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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明舒差点被吓了一跳。 “放好了是吧?”明舒暗自深吸一口气,立刻恢复高人的姿态。 她取出四张黄符,注入玄清之气。 黄符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飘出去时,阵法也随之启动。 淡淡的薄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很快,王家便被浓雾笼罩,白茫茫一片。 傅直浔眉目微微一沉,垂眸看了明舒一眼。 此等阵法若用于作战,当初南宁何至于战败灭国? 明舒并不知傅直浔心中所想,她见雾气差不多了,便对他道:“去灵堂找王大人的尸体吧。” 傅直浔“嗯”了一声。 这一回,明舒有经验了,一爬上傅直浔的背,就搂住了他的脖颈,顺势将上半身贴在他背上:“照我说的走,别在阵法里迷了路。” 傅直浔身子微微一僵。 即便她穿着厚厚的袄子,他还是能察觉女子特有的柔软。 更别提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际。 他想把人扯下来,丢到一边,可动作却是收紧了双臂,牢牢将她固定在自己身上。 明舒见他站着不动,不禁问:“怎么——”了? 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耳边又是熟悉的寒风呼啸而过。 似乎只是片刻工夫,两人便到了灵堂。 因大雾来得古怪,原本在灵堂里的人出去查探了。 而人一进迷雾阵,就找不到东南西北。 一时之间,灵堂里并没有人。 明舒怕他又说自己不依不舍之类的话,当即就要跳下身,可他双臂并没有松开。 她心一紧,低声问:“有什么危险吗?” 傅直浔只觉耳边一阵温热,突然就松了手。 明舒毫无防备,差点摔下来,亏得她反应快,一把抓住身边的东西,稳住身形。 谁知抓住的却是放尸体的木板。 因太过用力,还把尸体上的一个荷包给扯了下来。 “抱歉抱歉……” 明舒正要把荷包放回去,动作却一顿。 荷包里的东西漏了一些出来,正好洒在木板上。 “这是……黄米、粟、小麦、豆子?” 明舒抬头问傅直浔:“东晟有把粮食放在荷包里的习俗?” 傅直浔眉头微蹙:“据我所知,没有。看看荷包里还有什么。” 明舒干脆把荷包里所有东西都倒在木板上。 除了四种粮食,还有一些药材和香料,以及麻籽。 傅直浔把东西拨成两堆:“这些药材和香料,是太医院配给翰林院官员,用于提神醒脑,我的荷包里也有。” “而这些……黄米、粟、小麦、豆子和麻籽,黍、稷、麦、菽、麻……是五谷,我的荷包里没有。” 明舒不由看向荷包的主人——躺在木板上的尸体,王启钧。 “王大人为何要把五谷放进荷包里?” 傅直浔唇角微微一勾:“也不一定是他自己放的。” 明舒当即反应过来。 难道这个荷包就是风水局的一部分? 第82章 被他搂住腰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跟王启钧王大人证实。 明舒朝床板上的尸体行了一礼,取了他几根发丝烧了,混合朱砂,极快地画了一道符。 黄符飘起,悠悠荡荡地飘出了灵堂,进了一处院落,在一扇门前落下,自燃化为灰烬。 “王大人的魂魄在里面。” 门没锁,明舒一推就开了。 屋中燃着灯烛,床上躺着个极年轻的妇人。 傅直浔移开了视线:“这是王启钧夫妇的房间,你去问,我在此处等你。” 明舒也猜到了。 自她修为进入第五层,阴阳眼比清虚更强大,不仅能看到魂魄,还能感知魂魄的情绪。 此时,她清楚地看到床边坐着个亡魂。 他试图去抚摸妇人的脸,但人鬼殊途,却只能触碰到一片虚空。 满身皆是无尽的悲恸。 “王大人。”明舒伸出手指,轻触亡魂的眉心。 亡魂骤然回神,浑身一震,似不可置信有人看得见他。 “我是灵微真人,受人之托,来问一问你为何而死?” 王启钧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蔡大人说,史书第二卷月底前要编完,我想着再过几日是夫人生辰,便想这两日多编一些,到时候好好替夫人过个生辰。” “编着编着,我头有些晕,眼皮子也睁不开了,便趴在桌上睡去。” “我好像只睡了一会儿,又好像睡了很久,等我醒来时,看到夫人和林管家来了。” “他们说,是傅大人杀了我。” “可我明明只是睡着了,为何我的魂魄就再也回不到我的身体里了……” 明舒皱眉,跟孙耀祖一模一样,都是在睡梦里无疾而终。 “那你觉得是傅大人杀了你吗?” 王启钧很肯定:“不是。傅大人不怎么跟同僚往来,可我若是有事请他帮忙,他也从不推辞。我感觉得出,他对我,对整个翰林院的人并无恶意。” “那你觉得是谁杀了你?” 王启钧双手捂头,情绪激动起来:“我与人为善,不跟人结怨,谁要杀我呢?” 明舒取出荷包拉开:“你的荷包里为何要放五谷?” 王启钧明显一愣,反问:“我的荷包里为何会有五谷?” 明舒心头一惊,果真如此,这个荷包里的五谷就是风水杀局的器物。 王启钧从明舒的沉默里,猜到了一些真相:“是不是我的死,跟荷包里的五谷有关?” 明舒:“十有八九。” 这时,她听到傅直浔的声音:“有人来了。” 明舒知道这个简陋的迷雾阵维持不了多久,便对王启钧道:“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你不能在阳间滞留,还是尽快去阴间吧。” 王启钧有些怔怔的:“我走了,燕娘怎么办?” 明舒见他如此,知他与夫人伉俪情深,担心他跟孙耀祖一样,执念一深就去夺人肉身,便虚空画了一道符,注入她的玄清之气与功德。 符与王启钧融为一体。 “七日之内,你可留在阳间陪你夫人。谨记,若察觉不对,立刻去阴间。” “那人既然能设风水局害你性命,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再对你出手。一旦你魂飞魄散,便再无入轮回的可能。” 说罢,明舒来不及管王启钧有没有听进去,赶紧走到傅直浔身边:“离开王家吧。” 傅直浔背起她,施展轻功,飞掠出了王家。 马车上,明舒跟傅直浔说了孙耀祖和镇南侯府小公子楚曜的事。 “要让小公子无恙,便得让孙耀祖主动离开小公子的肉身,那得查清孙耀祖的死因,消去他的执念。” “而孙耀祖的死因,大抵跟王大人的一样。” 傅直浔指了指她手里的荷包:“所以,你要去孙家查一查有没有类似装着五谷的东西?” “如果有,那么就是最直接的线索。” 明舒虽然觉得傅直浔一身的臭毛病,但跟他说正事,那是真省事:“是。” “孙耀祖是个性子活泼的孩子,五谷放他身上,也许不出一天就会弄丢。如果我是做这个风水局的人,我一定会将东西放在他的卧房。” 相比王家,进孙家就容易多了。 加上明舒白日来过一趟,轻而易举就进了孙耀祖的房间。 灯一点亮,饶是傅直浔也被满屋子的金银晃了眼,毒舌地吐出两字:“俗气。” 明舒:“我倒挺喜欢这样俗气的房间。” 傅直浔睇她:“很遗憾,傅家清贫,你是没机会拥有这么俗气的屋子了。” 明舒抬起下巴,神情睥睨:“格局大一些,东晟未来的第一风水师,以后就住这么俗气的屋子!” 又催促,“别站着了,赶紧找。” 傅直浔:“……” 两人翻箱倒柜找了一圈,屋里却没有五谷的踪影。 明舒蹙眉:“孙耀祖是去年腊月二十三去世的,快一个月了,难道孙家夫人已经把东西清理干净了?” 傅直浔却道:“这么一个处处都是金银的屋子,放五谷你不觉得突兀吗?” 明舒盯了他半晌,恍然:“你的意思,不是真的五谷,而是把五谷做成了某样东西。这样东西很巧妙地与这间屋子的摆设融为一体,也就不会被人察觉。” 傅直浔颔首:“一滴水,只有融入了水中,才能完美地隐藏自己。所以——” “在这个金屋里,能完美隐藏的,唯有金银。” 明舒干脆果断:“再找一遍!” 照着这个思路,两人很快有了发现。 明舒找到的是博古架上,一个金子做的摆件:老农在田里锄地,地上长着黍、稷、麦、菽、麻五种粮食。 傅直浔注意到的是一幅镀金的画:金童玉女喜笑颜开,金童手里抱着黍,玉女怀里有稷和麦,他们周围长着五谷。 “应该就是这两样,明日让傅天查一下这两样东西是如何进的孙家。不过——” 明舒奇怪,“用五谷杀人的风水阵,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明天问问清虚,他们虞山派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傅直浔:“不一定是杀人。” “五谷,一般用在祭祀里,寓意天地赐福,五谷丰登。” 好似一斧子劈开混沌,明舒陡然一片清明。 一个不可思议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念头,在脑中清晰。 她正要开口,却听见门外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耀祖,是不是你回来了?” 明舒下意识地找寻藏身之处,被傅直浔搂住了腰。 第83章 他记住了她的脸 下一刻,明舒只觉身子腾空。 与此同时,门被人一把推开。 孙家夫人和孙老爷冲进屋来。 “耀祖……”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孙家夫人泣不成声,孙老爷拍着她的背,唉声叹气。 房梁上,傅直浔蹲在梁柱上,手揽着明舒的腰。 明舒没有任何着力点,跟风筝似的悬在半空,只要傅直浔松手,她就掉下去了。 她试图去抱梁柱,无奈手离得太远,只能试一试用脚。 谁知房梁没勾到,人却重心不稳,剧烈一晃。 她近乎本能地一把抱住傅直浔,脸直接撞进他怀里,疼得她龇牙咧嘴。 下一瞬,一只大手将她脑袋拨开。 傅直浔用冷飕飕的眼盯着明舒:不准乱动! 明舒:我也不想动啊,这个姿势,我腰要断了! 傅直浔沉默片刻,用冰冷的眼神回了两字:忍着! 却终究默许了她抱他的行径,并没有推开她的手。 屋子里的孙家夫人和孙老爷没有要走的意思。 孙家夫人哭得肝肠寸断,似乎要在儿子房间里地老天荒。 明舒为了不让自己的腰断掉,几乎是掐着傅直浔后背的肉了。 傅直浔冷漠的表情也开始皲裂,倒不是疼得受不了,也不是抱不动明舒,而是这个姿势实在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恼怒感! 忍无可忍,他不忍了,决定直接拍晕孙家夫妇。 正要出手,明舒却抢先一步,两道黄符飘下,汇成一股气流,“啪”地撞开了窗户。 “耀祖!是耀祖走了——” 孙家夫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去,孙老爷紧跟其后。 “走——” 明舒话音未落,傅直浔已经跟提了只小鸡仔一般,一阵风似地飞掠了出去。 马车上,傅直浔冷冷道:“两个不会功夫的人罢了,你慌什么,又躲什么?” 明舒揉着酸痛的腰:“不是你拉着我躲起来的吗?” 傅直浔冷笑:“你倒是会倒打一耙。” 明舒直觉此刻的傅直浔很不高兴,可他为什么不高兴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费脑子去猜。 所以,她立刻掐断了这个话题,回到被打断的猜测:“你说,五谷在祭祀里用于祈福,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所以,那个施风水术的人,通过这个阵法,目的不是杀戮,而是得到某样好东西。” “他得到的,就是孙耀祖和王大人失去的。” “他们失去了性命,准确地说,是阳寿。他们的肉身和魂魄都没有受损,但因没了阳寿,便死了。” 傅直浔皱眉:“夺人阳寿?他想要长命百岁?” 明舒摇头:“按理说,人出生时,阳寿多少就已经注定。” “就像一个木桶,只能装一桶水。即便水有得多,可木桶就那么大,不能多装。” “同理,阳寿和人也一样,没法把别人的阳寿加到自己的阳寿里,因为肉身承载不了。” 傅直浔觑她一眼:“你不是说你是名门正派吗?” 明舒:“是啊,有问题吗?” 傅直浔:“按你们名门正派,人不能抢别人的阳寿加给自己,但如果是邪魔外道呢?” 明舒一噎,怔了怔才道:“邪魔外道兴许是可以的。” 傅直浔:“所以现在有四条线索,可以细查。” “第一,孙耀祖房里跟五谷有关的雕像和画,从何而来?” “第二,能把五谷放进王启钧荷包里的人,有谁?” “第三,一个邪魔外道,想夺取人寿元的风水师。” “第四,这个人也许快死了,才迫不及待地想要别人的寿元好活下去。” 明舒:“第一、二条,你让傅天去查,第三、四条,交给我和清虚。” 从早忙到现在,明舒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睡会儿,到了京兆府大牢,我就不跟你告别了。” 盘腿打坐,只片刻工夫,明舒就没了动静。 马车里突然安静下来,傅直浔竟有些不习惯。 听着明舒绵长又轻软的呼吸声,他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她的脸上。 他不太能记住女子的脸。 可面前这张,他记住了——实在是见的次数太多。 南宁第一美人,自然是好看的。 莹白得发光的肌肤,嫣红水润的樱唇,挺而翘又带着点驼峰的琼鼻,纤长浓密的眼睫毛,此刻遮了整张脸上最浓墨重彩的星眸。 傅直浔回想了下,她的眼型是较圆的杏眼,瞳仁黑亮,发呆的时候,娇憨干净,像个瓷娃娃,可眼波流转间,明媚又灿烂,让人移不开眼。 倒跟她性子相似。 不拘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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