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 不是死于厮杀的战士肉身,而是一具具孩子的尸体! 有七八岁的,有五六岁的,还有她身下的是才数月大的婴孩! 肉嘟嘟的脸,胖胖的小身子,脖颈上挂着金色的长命锁,锁上还有一颗红色的玛瑙。 “啊——” 明舒猛地睁开了眼。 察觉手被人握住了,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扣住那人的脖颈,却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我,傅直浔。” 明舒在惊魂未定里喘着气,缓缓松开了手:“你做什么啊?大晚上的要吓死人不成?” “你才要吓死人,大晚上的惨叫,要不是知道你是风水师,我还以为你被鬼缠住了。” 傅直浔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了眼中来不及收回的担忧。 明舒心有余悸,并未注意傅直浔的异样,怔了怔:“我惨叫?” 傅直浔抬眸,眼中恢复一贯的清冷,煞有介事地回:“你叫了。” 明舒顿时头皮发麻,方才梦中的情景扑面而来。 如果说面对战争的血腥场面,她还能勉强稳住心神,那一具具幼童和婴孩的尸体,着实让她绷不住了。 可战场上,为何会有那么多孩童的尸体? 她又为何会梦见这些? 不对,这不是她的记忆。 “什么事让你如此害怕?”傅直浔突然问。 明舒反应了下:“是轩辕十四留给我的记忆,也可能是星斗阵里的记忆……”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身体暖洋洋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傅直浔还没有松开的手上。 窗户半开着,月光洒了进来,借着那清浅的光,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只好看的手。 “记忆里有什么?”她听到傅直浔问。 明舒用眼神指了指傅直浔的手:“血肉模糊的断手。” 傅直浔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看来你没事了。” 正要起身离开,却被明舒拉住了手。 傅直浔的脸上露出有些诧异的表情。 明舒皱了皱眉,忽然道:“反正也睡不着了,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傅直浔剑眉一挑:“哦?” * 半个多时辰后,两人潜入皇宫,来到了钦天监的司天台。 “这就是你说的有意义的事?大晚上的来钦天监上值啊!”傅直浔的声音凉飕飕的。 明舒指指司天台空荡荡的中央:“知道这里有什么吗?” 傅直浔的凡胎肉眼看不出来。 “东晟气运!” 明舒用“你真是不知好歹”的眼神白了傅直浔一眼,“我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可你的伤还是一塌糊涂,你每日装得若无其事累不累?” “治你的伤,最快的办法就是用气运!过来,坐这里,我把阵打开,你按我说的做。” 明舒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傅直浔,便径自按着前两回的记忆,去打开气运阵。 曲舟行当然没告诉她如何开启阵法,可她经历过两次,再加上对星斗阵的领悟,尝试了三次便成功了。 傅直浔静静看着时而蹙眉,时而惆怅,时而又欢喜的明舒,清冷的眸渐渐温暖起来。 “闭眼,凝神静气,不要有杂念。” 明舒以清气为引,将气运化作细细的涓流,缓缓渗入傅直浔的体内。 被幽冥之火灼烧过的肉身与魂魄,仿佛受甘霖滋润的皲裂大地,迅速抽长出新的生机。 明舒的眉心皱了起来。 她的清气环绕着傅直浔,自然能感知他身魂的一切变化。 气运入她体内时,她得用修为一点点将其融合。 可很奇怪,傅直浔却不必如此,气运一入体,就被他的身魂吸收融合。 是因为他体内古怪的火吗? 明舒不确定。 不过,这是傅直浔的事,跟她没什么关系。 既然他身魂对气运没有排斥,明舒就不小心翼翼了,操控阵法,让那些涓涓细流化作江河大浪涌入他的体内,他多吸收点,伤也好得快一些。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明舒关了阵。 “明晚再来。” 倒不是傅直浔承受不了,而是她吃不消了。 控制这个阵非常耗精力,她的伤还没好全呢。 * 翌日一早,傅直浔结束病假,神清气爽去上值了。 明舒却直到辰时四刻才起,都快日晒三竿了。 明安默默熬了红枣桂圆粥。 明舒却急着出门:“长姐,粥我回来吃!我出去一趟,午饭前就回。” 抓了一个煮鸡蛋和一根熟玉米,便带着木樨去了安阳王府找老太妃。 老太妃正在喝燕窝,赶紧让张嬷嬷给明舒端一盏来。 明舒就不客气了,鸡蛋和玉米没吃饱。 “你都好久没来了。”老太妃笑眯眯的,“这是把我给忘了?” “怎么会?前些日子解决了一桩风水难事,受了点伤,才刚养好。” 明舒也笑眯眯的,“我也不能常来,风水师出现的地方,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您如今福寿安康,用不上我呀!” “我就喜欢看美人,看美人心情好……哟,今日怎么这么素?张嬷嬷,把我前阵子买的首饰取来!” 明舒赶紧劝阻:“蹭吃也就算了,再拿什么回去,我这脸皮也太厚了!再说,今日没怎么打扮是着急出门,又想着太妃您不是外人,便偷了个懒。” 她开门见山,“有一桩事,我思来想去,只能跟您打听。” 老太妃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打听景王的事?” 明舒竖起大拇指:“您真是料事如神!” 老太妃笑道:“你如今不缺生意,又是钦天监少监,能让你操心的事,最近就只能是你长姐的婚事了。” 明舒收了笑容,认真问:“您觉得景王是良配吗?” 老太妃微微一笑:“是不是良配,我觉得不重要,你觉得也不重要,你长姐觉得才最重要。” 明舒一怔,心中却似拨开迷雾见月明。 老太妃继续道:“不过那毕竟是你长姐的婚事,你确实该打听清楚,那我便同你说说景王的事。其实也不是秘密,帝京勋贵圈里的人都知道。” “景王没有母族相助,在高宗十几个儿子里也不出挑,所以一直到如今的皇帝登基后,他才被封了王。” “在工部挂了个闲值,平日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即便去了,也是点个卯,找人闲聊几句就走。皇帝知他懒散的性子,也随他去了,反正皇族里养的闲人那么多,不差他一个。” 明舒在心里默默点评了一句:这不就是咸鱼吗? 她含蓄地问:“据我所知,亲王一年俸禄是八千两,景王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也没有母族相助,这些钱维持一个偌大王府的开销,够吗?” 老太妃笑道:“你担心景王没钱?他才不穷呢!” “京郊的汤泉,可是帝京官员和勋贵最喜欢去的消遣地方。冬日可泡汤,夏日能避暑,春秋还有名家诗会、古董鉴赏会……既能附庸风雅,又可结交人脉,生意好得很!” 明舒懂了:高级会所啊! 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即便是没有实权的景王,也能凭“王爷”二字,赚得盆满钵满。 老太妃说得起了兴头:“汤泉的全鱼宴可是帝京一绝,用的全是荷塘里的食材,鱼、莲叶、莲花、莲藕……我前年吃过一次,差点鲜掉舌头!说好了,今年我们一起去!” 明舒笑着应下,又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如今景王府里的情况呢?” 老太妃娓娓道来:“景王二十岁时,娶了礼部侍郎的女儿瞿氏。瞿氏体弱,三年后才有孕。生产时,两日两夜都没把孩子生下来。景王亲自去太医院,将一屋子的太医都带去了王府。” “当时情况非常凶险,瞿氏已经生得没力气了,腹中胎儿再不下来就保不住了。太医便让景王做决定,保大还是保小?” “景王一点都没犹豫,说保大!如果能保王妃平安,重重有赏!否则的话,他便掀了太医院!” 听到这里,明舒心中顿时有些复杂。 在这个子嗣为重、女子为轻的古代,景王能毫不犹豫地选择“保大”,证明他并不迂腐。 这是优点。 但也说明,他对景王妃感情很深吧。 第172章 像贾宝玉一样的男子 老太妃似看穿明舒所想:“少年夫妻,瞿氏又是和软的性子,两人恩爱倒也是真的。” 她促狭一笑,打趣道,“等你以后生孩子,小傅大人也得紧张成傻子。” 明舒没料到太妃把话扯到她身上,不过她脸皮厚,也跟着笑道:“肯定得让他走得远远的,别影响我生孩子啊!” 老太妃哈哈大笑。 明舒心里却想,她没说谎,她又不会跟傅直浔生孩子,生产那日,他当然不会在。 老太妃笑完了,继续说景王的事:“景王虽说保大,可太医们仍是尽量保母子平安。” “孩子最终生了下来,是个女婴,瞿氏却大出血。幸亏太医们都在,一通忙活下来,总算保住了瞿氏一条命。” “兴许是被瞿氏这次生产吓到了,景王后来怎么都没答应瞿氏再生个男孩的事。” “瞿氏出于对景王的感激与愧疚,便给他纳了四个身子骨强健的妾室。只不过,她终究是在生产时伤了元气,小郡主三岁时,她便病逝了。” “景王很是消沉了一段日子,每日失魂落魄的,直到小郡主不慎掉进池子,他拼了命把孩子救起来后,才终于清醒:瞿氏已经不在了,可他还有个女儿要照顾。” “后来,那四个妾室生了两个庶子和两个庶女。如今除了最小的庶女还待嫁闺中,其他四个子女都已成家。” “小郡主嫁的夫婿你也认识,便是镇南侯世子楚青时。两个庶子,年长那个去了江南为官,另一个则去了边关从军。” 景王几个子女的情况,傅直浔给的消息里有,明舒倒也没觉得意外。 她意外的是,照老太妃这么说,那景王的四个妾室年龄都不小了,他头上怎么会绿油油一片? 有问题就问,明舒将那日见到景王,发现他后宅不宁之事说了。 老太妃听乐了:“你们风水师连这都能瞧出来?” 明舒很肯定:“我不会瞧错。” 老太妃摆摆手,笑道:“不是这个意思,你确实没瞧错。如今景王府后宅,确实养了七八个女子。” 明舒:“景王新纳的小妾?” 老太妃摇头:“是景王觉得可怜带回王府的。几人都是自由身,也没什么身份。” 明舒不能理解:“世上可怜的女子那么多,难不成他还见一个捡一个?帮女子找个能养活自己的活计,善心做到这里也就可以了。” 老太妃叹气:“都是些走投无路的女子啊。有一个是生不出孩子,被婆家活活打断腿,得了癔症的女子,景王遇见了,便让女子婆家签下和离书,把女子救下了。” “有一个是生了病要用药养着的,婆家嫌她费钱,一封休书就把人赶了出去。女子本要跳河自尽,也是她命不该绝,恰好被钓鱼的景王遇见了。” …… 明舒没料到那个跟斗鸡一样景王,竟是贾宝玉一样怜香惜玉的男子。 老太妃继续道:“这后宅人一多,事也就多了。景王府没有女主人,景王想娶你长姐,一来是帮他理家,二来也是想帮帮你长姐。” 老太妃微微一笑,“你长姐曾是一国公主,总不好让她没名没分地入景王府,这才有了景王的求娶。” “你要问我景王这个人合不合适,我觉得可以凑合。” “年纪是大了些,可好歹是个王爷,身份摆在那,也不缺钱,平日里就喜欢钓鱼,走街串巷听听市井八卦,吃喝嫖赌也不沾。” “我虽不认识你长姐,可从她愿意嫁给景王,想护着你们这些弟弟妹妹来看,是一个心思重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倘若嫁给年纪轻、阅历浅的男子,等于是又多一个要照顾的人,倒不如选景王这样成熟稳重的。” 明舒苦笑:“您这还只觉得‘凑合’啊?简直把景王和长姐说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 老太妃笑道:“可这也只是我觉得呀!还是那句话,你长姐觉得最重要。” * 回到明宅,明舒刚进正厅,便瞧见了景王。 他正一边摆弄悬丝傀儡,一边给明窈讲故事:“……夸父终于追到了太阳,可他太渴了,于是一口气喝干了黄河水,又跑到渭河边,喝干了渭河水,可他仍是不觉得解渴,便想去喝北方大泽的水,谁知没跑到大泽就渴死了。” “他的手杖化作了桃林,桃林终年茂盛,为往来的过客遮荫,结出的桃子,为百姓解渴。” 明窈听得皱起了小脸:“夸父好可怜哦……” 景王把夸父的傀儡交给小丫头玩:“这个故事告诉你们这些小孩子:渴了就要喝水,不要只记得玩!” 明舒:“……”真是别出心裁的故事寓意。 明窈“哦”了一声,景王继续谆谆教导:“还有要多动动脑子,你看夸父的手杖明明能变成桃林结出果子,他为什么不早点扔呢?桃子也能解渴啊!” 明窈睁着大大的眼睛,又是“哦”的一声。 明舒忍俊不禁。 “三姐姐你回来啦!” 明窈跳下椅子,牵着明舒过去,“这是景王爷。景王爷,这是我三姐姐哦。” 景王瞥了眼明舒,站起身来:“小丫头,本王回去了。” 正要离开,却见明舒唤住他:“王爷,请留步。” 景王没好气道:“在小孩子面前,本王不跟你吵——” 声音戛然而止。 明舒朝他行了一个大礼:“望王爷善待我长姐。” 景王眼中流露诧异之色,随即头一扬:“无须你教本王做事。” 像只骄傲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正厅。 正在厨房忙的明安得知景王要走,赶紧整理了点心装进食盒里,递给随从。 景王朝她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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