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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刻,主子陷入了真正的绝望。 这是她唯一的儿子,更是扶桑一族的希望啊! 主子性情坚韧,并没有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情绪里。 她开启了阵法里的秘法,以幽冥之火融合少主的魂魄,并将元昭帝的命格和寿元尽数抽出,一同融进了孩子的魂魄之中。 明舒听赵伯说着陈旧的往事,只觉惊心动魄,还有透不过气来的心痛。 七岁的傅直浔,眼睁睁地看着族人被杀戮,家园遭焚毁,母亲与东晟人同归于尽。 七岁的傅直浔,忍受了成年人都无法忍受的绝望与痛苦,在幽冥之火之中重塑魂魄,涅槃重生。 七岁的傅直浔,在经历了身与心双重的巨大创伤后,一夜成人,肩负着母亲的期望,族人的血海深仇,踩着刀尖,一步步走到了如今。 从前她只觉得傅直浔这人性情冷漠、阴晴不定、铁石心肠又古怪,此时此刻她却全都懂了。 赵伯看到明舒悲戚的面容,略一想,决定不作任何隐瞒:“离开扶桑岛后,很长一段时间,少主夜夜噩梦不断,体内的幽冥之火又经常发作,生不如死。” “若不是主子最后将所有的修为都渡给了他,少主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压根承受不住这些。” “我在主子留下的医书里,找到了‘神芝丸’的药方,花了整整三年,才终于制成了几枚,少主体内的幽冥之火总算被压制住了……” 明舒不由问:“那这三年里呢?他怎么熬过来的?” 赵伯叹气:“还能怎么熬?硬熬。练武、修行,加上我的医术,就这么把这条命给留住了。” “有一回,少主体内幽冥之火发作,怎么都压不下去,他让我们用铁索将他锁住,因为普通的绳子会被幽冥之火烧断,可幽冥之火烧铁,那就是烙铁啊!” “整整三日三夜,铁链烧成通红,炙烤着他的肉身,等一切平复下来时,他身上的伤深可见骨啊……” 说到这里,赵伯忍不住红了眼:“我抱着瘫软的少主痛哭,可少主却无力地宽慰我:不必担心,我早就疼习惯了……那时少主还不到九岁,谁家九岁的孩子能疼习惯啊!” 明舒心如刀绞,脑中尽是年幼的傅直浔被幽冥之火摧残的画面,眼泪无声落下。 赵伯擦着眼泪,吸了吸鼻子:“等我做出‘神芝丸’,少爷年岁渐长,体内幽冥之火不再密集发作后,我们便去了西北。” “当时老定远侯三子傅言仁和独子在两国冲突里战死,少爷便想办法成为傅家三少爷,扎根西北,一点点培植和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赵伯絮絮说着傅直浔十岁以后的经历,明舒也终于明白,为何傅直浔会有这么庞大的势力,他真的是千百年都难出一个的奇才啊! 再结合小说中各个人物的结局,明舒也懂了傅直浔的目的:他要覆灭东晟。 当年文宣帝和元昭帝是如何火拼,牵连他的族人和母亲惨死,他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操控着这偌大的天下,让丰家皇族的人内斗,一直斗到东晟消亡为止。 明舒不曾经历过傅直浔这些年遭受的苦难,没有资格评价他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但是,从她选择跟傅直浔在一起开始,便决定与他共同面对一切,荣辱与共。 所以,只要他开口,她会毫不犹豫地相助他。 可她更清楚,傅直浔不会开这个口。 他连杀文宣帝都不愿她动手。 他不想她沾染血腥。 杀戮,他来承担。 而她,永远是行走于阴阳之间,消弭恩怨、行善事结善果的风水师。 这人……真是不知如何说他。 明舒的心中又酸又涩又苦,可就在这复杂的情绪里,又有如蜜糖一般的甜。 “赵伯,现在傅直浔的身体如何?最后一颗神芝丸给了我,如果他再发作,那该怎么办?”相比复仇,明舒更在乎这些。 从前,傅直浔的房间跟冰窟一样,那是神芝丸压制了他体内的幽冥之火。 可如今他们住一个屋,地龙都用不上,他就是火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体内的幽冥之火已经失了控? 一想到这些,明舒心中生出恐惧之意。 赵伯正要开口,门外传来傅直浔的声音:“音音。” 明舒心一紧,当即起身打开了门。 寒风之中,傅直浔着一身单薄锦衣,大氅都未穿,玉白的脸上带着倦意,眼中尽是血丝。 那个被饱受幽冥之火的苦,却说“疼习惯了”的孩子,莫名与眼前高挺男子重合在了一起。 明舒倏地红了眼。 傅直浔眉头微蹙,沉沉的目光不由朝她身后的赵伯看去。 明舒问他:“吃了饭没?” 傅直浔微微一怔,明舒便知道了:从入宫到此刻,他定然滴水未进。 赵伯说过,年幼时他见过族人被东晟人活活烧死,便不怎么吃得下烧烤的肉,后来又因幽冥之火频频发作,吃饭对他来说简直就是酷刑,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他不喜欢吃饭又挑食的毛病。 明舒跟他相处一年多,也清楚了他一忙起来连水都不喝的习惯。 “先吃饭。” “厨房里热着饭菜,我去拿……”赵伯也心疼自家少主。 明舒拦住他:“饭菜热了好几遍,味道不好。我去下碗面,赵伯你帮我生火。” 又对傅直浔道,“你休息一下,很快就好。” 灶台的火烧得旺旺的,明舒系着围裙忙碌着,周身是一层层温暖的水汽。 “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 傅直浔坐在桌边,脑中无端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心底一片宁静。 今日那些杀戮的血色,尽数被漆黑夜色吞噬。 这一隅小小的屋舍,便是他的人间烟火处。 而她,就是他的家。 第244章 这一世,我们会一起走到白头 傅直浔似只是一恍惚的时间,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便放在了他面前。 细白的面条,微黄的鸡汤汁,碧绿的菜梗,两颗橙黄的流心蛋,好看得跟一幅画似的。 “没放香菜也没放葱,知道你不喜欢。” 明舒将筷子递给他,“我的厨艺不能跟瑞丰楼大厨比,但也不差的,你放心吃。” 傅直浔弯唇笑了笑,伸手接过筷子。 他知道的,她从小就被师父教得什么都会,即便丢到深山老林里,也能活得有滋有味。 简简单单的一碗面,汤水鲜美,又带点甘甜,面条细腻筋道,煮得恰到好处。 傅直浔只吃了两口,便觉饥肠辘辘,不由食指大动,很快就将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一滴不剩。 看得一边的赵伯目瞪口呆。 “少夫人,要不以后你管少主的伙食?”赵伯满眼期待地看着明舒。 马大厨已经不止一次地表达了他的不满,明里暗里指责傅大人挑食挑得要逼死厨子。 赵伯只能用加工钱的方式摆平。 心里也是默默地谴责自家少主: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能稍微迁就一下,改改自己挑食的坏毛病? 但他不敢说。 傅直浔一记眼光扫过去,却听明舒回赵伯:“好啊,我要没事就我来。” 赵伯欢天喜地地洗好碗,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 傅直浔问明舒:“要不要现在去救你长姐?” 明舒却摇了摇头,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真正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傅直浔一怔。 明舒又加了一句:“东方伽蓝的生辰八字。” 听到这个似很久远的名字,傅直浔瞳孔微微一震:“赵伯都跟你说了?” 明舒点了点头:“都说了。” 傅直浔勾起唇角,笑意苍凉:“东方伽蓝已经死在了星斗阵里,算他的生辰八字,你只能算出一个死人。” 说罢,报了一个生辰八字。 明舒迅速一算,顿时变了脸色。 果真如傅直浔所言,这是一个死人的生辰八字。 “怎么会这样?”明舒没有遇到没有生辰八字的人,她的师父也没有告诉过她这些。 “因为我早就是个死人了,以幽冥之火融合帝王命格和气运的人,超脱了人间正常的法规,生辰八字也好,气运命数也罢,统统作废。” 明舒心中如针扎一般,疼得她落了泪。 她忽然就懂了傅直浔曾经的厌世。 他不属于这个人间,那么对这人间,他也没有任何期待与眷恋。 就算报了仇,那又如何? 扶桑岛已成废墟,他的母亲和族人不会活过来了。 而他作为这个世间的异类,孑孓独行,直到不知何时会到来的生命终结。 傅直浔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哭什么?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你若不提,我都快忘了。” 明舒抓住他的手,声音发紧:“那你体内的幽冥之火呢?” 傅直浔笑了下,似有些无奈:“与我共存。我的魂魄需要它,我不能舍弃它;它也早与我的魂魄合二为一,我没法剥离它……” 明舒打断他的话:“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没有神芝丸,你快要压不住它了,对吗?” 傅直浔一时哑然。他倒是想骗她,可聪慧如她,既然问出这件事,想来已经是有了答案。 他只能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会不会像年幼时一样,只是频频发作,也不知道会不会直接爆发,将他的肉身和魂魄烧得一干二净。 明舒看着他,忽然一把擦去眼泪,眸色坚定:“九阶风水师,可以逆天改命,乃至超脱六界轮回。傅直浔,我会尽快突破九阶修为,我来为你逆天改命。” “不管前路如何,我会一直陪着你,不离不弃。这一世,我们会一起走到白头。” 傅直浔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有一瞬间,他脑中都有些眩晕。 他深深看着明舒,似要将她的一点一滴烙印进自己的魂魄。 这一刻,他不想再去管外面的种种。 十多年的谋划,丰家皇族的命,东晟的覆灭,扶桑岛的血海深仇,母亲的期许……他都不想理了。 他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与眼前的女子白头偕老,厮守一生。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好。” 这是对她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命令: 他不会让幽冥之火毁了他。 他一定要长命百岁。 顿了顿,他转到最初的话题:“音音,我不确定幽冥之火能不能真的救你长姐。” “其一,当年母亲救我时,将她所有的修为渡给了我,并且我乃黄帝之后,从血脉的纯正上说,命格比丰家之人更为强大,所以我能融合元昭帝的命格为我所用。” “你长姐的命格没有文宣帝的强,不一定能融掉他的命格。” “其二,元昭帝那时才十多岁,他的寿元还很长,可如今的文宣帝已经要靠吸噬自己孩子的寿元存活,他那点寿元也不一定对你长姐有用。” 明舒听罢,心中虽生失望,但也没有太过难受。 从傅直浔提这个建议开始,她就清楚,十有八九不会成功。 傅直浔说的这两点,她也想到了。 命格融命格,肯定是谁强大融谁的; 寿元转到另一个人身上,本就会折损许多,更何况文宣帝的阳寿已经没剩几年了。 可但凡有一点希望,她都不愿意放弃。也许成功了呢? “我知道,试试吧。一切……尽人事,听天命。”明舒这些话说得很是艰难。 两人来到了东厢房。 明安静静地躺在阵法里,清虚盘腿而坐,牵引着道门法印和虞山大印里的清气,维持着阵法。 傅直浔将记忆里融合命格和寿元的阵法,说给明舒和清虚。 他那时年岁小,虽过目不忘,却也只能看到阵法的样子以及母亲做了什么,并不知晓阵法的要点。 不过,这个阵法既然是星斗阵,而明舒又潜心研究过此阵,要复原并不难。 只是缺少了有法力的礼器。 方尊、阴阳双玉、鸾刀那几件礼器,早在她净化几十万将士的亡魂时,已经毁去。 不知怎的,明舒想到了那三块石头。 “你用幽冥之火烧开封印时,有没有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明舒问傅直浔。 “有。”傅直浔想了想,“这股气息,与当年扶桑岛的阵法气息很像。” 明舒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石头的法力气息与幽冥之火同源,所以她和傅直浔才能感受到。 如果熟悉感不是因为幽冥之火,而他们又一同经历过,那便只能是—— “星斗阵。” 明舒萌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轩辕十四曾经说过,祭司权杖上有七枚玉石,对应北方玄武七宿中的斗宿,也便是北斗七星。权杖大抵已经不在了,但七枚玉石极有可能还在世上。” “有没有可能,这就是祭司权杖上的玉石?” 傅直浔言简意赅:“试试便知。” 明舒也没废话,一边布阵,一边告诉清虚该如何做。 最后将三块玉石放在了礼器的位置。 虽然还差四块,但也只能如此了。 “开始吧。” 明舒催动充盈在屋中的清气,开启了阵法。 果不其然,阵法一开启,那三块玉石就发出了淡黄色的光,通体变得透明起来。 等玉石完全透明,内里有点点尘埃一般的白色光亮流转。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里面涌出,几乎是在瞬间与阵法融为一体。 阵法之力迅速增强。 玉石里的光亮越来越亮,最后冲破玉石射了出来,落在昏暗的屋里,好似夜空里的万千星辰。 清虚震惊不已:“这真是祭司法器?!” 否则如何解释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明舒比清虚更震撼。 她的魂魄曾进入过玉石,里面的世界仿佛一个浩瀚宇宙,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 如今这三颗玉石透出来的这些力量,说是沧海一粟也不为过。 倘若能集全七颗玉石,那么,开启的便是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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