于奔命,江南,岭南,你想去哪里,我便陪你去哪里。” “一个院子不够,我再买一片山头,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 说着这些的时候,傅直浔的眼前仿佛有了绿树成荫,百花争妍,还有猫狗打趣的画面。 第一次,他对将来有了憧憬。 活着,也不再是一件让他觉得厌烦的事。 * 一连吸收了五日气运,傅直浔恢复了五六成修为,已经可以将气运渡给明舒了。 看得陈恩和清虚目瞪口呆,亦让赵伯不停感慨“少主简直是医术的奇迹”。 楚青时见到行动如常的傅直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选他,肯定没错了。 两人在屋里密谈一个多时辰。 临走前,楚青时问:“三日后,我就回京了。你什么时候走?” 傅直浔:“等明舒醒了再说。” 楚青时“嗯”了一声:“也好。” 递给他一封信:“这是前些日子,明舒长姐送来的,你收着。” 傅直浔点头收下。 三日后,傅直浔在给明舒输完气运后,又想到些事,趁楚青时还未离开,赶去见他。 他走后,木樨照旧将明舒抱到院子里,让她多晒晒太阳。 一个月过去了,明舒的脸色已经没那么苍白,唇也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陈家族长的阵法,清虚和陈恩的清气,赵伯的药,还有如今傅直浔的气运,让她的身体和魂魄如历经寒冬的枯树,在沉睡中苏醒,慢慢发芽,渐渐抽枝。 赵伯跟木樨说,要多跟明舒说说话,她的意识才会快些恢复。 木樨便一边捣药,一边跟明舒闲话家常。 “再过些日子就是中秋了,奴婢打算做些月饼,里面放松仁、核桃仁和瓜子仁,小姐你喜欢吃豆沙的甜食,奴婢再做几个豆沙味的……” “螃蟹也该有了,只是还不够肥,不过可以用来做蟹黄面,奴婢听陈大人说,这是他们江南那边的做法,吃起来鲜得人掉眉毛……” 木樨絮絮叨叨地说着,突然听到一个极轻的声音:“月饼我想吃酥皮的……里面可以放鲜肉,特鲜特香……蟹黄面我不是很喜欢,我喜欢吃蟹黄汤包……” 木樨手一松,捣杵掉落药罐里,发出“咚”的声响。 她睁大了眼睛盯着明舒,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她一把捂住嘴,不敢发出哭声。 明舒鼻子亦酸得厉害,她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弯起唇角轻声说:“木樨,我被你说饿了……” 木樨哭着说:“奴婢……这就给你去拿吃的……” 端起药罐又放下,原地绕了两个圈,竟不知该怎么办,她只能大喊:“赵伯!赵伯!” 明舒看着手足无措的木樨,蓄满眼眶的泪落了下来。 她竟然还活着。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真好啊! 院子里兵荒马乱,别说木樨,连一向稳重的赵伯也是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清虚绕着明舒转圈圈,看她跟看西洋镜似的。 陈恩坐在一边抹眼泪:“可算是醒了……” 最后只得陈家族长主持大局:“神医,你把脉;陈恩,你跟着木樨去厨房,弄些热粥来;虞山掌门,你倒是拿出你的大印,给她输些清气呀!” 明舒看着精神矍铄的老者,问陈伯:“这位前辈是谁?” “陈恩的祖母,陈家的族长,特地请来替你疗伤的。”赵伯终于冷静了下来,全神贯注地给明舒搭脉。 明舒了然,自己能活过来,看来是这位族长的缘故。 她朝陈家族长感激一笑,后者却愣了一下。 明舒觉得这位老者的神情有几分古怪,不过她没有多想,因为清虚输入她体内的清气,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明舒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了。 虞山大印里的清气源源不断地进入她的体内。 但,犹如泥牛入海,清气很快消散在她的魂魄和肉身里。 与此同时,她只觉得身体里空荡荡的。 她突破七阶后的修为,统统消失了。 第205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陈家族长瞧出明舒知晓了自己身体的情况,宽慰道:“你先前魂魄受损得厉害,并非一朝一夕能养好,恢复修为更是急不来。” 明舒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明白,她的修为很难恢复了。 那日在星斗阵中,虽说到最后意识已经模糊,可她还是清楚,她所有的愿力和修为都散得一干二净,连带还阳珠也消失了。 魂魄碎裂过,肉身也被亡魂阴气重创,即便重新修行,大抵也远远达不到从前精进的速度。 不过,能活着醒来,终究是一件幸事。 就算没有了修为,她也要珍惜失而复得的这条命,好好活下去。 想到这里,明舒心中的恐慌散去大半。 木樨端了热粥来,一口一口地喂明舒。 明舒吃了大半,已经把后半辈子的事都想完了:“木樨,回到帝京我们开家食肆吧。” 木樨并不知明舒身体的状况,问了一句:“小姐你得去钦天监当值,又要开算命铺子,再开食肆忙得过来吗?” 明舒浅浅一笑,并未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道:“我想吃酥皮鲜肉月饼,还想吃蟹黄汤包。” 木樨扭头看了看赵伯,后者点点头:“少夫人不必忌口。” “奴婢明日就做!” 见明舒精神还好,陈家家主、陈恩和清虚等人也都放下心来,先后离开了院落。 明舒又晒了会儿太阳,想试着在木樨的搀扶下,下地走一走,可身子却软得厉害,腿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怔怔看着院子里盛开的木芙蓉,眼底有些怅然。 从前她也受过很重的伤,可有修为在,她自己便能调养恢复,如今这副样子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 木樨扶她坐下:“小姐,你怎么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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