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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的时候,她能懒成一摊泥,恨不得天天蒙头大睡。 一遇到事,便跟颗太阳似的,热烈又坚韧,什么玄学高人的清冷脱俗、仙风道骨,皆是伪装。 她把自己修行成冰,然而厚厚的冰层下,都是一簇簇炽热的火苗。 他不禁有些好奇,若有一日,烈火冲破冰层,成燎原之势,她又会是怎么一副样子? 傅直浔一边看,一边琢磨。 马车停了下来,京兆府到了。 傅直浔起身下了马车。 走了两步,脚步一顿,终究没有回头,掠身进了大牢。 * 明舒只睡了两个时辰就起了。 灌下一碗浓浓的参汤,她就去找清虚道长,把昨晚的事和她的猜测仔细说了一遍。 “能设这种夺寿元的风水局,定然是玄门叫得上名的人。你觉得哪些人有嫌疑?” 清虚道长做排除法:“虞山、青城、龙虎三派的人,肯定不可能。” “一来,师门没有这些邪门的风水术。” “二来,三派弟子达到一定修为时,是要炼心的,有邪念的人不但通不过炼心关,还会被减弱修为,只能做个最普通的玄门中人,甚至被驱逐出师门。” 这点明舒是认同的。 风水术用得好,能救人积功德,可若风水师生了邪念,那能力越大,祸害也就越大。 她的师门也是如此。 清虚道长继续道:“亦正亦邪的风水门派也是三支,岭南白家,西北贺兰家,江南陈家。” “这三派有个规矩,白家不出岭南,贺兰家不出西北,陈家不出江南。” “照这个规矩,帝京不会出现这三派的风水师。但要说一定没有,我也不敢担保。” 明舒皱眉:“如此说来,这个夺人寿元的风水阵,很有可能就是这三派里的风水师做的?” 第84章 一切有劳夫人 清虚道长用力点头:“肯定是。” 明舒:“你有这三派里风水高手的名单吗?” 清虚道长头一扬,面露不屑:“我们乃名门正派,不屑同他们来往。” 明舒:“所以,没有?” 清虚道长斩钉截铁:“肯定没有。” 明舒无言以对,只好去问帝京的事都知道一点的傅言善。 可傅言善却连白家、贺兰家和陈家都没听说过:“侄媳你别急,我这就托人去打听。” 走的是“临时抱佛脚”路线。 明舒只能挤出一个笑:“有劳二伯父了。” 相比明舒这边的毫无进展,傅天那边倒是进展神速。 只一天的工夫,就把孙耀祖房里、王启钧荷包里的五谷之事打探清楚。 “孙家小少爷的金雕摆件和画,都是一年前,由一位风水先生指点,特地去买来的。” “风水先生说,孩子要有出息,就得像《悯农》一诗里所写,勤恳努力,才能有所收获。所以孙老爷就去如意金铺,买了这金雕摆件。” “我查过如意金铺,这个摆件一共制作了两件,正常售卖,如今还有一件没卖出去。” “至于金童玉女画,风水先生说按孙家小少爷的生辰八字,东南方向是招财进宝、出人头地的吉位,若挂一幅五谷丰登图,便能让小少爷节节高升。” “这幅画不是买的,而是孙老爷特地找画铺的画师画的,又找了工匠镀了金银。” “我也查了画师和工匠,都是正常生意,给钱办事,中间并没有什么猫腻。” 明舒眉头微蹙,按这些信息,摆件和画的经手人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个指点孙老爷的人。 “那位风水先生是谁?”她问。 “一位云游道人,自称‘归元子’,来自青城山。”傅天回。 明舒问清虚道长:“青城山有‘归元子’道长吗?” 清虚道长沉思许久,十分肯定:“没有。虞山、青城、龙虎三派一直都有往来,就算是新收的徒弟,我也知道。只有龙虎山前两年收了小道姑,去年秋才赐道号‘归元’。”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一阵沉默后,明舒问傅天:“王大人荷包里的五谷呢?” 傅天:“荷包里的药材和香料是太医院所配,有提神醒脑功效。” “王大人上值时会将荷包挂在腰间,但散值后便摘下放在书房。” “取、放荷包之事,都是贴身小厮做的。小厮是家生子,十一二岁就跟着王大人了,两人关系很好,也没有被收买的嫌疑。” “王大人不喜别人进他书房,平日里也只有贴身小厮、他夫人进出。” 明舒:“你的意思,有人潜入王大人的书房,偷偷把东西放了进去?” 傅天:“王家护卫只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潜入王家并不难。” 明舒想到昨晚她跟傅直浔,轻而易举就进了灵堂和王启钧夫妇的卧房。 的确,只要身手和轻功好些,往王大人荷包里放一小把五谷,易如反掌。 不过—— 明舒问傅天:“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王家,这样的人,帝京多吗?” 傅天回:“不算多,但也不算少。禁军、大理寺和京兆府里都有些高手,另外,一些达官贵人家里,多少也会养些身手不错的护卫。” 明舒:“像你这样身手的呢?” 傅天露出跟他主子一样讥诮的表情:“王公贵族府里有,但凤毛麟角。” 明舒:“那你能把这些凤毛麟角的名单给我吗?” 傅天:“……行吧。” 这些消息,虽然没组成明确的线索,但至少有了这个凶手大概的画像: 一名来自白家、贺兰家或陈家的高明风水师,他或者他的主子,在帝京地位不低,消息灵通,有身手极好的手下替他办事。 屋外的天已全黑了。 赵伯又准备了几个包裹,两个食篮要去探监。 明舒委婉道:“其实,不必如此麻烦,可以让你家少爷回府吃。” 赵伯又是一脸匪夷所思:“越狱是犯法的!老奴怎么能让少爷做犯法的事?” 明舒:“……”你昨天不是眼睁睁看着你家少爷越狱了吗? 见明舒站着没动,赵伯开口:“少夫人,不去探望探望少爷吗?” 明舒觉得“探望”傅直浔是没必要的,但跟他探讨下凶手的事,还是有必要的。 毕竟他的脑子的确好用。 于是,像昨夜一样,明舒、赵伯和傅天又组团去了京兆府大牢。 结果,赵伯拎着食盒,却压根没见到他的宝贝疙瘩傅三少爷。 蹲牢房的是傅洪。 傅洪对傅天说:“带少夫人去京兆府卷宗室。” 明舒连问“为何”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傅天抓着胳膊,跟阵风似的拉进了一间堆满书卷的屋子。 傅直浔正坐在灯下,翻着本册子。 见明舒来了,他指了指右手边垒得高高的书卷:“近三年帝京死者名册,除皇室外,能记录的都记录了。” 明舒一点就通,当即在他对面坐下:“你是说,像孙耀祖和王大人这样被抢夺阳寿的,帝京兴许还有?” 傅直浔扔给她两本书册:“不是‘兴许’,是肯定。夹着纸条的三处,便是。” 明舒打开,见那三条记录的大致情况是: 余德明,男,二十三岁,参加春闱的举子,太和二十一年二月初三,身亡于云来客栈,身无伤痕,非自戕,也非谋杀。 毕景,男,十五岁,帝京宣节校尉次子,太和二十年十月初七,身故于家中,身无伤痕,非自戕,也非谋杀。 石玉珠,女,十六岁,国子监主簿庶女,太和二十二年三月十一,身故于家中,身无伤痕,非自戕,也非谋杀。 明舒沉思片刻,问:“宣节校尉和国子监主簿是几品?” “宣节校尉正八品上,国子监主簿从七品下。” 都是小官…… “无故身亡,京兆府有留卷宗吗?” 傅直浔头也没抬:“不是谋杀,没有立案就没有卷宗。你若想知道更多细节,可以找捕头问一问情况。” 明舒忍不住问:“我们这算私闯官衙吧?还能光明正大找捕头核实情况?” 傅直浔翻书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唇角一弯:“忘了这茬。那就没办法了,一切有劳夫人。” 第85章 不解风情 明舒无语,那就靠自己吧。 像傅直浔一样,翻看死者名册。 两人都翻得极快,一时之间,屋子里只有“唰唰”的翻书声,以及灯芯燃爆的声响。 火苗闪得厉害,明舒见傅直浔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好起身找了剪子,把过长的灯芯剪掉。 傅直浔换书时,不经意抬头,却见明舒站在烛火旁,低着头剪灯芯。 橙色的烛光照着她雪白莹润的肌肤,好似镀了层金色,让原本清冷脱俗的气质,浸染了红尘的烟火气息。 纤长的睫羽颤动,然后明亮宛若星子的双眸便看了过来。 “有新的发现?”明舒放下剪子,重新坐下。 “没有,”傅直浔弯起唇角,笑意盈盈,“只是觉得夫人甚美。” 明舒一愣,随即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我们还是说杀人的事吧。”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此时此景,难道不应互诉衷情吗?” 明舒抬手阻止:“第一,此时,你是杀人嫌疑犯,我们在找案子的线索;第二,我们没有情。” 傅直浔假惺惺地叹息一声:“夫人真是不解风情啊。” 明舒不知傅直浔抽哪门子的疯,懒得理他:“你说的都对。这么多书册,赶紧看吧。” 傅直浔却懒懒地靠着圈椅:“看得眼疼,你们玄门有没有秘法,能把有问题的死亡记录找出来?” 明舒不禁翻了个白眼。 电脑就行,筛查数据分分钟搞定。 不是我不行,是你们这鬼地方太落后啊! 玄学又不是万能的……等会儿! 玄学是万能的。 明舒把新找出的两条记录,加上之前傅直浔找出的三条放在一起看。 姓名不同,身份年龄不同,但死因相同:身无伤痕,非自戕,也非谋杀。 措辞都一样。 “试试!” 明舒取出十张黄符,用笔墨在上面写上这十一个字。 又将十本没看过的书册,依次摊放桌上。 每本书上放一张黄符。 然后,她双手结印,将玄清之气注入黄符。 黄符缓缓飘在空中。 阵法牵引,那十本书竟一页页翻了起来! 傅直浔看得饶有兴致:“这是什么阵法?” “没取名。无聊时自创的。” 想出这个阵法时,她激动地拉着师父演示。 可师父一句话就把她问住了:“有什么用?” “证明电脑能干的事,我们玄学也做得到!科学的尽头,它就是玄学!”她强词夺理。 师父笑而不语。 如今,明舒用事实证明了她的创造,是有作用和意义的!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九本书翻完了,只有一本停在某页不动。 明舒看了一下,骄傲地递给傅直浔:“这人的死因也有古怪!” 傅直浔对那条记录没什么兴趣,倒是对明舒洋洋自得的表情颇有些好奇:“你高兴什么?” 明舒嘴角的笑意都压不下去:“又找到一条线索,我不该高兴吗?” 迅速又换了十本书,继续用黄符搜索。 傅直浔抱胸看着她。 此刻的她不像是查案,倒像是在玩——她自己看不见,她的表情跟大山小树拆房子时,如出一辙。 “傅直浔,你别坐着,去把灯芯剪一剪,我腾不出手。” 傅直浔:“……” 不得不说,这个法子大大加快了查找速度。 不到一个时辰,两大摞书卷就都查完了。 一共找到七处没有死因的记录,加上原先两人肉眼找到的五条,一共十二条。 明舒纳闷:“这里面年纪最大的是余德明,二十三岁。如果每个人能活六十,十二人,至少有四百八十年的阳寿。” “这人要这么多阳寿做什么?长生不老?” 傅直浔沉思着:“兴许他要的不是阳寿,而是跟阳寿融在一起的东西……” 明舒一惊:“人的气运?” 傅直浔:“我不确定。但里面有几个人,我有印象。” “第一个,余德明。我与他参加的是同一年的春闱。坊间开了一甲前三的赌局,余德明高居第二。” “他是鲁地有名的天才学子,为人又十分高调,我虽不认识他,但照当时情况,即便他不能高中一甲,也不会落榜。” 明舒有些纳闷:“为何他不会落榜?” 傅直浔点明:“因为他是赌局排名第二。” 明舒当即明白了,余德明有人保,不由压低声音:“参加赌局的还有朝中官员?春闱……舞弊?” 傅直浔觑了她一眼:“你大惊小怪做什么?春闱不舞弊才奇怪。” 明舒更好奇了:“那你——”也作弊了? 傅直浔笑得意味深长:“正因为我没动手脚,我才得了个探花啊。” 明舒脑子迅速转了两个圈:“你是故意没动手脚的!状元和榜眼太扎眼了,而且他们肯定在赌局排名前列,你要是非争第一第二,等于动了别人的利益,反倒会惹来麻烦。” 傅直浔笑了:“你说得很对,但下次这些话烂在肚子里。” 明舒:“……” 她言归正传:“照你所言,这位余德明春闱高中,又有压他中的官员扶持,前途一定不会差。他的气运想来极好。” 傅直浔更正:“非常好。” 他把余德明的生辰八字说给明舒,明舒听完惊道:“如果这个生辰八字是真的,那他可真是文曲星下凡,天降鸿福,前途不可限量啊!” 傅直浔继续说第二个人:“毕景的父亲毕文辉,如今已是骑都尉,从五品上,三年不到时间,连升三级。人我见过,能力一般,家中也没什么背景。” “除了他家风水气运好,我也想不出其他升官发财的缘由。” 明舒补充了一句:“那你派人查一下毕景和毕文辉的生辰八字。” 傅直浔“嗯”了一声,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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