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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你一外嫁女,带着宁王府的人,来定远侯府杀你二婶,你要不要连我这个祖母也一起杀了?” 傅澜在定远侯府时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嫁进王府后,夫君也是高高在上的郡王,哪有这般被当众驳斥过? 她又恼又怒:“程氏要杀我娘!难道祖母让我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我娘被害死吗?!” 程氏气得拿刀指向傅澜:“放你娘的狗屁!是徐倩云要我二房断子绝孙!” 傅澜:“你才放屁!我娘吃斋念佛,最是心善,连只蚂蚁都不忍踩死,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蛇蝎心肠……” 老夫人大喊一声:“一个个都给我闭嘴!” “世子还未下葬呢!你们还想府里死多少人?老二家的,把刀放下!傅澜,这是定远侯府,你让宁王府的府兵都出去!” 程氏握着大刀,死死盯着徐氏,倔强又委屈。 明舒探身去拿程氏的刀,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道:“我有办法查清真相。” 程氏看着她,终于松开了手。 “咚”的一声,刀掉在地上。 老夫人不悦地看向傅澜:“还不让他们都出去?” 傅言信被人搀着颤颤巍巍地出来,虚弱开口:“澜儿,听祖母的……” 傅澜咬咬牙,终于命人退出侯府。 老夫人环顾一圈,见一地的伤员,吩咐下人:“去请大夫来。有什么事,等三少爷回府后再说!” 混乱的场面,总算暂时平息。 不幸中的万幸,二房、三房的主子和下人,在打斗里有受伤的,但没有死人。 大夫忙不过来,明舒也帮着给程氏与嬷嬷包扎伤口,偶尔抬头,瞧见坐得稳如泰山的老夫人,总觉得不太真实。 这还是那个作天作地、贪生怕死的老太太吗? 等伤员都治得差不多时,傅直浔终于回来了。 仿佛变脸一般,原本坐如钟的老太太立刻垮了:“三儿,祖母年纪大了,你大伯父又病倒了,这府里的事只能你多多操心了。” 又是明舒熟悉的甩手掌柜模样。 傅直浔点点头,目光却落在明舒脸上。 意思很直白:骗我回来? 明舒叹气: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定远侯府尸横满地吧? “怎么回事?”他问这话时,目光在明舒红肿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第48章 徐氏的秘密 明舒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遍。 “大伯母一早就知道青铜方尊乃不祥之物,可她却隐瞒了此事,眼睁睁看着二伯母的两个孩子胎死腹中、夭折,湘儿高烧烧坏脑子。” “冷眼旁观二伯母摧心剖肝,痛不欲生,也难怪二伯母那么愤怒,换谁都受不了。” “不过——” 她话锋一转,“大伯母为何知道青铜方尊里有尸气?” 傅直浔思忖了下:“大伯母的祖父,曾是钦天监少监。” 明舒心头一动:“大伯母是从她祖父处,知道方尊,甚至还可能知道那个祭祀阵法?” 傅直浔点头:“但徐少监十年前就已仙逝,徐家后人在堪舆一事上资质平庸,无人再进钦天监。” 明舒的目光重新落在徐氏身上:“如你所言,那徐家最清楚方尊和祭祀阵法的人,就是大伯母了。” 傅直浔:“可她疯了。” 明舒沉默了下:“疯了也得张嘴。方尊、阴阳双玉都来自那个祭祀阵法,如今虽都被封印,傅启淙也死了,可定远侯府还有一个鬼胎。更何况,二伯母也需要一个公道。” 傅直浔剑眉一挑:“你有办法让她说出实情?” 明舒摇头:“我没办法让她开口,但是——” 她迟疑了一下,“我可以试试进入她的灵台,找出真相。不过我修为不够,只有两三成胜算。” 傅直浔眸露赞赏之色:“两三成胜算已是极高。” 微微一顿,似是随口一说,“你刚来时,大概是一成都没有的吧。” 这话明舒没回。 一来,他不是玄门中人,修习之事他不懂;二来,两人还没到交心的地步,她也不会将她的底都交出来。 傅直浔自然也没再问,两人已渐生一种奇怪的默契。 要用玄学术法,自然得清场。 傅澜当然不肯。 傅直浔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一贯飞扬跋扈的郡王夫人便闭了嘴。 “东晟律法,王府府兵,无皇令不得擅离府邸。丰夫人,如果我是你,我便不会让宁王府的府兵,大张旗鼓地杵在定远侯府外。” 傅澜当即变了脸色。 傅直浔还没说完:“今年年终官员考核加了一条,家风清正。丰夫人,你身为宁王府女眷,却要将定远侯府的女眷殉葬,此事想来应该算是宁王府家风不正吧。” 傅澜立刻转身出了门。 很快,屋子里便只剩下明舒、傅直浔、清虚道长和徐氏四人。 明舒在徐氏身边简单布了一个阵,对清虚道长道:“等会我会魂魄出窍,你替我护阵。” 清虚道长盘腿坐好:“放心,我一定护好。” 傅直浔愣了一下,瞧着明舒的目光有几分复杂。 护阵之事,一向不都是他来的吗? 怎么,找到更好的选择了? 明舒全副心思都在探查灵台之事上,压根没注意其他,只对清虚道长点了下头:“好,那便开始吧。” 她双手用力握住徐氏的肩,以额头触碰她的额头,魂魄慢慢抽离,尝试了几次之后,才缓缓进入徐氏灵台。 第一次进入另一个人的灵台,明舒很难受。 这种难受跟去阴界找回傅湘的魂魄不一样。 阴界只是阴冷,而人的灵台有他所有的记忆和情绪。那种扑面而来的沉重感,让人觉得窒息,仿佛失去自己,全是那人的七情六欲。 徐氏的灵台尤为压抑。 明舒看到她一次次同傅言信争吵,试图得到他的一点怜惜与关注,可傅言信却只有那么几句:“无知妇人”“你懂什么”“不与你一般见识”…… 看到她为了子嗣,屈辱又疯狂地给傅言信下药,事后,傅言信毫不留情面地甩了她一巴掌,剧烈呕吐起来。 她幽幽地问:“侯爷既然如此厌恶我,又何苦与我成亲?” 傅言信怒目而视:“并非我要娶你,是侯府要娶你!我亦不愿!” 他像避瘟神一般逃跑,她耳边嗡嗡作响,一遍遍回荡着他那一句“我亦不愿”。 她把屋子里的东西砸了稀碎,哭得悲恸而绝望。 后来,她跟踪他,终于找到了答案。 见他与一个男子欢好,她在街角吐了个昏天黑地,无力跌坐地上,笑得像一个疯子,眼泪却浸湿了整张脸。 她枯坐在青灯古佛前,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白天黑夜。 她似在求一个平静,可风欲止而树不静。 凭什么,这世上苦的只有她! 傅启淙很喜欢柳嬿婉,恨不得把什么都捧到她面前,只为博她一笑。 她看得嫉妒,给傅启淙钱,让他不要总待在家里,书要好好念,结交友人也很重要。 听着是一个明理的慈母之言,却硬生生将儿子又推回了花街柳巷。 傅启淙一日日忽视柳嬿婉,她也一日比一日畅快。 她过得不好,柳嬿婉凭什么过得好?她得不到丈夫的怜惜,柳嬿婉又凭什么得到! 傅澜因迟迟未有身孕,总来侯府找她哭诉。 傅澜问她,要不要抬两个丫鬟,生养了孩子抱养在自己膝下,兴许还能把亲生孩儿给招来,帝京子嗣艰难的勋贵之家,都是这般求子的。 她却反对,说男子都喜新厌旧,若郡王喜欢上了那低贱之人,定伤夫妻感情。 冠冕堂皇的话下,是她阴暗的心思:她怕女儿圆满,便不来同自己哭诉婚姻的不幸。 她很喜欢听这些,别的女子过得越不好,她就越舒心——即便这人是她的亲生女儿。 她最厌恶的是程薇。 这个一嫁进傅家,就被傅言善放在手心宠的女子。 傅言善是个纨绔,别人瞧他一无是处,可她却知道他和气又温柔,好几回她被傅言信不留情面地斥责,都是这位二叔打圆场,替她留一分脸面。 她是感激傅言善的——甚至这些感激,还多了些晦暗不明的小心思。 她并不喜欢鸟儿,可因为傅言善喜欢,她便也养了只金丝雀。 借着这只雀儿,她总能与傅言善搭上些话,后者心思纯净,分外热忱地指点她如何养鸟。 那是她来定远侯府后,为数不多的欢愉。 而这些不多的欢愉,在程薇嫁入侯府后,戛然而止。 第49章 她是受害者,也是刽子手 程薇是将军府的嫡女。 爽朗,活泼又热情,像那枝头的蔷薇花,明艳又娇俏。 虽有些骄纵任性,可傅言善性子好,处处包容,两人好得跟蜜里调油似的。 那一幕幕你侬我侬,扎得她眼生疼。 却落不下泪来。 她再不喂金丝雀,只不过两三日,那雀儿便死了。 程薇嫁入傅家不到三个月便有了身孕,傅言善高兴得像个孩子。 那些日子,她脾气很差,连带照顾傅启淙也没了心思,仿佛怀孕的人是她似的。 而老天也真是眷顾程薇,怀孕顺顺利利,不吐,胃口也好,跟没事人似的。 她心里嫉妒得发狂,恨不得扎个小人让程薇流产。 这样的纠结难受,一直到傅言善带回一件古物为止。 她认出那只青铜方尊,是上古祭祀的祭器。 听祖父说,在古书记载里,最庄重最盛大的祭祀,祭品都是活人。 而那只方尊便是祭司用来盛活人的血、容纳活人魂魄的器皿。 这种阴邪之物,是万万碰不得的! 她冷眼旁观,见傅言善将那邪物当宝贝一般,心里涌起许久未有的期待与兴奋。 半个多月后,程薇在一场噩梦中惊醒,腹痛不止,掉落一个成形的男婴。 小夫妻伤心不已。 她心中畅快不已,好似炎炎夏日里饮下冰水,通体舒畅。 第二年,程氏又怀孕了,怀胎九月分娩,生下一个死胎。 程氏差点疯掉,她那段日子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知道只要方尊在西院一日,程氏和傅言善日子便不会过得痛快。 正合她意,所以她一个字都不会说。 她就爱看程氏生不如死。 她也要报复傅言善——他明明可以待她好,甚至救她于水火,为什么有了程氏就看不见她了?! …… 明舒终于忍受不住,魂魄从徐氏灵台退出。 她修习这些年,七情六欲已越来越淡,徐氏这些浓烈又阴暗的情绪,仿佛一座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几欲窒息。 即便魂魄归位,她浑身上下也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冷汗涔涔。 脸色更是煞白。 清虚道长见此,赶忙拿出虞山大印:“要不要吸点清气?” 明舒没客气,入人灵台果真是件耗费巨大精气的事。 等好一些,她才看向对面陷入昏迷的徐氏。 明舒神情有些怔然。 她虽见惯世间种种,却是第一次这般清楚地感知:一个女子竟能有如此复杂又幽秘的心思。 她不知如何评价徐氏。 徐氏得不到丈夫的爱,所以也瞧不得别的女子得到。 偏执、疯狂又残忍。 她是受害者,也是刽子手。 “你瞧见什么了?”傅直浔清冷的声音,落入明舒耳中。 明舒抬头,瞧向那张俊美绝伦的脸,脑中无端映出徐氏的记忆来。 徐氏厌恶府里所有的女子,程薇、柳嬿婉,甚至袁姨娘,可唯独对她没有恨意。 缘由很简单,傅直浔厌烦她。 徐氏跪在神佛前,低低倾诉,染着风霜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怜悯:“南宁国那位公主,也是个可怜人……” 明舒心中一哂,她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她不指望得到傅直浔的垂爱,而傅直浔定然也一样。 感情这种事,对她而言是锦上添花,对傅直浔来说更是累赘。 一个要得到至高权力的男子,权衡的只是利弊。 讲感情的,有,太子丰檀。 结果如何? 在狗血小说里,还没登上皇位就死透了。 “要不要给你熬碗参汤补补脑?”傅直浔红唇微勾,神情似笑非笑,冷冷的眸中却有几丝不耐烦。 明舒收回思绪,心中感慨:修行之人,果真不能太沾俗世情感,这反应都慢了几拍。 “嗯,那就有劳赵伯了。身子虚,脑子就跟不上了。”她接着他的话,说得理所当然。 他提的,又不花她的钱,不喝白不喝。 傅直浔唇角笑意渐深,可怎么看都像冷笑。 红唇吐出一字:“行。” 倒了一杯水,正要递给明舒的清虚道长:“……”这手是不是要收回来? 明舒接过一饮而尽,朝他点了下头:“谢谢。” 傅直浔淡淡扫了一眼清虚道长,可后者正将帕子递给明舒,压根没察觉。 明舒随手擦了一把汗,在圈椅里坐下:“我进去徐氏的灵台了。” 简单把她在灵台里所见说了一遍。 傅直浔仍是面无表情,清虚道长却听得眉头紧皱:“妇人的嫉妒之心怎如此可怕?” 明舒听着别扭:“男人的嫉妒之心也很可怕,这种事不分男女。” 清虚道长被怼了个哑口无言:“……” 明舒继续道:“更何况,也不单单是嫉妒的缘故。” 傅直浔接了一句:“傅启淙荷包里的阴玉,也影响了徐氏。” 明舒投去赞许之色:“是。怨灵之气,会加深一个人的执念。徐氏原本只有三四分嫉妒,可在怨灵恶念的刺激下,便成了十分。” “若非她日日坐于佛堂,有佛法相渡,怕是早就疯癫。” 明舒轻叹一声,“但说到底,都是她咎由自取。这一切的缘起,都是那只青铜方尊。” 清虚道长竖起耳朵,傅直浔剑眉一挑,等她下文。 明舒对傅直浔道:“你回忆一下祭祀阵法,青铜方尊在阵心。而在徐氏的记忆里,那个方尊是容纳活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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